纳卡冲突的历史、症结与影响

贾迎亮

（天水师范学院 历史文化学院，甘肃 天水 741001）

纳卡冲突是影响到区域和世界和平与稳定的重要因素，然而近十多年来由于纳卡冲突一度缓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冲突与战争此起彼伏，使人们逐渐将其淡忘，国内学术界对纳卡冲突在区域和世界的安全与稳定层面上的潜在影响缺乏认识，而多限于分析对亚阿两国政治经济的影响，其中以道明先生的《外高加索格局中的纳卡问题》一文最具代表性。[1]73-82在“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研究纳卡冲突对该战略实施的影响显得尤为迫切，国内学术界在这一问题上也鲜有涉及。笔者试图梳理纳卡冲突及其调解的历史，探讨其难以解决的症结，进而分析其对区域与国际安全和稳定，进而对我国“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影响。

一、纳卡冲突的历史

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简称纳卡）位于南高加索地区，面积4400平方公里，居民主要是亚美尼亚族人，在苏联时期是苏联加盟共和国阿塞拜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西南部的一个自治州，纳卡亚美尼亚人因种族、经济等原因在苏联时期长期要求并入亚美尼亚，最终引发了亚美尼亚和纳卡亚美尼亚人与阿塞拜疆的冲突。纳卡冲突的发展可以划分为五个阶段：

1.帝俄时期

1829年沙俄打败波斯和土耳其，吞并了整个外高加索地区，其中包括亚美尼亚和北阿塞拜疆地区，外高加索地区遂成为沙俄与波斯、土耳其和英法斗争的前哨，对俄国具有极其重要的地缘政治价值。为了加强和巩固外高加索的桥头堡作用，沙俄有意扶持同为信仰东正教的亚美尼亚人，从伊朗和土耳其向本属阿塞拜疆人居住的卡拉巴赫等地迁入了近13万亚美尼亚人，使亚美尼亚人成为当地占优势的民族。1905年至1907年亚美尼亚人和鞑靼人（阿塞拜疆人旧称）因为经济、政治、社会和民族等原因爆发战争，不过有学者分析这场战争是俄罗斯帝国为镇压亚美尼亚民族主义而阴谋策划的。[2]6-7可以说这一时期俄罗斯帝国在这一地区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政策为日后纳卡冲突埋下了种子。

2.1917至1920年

1917年十月革命爆发后，外高加索三个帝俄省份宣布成立“外高加索联邦”，随后联邦中的两个国家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开始为争夺包括卡拉巴赫在内的地区大打出手。卡拉巴赫本划归阿塞拜疆，此时试图宣布独立未遂。1918年12月，奥斯曼帝国战败后，亚美尼亚派军队占领了卡拉巴赫首府舒沙，引发双方冲突。1919年英军到达南高加索后要求将冲突提交巴黎和会解决，并将卡拉巴赫交予阿塞拜疆管理，结果阿塞拜疆进行种族清洗，在舒沙屠杀了约2万名亚美尼亚人。[3]1521920年苏联红军开进外高加索，组建了外高加索联邦（包括格鲁吉亚、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三个共和国）并于1922年加入了苏联。俄共中央组建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州，隶属于阿塞拜疆，但亚阿两国在整个苏联时期还一直在为领土问题争执不休。

3.苏联末期

早在1987年，纳卡地方当局就举行了一次公民投票，来决定纳卡的归属问题。根据投票结果，纳卡成立了议会，并于次年2月，要求将纳卡划归亚美尼亚，亚美尼亚表示同意，但遭阿塞拜疆激烈反对，联盟中央也否决了其要求。[4]137-138阿塞拜疆随后开始采取行动将纳卡境内的亚美尼亚人强制驱离出境，亚美尼亚和纳卡亚美尼亚人发动反击，双方遂爆发战争。

4.1991年至1994年

苏联解体后，1991年11月，纳卡再次举行公民投票，并宣布脱离阿塞拜疆而成立所谓的“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得到亚美尼亚军事支持。1992年亚美尼亚派军队进攻阿塞拜疆，占领了纳卡及其周围的七个区，并延续至今。1994年，在国际社会的干预下，尤其是欧安会明斯克小组的努力下，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达成全面停火协议。从1988年到1994年双方的冲突已造成约3万人死亡。[5]

5.1994年至今

虽然阿亚双方签署了全面停火协议，但是纳卡的地位始终悬而未决，在纳卡边境地区双方小规模的武装冲突时有发生。2008年和2010年双方曾发生小规模武装冲突。2016年4月2日亚阿两国在纳卡边界地区再次发生军事冲突，双方互相指责对方率先发动军事进攻，破坏停火协议。这次冲突是自1994年全面停火协议签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冲突，共造成约300人死亡，为未来纳卡冲突的解决和两国关系的正常化蒙上了一层阴影。自1992年亚阿两国爆发军事冲突以来，双方一直处于敌对状态，政治经济关系完全破裂。

二、各方调解纳卡冲突的努力

自1992年以来，国际社会一直在谋求调解两国在纳卡问题上的争端和冲突，欧安会明斯克小组、联合国、俄罗斯、美国、土耳其等国际组织和国家都介入了纳卡冲突的调解工作。

明斯克小组和俄国在调解纳卡冲突中扮演着主要角色。1992年3月24日，在俄罗斯倡议下成立了欧洲安全与合作会议明斯克小组，由12国构成，俄、美、法三国为小组联合主席国。明斯克小组力图解决纳卡争端，成为日后调解纳卡冲突的主要国际机构。1992年6月明斯克小组罗马会议召开，并有纳卡代表参加，但因纳阿双方在民族自决和领土完整两大原则上无法妥协，会谈没有取得实质性成果。1994年，在欧安组织和俄国的调停下，亚美尼亚、纳卡和阿塞拜疆外长签署了三方全面停火协议，结束了六年的战争，然而关于纳卡地位问题并没有达成协议，各方仍坚持自己原有立场。1995年，明斯克小组联合主席国提出了一些解决冲突方案，主要有亚美尼亚从卡拉巴赫周边地区撤军，阿塞拜疆石油管道应通过亚美尼亚以使后者分享前者经济利益，阿塞拜疆给予纳卡高度自治地位等。但由于亚美尼亚人的反对双方没有达成协议，甚至互相以战争进行威胁。1996年明斯克小组提出了纳卡和平三原则，即尊重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领土完整，给予纳卡高度自治地位，保证纳卡及其人民的安全，但仍遭到亚美尼亚的反对。此后，明斯克小组还提出了一揽子解决方案、分阶段解决方案、“共同国家”方案等，这些方案或者要求亚美尼亚撤军，或者要求阿塞拜疆给予纳卡与阿塞拜疆同等政治地位，遭到亚阿双方反对，依然没有结果。

美国作为明斯克小组联合主席国成员，对调解纳卡冲突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早在1997年，美国总统克林顿就任命了资深外交官、明斯克小组美方主席林恩·帕斯科作为美国纳卡问题特派谈判代表，美国特派代表至今还在发挥作用。2001年4月3日，美国务卿鲍威尔参加了在佛罗里达举行的纳卡和平会谈。2003年美国驻阿塞拜疆大使称美国将更加努力解决纳卡冲突，小布什还责令国务卿鲍威尔接管此事。自纳卡冲突以来，美国已多次参加纳卡和平会谈。

其他国家和国际组织也不同程度地介入纳卡冲突的调解。2005年1月25日，欧洲委员会议会大会通过了一项解决纳卡冲突的方案，批评纳卡地区大规模的种族清洗和单一民族国家的建立，还谴责了亚美尼亚侵占了阿塞拜疆领土。2008年5月14日，联合国39个国家支持通过的解决方案敦促亚美尼亚立即、彻底和无条件地从被占阿领土撤军，但因联合国多数国家弃权和遭到美、法、俄反对而没有结果。[6]伊斯兰合作组织及其外长会议先后在2008年3月和2010年5月也都先后发表声明，谴责亚美尼亚对阿塞拜疆的侵略。这些解决方案一边倒地谴责亚美尼亚，且不具有执行的手段和能力，并未对解决纳卡冲突做出实际贡献。

三、纳卡冲突难以解决的症结

尽管国际社会和一些大国积极调解纳卡冲突，但至今未能圆满解决。纳卡冲突难以解决的症结主要有如下因素：

1.历史遗患难以治愈

俄罗斯帝国在19世纪上半期吞并外高加索后，这一地区成为俄国与土耳其、伊朗和英法战略较量的桥头堡，为了巩固和加强其桥头堡的地位和作用，俄罗斯帝国在这一地区扶持同为信仰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不但从伊朗、土耳其等地大量迁入亚美尼亚人，还将原属阿塞拜疆人的土地（包括纳卡地区在内）划给亚美尼亚人居住，这就打开了民族与领土冲突的潘多拉盒子。一战结束后由于英国偏向阿塞拜疆，使矛盾更加复杂和深入。苏联初期，苏联政府为了便于控制两国，一方面没有将纳卡划归亚美尼亚，另一方面给予纳卡高度自治地位，使纳卡的归属始终成为一个悬疑。近两百年的民族和领土争端使敌对意识、对立情绪根深蒂固，尤其是造成双方人员大量伤亡和流离失所，民族仇恨难以在短期内消除。据统计，在冲突中双方互相制造种族清洗，最终导致23万亚美尼亚人离开阿塞拜疆，80万阿塞拜疆人离开了亚美尼亚。[7]284-292纳卡冲突的解决还牵涉到大量难民返回家园的问题，但显然双方都不愿放弃难民离弃的土地。这也就是为什么当两国领导人一旦在纳卡问题上有妥协的立场，立即会引起国内政治冲突的原因，民族矛盾很难以领导人的个人意志来解决。

2.双方在原则性问题上互不妥协

纵观纳卡冲突的各类解决方案，可以归结为两条，一是亚美尼亚从纳卡及周边地区撤军；二是保证给予纳卡高度自治地位。第一条对阿塞拜疆来说就是它的底线或原则性主张，即在保证阿塞拜疆领土完整的基础上才能做进一步和谈；但对亚美尼亚来说，解决纳卡的法律地位问题是撤军的前提。第二条对亚美尼亚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它要求的是纳卡独立建国或与亚美尼亚合并；对阿塞拜疆来说所谓的高度自治又会破坏其主权和领土完整，也是不能接受的。因此双方在原则性问题上互不妥协，和谈也就难以取得进展。难怪双方常常以战争相威胁，并不时发生武装冲突。但对阿塞拜疆来说，因其在军事上处于被动地位，虽然时常宣称要以武力解决纳卡归属问题，但仍不放弃和平解决的途径。

3.大国对调解冲突缺乏热情和力度

在纳卡冲突的调解中，俄罗斯和欧洲国家无疑扮演着重要角色，但它们的干预和调解却缺乏热情和力度。俄罗斯在纳卡问题上曾经倾向于支持亚美尼亚，但近些年来却玩两面派做法，一方面继续加强与亚美尼亚的军事合作和军事同盟关系，另一方面却与阿塞拜疆努力建立良好关系，[5]因此在纳卡问题上俄罗斯实际上只是要求双方不要再爆发新的冲突，并企图利用纳卡冲突扩大俄罗斯在南高加索地区的影响力和军事存在，这是符合俄罗斯在南高加索地区的战略利益的。欧洲国家和欧盟虽然比较支持阿塞拜疆在冲突中的要求，但是欧盟的目标是将阿塞拜疆纳入欧洲文明圈，以便推动它的“欧洲睦邻政策”，[8]45它更专注于长远战略利益，而对解决纳卡当前的冲突缺乏热情，未能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和开展实际的行动。美国在南高加索地区与俄罗斯存在战略上的争夺和博弈，但与俄罗斯一样对亚阿两国玩两面派做法，在纳卡冲突的调解中也是平衡双方利益。因此这些大国和国际组织为了自己的战略利益努力争取亚阿两国，并在纳卡冲突中主要是搞平衡策略，而这又不可能被两国接受，导致冲突长期搁置。

此外，由于大国，特别是俄罗斯企图垄断对纳卡冲突的调解，阻碍了纳卡冲突和平解决的进程。早在1992～1996年，俄罗斯为争夺调解的主导权便与冲突调解的主要组织欧安会明斯克小组之间矛盾重重，导致明斯克小组建议的停火协议与和谈计划破产。[9]722014年5月亚阿双方在边境发生冲突后，俄罗斯在同年8月10日召集当事国和美法两国在索契召开会谈，其目的一是显示其对纳卡和平进程的主导权，二是向阿塞拜疆施压以防其倒向西方。[10]8正如一位土耳其学者所称，南高加索地区是俄的后花园，通过垄断纳卡冲突而使两国都受控于俄罗斯。[11]344-345因此纳卡冲突实际上成了俄罗斯控制南高加索地区以对抗西方国家战略的一枚棋子，对这枚获益匪浅的棋子俄罗斯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无论是从亚阿两国和民族的历史恩怨来看，还是从纳卡冲突的国际环境来看，纳卡冲突都很难在短期内得到解决，势必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纳卡冲突虽然在1994年全面停火协议签署后已控制在有限范围内，但将来必然会随着两国内政和国际政治环境的变化而激化，从而呈现出周期性爆发的特征。

四、纳卡冲突的影响

纳卡冲突的长期存在对亚阿两国，对南高加索及其周边地区，甚至对国际政治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1.对亚阿两国的影响

首先，纳卡冲突严重影响了阿亚两国的政治稳定。1992年2月，在俄罗斯干预下，亚阿两国达成了停火协议，但新当选的总统埃利奇别伊拒绝停火协议，引发军队发动了政变，导致总统流亡、总理辞职。冲突对亚美尼亚政治稳定产生了更加严重的影响。1998年2月，关于要不要接受明斯克小组提出的和平方案，政府中出现了以总统捷尔-彼得罗相为代表的“和解派”和以总理科恰良为代表的“强硬派”，在恐怖袭击的威胁下前者辞职，后者继任总统。1999年10月27日发生了议会大厦枪击事件，恐怖分子打死了总理、议长等8人，这两人在关于与阿塞拜疆和谈纳卡问题上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导致受袭身亡。其次，严重影响了两国的经济发展。亚美尼亚是内陆国家，主要贸易通道恰恰是阿塞拜疆。纳卡冲突爆发后亚阿边境被封锁，对外贸易一落千丈，加之纳卡军事冲突，经济雪上加霜，截至2003年，外债总额达到了近17亿美元，占当年GDP的60.5%.[12]1661991至1995年，阿塞拜疆由于受纳卡冲突、国内政变、经济转轨等影响，经济处于崩溃边缘，1995年的GDP比苏联解体前下降了58%.[13]102到21世纪初，虽然阿塞拜疆经济有所恢复，但相较苏联解体前仍有差距。1994年以后虽然实现了全面停火，但纳卡地位仍无定论，双方随时还有爆发战争的可能性，这迫使阿塞拜疆常年保持较高的军费预算，2011年军费预算相比2010年增加了45%，占国家总预算的近20%，[14]70这无疑对阿经济发展产生了消极影响。

2.对地区安全与稳定的影响

纳卡冲突的影响所及并不仅限于亚阿两国，它对周边国家的安全与稳定也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一是对周边各国民族分离主义起到了鼓舞和仿效的作用。南高加索及其周边一些国家多数都是多民族国家，这些国家或多或少面临着民族分离主义的威胁，纳卡冲突势必会助长这些国家的民族分离主义倾向。例如，格鲁吉亚境内的阿布哈兹共和国、南奥塞梯、阿扎尔共和国等都有脱离格鲁吉亚的政治倾向，前两者实际上已经处于独立自治状态。此外，在格鲁吉亚南部还居住着亚美尼亚人，格深恐亚美尼亚鼓动该地的民族分离主义情绪。二是难民问题对周边各国构成了压力。纳卡冲突目前已经导致上百万人流离失所，其中一部分流入亚阿两国周边各国，对这些国家的社会稳定构成一定的威胁。例如，在伊朗西北部几个省份有大量阿塞拜疆人居住，伊朗非常担心纳卡冲突中流入该地的阿塞拜疆人会掀起分离主义情绪。三是围绕纳卡冲突形成了相互对立的两大同盟关系。纳卡冲突发生后，周边各国出于各自战略利益的考量，纷纷表明或暗中形成了自己的立场，或支持亚美尼亚或支持阿塞拜疆，最终形成了一种隐性的两大对立同盟关系。伊朗选择支持亚美尼亚和纳卡，因为后者可以起到遏制土耳其、迫使阿塞拜疆油气管道从伊朗过境的作用，此举也可以报复阿塞拜疆向美国开放军事基地。土耳其、格鲁吉亚支持阿塞拜疆，土耳其需要与阿塞拜疆在油气管道方面合作，且同属突厥民族；由于纳卡分离主义与格鲁吉亚境内的分离主义相互呼应，迫使格鲁吉亚在纳卡冲突中选择了支持阿塞拜疆的立场。这样就形成了以伊朗、亚美尼亚、纳卡为一方，土耳其、阿塞拜疆、格鲁吉亚为另一方的两大隐性对立同盟，为南高加索及其周边地区增加了不稳定的因素。

3.对世界安全与稳定的影响

两大对立的同盟背后都有国际强权的支持。伊朗和亚美尼亚背后有俄国支持，且均与俄国建有同盟关系。土耳其、格鲁吉亚、阿塞拜疆背后有西方国家或国际组织的支持。这种对立的同盟关系无疑为区域安全和稳定种下了祸根，在大国博弈的背景下对世界的安全与稳定也构成了严重的威胁。目前包括美国、北约在内的西方国家和国际组织与俄罗斯在全球的博弈有愈演愈烈之势，前有乌克兰内战，今有叙利亚内战，都是双方国际战略冲突的产物。很难断定双方下一个博弈的战场不会出现在南高加索地区，一旦如此，在当地已经存在对立同盟关系和高加索对双方的地缘政治利益极其重要的条件下，对国际政治将造成的负面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4.对我国“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影响

南高加索地区是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重要区域，一方面该地区是连接中东、中亚、东欧和东南欧的枢纽，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向欧洲延伸的必经之地和重要节点，对推动丝绸之路经济带向纵深发展具有关键作用；另一方面该地区蕴藏着丰富的油气等资源，经济发展不够充分，对我国来说具有较大的投资潜力和经济互补性。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是我国推进该战略的基本前提，然而目前南高加索地区还存在着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尤其是纳卡冲突，由前文所述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纳卡冲突已经成为南高加索地区和平与稳定的癌症。由纳卡冲突引发的战乱、社会动荡、政变、恐怖主义活动、难民问题等危及区域安全的事件近些年虽有所减少，但却时有发生。纳卡冲突的国际影响更令人担忧，尤其是近些年来俄罗斯与某些西方国家和国际组织的战略冲突愈演愈烈，乌克兰、叙利亚先后成为这些大国博弈的战场，不能排除纳卡冲突由区域冲突升级为国际冲突的可能性。这些无疑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推行带来了外交、投资、财产等种种安全风险。

五、结 语

纳卡冲突至今实际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政策带来的恶果。由于历史积怨、双方互不妥协、大国调解乏力等因素导致冲突在短期内难以解决，对亚阿两国、南高加索地区和世界的安全与稳定构成了严重的挑战。因此纳卡冲突对我国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实施带来了诸多安全风险，如何规避这些安全风险将是摆在研究者面前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