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中的对话：行政管理专业课程教学方法改革探析

齐海丽

一、问题的提出

“讲授教学”是大学专业课堂教学中最常用的教授方式。这一方面是因为这种授课方式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经济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多年经验积累带来的“轻车熟路”，使得授课教师乐于采纳这种授课方式。但“讲授教学”存在着忽视学生主体地位、教师唱独角戏等缺陷，在很多课堂传授中就演变成了教师的“独白”。“独白中的对话”作为解决这种教学问题的应对举措，可以有效地克服传统讲授教学中的问题。

(一)对话式教学有利于打破专业课堂教学鸦雀无声的沉寂状态

行政管理专业虽然是一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应用型课程，但专业课程设置难免带有枯燥意味。比如，“西方行政学说史”是行政管理专业学生的专业核心课，此门课程的内容设置多为西方行政学界颇有建树的学者观点的荟萃，这些理论知识对于本科生而言，趣味性极为有限，因此，课堂教学中鸦雀无声的沉寂是常有的状态。[1]这也是传统“讲授教学”的瓶颈。而课堂教学中对话的增强，可以有效扭转授课教师独白的尴尬境地，增进教师与学生的互动，活跃课堂气氛。在行政管理教学实践中，适当引入对话式教学方式，也是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教师孜孜以求的目标。很多教师也在课堂教学中进行了尝试和革新，比如引入案例教学，强化课堂互动等。

(二)对话式教学有助于提升专业授课教师的授课技能

“讲授教学”之所以受到广大教师的欢迎，主要是思维惰性和行为惯性使然。打破传统的授课模式困境，引入对话式教学，需要教师具有创新的教学理念，更需要教师具有引发对话的授课技巧。一个不善于发现课堂教学弊端并勇于改革课堂教学方式的教师，是没法驾驭“独白中的对话”教学改革的。[2]

(三)对话式教学有助于增强学生们的实践技能

倾听是一门艺术，而如今的大学课堂教学，尤其是专业性很强的课堂教学，都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教师“一言堂”的舞台。学生习惯于倾听，而从不关注这种倾听的效果。更多时候学生从课堂教学中所收获的都是理论知识，比如行政管理专业的专业基础知识基本上是每门课堂教学都会讲授的知识点。在理论课的传授中，学生奠定了基本的专业基础，学会了常用的分析方法，但未来在社会上所需要的专业技能却很难从课堂教学中直接获取，而这也是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教学的难点。在完成课堂授课任务的同时，引入对话式的教学模式，则可以很大程度上改变这种教学困境。行政管理专业课堂教学中对话方式的引入，是因为充分考虑到“教学相长”效果的达成是一个双向的过程。教师独占课堂话语权，学生话语权缺失的本身就是教学单向性的体现。通过对话方式，学生的语言艺术、资源搜集能力、师生之间的情感沟通能力都可以得到提高，而在这样一个互动过程中，未来社会所需要的实践技能也在无形中得到了锻炼和增强。[3]

二、行政管理专业课程教学独白现状的形成原因

狄更斯在《双城记》中指出，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对于教学工作者而言，也面临着同样的时代情境。在这个最好的时代，信息网络技术得以迅速发展，教师们转变教学理念，运用新型教学工具，改革教学方法，使教学活动更便利。但这也是最坏的时代，因为在这个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教师传授知识的吸引力远不及新媒体时代带给学生的信息吸引力大。所以，课堂鸦雀无声、一片沉寂成为了横亘在诸多教学工作者面前的难题。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的课堂教学普遍存在着学生抬头率低、听课效果差的问题。究其原因，可以从授课主体、客体和授课方法等几个方面来具体分析。

(一)行政管理专业课程属性是导致独白现象的主要原因

行政管理专业的母学科是政治学。一般的政治学知识和政治学原理是行政管理专业的理论基础知识。虽然在几十年的时间内，行政管理专业已经发展成一门独立的学科，但就其专业属性来看，学生仍无法产生像对工商管理、市场营销等应用性较强的文科专业那样浓重的学习兴趣。行政管理专业从管理学、政治学、社会学等多个学科角度为学生介绍政治运作，分析行政原理，剖析社会现象，洞察社会变迁。从理论体系和知识结构来看，该专业课程内容理论性较强，尤其是一年级开设的部分课程，比如“政治学原理”“公共伦理学”等。这些课程理论色彩较浓，与生活实际结合不紧密，与学生的学习兴趣也会有很大的偏差，很难吸引学生主动听讲，大多数时候都是教师一言堂。即便是已经有了一定专业基础的二年级学生，对诸如“西方行政学说史”“当代中国政府与政治”“社会保障学”等课程也仍然不易产生浓厚的学习兴趣。从这个年龄段学生的心理特点出发，大多数授课教师会选择以理论讲授为主，辅之以课外讨论。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在充分参考和借鉴国内高校做法的基础上，制定培养方案和教学计划。专业课程和核心课程的设置也是吸取了国内部分高校的成功做法，但这些课程，比如“行政组织理论”“公共管理学”等课程理论色彩强，专业知识多，因此从授课形式来看，这些专业基础课程和核心课程主要是课堂讲授，目的在于建构学生的专业认知，引发学生的专业兴趣，奠定学生的专业基础。虽然部分教师会采取课堂讨论的形式，引导学生了解教学内容，强化专业认知，但仍无法扭转课堂参与度低的局面。行政管理专业教学需要依据专业特点制定课程计划，根据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推进课堂教学。国家教育部高等学校教学指导委员会所指定的行政管理专业课程目录以及当下大多数大学所开设的专业课程，基本上都很难达到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的目的。原因在于本专业所学的课程与学生兴趣点结合不紧密，难以达到吸引学生学习的目的。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的培养方案依据教学效果和学生接受程度的反馈，及时加以调整。目前的做法是每两年进行微调，每四年进行大规模的调整，以便增强学生的专业认同。但即便如此，遵循行政管理专业的专业特点，进行教学内容安排，仍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教学内容乏味的问题。无法吸引学生的教学内容，自然很难调动大家的参与热情，所以教学中的独白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二)学生听课积极性不高是产生独白现象的客观原因

后现代工业社会和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为人们获取信息提供了诸多便利。在技术高歌猛进的时代，学生的学习和教师的教学都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十几年前，大学生的专业课程学习主要是跟着教师的思路走，老师的讲义是学生进行专业学习的重要甚至唯一的参考。因此那个时代认真听讲、好好做笔记是学生的基本专业素养。很多学生也常常会为了购买教师的教材和指定书目奔波于图书馆和书店。在现代信息社会情境下，学生获取知识和信息的渠道多元化，很多情况下，课堂并不是唯一甚至也不是最好的传递专业知识的途径。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学生的行为选择也会发生变化。传统课堂教学中座无虚席、热烈讨论的课堂气氛被越来越多的“低头族”所取代。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的学生听课喜欢靠后排坐，前几排座位没有学生的情况经常发生。为此，学校相关管理部门采取了一些管理措施，比如“争坐前三排”等，在某种程度上用强制方式解决了前几排没有学生的问题。但即便如此，坐在前排的学生用心听讲、认真做笔记的也寥寥无几。当下课堂看手机现象极为普遍，学生上课看手机，低头做与课堂教学无关的事情，这些现象极大地影响了授课教师的授课效果，即便是教师主动采取相应的改革措施，但囿于学生的不配合，也很难达到提升教学效果的目的。比如，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教师经常会根据课堂教学内容的需要，设置课堂讨论或者课堂提问的环节，以达到调动学生听课积极性的目的。课堂冷场是教师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但在课堂讨论和课堂提问的环节却时有发生。大多数情况下，教师设置这个环节也往往是因为关注到了部分同学听课不认真、课堂气氛沉闷的现状，非但没有达到将学生带回到课堂的目的，还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教师的授课热情。在对学生听课现状有基本了解并对自己的课堂有基本定位的基础上，很多教师宁愿选择独白而非对话的形式完成教学任务。因为教师深谙对话需要双方配合才能完成的道理，单凭教师一己之力难以改变既定的课堂教学现状。

(三)教师授课能力不高是产生独白现象的主观原因

虽然大学生不愿意听课是普遍现象，但也不乏座无虚席的大学讲堂。作为大学教学的两个方面，教和学是无法分割的。良好教学效果的取得，从来都不可能脱离教学主体而独立存在。[4]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课堂教学出现的“独白”现象，既反映了当前大学教学的通病，也折射出了该校本专业教学的个性问题。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的授课教师虽然都具有博士学位，但青年教师居多，而且大多数教师都是从课堂到课堂，缺乏社会经验和管理实践，授课艺术和教学能力存在着许多亟待改进的地方。调动课堂气氛，吸引学生听课，既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艺术。在专业课堂教学中，教师的科研能力和科研水平不代表也不反映教学水平。青年教师忙于课题申请、论文发表等科研事项，用于教学能力提升方面的时间和精力就会受到挤占，而且很多高校的考核标准都是以科研能力为主，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减损了教师提升教学能力的热情。真正将教学与科研结合起来，并将科研成果应用到教学中的教师在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是非常有限的。因此，课堂气氛沉闷既有学生的原因，也有教师授课能力不高的因素。如果教师的教学形式足够多样，教学内容足够丰富，肯定可以达到吸引学生听课的目的。

三、独白中的对话：行政管理专业课程的改革思路

如何改变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课堂教学的独白状况，这就需要引入对话式教学，将教师的“独角戏”演变为师生均在场的良性互动课堂。与传统的灌输“填鸭式”教学相反 ,对话教学可使命题语言不断更新，符号系统重新建构。[5]结合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授课现状，以下措施可以改变课堂教学教师一言堂的现状，实现独白中的对话。

(一)改革教学方法，在讲义内容的基础上，增设课堂讨论环节

通过教学方法改进，可以达到活跃课堂气氛、增强教学效果的目的。每一位授课教师都希望看到课堂气氛活跃、课堂效果良好的局面，但专业授课教师对目前大学生听课不认真、爱看手机等现状也不能忽视。如何改变学生听课热情消退、课堂气氛沉闷的状况，这就不可避免地涉及授课艺术的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讲授教学”所带来的学生话语权缺失、参与积极性不高的问题。为此，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增强师生互动，活跃课堂气氛。为了提升学生的课堂听课效果，加强专业知识的积累，在完成常规授课工作量的基础上，在保证学生基本知识获取的基础上，可以针对不同课程、不同教学内容，有针对性地增加课堂讨论环节。可以结合每门课程与现实的契合点，设置讨论议题，放到课堂中进行讨论，讨论过后，组织学生进行课堂发言，并对其发言进行点评。对话教学是扬弃传统独白式教学的一种教学新形态和新范式，而对话教学模式则是对话教学的实践范例和样式，它通过简化、微缩的方式呈现对话教学的基本框架。案例教学的性质和特点使其与对话教学具有天然的联系。[6]案例教学形式是对话式教学模式的题中应有之义。行政管理专业本身也是一个与社会实践结合比较紧密的专业，其中很多课程都可以而且应该以案例教学的形式开展教学改革，增设案例教学和课堂讨论环节。比如，“地方政府学”“社会保障学”“公共政策学”这些都是与学生现实生活和未来职业规划有着紧密关系的课程，在这些课程教授之际，以案例的形式为学生提供求学、就业等相关信息，既可以提升教学效果，又可以增强学生的实践应用能力。[7]

(二)增设教学内容，在遵循行政管理专业课程的规律基础上，增强课程授课的实时性

对话教学的游戏隐喻表明了对话教学的生成性、互动性、开放性等特征。[8]为了保证良好师生关系的构建和优良教学效果的达成，教师除了要进行教学方法的改革，还要注意教学内容的丰富和有效。对话教学所需要的课堂话语环境具有共同体的特征，这种共同体具有开放性，开放性的课程能够激发学习者的想象力, 能够促使多元声音的产生。[9]多元声音的产生需要教师进行有效引导。而促使学生表达自己观点的重要途径就是授课内容的时效性和实效性。专业教师在把握课程教学授课规律的基础上，还要紧扣时代脉搏，增强自身的时政敏感性，将自身捕捉到的社会热点带到课堂，带给学生。教师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要用具体而生动的现实达到活跃沉闷而乏味的课堂教学的目的。现实而具体的案例俯拾即是，但对其进行选取则要有所取舍，比如，学生社团的官僚化可以作为案例来学习，让学生近距离看待官僚；屠呦呦诺贝尔奖的获取，可以让学生进一步了解诺贝尔奖和荣获此奖项的西蒙等学者；学生个人职业生涯的规划，可以让他们充分了解目标管理的重要性和公共部门目标管理的应用性；高官的纷纷落马和“权钱交易”等现象，可以让他们清楚”公共选择理论“和“政府失败说”。教学对话是一项为思考而教学的手段,教学对话的核心是有效提问。[10]

专业授课教师要真正将行政管理相关课程发展成为对话式教学，既需要做好授课形式的改进和授课内容的更新，还要为学生创造优良的课堂环境，通过有效的提问，让学生思考起来。

(三)加强课外教学和校外教学，开拓学生专业视野，提升学生学习兴趣

行政管理专业的课堂教学时间较为有限，上海海洋大学行政管理专业的课程设置最多3个学分，学生在专业课堂上所学到的知识，以理论知识为主，而针对一些有助于锻炼学生实务技能的教学内容，在课堂教学中较少涉及。实际上，上海海洋大学的学生从一年级开始就有部分同学准备申请大学生科创等项目，这些项目的申请和执行都需要专业教师的指导，但这些内容却很难从课堂教学中获取。所以，专任教师除了要完成教学任务，还要加强对学生的课外教学辅导。另外，学校和系部还可以开设和选择一些校外实习项目，让在校学生知悉和了解特定工作岗位所需的技能，进而可以带着这种需求回到课堂教学中，更有针对性地学习。相较于单一的课堂授课，课外教学和校外教学，为师生之间提供了更多交流和对话的机会，也在很大程度上开拓了学生的专业视野，提升了他们的学习兴趣。

综上所述，大学是为社会输送人才的基地，在人才输送的过程中，专业教学解决的是学生未来走向社会的能力培养问题。行政管理专业培养的是公共部门和企事业单位所需要的具有一定问题解决能力的人才，这些人才所需要具备的一项重要技能就是文字处理能力和言语表达技巧。“对话式教学”在内容设置上和形式安排上，都可以解决长期困扰学生的对话资源短缺、对话机会缺失等问题。因为对话式教学在教学研究中，主要秉持关系性、生成性思维，从教与学关系的整体出发，将教学关系的建构、生成与优化，置于优先地位，在对教学的解释与观念建构中，遵循通过生成有效教学关系，引领和促进教学活动的现实发生与学生发展的理论逻辑。[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