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建设有成效 再上台阶需加力——杭州市余杭区美丽生态牧场建设情况调研报告

□蒋聚青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2016年，浙江省开始实施美丽牧场建设，将其作为促进畜牧业转型升级、加快创建全国生态循环农业试点省和国家农产品质量安全示范省建设的重要抓手。本文以绿色循环发展为出发点，选取了杭州市余杭区8家美丽生态牧场为调研对象，分析了全区美丽生态牧场的现状和创建亮点，并针对存在的困难和问题提出了以地定畜，合理布局；强化引导，加大补助；明晰职责，强化监管；正面宣传，因地施策等推动畜牧业绿色可持续发展的意见和建议。

为加快美丽生态牧场建设和特色精品畜牧业发展，全面推进“美丽余杭”建设，2016年以来，余杭区积极开展美丽牧场建设，推动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加快推进畜牧业转型升级。近日，余杭调查队对全区8家美丽生态牧场（以下简称牧场）进行了实地走访调研，调研表明，余杭区美丽生态牧场建设卓有成效，循环利用模式丰富、转型升级力度大，但也存在要素制约多、循环利用风险显现和种养结合不足等问题。

走访牧场总体情况

此次走访的8家牧场中，3家已经成功创建浙江省美丽生态牧场，其余5家为今年申报创建。从成立时间看，7家牧场成立于2000年以后，1家成立于1989年；饲养品种为4家生猪，2家家禽，2家湖羊。

（一）总体规模有所减小，预期行情不如2016年

按照畜禽规模划分标准，此次调研的8家牧场中5家为大型养殖场，3家为中小型养殖场。截至2017年5月底，生猪牧场平均存栏4887头，较2016年底下降19.0%；家禽牧场平均存栏3.9万羽，较2016年底下降6.5%；湖羊牧场平均存栏1265只，较2016年底下降15.8%。

8家牧场平均营业收入1216万元，同比增加11.0%，较2016年全年增速下降13.5个百分点。大部分养殖户表示，今年畜禽销售行情不及往年，其中上半年禽流感影响禽肉及蛋制品量价齐低，尤其是猪肉价格进入周期下跌通道，尽管还能维持一定的盈利，但空间已经大幅压缩。

（二）人员场地较为稳定，资金投入重点不一

8家牧场养殖从业人数212人，比上年减少2.8%；养殖场占地总面积 1653.8亩，其中生产用房面积197亩，均和上年保持不变。从场地性质看，5家牧场为全部租用，租用年限在15-30年，2家为自有建设用地，还有1家为部分租用。目前来看，当前保留的牧场基本以维持现有规模为主。

分创建阶段看，2016年，3家创建成功的牧场用于美化改造（道路和绿化）180万，占美丽牧场建设总投入资金的41.4%，为主要投入；5家今年申报创建的牧场以治污为先，用于治污设施投入234万元，占总投入的80.1%。2017年上半年，8家牧场均以生产设施改造投入为重点，尤其是3家创建成功的牧场，其生产设施改造投入占总投入的74.9%。

（三）建设模式较为统一，品牌意识有所增强

8家养殖场都是以自我养殖环境美化提升作为美丽生态牧场的建设模式，只有一家另在牧场周边流转了近80亩的土地，创立了蔬菜瓜果采摘体验区，初步尝试牧业、休闲、亲子、旅游的融合。

据了解，62.5%的牧场创建了自有品牌，其中3家创建美丽牧场的养殖场均已拥有自己的品牌。如“径双”牌土鸡为上海世博会期间杭州市唯一一家供鸡企业，并与上海客户长期签订订单；“大观山”种猪被誉为“中国长白猪的摇篮”，所产种猪主要销往安徽、山东、江苏、湖南、江西等地，成立至今累计向全国推广纯种猪50余万头；“黄湖龍頭山”鸡蛋定期定点定量供应省政府等机关食堂。

美丽生态牧场创建亮点

（一）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模式丰富

据走访了解，目前这些牧场畜禽废弃物处理主要以纯种养循环有机肥利用、排泄物发酵床处理+种养结合、工业化处理+种养结合为主要处理模式，也基本代表了全区养殖场废弃物的处理方式。

1.纯种养循环的有机肥利用模式，即排泄物（加工或堆积发酵）→有机肥→种植业。由于大中型家禽、湖羊等牧场畜禽粪便量不多且以干粪为主，因此普遍采用该种模式。通过有机肥加工技术，自行或交由有机肥企业将畜禽排泄物制作成有机肥，在自有种植基地内就地消纳、出售给有机肥企业或周边农户，由其销售或使用；还有部分牧场将畜禽放养在苗木等种植地，畜禽粪便不经处理直接循环利用。如振丰养殖场位于西部山区，周边林木果树较多，除自己种植地消纳外，产生的羊粪直接堆积发酵后出售给苗木场、蔬菜基地、果园等，还有多余部分无偿赠与周边种植户使用。

2.发酵床处理的高效生态结合模式，即排泄物（原位、异位发酵）→有机肥→种植业。由于中小型养猪场处理排泄物数量不多，通过发酵处理猪粪经济效益高，普遍采用该种模式。利用原位、异位发酵原理，通过锯末、秸秆、稻壳、米糠、树叶等农林业生产下脚料制作成垫料即发酵床，并配以菌种，间断性利用翻堆机进行翻耙，促进猪粪尿与垫料充分混合，最终使猪粪污物转化成生物有机肥，真正成为零排放、无污染的生态养猪模式。如金爱畜牧养猪场利用与中国农科所在合作实施“畜禽散养密集区生物发酵床零排放生态养殖成套技术示范”试验项目，通过原位发酵原理从源头控制养殖污染，实现了污染物的资源化利用和经济效益双丰收。

3.工业化处理为主的灵活消纳模式，即排泄物（工业化处理或发酵）→沼液沼渣（有机肥）→种植业（就地消纳或异地配送）。由于大型养猪场规模大、废弃物多，通过工业化处理和种养结合基本可以满足废弃物的再利用，因此主要采用该种模式。余杭区内部分大型猪场主要通过先对部分排泄物采用工业化处理后达到国家规定的排污标准，再进入自有的生态消纳地进行循环利用，以及对处理能力之外的排泄物通过发酵后将沼液交由第三方配送组织进行种植业异地消纳。如大观山种猪场将产生的沼液大部分委托给第三方配送组织，由其与种粮、蔬菜瓜果、苗木等种植大户对接消纳。

（二）以创建为契机带动转型升级

据走访了解，大部分牧场都能以美丽生态牧场创建为契机，结合各自养殖场实际情况开展畜牧业转型升级。

如大观山种猪场在创建美丽牧场的同时，积极开展排泄物资源化利用，实施沼液工程、种猪育种创新基地和猪舍改造等项目，获得中央财政资金补助600万元；灯塔种猪场利用美丽牧场生产设施改造的机会，开展畜禽标准化养殖建设项目，获得余杭区区级财政补助资金55万元；振丰家庭农场通过美丽牧场建设对羊舍进行了改造，同时还大力实施湖羊产业振兴，获得浙江省省级畜牧业转型升级支持专项补助资金40万元；龙头山养殖场作为杭州菜篮子养殖基地，通过开展道路硬化、美化工程等牧场建设，提高科学饲养技术，并获得杭州市市级菜篮子升级项目补助10万元。

存在的困难和问题

（一）要素制约因素较多

1.资金压力大。一是自有资金投入较大。当前养殖行业生产、治污等设施投入较大，主要是自有资金投入。调研显示，50%的牧场全部以自有资金投入美丽牧场建设，还有3家牧场自有资金投入比重在70%以上。不少牧场反映，目前美丽生态牧场创建资金均由养殖户先行投入，验收通过后再给予补助，而目前创建成功后的补贴尚未到位，等待周期较长，加大了资金周转难度，也增加了养殖风险。二是银行融资困难。8家牧场中有5家牧场用地全部为租用性质，既不能以土地或建筑物作为抵押物，又不能将棚舍和生猪作为抵押担保，只能将个人资产作为抵押物或亲友信用担保，手续繁琐、贷款门槛高。

2.用地限制多。一是改造升级审批难。除个别牧场场地是多年前审批建造的，后期成立的养殖场场地大多是流转而来，要想解决所需的建设用地问题非常困难。一些牧场由于年久失修，设施落后，即便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不增加、不破坏耕作层也很难通过相关部门的审批，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牧场环境美化和设施提升。二是土地流转成本高。调研显示，近些年签订租用土地合同的牧场平均每亩租金880元/年，按照这些牧场的总养殖面积计算，平均支出租金13.3万元/年，占上年营业收入的8.8%，且土地流转成本有逐年上涨的态势，流转成本压力大。

（二）循环利用风险仍存

从全区畜牧养殖情况看，生猪饲养产生的废弃物是主要的污染风险来源。根据养殖户简单测算，平均每头生猪每天大约产生10公斤的尿液粪便及冲洗废水，存栏量1万头的养殖场每天产生100吨左右的废弃物。尽管当前生猪养殖场在废弃物的循环利用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目前还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1.排污标准难把握。部分牧场反映，通过工业化设施处理过的废弃物，已经符合国家、省关于畜禽养殖业污染物排放标准，但目前全区大力开展剿灭劣V类水行动，按照剿灭劣V类水的标准，经过处理的废弃物又不符合排放标准，因此养殖场很难把握排污标准。当前，部分大型养殖场面临治污设备闲置成本高、设备升级投入大且处理效果难掌控、靠配送不能完全消纳的多重困境，只能采用通过工业化处理后进入自有生态消纳地过渡和异地配送消纳的折中办法。

2.沼液使用有隐患。2016年余杭区政府出台畜禽排泄物异地利用扶持政策，对实施畜禽排泄物异地利用配送的组织给予30元/吨的奖励，2016年8月至12月通过配送消纳的沼液（沼渣）近万吨，有效推进了畜禽排泄物综合利用。但同时也存在几个隐患：一是二次污染风险增加。在运输和使用过程中，容易因环保意识差、责任心不强、使用不规范等原因造成二次污染；二是配送监管容易缺位。第三方配送组织既解决了上游养殖场污染物的去向问题，又解决了下游种植基地的有机肥来源问题，但容易造成对第三方配送组织的监管缺位；三是沼液供需矛盾突出。沼液产生的不间断性和种植业需求的间断性存在较大的季节性矛盾，仅靠就地消纳或第三方配送组织与种植业基地对接仍显不足；四是沼液储存难度较大。目前牧场内、田头等对新建储液池等设施用地有指标要求，只能制作容积较小、不占用基本农田的储液罐，沼液储存难度增大；五是使用标准较难把握。沼液含有丰富的营养元素，但用量较难把握，过量施肥容易造成导致作物死亡甚至二次污染。

（三）种养结合融合不够

1.供需信息不对称。一方面，养殖场没有积极主动对沼液沼渣进行推广。据养殖场企业主反映，目前牧场的沼液主要通过自己配套的种植基地消纳或直接委托第三方配送组织，不直接与其他种植业农户联系，原因主要在于企业忙于养殖主业，既没有相关部门从事种养对接，也没有精力去开拓这块业务。另一方面，种植户愿意尝试使用沼液沼渣却苦于没有途径。通过对部分粮食、蔬菜瓜果、苗木种植大户的访问，他们也对养殖场可以免费提供沼液表示毫不知情，对沼液的配送和使用很感兴趣，并认为如果可以免费使用，他们愿意尝试并减少甚至不使用化肥。此外，第三方配送组织也只能通过自己积累的资源、亲戚朋友介绍等寻找消纳地，主动上门询问的农户很少。

2.科学认识还不足。经过有关部门检测，沼液富含氮、磷、钾等主要元素和铜、铁、锌等微量元素，还含有各类氨基酸、维生素、蛋白质、抗生素等，为植物生长提供必需的营养成分，还有防治病虫害功用。但一是一知半解，少量试用。目前种植户对沼液的了解还不够，部分大户只愿意在少量田块里使用沼液，用个一年半载看效果再考虑是否大规模使用；二是认为是污染物，抵制使用。还有一些普通农户甚至认为这是养殖场的污染物，根本不能使用，还对周边使用沼液的大户进行抵制，认为他们的沼液在使用时会流到他们的田里，造成污染。

几点建议

（一）科学制定发展计划，突出持续良性发展

以地定畜，合理布局。根据全区环境承载能力和种养结合发展承受范围，科学编制全区畜牧业和种养循环发展规划。坚持保供给与保环境并重，不采用一刀切，要根据各镇街地域承载能力和养殖密度合理把握，对超出当地环境容量的牧场可通过关停、搬迁或整改、提升达到规范要求。

把握大局，做出典型。以全面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资源化利用为主要目标，以源头减量、过程控制、末端利用为主要方法，以坚持政府扶持、企业主体、市场化运作为主要方针，以“一户一方法”为主要手段，以大型规模养殖场为主要突破口，做出典型示范，以点带线拓面，推动建立畜禽粪污等有机废弃物收集、转化、运输、利用体系，促进废弃物循环利用和种养循环可持续发展。

（二）制定完善扶持政策，强化政府规范引导

强化引导，加大补助。对现有畜牧业的扶持政策进行整理、完善、归并，确保符合条件的牧场申报并及时给予政策补助。对畜禽废弃物工业化处理、原（异）位发酵床、田间地头沼液配套建设管网（储液罐）、槽罐车等资源化利用设备实行补贴。对享受过补贴的项目，因政策变化需要提升、改造，也可参照原有项目对增加部分另行申报补助。

完善政策，突出导向。对积极开展粪污资源化利用，推动标准化规模养殖，使用节水、节料、节电、省工的饮水、喂料设备和配备粪污贮存设施，并采用干清粪、微生物发酵等实用技术实现源头减量，效果显著、受到有关部门肯定推广的，可提高有关规模养殖场相关设施用地的占比及规模上限，条件成熟的，还可在与土地总体规划衔接的同时，适当考虑落实养殖用地。

（三）加强监管杜绝污染，搭建平台高效利用

明晰职责，强化监管。明确养殖场、第三方配送组织和种植基地三方职责，强化发生二次污染连带追责机制，完善养殖场、种植基地、配送服务组织、基层网格员的监督体系，要着重突出对第三方配送组织的监管，规范服务组织运输行为，适当吸纳民间志愿者作为监督员，确保配送过程中不发生偷排乱倒现象。

搭建平台，信息互通。有条件的，可搭建供、运、需三方信息共享平台，实时发布沼液沼渣供应量、运输线路和需求量信息；条件不成熟的，可将基层农业服务中心或畜牧站为基点，收集供需双方信息，完善需求方面积、需求量、储存条件、需求时间、用液地点、品种等信息，并统筹配送线路、容量和时间，缓解沼液供需的季节性矛盾，最大程度做好废弃物资源化利用。

（四）加强宣传形成共识，科学合理循环利用

正面宣传，因地施策。充分利用报纸、电视、宣传画等传统媒介和微信微博等新媒体，广泛介绍沼液沼渣等废弃物的含量构成、营养成分和对农作物生长的好处，通过加强正面宣传引导，让农民深入了解沼液沼渣的特性、优点。要组织群众到养殖场实地参观、学习废弃物的处理，把政府推动与农民自觉行动结合起来，形成政府引导、部门协作、社会参与、农民建设机制，不搞强行推广、一刀切，充分尊重农民意愿，因地制宜，灵活机动地开展废弃物的循环利用。

强化学习，规范操作。加强沼液沼渣等使用技术的学习，每类作物都要形成一套可推广使用的使用规范。同时，通过对基层农业技术人员和农民技术骨干进行业务培训，以少带多，以点带面，普及沼液沼渣的综合利用技术，规范作物品种施用标准，杜绝二次污染，提高沼液沼渣资源化利用效率，有效降低化肥农药使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