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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族政治学的发展与话语体系构建

2018-01-27

探索 2018年1期
关键词:政治学民族理论

青 觉

(中央民族大学中国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研究院,北京 100081)

政治学是一门古老的学科,主要研究政治现象和政治行为。近代中国政治学于1898年产生于京师大学堂,仅比现代政治学的发源地美国晚了十几年[1]。可惜1952年全国高等学校院系调整时,将政治学视为资产阶级伪科学而取消[2]。直到1979年邓小平在理论工作务虚会上提出“政治学、法学、社会学以及世界政治的研究,我们过去多年忽视了,现在需要赶快补课”[3]180-181,政治学才获得新生。作为政治学分支学科的民族政治学产生于20世纪90年代[4]。经过多年的发展,中国民族政治学在民族国家理论、民族政治发展、民族政治文化、民族政治参与、民族政治关系和少数民族权利等研究领域成果丰硕,建立了较为完整的学科体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央民族大学、南开大学、云南大学等多个机构培养了一批民族政治学人才,为多民族国家的统一、稳定、团结和发展提供了理论和智力支持。然而,随着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向纵深推进,我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态发生深刻变化,所面临的国际形势瞬息万变,对民族政治学提出了新的要求。这就需要民族政治学人根据中国民族政治实践,实现中国民族政治学研究的转向,即在实现主体发展的基础上,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政治学话语体系。

1 中国民族政治学的学术与治术

从学科发展史的角度来看,民族政治学形成了学术和治术两条主线。前者是关于中国民族问题的政治理论思考以及中国政治研究中的民族议题探索;后者是革命实践和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关于解决中国民族问题的经验总结。依据这两条线索,从学科发生学的角度可将其发展分为1840—1949年、1949—2007年、2008至今三个阶段。

1.1 民族觉醒与民族解放时期(1840—1949年)

鸦片战争打开了中国国门,一些开明士大夫开启了挽救民族危机的道路,在“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路上翻译了一批关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论著,如严复翻译的《天演论》《原富》《法意》等。这些关于西方的介绍性译著客观上推动了部分开明人士民族意识的觉醒。随着民族危亡程度的加深,以康有为、梁启超为首的维新派发现仅学习西方技艺难以奏效,主张学习西方政体[5]127-259,倡导“平满汉之界”。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派主张“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以推翻封建帝制,后来提倡“五族共和”。随后孙中山发现中国的民族不止五种后,又提倡“中国各民族自求解放,中国境内各民族一律平等”[6]591。1939年顾颉刚提出“中华民族是一个”,认为汉、满、蒙、回、藏“五族之说”实乃中国人作茧自缚。

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实践中逐渐形成了一套关于民族独立和解放的科学理论。党以实事求是的精神,探索出了适合中国国情的民族解放和自治道路。仅举几个方面说明:一是建立地方民族自治政府,探索各民族团结之路,并及时总结经验予以推广;二是制定和出台各种民族政策,以指导各民族解放和保障各民族平等权利,如毛泽东在《论新阶段》中提出“允许蒙、回、藏、苗、瑶、夷、彝、番各民族与汉族有平等的权利,在共同抗日的原则之下,有自己管理自己事务之权,同时与汉族联合建立统一的国家”[7]595;三是注重培养各民族革命骨干,以领导各民族解放,如培养成功领导内蒙古地区革命运动的乌兰夫等。

可见,这一时期关于民族独立和解放的思想与实践相互交织在一起,一是以学术理论指导民族政治实践(如晚清仁人志士的活动);二是以实践经验来丰富民族政治理论(如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民族区域自治理论的形成)。然而,这一时期民族国家独立目标的实现,只是拉开了民族整合和治理的帷幕。

1.2 民族国家构建与发展时期(1949—2007年)

新中国的成立标志着我国民族国家的独立,但经过百年屈辱的中国百废待兴,多民族国家构建与整合的目标尚未完成。如何将各民族整合于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内是党和政府面临的重要课题:一方面是各民族社会发展极不平衡,如当时的藏族处在封建农奴社会,傣族和大小凉山的彝族还是奴隶制度,甚至一些边疆民族地区处在原始社会末期;另一方面是少数民族名目繁多,到底中国有多少个少数民族谁也说不清。面对此种情况,党和政府以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和政治思想为指导,构建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制定民族优惠政策,充分保障各个民族的基本权利,实现民族的平等发展。与此同时,一大批优秀的民族政治研究成果也相伴而生。这从道路选择、制度建立、政策实践三个方面得以显现。

其一,道路选择上的治术与学术。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中摒弃了苏联的联邦制,选择了单一制下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这一独特的社会主义民主模式。说它独特是因为它是一种政治与经济因素、民族与区域因素以及中央集权与地方自治有效结合的人民民主模式。一方面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政治协商制度来确保各族人民在国家政治生活中主人翁的地位;另一方面又通过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来保障各民族当家作主的权利,并通过制定民族区域自治法来维护各民族平等的权利。针对这些现实问题,民族政治学界围绕“多元一体”“国家认同”“民族国家构建”等议题形成了丰富的研究成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费孝通先生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理论。

其二,制度建立与发展中的治术与学术。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与其他政治制度一样,是嵌入一定经济、社会和文化之中的,有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政府坚持群众路线,以人民群众之所需为出发点,调整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这一点从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在国家法律中的地位便可知,在1954年宪法、1982年宪法中称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为国家的正确道路,而2001年《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法〉的决定》中明确指出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国家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2007年党的十七大确立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为国家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这一时期,民族政治学界围绕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研究成果颇丰。

其三,政策实践中的治术与学术。新中国成立后,为保障各个民族的共同发展,国家颁布和实施了一系列民族优惠政策,如统收统支的财政政策、重点倾斜的生产力布局政策、补贴的民族贸易政策等。此外国家还以法律的形式规定各少数民族宗教信仰自由、双语教育、扶贫政策、民族发展政策等,并适时提出西部大开发、兴边富民、对口支持等政策,实践证明这些政策在促进各民族发展方面作用突出。围绕着政策制定的民主化、科学化及其政策绩效,民族政治学人及时总结经验,并将其理论化。总的来说,这一时期学术与治术中的民族理论与民族政治实践是相得益彰的,是一种良性互动的关系。

1.3 民族国家全面发展与崛起时期(2008年至今)

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作为一项基本政治制度,在民族国家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民族事务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2008年拉萨“3·14”事件与2009年乌鲁木齐“7·5”事件使政界和学界出现质疑或反思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党的民族政策的不同声音,民族地区的治理也出现新情况、新问题。在治术方面体现为如何在“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和“一带一路”建设等指引下实现民族地区的扶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以及民族事务治理的现代化。在学术方面主要体现为对新出现的民族问题认知以及要不要坚持党的民族政策的争论。针对这些问题,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中国民族问题是一个伪命题,因为民族问题是社会问题的一部分,无特殊性可言,主张废除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另一种认为中国民族问题已经岌岌可危,政治色彩浓厚,甚至到了威胁民族团结、稳定的危险境地,主张调整现有民族政策,民族问题应该“去政治化”。2014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之后,此种争论方才在一定程度上休止。然而,在新形势下出现新的民族现象、民族问题仍需要民族政治学人去认知和探讨,实现学术与治术研究的相得益彰。就目前民族政治学的发展来看,仍存在一些问题。

2 中国民族政治学发展存在的问题

事物的运动性决定了事物发展中矛盾存在的普遍性,中国民族政治学也概莫能外。作为政治学的分支学科,民族政治学既存在政治学发展中的普遍性问题,也存在自身发展的特殊问题。

2.1 学科体系仍有待完善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政治学与经济学、社会学、民族学、心理学和传播学等学科实现了交叉融合,相伴而生的是一批交叉学科。这些新兴学科在拓宽政治学研究视野的同时,也存在学理性知识创新不足、缺乏现实关怀、方法论的匮乏等问题[8]。如梁莹在对政治人类学、政治人口学、民族政治学、政治心理学、政治传播学、政治地理学与生物政治学这七个发展中的新兴政治学交叉学科进行研究,发现当前这些新兴交叉学科存在研究方法欠缺,专业人才培养与发展缺乏等问题[9]。“从学科边界划分的角度看,中国政治学研究存在‘分化不够’和‘融合不足’的问题。前者是指政治学一些次领域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后者是指政治学与其他学科的跨学科研究以及政治学内部各次领域的学术对话依然不够充分。”[10]民族政治学同样存在上述问题,比如学科融合的问题上,民族政治学到底是采用政治学的学科架构,还是走民族学发展的路径,一直悬而未决。

2.2 本土化理论少且不成体系

自20世纪80年代我国政治学恢复以来,为了补课大量引进西方的政治理论。这一方面有利于我们跟上世界政治学的发展步伐,但另一方面也造成了许多人对西方政治理论的盲从。甚至有一些学者不顾文化背景、历史传统和价值观念的差异,对西方政治学流派和思潮倍加推崇,以其来衡量、审视中国政治和政治学的发展。2000年在美国马里兰大学举办的一次中国海外学者政治学论坛上曾有人指出:“为什么用西方的理论范式来研究中国,中国总是错的?”[11]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西方政治学的理论和研究范式“价值难以也不会中立”。长此以往,势必造成中国政治学自身理论的匮乏,对我国政治实践解释乏力。如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中国独特的政治体制和独有的发展模式一度成为世界焦点,但如何阐述、解释这一模式,理论界一片漠然。同样,民族政治学也存在理论单一的问题,民族政治学作为一个交叉学科,学者们多强调用政治学的理论与范式来研究。但就目前的研究成果来看,政治学理论应用较少,多为民族身份、民族认同、多元文化主义等社会学、人类学或民族学研究的理论[12]。

2.3 研究方法规范性不足

中国政治学研究方法经历了“初步介绍”“系统引进”和“应用与提高”三个阶段,整体上完成了研究方法体系的构建。但在规范研究偏重而经验研究不足的情况下,研究的不规范现象仍较为突出,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规范研究问题意识不明确、文献引用不准确、文献评论不规范;二是经验研究不注重规范,如资料获取途径单一、分析方法单一、资料与问题结论不相关;三是未能走出简单思辨性的传统研究模式,对于“实然”研究方法、动态研究方法和定量研究方法关注较少[13]。此外,在研究体系划分标准、研究模式的项目设置、研究过程的逻辑论证等方面,政治学研究方法也存在有待完善的地方。笔者曾分析中国知网3 000多篇与民族政治议题有关的期刊文章,详细分析其中800篇文献后发现,民族政治学研究仍存在概念不清晰、可操作性差以及研究对象界限不明确、因果分析欠缺、结论普遍性不足等问题[14]。

2.4 理论联系实际有待加强

理论联系实际是我国民族政治学研究的传统,但近些年来似乎有丢弃之嫌。一是忽略民族政治学研究的与时俱进性,僵化地以马克思主义原著或某些具体结论来随意地裁判政治实践;二是生搬硬套地应用西方政治理论,忽略其产生的背景、根源以及中国的历史和文化特性;三是民族政治学研究缺乏长远谋略,跟不上国家政治发展的步伐,仅停留在对政治实践的注释上。正如张友渔、赵宝煦、王惠岩等老一辈政治学家所言,政治学的发展应始终服务于社会主义建设,而这一点民族政治学人做得尚不够。有些学者缺乏制度自信,轻言改变民族政治制度结构和废除民族政策的主张,如第二代民族政策、民族问题“去政治化”等观点。另外,民族政治学的研究滞后于形势发展的需要,缺乏前瞻性的成果。

2.5 学术的国际交流欠缺

随着全球化的推进和中国的崛起,中国民族问题越来越受国际社会关注。国际性主流媒体和一些国外学者对中国民族问题关注较多,但目前民族政治学者与国际的学术交流较少。如新疆“7·5”事件之后,国外学者一时间兴起了各种歪理邪说:一些西方学者认为“7·5”事件是儒家文明和伊斯兰文明冲突的结果[15],是儒家文化同化伊斯兰文化和伊斯兰排外主义[16]的共同使然。然而,国内民族政治学界与这些错误观点对话的成果寥寥无几,对之加以驳斥更是凤毛麟角。这些不足和滞后,需要中国民族政治学人转变思路,砥砺前行。正所谓“穷则思,思则变,变则通,通则达”,不要只做西方理论的“消费者”,要成为理论的“生产者”。因此,要立足中国的历史、传统与现实,构建本土化的民族政治学话语体系。

3 中国民族政治学话语体系的构建

随着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向纵深推进,我国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发生深刻变化,所面临的国际形势瞬息万变,民族政治学的研究环境也发生深刻变化。对这些新问题和新现象的研究需要更为丰富的理论体系和研究方法来支撑。实现这一转变,要处理好传统与现代、国内与国外以及理论与现实的几个关系。

3.1 中国民族政治事务发展逻辑的理论化

中国民族政治的主要研究对象是中国的民族政治事务。从现实来看,各民族关系总体是团结、稳定的,这背后与我们实行的民族平等、团结和发展的政策有关。对此,民族政治学人要不断总结经验将其理论化,形成自身的学科话语体系。一方面,要深化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体系,建立中国特色民族政治理论。如上文所述,中国共产党探索出了多民族国家构建和治理的道路,一路走来形成了一系列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理论[17]。比如关于民族平等、团结和发展的理论,关于民族统一战线的理论,关于各种民族优惠政策的理论等,这些理论需要进一步的深化和升华,上升为人类民族社会发展的一般理论。

另一方面,挖掘我国有关民族政治的思想根源和传统。从路径依赖和文化主义的视角来看,现实的民族思想和民族关系与民族历史传统有关。民族政治学人要挖掘历代中央政权治理民族政治事务的制度,形成中国民族政治制度史系列;挖掘古代民族政治的思想,如儒、墨、道、法等的族类思想以及历代“华夷”之辩证思想、“天下观”等,形成中国民族政治思想史系列。在比较视野下深化当前民族事务治理的制度模式。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我国在民族事务治理方面的独特模式,实践已证明其在维护少数民族当家作主,增强各民族吸引力、凝聚力上的作用。这需要我们从权力授予与权利保障,程序民主与实质民主,民族治理现代化与民族主义的辩证统一关系等方面予以理论化,给世界多民族国家治理以启迪。

3.2 建立以问题为导向的混合式研究方法体系

理论的深化与提炼需要方法这一研究工具的支撑。中国民族政治学一直以来在秉持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但在一些新现象和新问题面前也要综合借鉴、吸收其他有益的研究方法。

其一,完善马克思主义研究方法体系。以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为统领,同时发挥历史分析法、利益分析法、调查研究和试验研究方法的作用。首先,以唯物辩证法来看民族问题是长期存在的,因为民族只有在阶级消亡、国家消亡之后才会消亡。其次,历史分析方法告知我们对于民族问题的研究要将其放入一定的历史情境去考察,才能清楚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民族政策是历史的产物,不是党和政府的主观想象。再次,注重马克思主义利益分析法在民族政治研究中的作用,从了解各民族的需求和利益得失出发,方能由表及里抓住民族问题的实质。复次,进一步发挥中国特色的调查研究和试点研究方法。“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和“试点研究方法”一直被秉持和传承,民族政治研究更需要进一步发挥其当代价值。

其二,规范定性研究方法。在民族政治学研究中可采用案例分析、过程追踪和比较分析等方法。在一类事件中选取一个或多个案例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分析以获取共有知识或发展某一理论。这在构建和发展理论上具有概念有效性高、新假设孕育程序性强、测试案例因果机制的价值性强、阐释复发因果关系的能力强等优势。同样,通过追寻案例分析因果链条中的节点,找寻是何种原因导致因变量结果变化过程的追踪研究[18]231。通过过程追踪发现分析中出现不同结果的原因,能找到根源。还可采用社会学中的一般模式和概念来分析历史中因果规律的宏观研究,通过求同和求异两种方法来实现:求同法通过强调事件的不同偶然性因素来寻求因果的相似性;求异法通过强调事件发生的原因、过程的相似来寻求因果的差异性。比较分析主要包括政治理论和方法的比较、政治制度的比较、政治行为的比较以及国别和地区政治的比较等内容[19]。

其三,借鉴定量研究方法。定量研究是西方民族政治学研究的主流,在民族冲突[20]、民族政治经济[21]、民族政治参与[22]以及民族与民主稳定的关系等研究方面成绩斐然。在具体研究设计中应注意概念的定义和测量:概念的定义要遵循具体性和多样性的原则,概念必须能够反映可被测量对象的特点,能够明确此概念的测量范围、研究的单元以及测量的方式。提出解释和形成假设:一个好的研究问题的解释需得到实证数据的检验,能够形成假设,即关于原因和结果的经验关系的陈述。研究设计:基于研究问题的假设形成之后,通过一套行之有效的研究设计对假设进行验证。检验变量和关系的测量:通过研究设计可获得具有显著性和代表性的数据,对于变量间的关联度,常采用描述性统计和推论统计的分析。理解结果:通过关联度的测量可获得自变量和因变量间的关联度,利用回归分析、逻辑思分析等分析模型,能够进一步得知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从而检验假设是否成立,进而推出研究结论。总之,民族政治学研究方法体系的构建要以马克思主义传统的研究方法为根本,然后吸取西方定性与定量研究之精华。

3.3 讲好中国民族故事,实现社会价值

理论和方法体系的完善与发展要始终以服务社会主义建设为目的。既要能够为国家民族事业发展提供理论和智力支持,也要紧跟形势。“四个全面”“一带一路”“中国崛起”等体现在民族事务上,便是民族地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精准扶贫、民族事务治理现代化、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建设、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城市少数民族工作、差别性权利和身份认同等议题。围绕这些议题充分发挥民族政治学人的能动性,在理论、政策和实践中检验理论,完善政策。当然,研究不能闭门造车,要善于与外界交流:一方面利用少数民族语言的优势,加强与相应语言国家的合作与交流,拓展民族政治研究视野;另一方面培养一批具有语言优势的研究队伍,开展与西方学者的对话,以中国的民族政治思想与实践经验,在国际社会上讲好中国民族故事。

总之,中国发展的形式与民族政治学中存在的问题呼吁民族政治学研究的转型。如何转型,需要民族政治学人把握好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大局,深化马克思主义民族政治研究的理论体系。与此同时,学习、借鉴和吸收西方民族政治学研究的方法,结合中国传统多元一体的民族政治文化,构建中国民族政治学的话语体系,在国际社会上讲好中国民族故事。

4 结语

中国民族政治学经过近30年的发展,在学科体系建设、理论构建、研究方法体系建设和服务社会主义建设上取得显著成绩。然而,在新形势下需要继续以求变的姿态砥砺前行。在目前来看最为重要的是要服务好“两个一百年”和“中国梦”的大局,积极构建中国民族政治学话语体系,为中国政治发展、中国民族事业发展以及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奠定话语权。总之,中国民族政治学的发展与话语体系构建并非一蹴而就,是一项艰巨而长远的系统工程。民族政治学人应当根据中国的民族政治实践,实现中国民族政治学研究的转向,以中国民族问题为导向构建和规范混合式的研究方法,在国际社会中讲好中国民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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