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特艺术歌曲《魔王》中的角色分析
2018-01-24韩雪静
韩雪静
(湖北理工学院,湖北 黄石 435003)
一、《魔王》的创作简述
德国诗人歌德于1781年创作出此首叙事诗,原诗共8段,讲述深夜里一位父亲将高烧的孩子紧紧地抱在胸前,骑马在树林里飞奔。隐形的魔王潜伏在密林深处,他在诱惑孩子的灵魂,使得孩子非常恐惧,父亲极力掩饰恐惧一边安慰孩子,一边飞奔赶回家去,拯救孩子的性命。魔王的威胁在迫近,父亲策马疾驰,最后终于赶回家中,而怀抱里的孩子却已经死去。
年仅18岁的弗朗茨·舒伯特于1815年,根据歌德之诗创作同名叙事曲。歌曲中四个不同角色:讲述者、魔王、孩子和父亲,作曲家通过用不同的旋律、节奏和伴奏音型,形象地刻画出人物角色的内心世界,以其超强的创造力赋予诗歌中的角色,生动的音乐形象和高度的戏剧表现力。
二、《魔王》中的角色分析
(一)叙事者
歌曲的前奏连续出现的三连音,g小调主音八度同音反复,这节奏型基本贯穿全曲,阴森而紧张的气氛即刻被渲染而出,反复的三连音,形象模仿急促的马蹄声,一幅深夜策马飞奔的情景立刻呈现在听众眼前,而低声部的弧形音线,仿佛是在狂风扫过的树林里奔跑着的马,力度上强弱对比,鲜明二度音型上行进行造成和声上的张力紧张感,叙述者在紧张的气氛登场。
首段中叙事者带有宣叙风格的旋律,讲述故事的发展,富于朗诵气质的音调平稳而严肃,与诗歌口吻相一致,描述父子骑马飞奔的情景,这一旋律用口语化的朗诵音乐,舒伯特在叙述者的刻画当中巧妙地运用了原作诗歌的韵律,赋予其音乐性的语言,旋律平稳,音阶无大的跳动,将诗韵融化在曲韵中。歌曲结束部分通过调性的转变,突出人物心情的悲愤,柱式和弦的伴奏音型增加了沉重感,最后用一个延长休止,如死一般的沉寂,叙事者用焦急沉痛的音调交待了悲剧性的结局:马蹄声歇,奔驰终止,儿子已在怀抱中死去。
(二)父亲和儿子
父亲在其中的情绪压抑而焦虑,一边要抚慰恐惧不安且极度虚弱的儿子,一边要极力压抑住自己担心、惶恐的情绪。音乐开始在声部的低音区,以沉着、平衡的声调,刻画出一个中年父亲的心绪,柱式的伴奏音型配合着父亲安详的语调在不断安慰着怀里充满恐惧和疑问的孩子。父子的一问一答,就在这样一个紧张而阴森的气氛下进行,充满戏剧性。
儿子与父亲的第二次对话在魔王的恐吓下进行,运用同音反复及附点音符把诗中急促的语调巧妙地刻出来,描写儿子的旋律音调比第一次升高,音乐中出现许多喘息般的半音进行和休止符,伴奏音型也由之前的连贯变的有些断断续续,休止符穿插进入,形象地表现出孩子的惊慌和虚弱,仿佛是病中所发出的喃喃自语。
表现儿子的旋律在g小调上后又移到f小调上,后三次出现第一次在降B大调上,第二次在a小调上,音调相同,移高一个大二度,第三次又比第二次整个移高小二度,降G大调到g小调,作曲家采用这种调性变化,旋律逐渐移高的作曲手法,刻画出孩子的恐惧和绝望一次比一次加深。
表现父亲的旋律起初断断续续,音程跳动较大,直到后来才渐渐平缓,第三次旋律音调又出现降B大调关系小调g小调上,第四次旋律音调的调性很不稳定。此时,描写父亲的旋律在A大调和D大调中先后出现,形象描绘出父亲想极力掩饰心中不安和恐惧,保持镇静来安慰儿子。
(三)魔王
作品用频繁转化的调性,不断进行强弱变化的力度,来刻画魔王虚假、狡猾、邪恶的特点。魔王进入时,音乐的力度降到PPP,旋律线条变得柔和优美,极富诱惑力,魔王一直在用温柔的语调诱惑孩子的灵魂,在歌曲第五段音乐中,右手震音变为轻巧灵活的分解和弦,展现出魔王奸猾虚假的嘴脸。魔王千方百计引诱孩子上钩,然而见诱惑不成,即刻露出凶狠可怕的一面,威胁到:“und bist du nicht willig so brouch ich Gewalt.”钢琴伴奏音型为左手5度重叠,旋律音阶的不断下行及音程的连续大跳,力度从pp到ff,低声部半音上行的推动以及半音的交替,把魔王的狰狞面孔暴露无疑,塑造了魔王的狰狞面目。
三、结语
舒伯特这首叙事歌曲层次明朗、结构新奇突出、和声精妙、色彩浓郁,并用简洁而赋有诗性的音乐语言将人物的心理活动描绘的栩栩如生,情节跌宕起伏,完美的将人声和器乐伴奏结合在一起。
此曲对于演唱者来说需要宽广的音域,对歌曲内涵的深刻理解,它如同一部小型的歌剧,这无疑对歌唱者的二度创作提出了高标准要求。歌曲中孩子的惶恐、父亲的焦躁不安和魔鬼那致命魅惑不断交织,形成戏剧性的场面,随着情节发展,音乐中紧张气氛的制造也不断增强,最后推向高潮,在高潮中戛然而止,然后在沉寂下来的悲哀里唱出最后一句,悲剧性结局在激动亢奋之后的沉寂中更添几分悲哀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