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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下
——丽江青年诗歌写作者郑贤奎访谈

2018-01-24杨艳川

壹读 2018年9期
关键词:昭通写作者首诗

杨艳川

杨艳川:我们认识好几年了,那时在木呷老师的带领下,编辑《宁蒗》杂志,我们主推过一期你的诗作,之后,便经常关注你的创作和成长。在小凉山诗人群中,你是众多90后作者中颇具代表性的一位,我们都认为你是小凉山诗人群未来的希望。由于忙碌的工作,好久没有阅读诗歌了,好像自己离诗和远方越来越远,这次读完你传来的诗稿,感觉又近了。我知道,你在大学期间获得了一些奖,是校园诗人。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创作的?

郑贤奎:2016年,我走上了写作的道路。说到获奖,校园诗人,其实老师过奖了,当初才开始写,只想着发表。后来一想,我心里有点后怕。懂文学的人在朋友圈多起来,真正懂的人没几个,但是我写了也不敢就是一发了之。我想先放一段时间,再回头看,能发还是要在纸质刊物上发,能不发就不发了,只要热爱它,写下去。我相信,时间、人心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杨艳川:在你的文学之路上,有没有一些难忘的故事?

郑贤奎:第一次在《宁蒗》杂志上发表作品,我还记得那首不成熟的叙事诗《白牛厂背矿》。

第一次收到木呷老师寄来的稿费,一首情诗刊登于《壹读》,那首诗的写作很奇妙,一个梦,梦见卞之琳,醒来就写成。

第一次带着十八首诗稿去成都参加西南高校诗歌论坛活动,上台读自己的诗,很紧张,读得很慢。在成都的一家露天烧烤店,与贵州的90后青年写作者在小雨中吃烧烤、喝啤酒,有人提议,我们聊一下各自的笔名,说到海子,说到云南昭通女诗人桑田。我觉得他们真诚、朴实、热情。第二天清晨醒来,我们简单告别,爬上火车离开。

第一次在滇池畔和李永天老师一行见面,卢中华西装一脱,唱了一首《大山之子》,这让我既震撼,又亲切。

杨艳川:正是因为这些许许多多多的“第一次”,构成我们丰富的生命色彩和文学底色。在当下“很物质”的时代,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你坚持创作的?

郑贤奎:太美的东西,你不敢去触碰,它残酷的东西,你不敢去直视。看过余华《活着》的人都知道,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叙述了《活着》。不知为何,我对村庄里会讲故事,唱山歌民谣的人很感兴趣。想把他们的山歌、民谣用笔记录下来。在我生长的那片土地,那里有我的亲人,残留着我儿时的记忆,我目睹着亲人们坎坷的一生。凭着这些,我想写作,但我没有动笔,他们却一天天老去,我害怕他们有一天把这些东西带走,特别在冬天,老人容易“出走”,这一走或许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杨艳川:是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本书,每一个村庄都是一部地方简史,它们是我们创作的源泉。谈谈你的一些创作感受?

郑贤奎:生活是一个场,一个给人希望的场。诗意在日常中发生着。菜市场,擦鞋匠,阅读,写作给予我的,也是我所需要的,甚至更多。

喜欢诚实、冷抒情、刺疼,给人以温暖、希望的诗歌。

写作是一件很私人化的事。

诗歌是一个人的宗教,每写一次诗都是在放血。

短诗如利刃出鞘,直抵人心。

怀疑很重要,写作需要这种勇气。

一个写作者需要在阅读和写作中找到文学的师承,自己的语言谱系,让作品发声,与读者说话。

有时我想返回刚开始写作时那种状态,偶尔看别人的作品,也会影响到自己。

杨艳川:基于你对生活比普通人理解得更加深刻,那你平时读些什么书?

郑贤奎:诗歌读的多一些,其次是散文、小说。汪曾祺的《跑警报》、余秋雨的《都江堰》、斯蒂芬金的《肖申克的救赎》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喜欢屈原、苏轼。最近在读于坚、阿来、曹文轩。

杨艳川:对当下同龄人作者有什么看法?

郑贤奎:我认识的90后青年写作者不多,就拿我熟识的几个朋友来说。他们的写作都是在初高中就开始了。

丽江的阿卓日古、昭通的米吉相、云大银杏文学社的杨敏等。他们都是我在写作路上认识的好友,我们会在微信上交流一些关于写作的问题。如今我们早已四散天涯,成为一个社会人。突然想起一句话,毕业有时也是一场灾难!

“听说云南90后写诗的越来越多了,这是个好事!”这是我在逛微信朋友圈时,阿卓在昭通野草文学社云南90后诗歌展上说的。

阿卓的诗歌给我一种傻傻有爱的感觉。这是最初的印象。

小米偶尔会把他写的诗传给我读,那段时间,读他的诗,有共鸣。我到德宏上班以后,他经常调侃我,叫我郑在忙。似乎少了这些生活的调味剂,还有点不习惯。

“一起玩,阿奎,加油啊!”他总是这样说。

在微信公众号——垮掉的李白,发“如果王小波活在今天,他会怎样讽刺所谓的创新。”那是一个有个性、先锋的杨敏。他写过一首《内裤旗帜》,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和他参加诗歌活动的那短时间,我很快活。

偶尔也看其他90后青年写作者的作品。我认为我们90后青年写作者需要多读多写,多沉淀,才能不断进步。

杨艳川:到目前为止,你认为自己的那首诗比较满意?

郑贤奎:如果这个问题问的是“到目前为止,你认为自己的那首诗最满意?”那我就只有毫不犹疑的微笑,因为没有啊!幸好问的是比较满意,应该还是那首《雪落下》,这首诗写于昆明安宁,用笔写好后打在电脑上,没有改动过。有朋友说,过一段时间,你回头再读写下的诗,如果还有感觉,那就是他心目中的好诗。

我有深刻的体会,刚开始写作时,那些分行看起来自言自语,却又是打开的,像雪一样干净,有童话的美好,有眼泪,有温度。

有生之年,能写出一句,或者一首好诗,那也是一种追求。不止于尽善,要达到尽美。

杨艳川:对未来创作有什么打算?

郑贤奎:会一直写下去。想写散文,憋了很久。对儿童文学、文学批评、小说也感兴趣。向往天山、敦煌、茶马古道,也想用它们入我的文字。

总之会尝试更多的写作啦!写作的路上可能会发生更多好玩的事。

杨艳川:你的执着和率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构建的精神花园,让人感受到一种人性的温度,以及生活的一种原汁原味,但愿你在未来,多出精品佳作,在语言的天地里开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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