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军名将夏国璋殉国经过考证

韦英思

（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巡视组，广西 南宁 530022）

1937年日本侵略者发动卢沟桥事变，中国军民奋起抵抗，不畏流血牺牲。广西军民踊跃参加，是当时各地方实力派中投入抗战最早、出兵率最高的省份。

广西出兵北战过程中，有一批将军为国捐躯。其中，桂军在上海淞沪会战中即殉国4名少将旅长，副师长兼旅长的夏国璋即为其中之一。

一、关于夏国璋为国捐躯的几种说法

夏国璋，字超然，号元龙，广西容县人，其父为清末附生。兄弟3人，大哥夏理孚曾任梧州盐税征收局局长，二哥夏威是桂军巨头之一，任桂军第五路军总参谋长。

夏国璋为军事科班出身。他自小聪慧，在家乡上完四年制中学，就考入湖北政法大学。毕业后到上海，与人组建英文传习所，苦读英语，以期留学欧美。时值国家内忧外患，军阀混战，他遂弃文习武，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九期步科，毕业后回广西陆军任职。国民革命军北伐时，身为连长的夏国璋一路参战，因战功调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参谋、第十二路军总指挥部参谋，1928年调任团长。1932年考入陆军大学第十期。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前夕，升任副师长兼团长，陆军少将军衔。战争爆发后，身为四十八军一七四师副师长兼五二二旅旅长的夏国璋率部北上参加抗战，在淞沪会战后期光荣牺牲，时年41岁。

对夏国璋为国捐躯的情况，目前有以下几种说法：

由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部分人员撰写的《国殇志·中华抗日英烈录》一书记载，夏国璋1894年生，1937年5月升任第四十八军一七四师五二二旅少将旅长，编入廖磊第二十一集团军北上抗日，10月中旬抵达淞沪前线，参加了10月19日至23日以桂军为主体的攻击军的反攻战斗，因损失巨大，不得不奉命撤出战场休整。之后日军数次增兵，并在杭州湾金山卫强行登陆。第三战区司令部命令二十一集团军第七军急赴吴兴，掩护大军撤退。11月21日，已与敌人浴血奋战几昼夜，由第四十八军一七四师调任第七军一七二师副师长的夏国璋在阵地上观察敌情时，突遭日机空袭，壮烈殉国，时年43岁。夏国璋牺牲后，全旅官兵仍奋勇拼杀，无一降敌，全部壮烈捐躯①肖英主编.国殇志·中华抗日英烈录［M］.北京：金城出版社，2013：102-103.。

由淞沪抗日战争纪念馆编写的《桂军与淞沪抗战》则记载：上海会战时夏国璋为第四十八军一七四师副师长兼五二二旅旅长，在伤亡营长3人、团长和团副各一人的情况下，仍死死守住阵地。11月21日下午，第一七〇师被派往南浔，在升山阻击敌人，危急时请求夏部支援。夏国璋尽管自身兵力不足，仍派兵增援，率部与敌人争夺西山时身先士卒，在前沿阵地督战，被敌觉察，集中火力向他射击，不幸中弹牺牲②阎志军主编.桂军与淞沪抗战［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105-106.。

胡博、王戡所著《碧血千秋·抗日阵亡将军录》则说，夏国璋当时拨归第七军一七〇师指挥，于22日13时为夺回八里店，率部发起反攻，“不幸在进攻时，他突然遭到炮击，伤重死亡”③胡博，王戡.碧血千秋·抗日阵亡将军录［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3：56-58.。

由徐向前元帅题词、聂荣臻元帅作序，中国国家博物馆郭雄等人编著的《国民党正面战场》第二版则写道：夏国璋生于1896年，“因弹尽援绝，1937年11月21日吴兴失陷，夏国璋以身殉国”。“牺牲时为第七战区第三十三军团第七军第一七四师少将副师长兼五二二旅旅长。”④郭雄等编著.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正面战场［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5：192.

当时家乡容县为他修建的衣冠墓墓碑记载：任一七五师副师长兼五二二旅旅长的夏国璋“守吴兴，挥一旅拒强敌，血战数日夜，援绝，陷，一旅均殉。时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⑤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容县委员会.容县爱国将军（中）［M］.广西内部资料性出版物，72-73；66-68.。与上一提法相同，虽未明言中弹而亡，但因指“援绝”，均可视为中弹。

容县政协刊印的《容县爱国将军》在《夏国璋》一文中，说夏国璋生于1896年，当时“改任一七二师副师长”，率领一个旅在吴兴城郊八里店桥至升山一带阻击日军，11月21日“正在阵地上观察敌情，遭日机空袭，不幸牺牲”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容县委员会.容县爱国将军（中）［M］.广西内部资料性出版物，72-73；66-68.。《广西通志·人物志》、陈予欢著《保定军校将帅录》持此说法，不少文章也采纳这一提法。

更早些时候，由刘国铭主编的《中国国民党九千将领》写道，夏国璋“抗战爆发后，任第一七五师副师长兼第五二二旅旅长，奉命参加淞沪抗日战争。1937年11月21日扼守吴兴中殉国”⑦刘国铭主编.中国国民党九千将领［M］.北京：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1993：629-630.。因何牺牲，未予说明。

国家民政部公布的首批在抗战中顽强奋战、为国捐躯的3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中，夏国璋（1896—1937）为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七军一七二师副师长，名列第43位。民政部优抚安置局编的《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载，夏国璋是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七军一七二师副师长，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夏国璋任一七四师副师长兼五二二旅旅长，率部参加淞沪会战。11月21日，调任第七军一七二师副师长，夏国璋在前沿阵地观察敌情时，突遇日机轰炸，中弹牺牲⑧民政部优抚安置局编.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15：21.。

而现存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第二十一集团军总部、豫鄂皖边区总部和第十一战区长官部部队编成及抗战史料》记载道：为掩护上海会战之野战军撤退，第七军（缺一七一师）即奉命由海州转经徐州向长兴、吴兴及沿湖西南之线增援，拒止西进之敌。“10月17日，我先头部队一七〇师五二二旅夏国璋部于南浔附近与敌接触，继而展开激战于升山、戴山之线，自11月17日血战至25日，我阵亡旅长夏国璋、团长韦健霖，中下级干部伤亡1/3、士兵伤亡2/3。”将夏国璋所属部队说成是一七〇师，在战斗伤亡人数上虽非前面说法中的全旅皆没，但也一样反映出损失极为惨重⑨黄铮主编.广西抗日战争史料选编第三卷［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5：16；28.。

因战时部队调动频繁，隶属指挥变动很大，又为当时战争恶劣环境及简陋条件所限，难免对夏国璋部队所在师、牺牲的时间和牺牲原因、牺牲年龄等有多种说法。从上面的相关材料看，关于夏国璋出生的年份，有的说1894年，有的说1895年，多数认为是1896年。夏国璋的五二二旅所属师，有一七〇、一七二、一七四、一七五师四种说法。因何牺牲，有中枪弹、中炮弹和飞机轰炸三种说法。而在牺牲时间上，则有20日、21日、22日之说，又以21日居多。

二、夏国璋牺牲的真实经过

夏国璋是在阻击从杭州湾北岸登陆的日军，掩护参加上海会战的大军撤退的战斗中牺牲的。

当时，蒋介石一方面下令参加淞沪会战的部队从浙皖赣边境及常州两个方向后撤；另一方面，急调在徐州一带的第二十一集团军第七军两个师星夜驰浙，抢先占据吴兴一带，掩护大军西撤。现存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陆军第七军抗战期间作战经过概要》记载：第二十一集团军第七军的一七〇师及一七二师，从东海及山东日照集中徐州后，“于11月中旬奉令开无锡作战”，除一个团输送至浙杭归刘建绪指挥外，“其余由武进转开吴兴、南浔布防，掩护上海友军，与敌血战旬余，我五二二旅长夏国璋、一〇四三团长韦健霖殉职”①黄铮主编.广西抗日战争史料选编第三卷［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5：16；28.。第七军这时直接指挥一七〇师及一七二师两个师，所以此时夏国璋已不属于第四十八军一七四师。至此，桂军最精锐的“钢军”第七军，包括此前已参战的一七一师，全军三个师都参加了淞沪会战。在淞沪会战中，广西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军两个军组成第二十一集团军，由廖磊任总司令，统一指挥作战。

根据存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另外一份档案，即第七军1938年1月上报的《陆军第七军在浙江吴兴附近战役之战斗详报》，可知部队隶属变化的缘由和过程。详报记载，一七〇师原来辖第五〇八、五一〇两个旅。北上时，因动员编配未竣，部队各师长先率步兵一旅出发。到10月中旬，作为师先头部队先行到达南京和武汉的五一〇旅和其他师的两个旅，拨归第四十八军指挥，开赴上海参战。而第七军所缺的各旅，则由四十八军随后出发的三个旅拨充，其中夏国璋的第五二二旅拨归一七〇师；五〇八旅拨给一七一师指挥。夏国璋原来为四十八军一七四师副师长兼五二二旅旅长，也就因此成了第一七〇师副师长兼五二二旅旅长。由于淞沪会战中部队指挥隶属关系变化频繁，因此很多人对夏旅的这一变化不明就里。如孙宅巍著《南京保卫战史》称，11月21日，“太湖南线吴兴失守，守军第174师少将副师长夏国璋殉职”。

这份详报还记录了对夏国璋下达作战任务及随后的经过：11月13日，“下午9时，对一七〇师下达命令如下：‘奉委座元一作亨京点开，着该军徐启明师1团速开杭州归张总司令指挥，其余3团分驻吴兴、长兴，警戒太湖并构筑工事等因。请先率五二二旅夏旅长所部进驻吴兴，对南沿湖构筑工事，五一九旅漆旅长率兵一团进驻长兴，对太湖警戒，并择要构筑工事’”。夏旅作为该师的先头部队，在曹桥镇坐汽车开进。

17日，首先是五二二旅一〇四三团韦健霖部被敌化装成中国军人的便衣队百余人袭击，战斗打响。18日，敌人大部队到达，桂军以步枪、手榴弹等轻武器，加上少量的山炮、迫击炮，与有飞机、重炮、坦克装备的日军血战，毫无畏惧。几个月来，这些广西兵从本省到江苏再到浙江，连续跋涉劳顿，许多官兵头戴竹笠，脚穿草鞋，身着短裤。善于打山地战的他们，在江南的寒风苦雨中，在利于敌人机械化作战的吴兴平原水网地带，以自己的血肉之躯英勇阻击敌军。

因敌人在兵力和火力上占据优势，一〇四三团部被日伪军重兵包围，与前方交通断绝，请求派兵支援。夏国璋即率领一〇四四团（缺1营及步炮连）出发驰援。而一〇四三团被敌人从后背袭击，以致溃退。

夏国璋率部来到骥村，即部署一个营在那里占领阵地，不久见到一〇四三团退至。他随即下令一〇四四团其余队伍在旧馆市占领阵地，掩护一〇四三团撤回吴兴整理。

20日下午7时许，夏国璋给师部打电话报告战场情况：一〇四四团受敌陆空联合攻击，激战终日，下午3时许，敌复以一部迂回，由织里市攻我左侧，因伤亡甚大，不得已在入夜后撤至升山市、计家湾一带占领阵地，仍饬各营坚守该线。军部奉白崇禧之命，要他坚守升山，迟滞敌人前进，并从五一九旅拨一个团归夏指挥，立即开赴升山附近。

升山位于距离吴兴县市区10千米的东郊，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冈，海拔不过40米，草木青青，状如覆盆。但这里的位置却很重要，冈南紧傍沪宁公路，又贴近湖杭运河水道，正当要冲，但无险可守，易攻难守。

21日的战斗时断时续。22日，双方一番准备之后，战斗又激烈起来，弹泄如雨，硝烟弥漫，你来我往。上午7点，夏国璋又给师长打电话报告：“敌人利用拂晓向我猛攻，我前线部队仍奋勇抵抗。”12时许，他再次报告：“现敌人步炮兵及空军向我阵地猛烈攻击及轰炸，伤亡颇重，似有不能支持。”师部当即命令他仍要竭力坚守，待后续部队到达即令增援。下午1时，一七二师的一〇五六团到达吴兴县城，即被派往升山增援。

然而在敌人大军压境面前，第七军的这点兵力显得势单力薄，无法支撑。一〇四四团因敌人压迫，被迫向八里店撤退。下午5时，五二二旅部一名副官脱险后，向师部报告了不幸消息：该旅一〇四四团因连日在骥村、旧馆两处激战，伤亡甚大。本日拂晓敌复猛攻升山阵地，激战半日，官兵伤亡殆尽，无法维持原阵地。夏旅长国璋即率残余之预备队回占八里店、西山之线，但留守八里店之连被敌迂回部队消灭，敌先期占领八里店，夏旅长即率预备队冲击，遂殉国于此①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档案［M］.全宗号：787，卷宗号：2555.。至于夏国璋如何牺牲，没有具体记载。

时任第七军副军长兼一七〇师师长徐启明在回忆录中也说到：“22日敌复以陆、空、炮攻击升山市之线，不幸夏旅长国璋阵亡，乃转移吴兴城之线。”②黄铮主编.广西抗日战争史料选编第三卷［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5：72；67.阵亡时间与第七军详报一致。

综合以上资料，佐以《第二十一集团军总部、豫鄂皖边区总部和第十一战区长官部部队编成及抗战史料》，可以确定，夏国璋是一七〇师副师长，在22日下午1点左右不幸牺牲，一七二师是他以前所在师。他殉国所在地浙江省公布第一批著名抗日烈士和英雄群体名录，在简介中称“夏国璋在前沿阵地视察敌情时，突遇日机轰炸，不幸中弹牺牲。”此说最有可能，因为如果是中弹，不至于战后找不到忠骨，只能修衣冠墓。

五二二旅伤亡惨重，但一些文章说夏旅全部牺牲，并不符合事实，只是夏国璋所率反击部队全部牺牲倒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也会出现战后找不到他遗体的情况。战后查明：“一〇四四团自骥村、旧馆市与升山市作战后，全团伤亡殆尽，残余之数不满百人。一〇四三团自南浔与吴兴城作战后，仅存一营之数，继续作战无多力量。”但一七〇师与一七二师一直坚持对日作战至11月25日，直至完成掩护大部队撤离任务③黄铮主编.广西抗日战争史料选编第三卷［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5：72；67.。

韦健霖的一〇四三团在吴兴收集整顿后，负责防守吴兴城。除自己所部，他还指挥损失惨重，在五里桥等地与敌激战后退进吴兴的一七二师一〇五六团。24日，日军大部队攻击吴兴，韦健霖用电话向师部报告敌炮、空轰击猛烈，东南门被毁，吴城孤立，恐难支持。师部不但没有同意他撤退，反而当即命令一〇五六团反攻，一〇四三团坚守吴兴城，不得轻易放弃。至下午，一〇五六团不支，吴兴的东南门工事全部被毁，守兵伤亡殆尽，被敌侵入，我阵地不支，韦在南门被炮击阵亡。

桂军第七军的两个师，在吴兴一带将两倍于己的敌人整整阻击了十个昼夜。

夏国璋牺牲的消息传至容县，家乡政府为他制作了一块白色瓷质墓碑（此碑现存于容县博物馆），上书“故陆军中将夏副师长墓志铭”近千字碑文，盛赞其爱国功勋，并在县城北福船岭南端建造他的衣冠坟墓一座。国民政府为嘉奖夏国璋抗日救国的功绩，发布褒扬令，并追赠他为陆军中将。1942年，夏国璋获准入祀首都忠烈祠。1969年获台湾当局批准入祀台北圆山忠烈祠。

1946年4月，何应钦以中国陆军总司令的名义，发表了10余万字的《八年抗战之经过》，回顾中华民族全面抗战的艰辛历程，文中点到了“抢占升山”的作战。

1987年，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夏国璋为革命烈士。

三、夏国璋旅是否参加此前的上海战斗？

关于夏国璋的生平，还有一个重要经历有不同说法，即是否参加了吴兴战役前的上海蕴藻浜战斗。

淞沪抗日战争纪念馆编写的《桂军与淞沪抗战》中介绍，廖磊率领第七军的一七一师和第四十八军的一七三、一七四、一七六师，从1937年10月14日起即先后进入淞沪战场。夏国璋作为一七四师副师长，率部参加。10月22日，连日作战的一七四师五二〇旅两个团伤亡殆尽，不能再战，“遂由夏国璋的两个团接防”。随后与敌进行血战，伤亡惨重，仍死守阵地，至23日晚才奉命撤出蕴藻浜战场①胡博，王戡.碧血千秋·抗日阵亡将军录［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3：56.。

《碧血千秋·抗日阵亡将军录》则写道，第五二二旅隶属四十八军，夏国璋到任后，虽然立即依靠从老部队中抽调的骨干士官加紧训练，但因是全面抗日爆发后才编练的新军，开始并没有开赴上海参战。直到10月中旬上海战事紧张，才奉命拨归第七军一七〇师指挥，用火车运往南京浦口，于11月13日奉命开赴吴兴，参加吴兴战斗。

从《四十八军上海蕴藻浜之役战斗详报》看，1937年9月28日至10月5日，陆续到达上海钢山的，只有四十八军司令部与各师部队约半数。其中，第一七四师有司令部及直属特务连、通讯连、无线分队、平射炮连、军医院，步兵五二〇旅司令部、步兵一〇三九团、一〇四〇团。到15日9时，一七四师之五二〇旅尚未到齐。17日21时，军长奉廖磊面谕，令“一七四师（缺一旅及一营）应即以全部固守朱宅”等地之线，拒止敌人。20日，一七一、一七四、一七六师共抽出6个步兵团，组成3个攻击师，午后4时，集团军命令“一七四师（缺3团）附一〇二〇团于陶宅—陈家行之线准备攻击”②黄铮主编.广西抗日战争史料选编第三卷［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5：35；52.。时桂军为每师两旅、每旅两团制，一七四师参加战斗的是五二〇旅，旅长刘振平，五二二旅并没有参加上海战斗。

而在四十八军23日战斗要报所呈附表之中，第一七四师上海蕴藻浜战役官兵伤亡统计一栏，只有五一三、五二〇两个旅。其中，五一三旅负伤601人，阵亡1832人，五二〇旅负伤1505人，阵亡1871人。两旅伤亡总人数共达5298人，令人触目惊心。统计中也未有五二二旅。而参战的两个旅中，五一三旅就是由第七军先行输送北上途中拨归四十八军统辖的旅之一。《陆军第七军在浙江吴兴附近战役之战斗详报》不仅记载了第七军三个旅奉命拨归四十八军指挥的情况，还记录了第四十八军从广西出发的五二二旅等三个旅拨充第七军的过程：“本军所缺各旅即从四十八军之五一九、五二二、五二八旅拨充。”“10月17日，本军留海州各部均向徐州输送，于10月29日集中徐州待命。11月初旬，五一九旅、五二八旅、五二二旅由横州铁道输送，陆续到达砀山及徐州下车……11月11日奉十一集团军李总司令命令，本军除一七二师及炮兵营仍留徐州归集团军总司令部直接指挥外，其余克日乘车转无锡待命。”③黄铮主编.广西抗日战争史料选编第三卷［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5：35；52.

据此确认，夏旅并未参加此前的蕴藻浜之战。因夏旅从广西开拔时隶属一七四师，而一七四师与一七五师原同属于第四十八军；到11月份参加淞沪会战后期战斗时又隶属一七〇师，一七二师与一七〇师同属第七军，而且同时南下参加战斗，所以包括一些史料性资料在内，就有了夏国璋隶属一七四、一七五、一七〇、一七二师等各种说法。如王建朗、曾景忠著《中国近代通史》称“第174师副师长夏国璋率部与敌奋战，不幸阵亡”①李树楠.昭平县志［M］.广州市西关洪寿直街大明承印，1934：100. 王建朗，曾景忠.抗日战争：1937-1945［M］.中国近代通史第九卷.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58.。民政部优抚安置局编《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关于夏国璋的条目即为“夏国璋（1896—1937），国民革命军陆军第7军172师副师长”②民政部优抚安置局编.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15：21.。

夏国璋遗妻梁氏、钟氏，无出，其母令将大哥的五子保岳、四女润葵过继给他为后。润葵后来在学校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南京地下市委情报部的成员，新中国成立后留在广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