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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安庆府水灾述论

2018-01-19◎周

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水灾安庆

◎周 青

(安徽师范大学 历史与社会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清代安庆府辖怀宁、宿松、桐城、望江、潜山、太湖六县,素有“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的美誉。其境内西北多山,东南低洼,河流纵横交错,造成区域内水灾较其他灾害更为频发,危害甚剧。目前学界对清代安庆府水灾尚无系统研究,既有研究主要关注水利建设、灾后的民间应对以及水灾规律的总结等。笔者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目前较为忽视的法律、教育的角度出发,展开对安庆府水灾成因的探究。

一、清代安庆府水灾类型

清代安庆府水灾频仍,地方志中关于水灾的记载俯拾即是。通过对史料的整理分析,可以把水灾的类型分为洪水灾害和渍涝灾害两大类。其基本情况如下:

(一)洪水灾害

洪水灾害主要是指长时间持续降雨或集中大暴雨引起的山洪暴发、大水暴涨、江湖河流泛溢、堤坝溃决,造成人类社会房屋冲毁、农田淹没、人畜伤亡等生命财产损失的自然灾害。其特点是“涉及生产生活各个方面,凶猛突然”[1]。在“灾异志”中关于山洪之灾常用“蛟”“蛟洪”来描绘,如“顺治五年(1648),戊子,夏六月,西源及近城诸山蛟起,冲没田庐,倾西南城数十丈”[2]。大水之灾常冠名为“大水”,在“灾异志”中所占比重最大,如:“嘉庆十三年(1808)又五月十三日,大水,堤决城溃,城内房舍殆尽,人畜淹死无算”[3];“乾隆二十九年(1764),甲申,大水,枞阳市中行舟”[4]。而江湖河流泛溢之灾记为“水溢”或“水泛滥”,如“有清道光后,江潮泛溢,十岁九淹”[5];“咸丰四年(1854),甲寅,十一月初五日,水溢。未刻无风,各处水涌”[3]。堤坝溃决引起的水灾常见于水利志中,如:“春流涨溢,堰狭弗受,不二年而崩溃,为田害”[3];“丁家口堤。道光二十九年,动拨官款修筑,计堤长三百三十余丈,续以连年崩圮”[5],造成堤内良田时时被水为害。

(二)渍涝灾害

渍涝灾害指土壤长期积水给人类生产、生活造成巨大损失的自然灾害,对农业生产影响尤重。“农业时代,随着垦殖的扩张,垦殖指数不断提高,渍涝灾害才渐见显著,而以平原低地、江河沿岸区域最为集中”[1]。由于古人纂修史书时对水灾定义并不明确,故渍涝灾害常以“积潦”为名出现在“水利志”等卷目中。民国《怀宁县志》卷二“山川”言:“闸建而沙壅,湖口水不得出,终年积潦,遂成无业”[6];卷五“水利志”云:“自乾隆中筑此圩(郑家圩),水之下流洩常迟滞,湖内田七千余亩,时时被灾”[6],描述的是水利设施建成后,湖水宣泄不畅,滞留圩中,农田长期浸水,造成收成大减的状况。而洪水袭来,大水灌城淹田,历经数月不退,对农业生产和生活也造成不小的损害。如“道光三年(1823),癸未,自三月至六月,淫雨,大水漂麦,淹没田庐无算,经冬始退,岁大饥”[2]。

二、清代安庆府水灾特点

清代安庆府水灾频仍,是对农业生产活动影响最大的灾害之一。通过对一府六县地方志相关史料的整理,可以看出水灾有以下特点:

一是季节性明显。从整理出的资料可以看出,安庆府虽全年都有水灾发生,然而以夏季最多,秋季次之,春冬较少。如下图所示,清代安庆府自开国至康熙朝,有记录的水灾11次,其中夏季7次,秋季3次,冬季1次;望江县自清建立政权至乾隆朝共记水灾25次,夏秋计18次,占大半;桐城县自清顺治至道光时期,水灾有9次记录,除4次时间不明外,4次夏季,1次秋季;宿松、太湖、潜山、怀宁的记录同样也是夏季明显多于其他季节。

注:①数据来源:康熙《安庆府志》、康熙《桐城县志》、乾隆《望江县志》、道光《续修桐城县志》、民国《宿松县志》、民国《潜山县志》、民国《怀宁县志》、民国《太湖县志》;②史料中季节或月份未注明,仅记为某年大水时,归入时间不明类;③春夏或夏秋等跨季的持续降雨引起的水灾,以开始的季节归类。

二是并发性强。安庆府水灾的并发性体现在两方面:一是洪灾和涝灾并发;二是水灾与其他自然灾害并发,如旱灾、疫灾等。洪灾与涝灾并发主要是指洪水暴发后,经久不退,成积潦之势,造成生命、财产损失。 如“康熙二年(1663)秋,大水,江涨入市,至十一月始退”[6];“道光三年(1823),癸未,大水,枞阳市中行舟,自五月至八月,东乡与东南洲圩漂没居民无数,水有至屋顶者”[4]。其次,水灾过后,生态系统遭到破坏,若善后处理不当,易引发疫灾,如“康熙四十七年(1708),戊子,五月,大水;四十八年(1709),己丑,春夏大疫”[3]。此外,水灾与旱灾关联紧密,时有并发之状,如“道光十二年(1832),壬辰,大水,秋,大旱,岁饥”[2]。

三是分布不均。水灾分布不均的特点体现在时间上是一年四季都有发生,但夏秋季节明显多于冬、春季节,如上图所示,一府六县的水灾大多发生在夏、秋季节;在地理空间分布上,主要是西南宿松县区域水灾最为频繁,望江、潜山、怀宁次之,桐城县受灾最少。从气候、地理形势上来说,“宿松县地处安庆西南部,西南低涡切变线影响较大,再加上处于长江窄口处和大别山迎风坡,风速较大,暖湿空气抬升迅速,极易形成暴雨,从而该地区暴发洪涝灾害的几率最大;枞阳县地处安庆的东北部,长江流域安庆段的下部,受低涡切变线及地面梅雨锋扰动较小,故历史记载的洪涝灾害频次较少”[7]。

三、清代安庆府水灾成因分析

有学者指出:“一个地区的水旱等自然灾害的频繁发生,是多种复杂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最根本的原因,当然还在于该地区的地形地貌、气候、水系的孕灾环境因素与当地人们社会经济活动的人文环境因素之相互叠加、相互作用、相互影响”[8]。由于人类本是自然界的一分子,行为受自然界的影响和制约,反过来人类的行为也作用于自然,二者是一体的。因此,探讨水灾,不可忽视自然因素和社会因素的共同作用。

(一)自然因素

1.气候因素

张建民先生认为:“气候异常不仅在气象类灾害的形成中占据主导地位,还影响到其他灾害的发生”[1]。讨论水灾成因时,气候因素是需首要考虑的重要因子。安庆府地处亚热带季风区,冷暖气流交汇频繁,形成全年降水多,降水不均的局面;每年夏季冷暖气流相持不下,形成准静止锋,进而进入经月不息、持续降雨的梅雨期,致使水量暴涨:“四月,梅雨蒸溽,俗称烂梅天……五月,多雨,溪水涨满”[9];而秋季,冷暖季风会再次相遇,形成锋面雨,“八月,热犹未退,或连日阴雨,亦复蒸湿,如四五月,名霑家天”[9]。夏秋时节冷暖气流频繁交汇造成的连绵阴雨或持续暴雨,导致水量骤增,极易引发洪涝灾害,是安庆府洪涝灾害的多发期,与灾异志中所载情况基本相对应:“嘉庆四年(1799)五月,夏,大水,坏民田舍”[6];“乾隆三十四年(1769),己丑,秋,大水”[9]。

2.地理形势

安庆府境内地貌复杂多样,丘陵、山地、平原、冈埠、滩涂皆备,各占一定比例。史载:境内“山二百二十有六”[10],“西北远望峰峦,而近依冈阜,东南则皆水也,瞰大江而冯洲渚……地隘而土薄”[11],其东南临江低洼,西北多山,中部河湖纵横,上受山地之水,下受江潮之水,内部河湖泛溢的地理形势是天然的孕灾场所。且山地、丘陵地质为沉积岩,较为疏松,涵养水源能力较差,山洪一来则冲坏田庐。其次由于地形地貌丰富,山地、平原、滩涂皆有耕作,所谓“山农、泽农、平地农”三农皆备,凡水灾袭来,不论类型,都会有相应农人损失,如地方志所记:“惟冈阜多,则蛟患迭作,荡析之忧,山农苦矣;江湖逼则涨溢堪虞,阳候之虐,泽农苦矣;平原漠衍,又饶确不足御旱魃,平地之农亦无不苦矣。”[5]此外,从外部环境来说,安庆府在万里长江的独特位置,致使此地受长江沿线其他水域变化的影响颇大,形成联动效应:“长江万里,所纳江西、湖广、四川三省之水,陕西之汉中、河南之南阳水亦入之,云贵两广负巅,以北水又入之,故有江西涨,有湖广涨,有四川涨,有本地山洪白水涨,三月春水来为桃花涨,四五六月清水来为江西涨,浊水来为湖广涨,七月后冷水来为四川涨”[11]。外部江水持续来水,水位长期居高不下,加之内部河湖纵横、西北多山,东南低洼的地理形势,造成此地内外交困,水灾频仍。

3.水文条件

安庆府地处长江中下游地区,襟江带湖,河流纵横。据《安庆府志》载,境内重要的大川有122条,小河、湖泊不可胜数,湖泊河流相互勾连交叉,多股河流汇合的现象很是普遍。而河流汇集、交叉之地,一旦持续降雨,水量骤增,极易引起水流泛溢,旋即交错的河流沿线成片地泛滥成灾,致使受灾面积扩大,灾情加重。如望江县北六十里的埭沟河,“乃诸川合派处也”[11],“其水纳怀宁连沙滩,趋石窟,达于山口,入于江。水溢则一望无际”[11];再如桐城县,“城北有河,发源于龙眠诸山……春夏之交,众流合聚,激简若雷。数年来坏民居而入,直冲北郭下”[12]。汇聚的河流在多雨的夏秋季节,借地势形成巨大冲击力,对地势低下的地区造成极大破坏。又“长江流域安庆段河流河势属于复式分汊型,是长江下游非感潮区,属于浅水道”[7],河流至此流速减小,泥沙容易淤积,此时再受长江洪水回水顶托,造成水难下泄入江反漫溢回溯,致使沿江湖泊湿地受灾,如道光“二十九年己酉,大水,江潮泛溢,为前所未有,滨泊湖田房淹没无算”[9]。

(二)社会因素

一是水利遍布,破坏水道,疏松土层,耗资费时。“南方的土地河湖密布,还有茂密的森林覆盖着山地和丘陵,并不适宜开展农业种植。因此要将这里变成农业景观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13]。生长在安庆府地域的农人大力兴修陂塘堤堰等水利设施来改变农业种植环境,以期获得更多产值,养活更多的人口。史载安庆府“皖属圩堤塘堰水利共七百零五处”[10],这一数字止于康熙朝,后代时有增扩。水利设施过度兴修对农业有利的同时也深藏弊害。“清开国之初,江水安澜,邑境居民防旱多而防潦少”[5],于是具有拦截水流和蓄水功能的塘、堰、陂大量开挖修筑,造成土壤疏松,而土疏善崩,洪水来时,极易被冲毁,造成二次水灾;洪水过后,水走沙留,易沙压农田,同时造成河湖底部淤垫,年久则河床高于田面,增大水灾几率;且“道光后江潮迭溢,于是外而沿江数百里之长堤先后修筑,内而滨湖各村庄地亩亦均筑围自保”[5],如此,围(圩)内外堤、梗遍布交叉,切割圩内土地为众多小方块,破坏水道,不利于行水。如地方志所记“然水就下者也,陂而遏之,利于旱岁,不幸霪潦,害有不可胜言者”[5]。最常见的危害从怀宁县内包含无数大小圩的万全堤可见一斑,“自乾隆中筑此圩,水之下流洩常迟滞,湖内田七千余亩,时时被灾;嘉庆四年,又于湖口建朝天闸,水益壅不得出,每遇山洪即成积潦”[6]。众多的水利工程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来维护,既误农时,又加重农民负担。道光后国力衰微,内外交困,财政困难,水利维修难以为继,滩涂围垦又加剧,洪水愈频,危害愈大。再者,过度的水利设施对生态系统也有破坏。

二是农学不兴,唯守古法,难应变化,陷入困境。马立博认为:“当我们在对环境变化进行阐释时,‘文化’应该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态度、价值观、偏好、感知和身份认知’塑造了人们利用(或滥用)土地的方式。”[13]水灾是自然环境的异常变化,对此进行解释时,也应考虑其“文化”因素,而文化的内涵如价值观、态度等的形成离不开教育与经验的获得。清代的教育用“教化”代之更为合适,狭义上说包含官方教育和民间教育,而不论官方教育还是民间教育,从“清《钦定八旗通志·学校志》称:学校之制,与选举相表里……其选举之法即学校之教矣[14]”中可以看出学校教育以儒家经典为主要内容,以科举为指南,几不涉及农业知识,农学教育缺位;广义上说包含圣谕、乡约训示等,正如《安庆府志》“乡约十六条”[10]中所载亦是强调忠孝、人伦、赋税与有序的,另外,一些个人所作农书极少传播与应用,甚至失传。所以民间农学、生产知识的获得大多通过经验和传统习惯,这体现在民谚、民俗等中。如“二月,晨雾则晴,晴则煖,雨则寒,社日种瓜蓏菜果等类得地气,先易繁殖;春分,杜鹃鸣,苗将实”[9];谚云:“立秋无雨甚堪忧,万物到头只半收”[9],而农业知识仅凭经验是难以提高,难以应对社会和自然环境的变化。安庆府这一地区,由于长期单一的生产结构,至清代时,地力已损耗巨大,地质大异,且骤增的人口需要从有限的土地中获得更多的产值,在社会与自然环境的变化与矛盾中,急需调整生产策略,而农人仍坚持古法,以致其时有识之士指出:“惟人民之业农者,只守古法,不能改良,故步自封,毫无进境,延积至今,土地之生殖力日见衰耗,每亩产量锐减于前”[5]。产量锐减,造成民生益困,平日尚不能温饱,无所结余,自我抗灾能力是几无的,只能陷入更多不合理垦殖,致使水土流失、生态破坏,灾害越频。以致时人痛惋呼吁“耕耨之事,全凭二三老农互相谈论以为法,而一切虫火之灾不能思患而预防之,无怪其然。若能振兴农学,逐一讲求,何田宜种何种,何种宜何时,合土性肥料,人功以顺天时,则岁收当必倍之”[5],如此不仅提高产量,解决生存困境,抗灾能力也大为提高,盲目围垦相应渐少;农学教育兴起,农人思想观念提高,产业多样化,注意生态平衡,水土保持,最终渐入佳境。

三是文官考核制度不足与监管制度不力。《清会典》载“考群吏之治,京官曰‘京察’,外官曰‘大计’……三岁则举行焉”[15],考核的主要标准为“四格”,即守(操守)、才(能力)、政(行政品质)、年(年龄)[16],结果分为三类,其中第一类为“卓异”,“卓异者必按其事而书于册,如无加派、无滥刑、无盗案、无钱粮拖欠、无亏空仓库银,境内民生得所,地方日有起色之类”[15],又两种人不在举荐之列即“革职留任者与钱粮之未完者不举”[15]。这种以赋税的完成为官员考核最重要标准的做法,导致地方官为督催租赋用尽手段,弊端丛生:“就皖言,皖轮年则有报充佥点之害;催呼则有苛派箕敛之害;征收则有那移侵蚀之害;包解则有卧批挂欠之害;十年一充里长,则有每亩帮贴之害;每年一充排年,则有应比工食之害。点者缘胥吏以为奸,则有催差看柜总书之害;滑者探墨吏以为壑,则有供应修理补库之害。嗟此小民田赋一,而费则十之”[10]。过度的盘剥和扰民,致使农民无心、无力农耕,所得之食尚不够完租纳赋,只得另辟贫瘠收成无常的荒地和滩涂港汊,而地方官对百姓的围垦也放任听之,以完国税为第一目的。如“沿河圩田亦各听所居,人自行修筑以输国课”[12]。政府规章制度的错误导向,地方官员的急功近利与短视行为,民众的生存需求,造成不合理的垦殖扩张,进而河湖蓄水、行洪能力降低,甚至河、湖消失,然而贫困依旧,抗灾能力并未提高。加之与考核制度并行的监管制度力度薄弱,实效有限,使政府一些有益民众的政策措施在实施过程中缺乏明确、有效的法律监督,往往民众并未收到益处,反为所害。如安庆府“芦课岁征例有定额,迩来部使者三五年间按部清丈,志恐物力盈缩不齐,无令穷民遍累,甚盛心也[11]”而“胥吏悉为身谋”,具体实施的结果是“节次丈量,有加无减,州民几不聊生矣”[11],其时人已指出“法非为弊原也,法不密则弊乘之耳”[11],故“今欲革此弊,当委丈报完严行抽丈之法,一有不实,毋为姑息,且先期示谕洲户诸民,如吏胥通贿诡飞,许令首实,则罚一惩百”[11]。在政府救济的常策“蠲免”实施中亦常见缺乏有效法律监督而使实政并未落实,降低了民众的自我抗灾、救灾能力。再者“政府对主干河流上的蓄水和防洪等水利工程,由朝廷资助经费,但地方支流、水库和仅仅供当地农业灌溉用的堤坝等水利工程,则留给当地官民自己去办”[16],一般资金为县官自捐或倡乡绅、富人集资,且并不作为考核的重要内容。而安庆府水利遍布,需要一大笔维护资金,于是在经费不足、连年递修培补,官员自主的情况下,水利之利渐失,反为田害,为农负累。“大河绕县城北东南三门,旧有民修土堤,成毁不常,岁多河患。嘉庆元年,知县周成章、绅士李援、余翰等修筑堤坝一道,自北门至南门杨树沟止,递年培补”[9]。

四、结束语

清代安庆府,外江内湖、地形复杂多样,处于亚热带季风区,形成全年多雨,夏秋集中,水灾易发的特点。且安庆府位于长江河谷地带,在大别山区和皖南山区地貌结构影响下,水灾呈现出区域内分布不平衡的现象,表现在安庆府中部地区的潜山、怀宁,西南地区的宿松洪涝灾害相对频繁,北部桐城受灾较少。考究清代安庆府成灾原因,除需要考虑到其成灾的自然原因如地理、气候、水文等因素外,在灾害扩大化方面,需要更多地考虑到人的因素。如清代安庆府水利过度建设,破坏原有水道,影响泄水行洪;且水利本身是一个对土质和运营维护要求很高的工程,由于财力不及和连年坍圮,使本为田利、旱涝保收的水利反成田害;其次安庆府作为产粮区,水稻大量种植,而水稻对水、平整土地、田间管理的高要求使区域内圩田分割成小块种植,影响行水,尤沿本为行洪区的江、河、湖滩涂地区的垦殖,缩小了河湖面积,降低了河湖蓄水调洪能力。故恢复行洪区,退耕还湖,破除不必要的、常年受损的堤坝塘堰,使水行之有道是应行之事。再者,不论灾前预防的水利、仓储工程还是灾后的勘察、赈济,都由主导一方的官绅、胥吏进行,国家对官绅、胥吏行为的引导、监督和管理,及国家财力的丰厚对减灾、救灾都有相当影响。对于主政一方的官绅如何因地制宜发展生产、合理规划水利工程、提高全民受教育水平,树立长远、全局、可持续的发展观,带领地方百姓绿色致富,提高民众素养、观念,是切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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