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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符号暴力”危害研究

2018-01-04陈婷婷

新媒体研究 2017年22期
关键词:媒介危害

陈婷婷

摘 要 媒介,作为受众连通外部世界的重要纽带,不仅能够提供信息、传播文化,同时,也能通过各种符号体系形塑受众对现实社会的认知和感悟,这种“形塑”如果超过一定尺度往往会演变为“符号暴力”。文章从何为媒介“符号暴力”入手,重点探讨媒介“符号暴力”的危害及传受双方如何避免媒介“符号暴力”等问题。

关键词 媒介;符号暴力;危害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17)22-0051-02

媒介是指介于传播者和受传者之间,用以负载、扩大、延伸、传递特定符号的物质实体。作为“编码”方,媒介所有的传播活动都是都过语言、画面、图片、声音等符号来实现的。而这些符号,“不管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的,都经过了符号管理者例行公事的组织过程。”①这个组织过程是受众赋予媒介的权力,但如果使用不当,便会产生媒介“符号暴力”。

1 何为媒介“符号暴力”

“符号暴力”(symbolic violence)是布尔迪厄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的,他认为:“符号暴力是通过言语构建已知事物(the given)的能力;是使人们视而可见和闻而可信的权力;是确定或者改变对于世界的视界(vision),因而确定或改变了对于世界的行动乃至于世界自身的权力;是一种几乎是魔术的权力,借助于特殊动员手段,它可以使人获得那种只有通过强力(无论这种强力是身体的还是经济的)才可以获得的东西的等价物。”②

在传播场域中,作为信息生产者的媒介具有“表现事物并使人相信这些表现的相应的象征性权

力”。③这种象征性的权力在彰显、遮蔽、重构等手段的帮助下,可以具有建构现实的正当性。在布尔迪厄看来,“符号暴力不是存在于话语或符号本身中,而是存在于人们对语词的合法性的信仰以及对说出这个词语的人的信仰。”④

的确如此,表面来看,作为客观叙述者的媒介,并没有干预现实的能力,但事实上,借助于“符号暴力”和受众的权力让渡,媒介时刻都在输出自己的意识形态。1994年6月27日,在辛普森被捕后,《时代》杂志曾刊发一张名为《美国的悲剧》照片。照片说明中并没有对辛普森及其种族进行点评,但在照片处理时,却采用阴暗的基调,加深了辛普森的皮肤颜色,这种符号化的处理,隐晦地向受众传达了“这个悲剧的凶手是黑人”的信息。这种表面客观公正,同时又隐蔽表达观点的做法,便是典型的媒介“符号暴力”。

不同于媒介“暴力符号”,媒介“符号暴力”本身并不具有暴力性,只有在符号语言的使用者所处的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映射出的社会规则和权力、政治规约才体现出暴力倾向。也就是说,媒介在向受众提供了有利于自身权力发展的社会规则时,才具有暴力倾向。而受众认可了这种规则,并且对其进行接收,媒介“符号暴力”才算发生。还是以上文的辛普森照片为例,如果受众没有接收到《时代》杂志的弦外之音,没有解读出照片中的种族暗示,或者是受众解读出照片意图却并不认同这种观点,那么,媒介“符号暴力”就不复存在。

2 媒介“符号暴力”危害

在媒介场域中,传受关系的不平等性,给媒介“符号暴力”的生产提供了天然的条件,同时,由于媒介“符号暴力”具有隐蔽性,受众对于此种“暴力”往往无法察觉,因此大部分时候他们认可这种“暴力”。长此以往,受众在媒介“符号暴力”的洗脑下,思想的自主性会一点点丧失。

众所周知,良性的传播生态应该是双向的,传受双方势均力敌。如果媒介“符号暴力”大行其道,受众无法识别,无法反抗,整个传播过程就会变为媒介的“一言堂”。邵培仁在《媒介生态学研究的新视野——媒介作为绿色生态的研究》中指出,“媒介生态学其实是一种系统的发展观,要求系统内的各组成部分既能保持‘共生的关系,又能在‘竞争中保持一种动态的平衡。”⑤“共生”与“竞争”局面的形成,需要避免类似媒介“符号暴力”这种垄断性的媒介权力。

值得注意的是,媒介“符号暴力”的发生,并不都是媒介权力的有意为之,很多的时候它也是为了迎合受众的需求。以近些年来综艺节目迅猛增长为例,无论是传统的大众媒体还是新型的网络媒体,都在这股娱乐“东风”下大肆开疆拓土。以湖南卫视及其芒果TV為例,仅2017年就有近20个综艺节目上线。这些节目以“明星”等受众喜闻乐见的符号为载体,创造出了不少“现象级”收视神话。但事实上,媒介这种一味迎合受众需求,让渡自己的“把关”功能的行为,最终还是会转变为加诸在受众身上的“符号暴力”,因为受众会在这种“娱乐至上”的环境形成畸形的收视审美。

此外,除了对受众认知和媒介生态造成危害,媒介“符号暴力”还会对文化认同、社会消费等方面造成影响。如果某种文化在媒介中一直处于弱势价值地位的“符号形象”,那么,持有这种文化的群体便会对该文化缺乏自信,反之亦然。因为,文化认同是一种借助于“他者”的概念结合才能形成的东西,媒介恰恰是这其中比较重要的“他者”。媒介此种“符号暴力”在社会消费上也同样成立,现实生活中,媒介符号化后的商品往往更易销售,比如说,象征地位的名酒。

3 如何避免媒介“符号暴力”

如今,随着信息技术手段的不断提升,我们正在进入一个“人人皆可传播,处处都是媒介”的传播时代。在这个时代,多元的传播方式使得传播门槛越来越低,传播内容也随之越来越多、越来越广。如何从海量碎片化的信息中挑出有价值的信息,如何避免传播过程中的媒介“符号暴力”,是每一个受众和传播者在这个时代的必修课。

在传播过程中,受众有甄别和屏蔽任何信息的能力,并非完全是消极被动的接受者。尽管媒介“符号暴力”普遍存在,但只要受众细心观察、认真思索还是能够辨别出来。因此,在传受关系中,受众决不能“自我审视”缺失,应时刻注意提升自己的新闻审美,行使监督职责,减少媒介“符号暴力”的侵扰。

而传播者作为传播行为的发起者,必须要始终践行客观性这一职业准则。在媒介化的今天,受众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媒介所营造的“拟态环境”中,如果传播者缺乏自律精神,僭越传播尺度,那么,受众将会沉浸在媒介“符号暴力”中难以挣脱。基于此,作为“瞭望塔”“航行标”的新闻工作者,要时刻注重新闻素养提升,以规避媒介“符号暴力”出现。

布尔迪厄强调,“他本人对于媒介场域的批评,并不针对记者、编辑等媒体的具体执行者,因为在媒介场域中他们也无力扭转。”可见,媒介“符号暴力”的责任并不能简单归咎于媒介传播本身,它的形成往往是内力和外力、传者和受众的多方合力作用的结果,必须公正的看待媒介“符号暴力”的责任归属。换句话说,只有受众保持清醒,媒介保持理性,“符号暴力”才会有望减少。

传播学者拉扎斯菲尔德认为,“大众媒介是一种可以为善服务,也可以为恶服务的强大工具。而总的来说,如果不加以适当控制,它为恶服务的可能性则更大。”⑥因此,规范媒介权力的范围、尺度、表现形式,对媒介权力进行规范整合,对于杜绝媒介“符号暴力”,建立良好的传播生态至关重要。

注释

①[美]赛伦·麦克莱.传媒社会学.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7:16.

②Bourdieu,P.,Language and Symbolic Power,p.170.

③贺建平.检视西方媒介权力研究——兼论布尔迪厄权力论.西南政法大学学报,2002(3).

④[美]戴维·斯沃茨.文化与权力—布尔迪厄的社会学.陶东风,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96.

⑤邵培仁.媒介生态学研究的新视野——媒介最为绿色生态的研究.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5.

⑥出自拉扎斯菲尔德1948年的《大众传播的社会作用》一文,转引自邵培仁《媒介当下社会使命和责任》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06(6):5.

参考文献

[1]皮埃尔·布尔迪厄.关于电视[M].许钧,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9.

[2]贺建平.检视西方媒介权力研究——兼论布尔迪厄权力论[J].西南政法大学学报,2002(3):64-71.

[3]邵培仁,范红霞.媒介暴力、信息伦理与传播民主的议题建构[J].浙江大学传媒学院,2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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