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以前的语文”：中小衔接的一种探索

高红

坐在小学的课堂里，常常是如沐春风，仿佛与学生一起拥抱生活，追赶青春；回到自己的课堂，却时常如入一潭死水，似乎“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仔细想来，学生学习兴趣降低是主要原因，而中小学语文教学出现严重脱节是深层次原因，学习目标的提升、学习难度的加大和教学方式的改变使有些学生在跨越这些台阶时会出现诸多不适，甚至造成分化和滑坡。南京市北京东路小学孙双金校长倡导的“12岁以前的语文”新体系，尤其是三堂生动的现场课例，为中小学语文衔接架构了一座桥梁，让初中语文可以学得有趣、有味、有法。

一、多维度打开衔接通道，为中学奠基

语文知识是系统的，有序列的，教与学是循序渐进逐渐加深的，但是因为“六三学段”的基本学制，无形中使小学与中学的语文学习形成断层，而中小学学习内容、能力要求、学习方式和教学方式等方面的不同，使学生无法在层阶“突变”中顺利过渡到高一层阶的学习中去。“12岁以前的语文”，最大限度地给予师生“教”与“学”的张力，让学生在更开放、更广阔的学习天地里不断提升语文素养，成为有气质的一代新人。

学习内容博大精深。第一节课是二年级的《三字经》选段，第二节课是四年级的《笠翁对韵》选段，第三节课是五年级的《大学》选段，都是国学经典，从朗朗上口的识字经典，到学习写作的启蒙读物，到道德的修炼路径，学习资源的选择始终站在儿童立场，根据学生不同年龄段的身心特点，学习内容也逐步由浅显到深刻，进入初中后的学生学习适应能力和接受能力也更强。

能力要求逐步提高。《三字经》每三个字为一组，每六个字成一句，偶句押韵，朗读时容易上口，也便于记忆，而七情、八音和九族，贴近学生生活实际，因此，学生十分容易识记和理解；《笠翁对韵》的“豪”篇，虽然篇幅简短，仅78字，但是语言精练，典故丰富，教师补充的多种资源便于学生辨读、理解；《大学》是一篇论述儒家修身治国平天下思想的散文，文辞简约，阐述简明，学生理解表层含义不难，对于理解提高个人修养、培养良好道德品质与治国平天下之间的关系，教师给予适切的引导，逐步培养了学生欣赏、品味、感悟的能力，也为中学阶段的自主学习做足了前期准备。

学习方式多种多样。孙双金校长探索了集“大量阅读”、“前置研读”、“深度批注”、“主题学习”、“多元对话”、“感悟积累”六位一体的语文学习新思路，三堂课上，敲打吟唱、摇头晃脑诵读、配乐朗诵，讨论、交流、评价，品味、欣赏、创造等学习方式，使经典传承，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融合。潜移默化中，学生到中学阶段“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学习”就会十分得心应手。

教学方式半扶半放。教师在课内和课外大多以丰富多彩的活动来引导学生关注自己的阅读过程，让学生在活动中主动建构知识，形成学习能力，真正体验到语文学习的快乐，也会很好地适应中学老师放而不放的教学方式。

二、全方位促进衔接自然，为学习厚积

教师了解各个阶段的学生的特点，课标的要求，教材的内容，不同的学法等，做好中小学的衔接，是使学生整体水平提高、能力提升的关键。但实际教学中，中小学往往是各自为政，形成要么脱节、要么重复的现象。孙校长的“12岁以前的语文”每个年级一本，每本书有《国学篇》《古代诗词篇》《现代诗歌篇》《儿童文学篇》，大量的古今中外的经典文本的诵读，为下一学段的语文学习夯实了基础，缩短了磨合期，实现了自然过渡，能力也循序渐进地得到发展。

基于学生心理特点，让学生觉得语文有趣。一是有趣在朗读的方式：比如《三字经》课堂上最后一个环节，老师应用了8种不同的诵读方式：摇头晃脑地读，伸出小手打着节拍再读，用脚打节拍再读，加快速度再读，女生打响板男生背，男生打响板女生背，齐打响板齐声背，最后配乐唱一唱。二年级的学生能够有效地连续学习30分钟相当不易，尤其是最后10分钟，学生已经不太能完全自觉地专注于学习了。因此，不同的诵读方式，能保持学生的学习兴趣的持久度，久而久之，学生养成了习惯就能适应下一学段长时间、高强度的学习。

二是有趣在生活的情趣：比如《笠翁对韵》中的“豪”篇：“茭对茨，荻对蒿。山麓对江皋。莺簧对蝶板，麦浪对桃涛。骐骥足，凤凰毛。美誉对嘉褒。文人窥蠹简，学士书兔毫。马援南征载薏苡，张骞西使进葡萄。辩口悬河，万语千言常亹亹；词源倒峡，连篇累牍自滔滔。”对于生活在都市中的学生来说，选段中的植物、动物、人物都不太熟悉，因此教师展示的图片给了学生很大的冲击，因为这些动植物现在还在我们的生活中，把学生的视野引向了生活，尤其是最后的延伸环节：春联的对子，既将语文和生活无缝对接，又让学生有創造的信心，愿意让自己的生活充满情趣。

三是有趣在丰富的活动：比如《三字经》中的九族：“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自子孙，至玄曾。乃九族，人之伦。”九族的内容距离学生生活实际较远，学生很难辨析得清楚他们之间的长幼次序。因此老师设计了举牌子、排位置的游戏活动，参与活动的学生能分清自己的位置，没有上台参与的同学更能直观区别出长幼顺序。丰富的内容、多变的学习方式，让学生找到语文学习的乐趣，沉浸于语文课堂中，变得乐学、爱学，从而更自然地过渡到下一学段的学习。

基于语文学科特点，让学生觉得语文有味。首先是韵味，比如《三字经》句子短，韵味足，三字一顿，隔句押韵，非常具有节奏感，读起来像唱歌一样。所以老师采用多种方式诵读，学生读得兴致盎然，有滋有味。有这样的基础，所以四年级和五年级的课堂上，学生敲打书桌读，手打节拍读，读得很自然，很有韵味。其次是文味，比如《大学》选段，简练而内涵丰富的语言涵盖了人格修炼的一般过程，整齐而回环的句式组成了一个完整缜密的逻辑系统，学生在教师的朗读指导下，逐渐读出儒家的家国情怀，君子的孝悌慈。第三是余味，比如《三字经》，老师请学生上台表演“七情”，有的夸张，有的含蓄，有的矜持，有的自信。学生的表演不禁让人回味，喜怒不形于色固然可以指人沉着而有涵养，是成熟的标志；但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单纯而不做作，率真而朴实，能够做到“发乎情，止乎礼”，未尝不能收获真心朋友。

基于学生发展特点，让学生觉得语文有法。比如学习《三字经》可以反复诵读，并在游戏中丰富体验；学习《笠翁对韵》可以寻找规律，并与生活相链接；学习《大学》可以举一反三，并将传统与现代融合。在六年的时间里，学生的自由诵读能力、自主学习能力、品读鉴赏能力等，会随着时间的积淀和学习的深入而越来越高，学生的言语、思维以及素养会得到全面提升。

三、尽可能减负，为学习增值

“12岁以前的语文”，有10部国学经典、300首诗词和大量的儿童文学经典，对教师和学生都有较高的要求。尤其是小学教师，面对如此浩大的工程，如何做好平等中的首席，为初中学习增值，比如对教材的研读，了解初中学习目标和内容以免重复，根据学情准确定位学习目标，设计教学活动，关注读与写、吸收与表达的自然转换。比如三堂课的最后都可以让学生仿一仿，《三字经》用三个字表现自己的生活，《笠翁对韵》让学生对自己家的春联对子，《大学》直接让学生与习大大模拟对话等，将知识内化为能力，既可以发展学生的联想和想象力、创造思维力、口头表达能力，又让传统文化也具有了现代感。

初中教师，面对如此一个巨大的宝库，如何根据学生最近发展区理论，为中小学衔接减负。比如对教材的通读，走进小学课堂了解学生能力发展的高度，有针对性地做好设计教学，根据小学的多样学习方式优化自己的教学方式。比如学习诗歌时可以让学生边打节拍边诵读，讲到对仗的内容和用法时作为考查不必再细讲，学习初一《晏子使楚》时可以由表演课本剧改为编写课本剧，长篇文言文放手让学生自主阅读并拓展进行作家作品的专题阅读等，让学生在小学的基础上，“跳一跳可以摘到更高的桃。”

作者单位：江苏省常州市新闸中学（213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