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欧洲、日本营养健康产业发展历程及对我国营养健康产业发展的启示

宗 蕊，郭 斐,*，王 霰，赵 芃，于跃波，曲锴锐

1.中粮营养健康研究院有限公司 (北京 102209)2.营养健康与食品安全北京市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2209)3.老年营养食品研究北京市工程实验室 (北京 102209)

美国、欧洲、日本营养健康产业发展历程及对我国营养健康产业发展的启示

宗 蕊1,2,3，郭 斐1,2,3,*，王 霰1,2,3，赵 芃1,2,3，于跃波1,2,3，曲锴锐1,2,3

1.中粮营养健康研究院有限公司 (北京 102209)2.营养健康与食品安全北京市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2209)3.老年营养食品研究北京市工程实验室 (北京 102209)

分析了美国、欧洲、日本3个营养健康产业较成熟的地区其营养健康产业发展的历程。并通过了解3个地区各自的营养健康产业发展特点，分析、总结对于我国营养健康产业发展的启示，提出相应的发展建议。

美国；欧洲；日本；营养健康产业

目前，欧洲、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食品营养健康产业产值占到全球80%以上(图1)，而在占有世界1/5人口的中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产值分布仅占全球份额的4%。以功能食品为例，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功能食品市场就以20%的速度递增，2007年销售额已经突破5 000亿美元，占食品总销售额的70%。而中国2006年食品营养健康产业规模仅为1 500亿元人民币，约占中国食品工业总产值的6%。2010年，我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总产值规模突破2 600亿元人民币，但相对于6万多亿规模的中国食品工业，所占比例仍然不到4%，与食品健康产业发展成熟的国家相比仍然有相当大的差距[1]。

1 美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历程及思考

1.1 产业生命周期

美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起步早、整体发展速度较快，目前已经形成较为完善的体系。其成熟完善的法理法规体系及充足的财政支持和规范的运作流程，在实现食品安全，保证国民营养健康、提高人口质量以及增强国家竞争力等方面成为具有极具借鉴意义的市场范本。

注：数据来源食品科学技术学科发展报告(2010年～2011年)[2] 。 图 1 全球食品营养健康产业产值分布图

起步阶段(1930年～1979年)：20世纪30年代起，美国政府开始对居民膳食情况进行调查，通过对居民膳食情况的调查了解居民整体营养健康的综合水平[3]。1969年8月，美国农业部下设机构食物与营养服务局(FNS)成立[4]。1977年，美国就开始建立营养监测系统(现称为全国营养监测和相关研究项目，NNMRRP)[3]。1979年，美国临床营养学会开始研究饮食习惯与健康表现之间的关系。

发展阶段(1980年～1989年)：基于早先的发展基石，这一时期的发展把美国营养健康产业带入全新时代。1980年，美国农业部和美国卫生和福利部在联合发表了第一版本的美国营养健康膳食指南。1985年，第二版本美国营养健康膳食指南发表[5]。在第一版的基础上，更加明确且科学地阐明了食物与疾病之间的关联。1988年，美国成立了全国营养监测咨询委员会来协调监测美国营养监测计划项目的执行，委员会的成立有效地形成了法律法规的执行和监管体系[6]，对于整个营养健康产业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快速发展阶段(1990年～1999年)：20世纪90年代，美国对食品营养健康的研究与开发呈快速发展趋势，并开辟了人类认识食物与人体健康与疾病关系的新领域，迅速发展成为新兴的功能食品产业[7]。1996年到1999年间，美国营养健康类食品市场总体表现正增长态势，且各类产品市场销售额连年增长。其中，1998年的膳食补充剂销售额比1997年翻了将近3倍。如此的市场表现也从侧面反映了早先此产业立法的必要性[8]。

稳步发展阶段(2000年至今)：2002年，美国营养健康食品市场保持持续增长，其中功能性食品的销售额为100亿美金，天然食品为260亿美金，维生素和矿物质的销售额70亿美金，草药补充剂100亿美金，膳食补充剂165亿美金。自1991年～2003年这些产品的年均增长率在10%～20%之间。

1.2 美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思考

纵观美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其快速发展过程主要基于对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高度认知和全局规划，对于不同历史阶段的人群需求具有很强的针对性，这要求对人群研究和产品开发保持持续的投资力度，在产业发展过程中每一次营养健康膳食指南的发布为其下一阶段的发展指明了清晰而明确的发展路线。

美国政府为了推动营养健康产业的发展不断完善相关的政策与法规。从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起步阶段(1930年～1979年)，相关法规政策比较缺乏，整体食品健康产业发展较为缓慢；到全新发展阶段(1980年～1989年)，美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在食品工业的快速发展的推动下进一步发展。同时，美国营养监测计划的执行部门也得到了完善，对于食品营养健康行业的快速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再到快速发展阶段(1990年～1999年)，美国先后通过多个法案来支持营养健康食品产业发展。依靠法律的完善，功能性食品和保健品的定义也在这个阶段得到明确和规范；直至今日的稳步发展阶段(2000年至今)，在完善的法律法规系统以及相关监管部门的监督引导下，食品营养健康产业才能健康、快速地发展。

除此之外，对比中国和美国在食品工业科技研发经费(R&D)投入强度(研发经费投入强度是指研发经费占产品销售收入的比重，是反映行业科技创新投入最重要且具有世界可比性的指标)，可以发现美国食品工业R&D经费投入强度远高于我国。从2008年至2011年，其食品工业R&D经费投入强度分别是我国的1.81倍、1.34倍、1.71倍和2.5倍。相比于美国，我国在研发上投入的经费还远远不足。

2 欧洲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历程及思考

2.1 产业生命周期

萌芽及起步阶段(1990年前)：在20世纪40年代之前，对于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的研究贡献主要源自于食品和营养健康以外的学科，包括化学、微生物学等，为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多学科交叉性奠定了基础。20世纪40年代以后，有更多领域的科学家参与到了有关食品的研究中，为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奠定了基础。20世纪70年代中期，欧洲国家中出现了第一代具有功能性的食品，主要包括含有功能性的天然果汁、酸奶、全麦面包等，是消费者追求健康、方便饮食的产物[9]。

快速发展阶段(1990年～2000年)：随着欧洲食品营养健康产业进入正式发展阶段。1995年前后，欧洲人民对营养健康食品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从“适当”营养学理念(围绕制定营养素推荐摄入量、膳食指南，以预防营养素缺乏，维持机体正常生长发育为目的)，进一步发展为促进健康、降低慢性病风险的“最佳”营养学理念[10]。欧洲委员会与欧洲生命科学会联合发起了“欧洲功能食品科学研究项目”，旨在对功能食品的概念、特征以及健康声称等问题进行系统的研究并提出建议。此项目于1999年提出了功能食品的草案定义：功能食品是指对机体能够产生有益功能的食品，这种功能应超越食品所具有的普通营养价值，能起到促进健康或降低疾病风险的作用[10]。它强调了食品的功能性以及与健康声称的对应性。

稳步发展阶段(2001年至今)：欧洲地区食品营养健康产业主要由欧洲北部的国家主导。以功能性食品为例，英国在功能性食品上的人均支出及总支出都是领先地位，2006年英国功能性食品市场约为19.98亿美元。英国和德国占据了一半的欧洲功能性食品市场。在2001年至2006年间，欧洲市场增长了36%，其中意大利和瑞典是增速最快的国家。发展到这一时期，欧洲已经是除美国及日本外另一大世界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主导地区，到2010年欧洲市场的食品营养健康产业产值占全球30%。从1999年到2000年德国共上市了305种功能性食品占这一时期新产品的19%,主要集中于软饮料糖果日用品面点类婴儿食品等其他部门的新产品只占8%[11](图2)。

2010年之后欧洲各个组织不断完善现有有关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法规，且继续大力发展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德国的《食品标志法规》在2011年10月出台。《欧盟新奇食品条例》已经过2008年和2011年两次修改，主要是建立有效的评价和许可程序，尤其是对于非欧盟国家的传统食品[12]。

注：数据来源《欧洲功能性食品的市场及销售情况》[11]。 图2 305种新功能性食品

2.2 欧洲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思考

纵观欧洲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其发展可谓是有条不紊的，随着产业的发展，各种规章制度也随之建立。2000年以前，欧洲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就已步入正轨，但是缺少政府的立法支持。此阶段的市场，整体较为混乱。进入新世纪后，欧洲相关政府意识到了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中存在的弊端，因此进行了大量的立法活动，不断完善立法。一方面是为了促进行业的发展，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消费者的权益。虽然欧洲整体的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与美国和日本相比发展较晚，但是其发展过程也具有很强的可参考性。

其次，欧洲各个国家都非常重视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发展，每年都会投入大笔资金。2012年～2013年，欧盟投入1 600万欧元打造“健康谷物”项目；德国政府投入40亿欧元，研究如何从源头上确保食品的品质和建立高效的食品安全监控机制；丹麦农业部设立了一个已在加强有机食品生产的项目。我国也同样制定了食品科学与技术相关的研究和发展计划，但是与欧盟国家相比，我们的投入还有所欠缺。

在基础研究方面，欧美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在功能性食品降低疾病风险等，都比较深入，不仅用现代生物学、医学、营养学的基本理论来阐述、界定及干预亚健康状态，而且将功能食品作用机理的研究深入到分子营养学的水平，探讨生物活性物质对靶基因表达的影响，还探究功能成分之间或功能成分与各类营养素之间的协同作用及其作用机制，并且研发了一些快速评价抑癌、减肥和抗过敏功能食品的体外检测方法。而我国在上述基础研究方面明显较弱，停留在一些生化指标的检测水平上，在功能食品的营养组学、代谢组学和基因组学研究上亟待深入。

3 日本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历程及思考

3.1 产业生命周期

日本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始于二战之后，在经历了二战结束至20世纪80年代初的产业萌芽阶段、20世纪80年代初至21世纪初的快速发展阶段后，现今处于稳步阶段。

萌芽及起步阶段(1945年～1970年)：1945年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保证国民健康是日本政府的基本理念之一，对此日本政府全方位规划了提高国民素质的营养政策与制度，主要包括以下4个方面：一是通过家政学教育普及营养知识。二是加强营养状况的监测，取得最基本和可靠的数据。日本按《营养改善法》规定，每年定于11月进行营养调查(膳食调查)。日本自1959年以后形成非常系统、连续的国民营养状况数据。三是营养士制度的建立与完善。1945年发布设立营养士制度，同年5月创立大日本营养士会。四是针对学生的营养干预制度。1946年日本政府推行学生餐制度。

快速发展阶段(1971年～2000年)：随着战后经济快速发展，日本较快地实现了从温饱到富裕社会的转变，居民食物与营养状况也发生了较大变化。从80年代后期开始，日本女性的平均寿命高居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中29国的首位[13]。1984年7月，厚生省生活卫生局成立了健康食品对策室，以加强宣传由治疗疾病向预防疾病转化的健康理念，并着手规划机能性食品的市场导入体系。日本在20世纪80年代末提出了“功能食品”的概念。1991年7月，厚生省提出了“特定保健用食品(food for specified health uses)”(FOSHU)的概念，将其归列于“特别用途食品”中，并颁布了“特定保健用食品许可指南及处理要点”[14]。自1991年FOSHU法规出台后，日本的食品营养健康产业中，保健品市场得到了飞速的发展。1996年销售额4 000亿日元，1998年达9 000～10 000亿日元，有2 000多种品种。此外，功能食品配料部分也有了稳步的增长。年均增长为2.8万t，相当于8150亿日元的市场[15]。

稳步发展阶段(2001年至今)：从21世纪初开始，日本的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各项规章制度也日益健全。日本自2000年3月已将健康食品、功能性食品改称“营养补助食品”，欧美各国相统一与世界市场接轨，并于2001年建立《保健功能食品制度》，2005年对该制度又进行了修订[16]。同时，日本食品营养健康产业人才培养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截至2001年底，共计779 600人取得营养士资格。2002年4月日本全国共有258个营养士培训机构，其中大学35所、短期大学(相当于中国的大专)187所、其他学校36所[13]。根据日本健康营养食品协会2007年11～12月所做的调查，在食品营养健康产业中，2007年度特定保健用食品市场规模约6 798亿日元，较2005年的调查增加7.9%，被认可的食品有755件。至2006年，日本的“特定健康食品(FOSHU)”种类上升到500种以上。2009年，日本保健品市场销售额达860亿人民币，位居世界第3。

3.2 日本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思考

纵观日本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发展历程，对我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发展有以下几点启示：

国家层面对产业的推动力十分强劲，主要表现在政府十分重视营养健康知识的普及和营养健康人才的培养，以及相关法律法规较为完善。为了鼓励产业发展，也为了给消费者提供正确的保健功能食品资讯，以指导消费者选择出适合自己的产品，日本政府自2003年起就开始重新研讨保健功能食品的管理制度，于2005年5月实施健康增进法、食品卫生法以及营养表示标准等的修订规则，将个别许可型的FOSHU范围扩大，增添了“附带条件的FOSHU”、“规格基准型的FOSHU”以及“降低疾病风险标示的FOSHU”。除“FOSHU”外，日本也有相应的功能食品资源库和功能因子数据库。

我国经过国家科技部“十一五”科技支撑计划项目资助，疾病控制中心也主持开发了保健(功能)食品原料及功能成分数据库和查询系统，但目前仍处于探索阶段，尚未正式公益性开放数据库。总体上而言，我国缺乏功能食品资源及其分布情况的详细数据，更缺少功能食品资源、功能因子、功效作用三者之间关系的数据，而这些数据库的建立将有助于指导功能食品的研发与管理，也有益于了解我国功能食品生产的资源可靠性和可持续发展状况。

在日本政府政策的推动下，日本居民的营养健康意识逐步增强，从消费者需求端促进了产业的发展与市场的开拓。而我国居民在营养健康意识上还有待增强，对于日常膳食中饮食量、食用成分以及膳食习惯的认知水平相对较低，在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的过程中，还需从政府加大食品营养健康知识普及力度，提高我国居民的营养健康膳食意识。

目前世界几大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较先进的地区，其发展历程虽不尽相同，但也有其共同的特点和值得我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发展值得借鉴的方向。首先，相比于美国、欧洲及日本，我国在食品工业科技研发经费(R&D)投入强度还有待提升。其次，上述几个地区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立法完善都经历了一个从初步立法到不断完善的过程，我国食品营养健康产业的立法完善仍需要一个较长的完善过程。再次，资源的整合及利用方面，欧美及日本对于功能性食品资源进行了整合，我国缺乏功能食品资源及其分布情况的详细数据，这类资源的整合及数据库的开发将有助于指导今后功能食品的研发与管理。最后，在消费者教育方面我国还与上述国家有所差距，中国居民对于食品营养健康没有系统、整体的认知，需要国家在政府层面增加消费者营养健康知识教育，提升全民的营养健康意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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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developmentalhistoryofAmerican,European,Japan’snutritionandhealthindustryanditsrevelationtoChina

Zong Rui1,2,3, Guo Fei1,2,3,*, Wang Xian1,2,3, Zhao Peng1,2,3, Yu Yuebo1,2,3, Qu Kairui1,2,3

1. COFCO Nutrition and Health Research Institute Co., Ltd. (Beijing 102209)2. Beijing Key Laboratory of Nutrition & Health and Food Safety (Beijing 102209)3. Beijing Engineering Laboratory for Geriatric Nutrition Food Research (Beijing 102209)

American, European and Japan are three regions where nutrition and health industry is maturely developed. The developmental history of American, European and Japan’s nutrition and health industry was analyzed. The revelation to China and table proposals were summarized and analyzed.

American; European; Japan; nutrition and health industry

2017-10-12

宗 蕊，女，1990年出生，硕士，主要从事食品行业消费趋势及消费需求研究。

*通讯作者：郭 斐，女，1985年出生，硕士，主要从事食品行业发展及消费趋势研究。

TS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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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026(2017)06-0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