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人类学视角下医学的起源和发展过程研究综述*

刘丹丹，龙 艺

(1遵义医学院人文医学研究中心，贵州 遵义 563000，767440934@qq.com；2遵义医药高等专科学校，贵州 遵义 563000)

医学人类学视角下医学的起源和发展过程研究综述*

刘丹丹1，2，龙 艺1

(1遵义医学院人文医学研究中心，贵州 遵义 563000，767440934@qq.com；2遵义医药高等专科学校，贵州 遵义 563000)

医学关乎民生健康，是全人类共同关注的一个永恒话题。对医学起源到发展这个过程进行研究，可以找到医学发展的规律，从中汲取经验，为以后医学能够更好发展作指导。医学人类学是一门以研究疾病和文化为焦点的新兴学科，从这一独特视角对医学产生和发展过程进行研究可以更深层次、更全面地认识医学。综述了医学人类学等相关概念以及我国对于中西医学起源和发展的研究状况、研究特点，以供同仁参考。

医学起源；医学发展；医学人类学

1 相关概念之研究综述

1.1 医学概念

关于医学的定义，《现代汉语词典》中为：“以保护和增进人类健康、预防和治疗疾病为研究内容的科学。”杜治政认为，医学是研究人类生命过程以及防治疾病的科学、经验、技艺和组织工程的知识体系。[2]在《剑桥医学史》中，医学被定义为：“医学是医术而又高于医术，是用于病人治病的知识、理论和实践的一种专门知识体系。”根据《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8版，“医”和“医学”的英文解释均为“medicine”。《辞海》医学则为：“研究人类生命过程以及防治疾病、保护健康的科学体系”之意。

笔者认为医学是用于预防、治疗和研究病人疾病的一种系统的知识体系，包括医学理论知识和医学操作技术。由此可知，医学的诞生是一个文化事件，其必定是在一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下产生的，至少应该是在文字出现以后。“文化人类学家认为，原始人类的许多认识和观点，并不是偶然积累的意外产物，而是在持续不衰的好奇心驱使下，有意识探究的结果。正是这种好奇，无法满足的对周围世界的好奇心和强烈的解释欲，是医学理论观念形成的心理基础，或者说内在的动力学因素。”[3]故医学的起源是在早期医疗实践和零星医学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基础上，随着文字的产生而逐渐形成的一种学术体系文化现象，是对前人在医疗实践中产生的医学知识和医学技术的总结。由此，笔者认为医学的起源以出现医学专著为标志较为合适。在中国，是以最早的中医学理论专著《黄帝内经》为标志，而在西方，则是以《希波克拉底文集》为最合适的标志。

1.2 人类学概念

人类学(Anthropology)起源于希腊文“ανθρωπο(anthrōpos，人)” 以及“λογο(-logia，学科)”，意思是关于人的学科，这是最初的概念，随着人类学的发展，这一词的内涵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席焕久在《医学人类学》一书中介绍：最先使用这个名称的是亚里士多德，这个学科名称首次出现于德国哲学家亨德在1501年的作品一本纯粹的解剖学著作《人类学——关于人的优点、本质和特性以及人的成分、部位和要素》中[4]。关于人类学的现代定义，在《大辞海》中为：研究人类的体质特征与类型及其变化与发展规律的学科。庄孔韶在《人类学通论》中提到：“人类学是全面研究人及其文化的科学。”德拉·菲利普·科塔克说：“人类学是关于人种及其直系祖先的研究。”[5]尽管各国分类不同，但是一般来说，普遍接受的是将人类学学科分为四个分支领域或分支学科：即文化人类学、考古人类学、生物人类学(又称体质人类学)和语言人类学。故上述定义中，最初的人类学的概念是最广泛，也最含糊不清。在现代对人类学的定义中，《大辞海》中偏向于体质人类学，《人类学通论》中偏向于文化人类学，而在德拉.菲利普.科塔克的《人类学——人类多样性的探索》中的定义则偏向于体质人类学和考古人类学。由此看出对人类学的定义各有偏重，这主要是根据研究者具体研究的内容而定的。由此，根据研究对象而言本文所要应用的人类学主要是偏向文化人类学。也有学者表示，医学人类学当是属文化人类学的研究范畴，例如庄英章的《文化人类学》。但按美国人类协会(AAA)确认的人类学的公共服务角色分类，可分为：学术人类学和实践或应用人类学，医学人类学则又是属于应用人类学。

1.3 医学人类学概念

“医学人类学”作为人类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人类学本身的起源。由于早期对体质人类学的研究多为医务人员，故体质人类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9世纪，虽然此时没有“医学人类学”这一术语，但是与医学人类学相关的许多工作实际上已经开始了。最早系统研究非西方医学的人类学家李弗斯(William Hallam Rivers)，同时也是一名医生，他在1924年出版了《医学、魔法与宗教》一书。“医学人类学”这一概念最早的出现是在20世纪50年代，随着斯科茨《医学人类学》一书的问世，“医学人类学”这个概念才得到了正式使用。20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人类学学会编辑的《医学人类学论文集》和《人类学研究》的出版,标志着医学人类学正式进入我国学者们的研究视野[6]。进入20世纪90年代之后，医学人类学在中国的发展迹象开始逐渐清晰，到2000年后更为明显[7]。徐义强在其文章《近30年中国医学人类学研究的回顾与反思》一文中将医学人类学定义为：“医学人类学(MedicalAnthropology)是将人类学的理念与研究方法，应用在疾病认知、治疗实践和健康保健等医学研究领域上、人类学和医学交叉的边缘学科。”[8]张有春则认为：“医学人类学是采用人类学的理论、视角与方法，对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地域人群的健康、疾病与治疗相关的应用性工作。”[9]医学人类学家在定义和处理文化的问题方面，形成了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文化是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是一个透镜，人们透过它来认识疾病与健康；另外一种观点认为，人类所有的文化都是为了保持自身身心健康与安全、适应生存环境而设计，文化只是人的生物性的延伸，是平衡生物性的一种现实。”[10]由此形成了医学人类学的两端，“一端侧重人类的生物性，形成了医学人类学的生物文化视角；另一端关注社会文化层面，形成了医学人类学的社会文化视角。社会文化视角下的研究构成了医学人类学的主体。”[9]

1.4 医学史与医学人类学关系

一般医学史类的书籍中大多有提到医学史的定义。张大萍等在《中外医学史纲要》(2007)中将医学史定义为：“联系社会、政治、经济、科学和其他文化的关系来研究医学发展过程和规律的科学。[11]1”医学史是一门融合了人文科学和医学科学的交叉学科，它是事实、人物、观念的历史。

首先两个都共同含有“医学”字眼，都是关于医学的研究。医学本身是跨文化和生物的学科，说明医学史和医学人类学之间有重叠部分。医学人类学作为人类学的一大分支，自然具有人类学的特点。周大鸣先生在《关于人类学学科定位思考》一文中提到人类学的学科特点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综合性研究的学科；二是跨学科研究的学科；三是反思性研究的学科[12]。它们之间的区别主要是在于第三点，医学史是纪实性研究的学科，而医学人类学是反思性研究的学科，医学史在于记叙史实，而医学人类学在于研究他者来与自我对比分析。

对于医学人类学研究的方法主要是田野调查和文献研究。医学史的研究方法主要是直接和间接史料的研究以及实地调查。两个相同的都是有实地考察和文献资料研究，但是医学人类学的实地考察时间较长，且需要用当地当时的人的眼光来看待问题；而医学史的考察是对于一个事实的确定，需要跳出他者和自我眼光，用客观事实来衡量问题。

就研究内容而言，医学史研究内容主要包括医学思想史、医学技术史、医学人物史、疾病史、医学文献和文物研究等内容，主要是注重医学技术和理论的研究。医学人类学主要研究的核心医学和文化的研究[13]。其实际上是对人群的研究。而在我国医学人类学研究主要关注的是少数民族医药和艾滋病相关的领域。

此外，医学人类学是将医学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主要研究其多种文化背景对这种文化现象的影响，主体是文化背景，是用社会文化来解释医学史这一文化现象。而医学史将医学本身作为研究主题来进行研究，在医学产生、发展中，社会文化是与其伴行发生转变的。故虽然二者都有谈及社会文化问题，但是主次不同、研究主体也不同。

2 医学起源及发展研究现状

2.1 医学起源的研究现状

以“医学起源”或“医药起源”等主题词检索，在中国知网可查到294篇文章。挑选出的相关性文章共23篇，主要集中在1983、1986、1987、1988这几年。在1982年由唐民皓《人类起源与医学起源问题——兼谈对医学起源于劳动论点的看法》提出讨论医学起源问题后，相关的文章开始增多。除了文献资料外，讨论医学的起源更多集中于医学史的著作。

观点主要是集中在五个方面。医学起源于动物本能反应的本能学说，其相关文献有丘卫平《医学的起源与形成辨析》，著作有李廷安《中外医学史概论》(1977)。学者认为医学是起源于长期的生活经验积累的经验学说的文献有杜冠华《我国医学起源与巫的关系浅探》，著作有：任育南翻译的(苏)彼得罗夫的《医学史》(1957)、中医研究院中医教材编辑委员会编写的教材《中国医学史》(1960)、刘伯骥的《中国医学史》(1974)。在西方马克思提出的“人的本质是劳动”的这一思想影响下，有人认为的是劳动创造了人类医学，故产生了劳动说，相关文献有王晓鹤《医药的起源》(1985)，著作有：陈邦贤《中国医学史》(1957)、黑龙江中医学院医学史教研组《中国医学史》(1976)。夏奇艳的硕士论文《试论中医药的起源》中认为促成中医学产生的最主要是巫术在起作用。而周世明的文章《医药起源新解》中认为是几个圣人、先贤所起的巨大作用推动了医学的产生。赵文著的《宗教与中医学发微》一书中则同时赞同了巫术说和圣人说。

除了上述观点外，也有学者认为医学起源于疫，或起源于易。廖育群认为医学的起源是一个复杂而具有综合性的问题，单一学说都不足以说明问题，但是医学的起源应该是从人类本能学说开始[14]。

综上所述，在对于医学起源和医疗活动的起源的23篇文章中，能够将之区分的有3篇，分别为郭成圩《把医学起源问题的讨论继续下去》(1987)、聂精保《试论医学起源》(1988)和马伯英《关于我国医学起源问题的辩证思考》(1991)，说明在对于这个问题的研究没有引起重视，或者说是现在大多数学者对于“医的起源”和“医学的起源”是不加以区别或说明。而且对于医学起源的问题，有些学者都是只有批判、没有赞同的态度待之，例如对聂菁葆、於祥森、纵横、马伯英等学者。23篇文献当中13篇是刊登在《医学与哲学》杂志上，且其中7篇是医学史研究这一板块上，而还有一些是发表在医学学报或医学相关期刊上。由此可见关注这个问题的期刊不多，较为局限，从另一个侧面看出对此问题关注度不高。概念的研究和界定有助于我们在讨论医学问题，对于医学概念的确定在对医学起源的研究当中相对做的较少，或者大多数学者都给予回避的态度，这样很容易对于此问题的看法引起混乱，难以达成共识，故这对于医学的起源问题的探索是很有必要的。

对于医学起源的争论其实质上是在对于医的起源和医学的起源的争论，以上的许多学者在没有界定医的起源和医学的起源的情况下对于医学的起源的争论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且上述大多数学者讨论的均为医的起源，是一般的医疗实践活动，而所谓医学的起源由上述医学概念可知是指一种医疗知识系统形成才能说是起源。也就是说，医的起源和医学的起源是一个相互包容的连续过程，医的起源则为医学起源的前身，没有最开始的医疗实践的摸索就不能形成具有系统性的医疗知识体系，同时医学的实现也离不开医疗实践。在对医学起源进行阐述或辨析时，不一定要特意将医和医学进行分离看待，但是对两者的关系应该给予恰当的说明，以不至于导致对医学的起源认识不清或理解混乱。

2.2 医学发展研究现状

以“SU=中医发展 OR SU=祖国医学发展 OR SU=我国医学发展 OR SU=中国传统医学发展”作为检索式在CNKI中检索，共检索出4612篇文章，论文数量在2004年后超过每年100篇，且呈上升趋势，在CNKI中邢玉瑞发表相关论文最多，达18篇。在超星数据库中以同样的方式进行检索，共有2806篇期刊和学位论文文章，且以张宗明发文最多，达14篇。以“SU=西医发展 AND SU=西方医学发展”作为主题词在CNKI，检索出文章分别为78篇，每年发文数量均较少。在超星数据库中以同样方式进行学位论文和期刊的搜索，共有166篇文章。从文献数量上来看，在国内对于中医发展的研究明显多于对西医发展的研究。

2.2.1 中医发展研究现状。

对上述CNKI中搜出的4612篇文献资料进行整理后发现，与哲学相关的文献最多。表明国内对于中医发展的理论研究主要是集中在中国古代哲学对于中医学发展的影响方面。

邢玉瑞是多年致力研究中医的资深学者，其主要研究方向是中医理论建构与临床思维方法，在1984年就发表了第一篇与中医相关的期刊文献，至今已发表上百篇有关中医的论文，从2001年开始，发表文章数量开始明显增多。从2009年发表了《中医学术发展的动力机制研究》到2014年发表《中医学术发展规律的研究方法探讨》，在2015年又发表了《中医自身发展规律问题实质探讨》一文，说明邢玉瑞先生对中医发展和中医学术发展给予了长期的研究和关注。在2013年他还申请得到了基金项目: 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 “973”计划) 资助项目( 2013CB532002)。2014年和2015年的那两篇文章就属于成果之一。邢玉瑞认为中医学的发展，首先要营造一个宽松和谐的学术氛围。而中医学术发展主要有四大问题，即实践问题、逻辑问题、文化问题以及技术问题等。解决的方法主要是有两大动力：一个是体现在认识论层面各种矛盾的中医学术体系内部；另一个是在于社会环境,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因素。[15-17]故邢玉瑞先生倾向于认为对中医学发展的影响主要集中在社会文化、科学技术、政治经济等方面。

张宗明是研究中医文化和中医哲学的哲学博士，他的文章《近代中医发展缓慢的方法论原因分析》作为他的博士论文《奇迹?问题与反思》的后续研究之一，是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十五”规划基金项目“中医方法论研究”的成果(项目批准号:C3-030)。张宗明认为医学理论发展的初级阶段,需要建立有关人体形态结构的一个客观的、具有实物基础的实体模型，而近代以来中医发展缓慢的根本原因就是没有建立这样一个实体模型，一直都局限在唯象模型方法里。实体模型的缺失造成了中医理论体系超越形态结构和自我封闭，其次还造成了中医理论难以为证。中医没有建立实体模型的根源在于受到中国哲学思维和传统的重道轻器及实用主义价值观等社会文化的影响[18]。张宗明认为中医发展的主要问题在于中国古代哲学思维和社会文化的影响。其学生谈文琼继续导师的研究，以“儒家文化对中医的影响研究”为名具体研究了儒家哲学思想的演变过程对于中医发展过程的影响。

关于中医发展相关方面，唐乾利的文章《中医发展现状与现代化的若干问题思考》目前在CNKI中是被引用得最多的一篇文献资料，该篇论文和他大约同时发表的《中国传统儒家文化对中医诊疗观形成与发展的影响》一文中均指出中西医具有不同的方法论，且各有其优缺点，中国医学的发展应该在借鉴西方医学先进的科学技术的同时不要脱离中医特有的方法论。中医方法论的主要来源是中国古代哲学，没有中国古代哲学，就没有现有形态的中医学理论，中医同时具有自然科学属性和人文学科属性，故对于中国古代哲学的研究是研究中医学发展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19-20]。具有医学背景的唐乾利学者也认为主要是中国古代哲学在影响中医的发展。

中医发展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最主要的是来自于中国古代哲学方面的影响，赞同此说法的学者占大多数，如上述的张宗明、唐乾利学者，除此之外，还有例如朱少均等学者，认为中医发展的危机主要是文化危机的学者有李峰、张其成等。贺绚素则认为宗教和医学虽然是相互对立的思想体系，但是却又相互影响。而认为中医发展主要还是得依靠科技先行的学者有张怡曹、刘成海、皋永利等。除此之外还有学者指出中医发展与中国的科学技术水平、文化、思想等有一定关系，如：上述邢玉瑞等学者。笔者认为，一个事物的出现和发展最主要的因素是其内在巨大的推动作用，但没有多种因素共存的条件出现是无法促成事物的产生和发展的。

2.2.2 西医发展研究现状。

在国内对于西方医学的单独研究的文献资料较少，且出现时多是与中医学做对比研究。

王瑞祥等的《从中西医的历史发展看中医现代化》中认为：德国植物学家施莱登发现植物细胞，同时德国动物学家施旺描述了动、植物细胞的相似情况，才建立了细胞学说。细胞学说的创立, 是生物科学发展的里程碑，使医学由哲学主导的经验学说进入了实证逻辑[21]。

申琪在读了王瑞祥、周扬的《从中西医的历史发展看中医现代化》后写了《从西医发展历史及科学的概念试论中医发展》一文，文章中提到：在文艺复兴之前，中、西医学有很多相似之处，认为医学是以哲学的形式出现的。在16世纪的文艺复兴后以解剖学的建立为标志，西医才脱离了传统西医，开始了新的征程[22]。2010年邹诗鹏发表文章《中医学的文化自觉》，文中认为中西医形成最初都是经验科学，但是西医之所以能够转变为技术科学是随着近代以来的生理学、解剖学、病理学、化学、生物学等学科形成，特别是外科学的形成，促使西医发展进入到规范化的技术时代[23]。

在对于现代西医学的产生，或者说是对于西医发展来说，文艺复兴运动是其发展转变的最为关键的一步，此后的西医随着与哲学的分离、与实验医学的接轨，在工业革命时再次发生惊人的转变，西医的发展就此发展日新月异。

对于医学发展的问题主要是在相关书籍中研究较多。

在超星读书中以“中医发展/中国医学发展/中国传统医学发展/我国医学发展/祖国医学发展”为题名进行图书搜索，共搜到15本书籍，相关书籍有5本：陈可冀主编的《中国传统医学发展的理性思考》(1997)、湖南中医学院编的《中国医学发展简史》(1979)、李成文主编的《中医发展史》(2004)、皋永利的《把脉中医 中医发展之思考》(2009)、梁华龙主编的《中医发展史》(2009)。

在超星读书中以“西医发展/西方医学发展”为题名进行图书搜索，没有找到相关书籍。以“医学发展”进行搜索，共搜到44本书，部分涉及西医发展的书籍有：王晓鹤和王永杰主编的《医学发展简史》(2007)、樊代明主编的《医学发展考》(2014)、程景民主编的《医学发展的回眸与展望》(2012)、胡红一主编的《中外医学发展史》(2006)这4本可供参考。

综上所述，在中国医学发展方面，发文最多的邢玉瑞认为建构中医思维方法学, 大致可分为哲学思维方法、中医思维方式、临床思维技巧三个层次或方面的研究，他的18篇文章主要都是研究中医理论建构本身，且主要是偏向于对中医思维方式进行研究。对于张宗明，14篇文章里有5篇是关于中医发展缓慢的原因分析，其中还包括了其2002年的博士论文《奇迹、问题与反思》，其次张宗明研究最多的就是关于哲学思想对中医发展的影响，此方面文章有4篇。就整体而言在国内的文献资料中，对医学发展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哲学对中医学的影响研究上。对于西医学的单独研究的文献资料较少，基本上大多存在于书籍当中。用医学人类学这一年轻的学科研究医学的起源和发展这一连续过程的学者目前是凤毛麟角，从这种新的视野来对医学进行研究很有必要。

3 小结

宇宙是一个有机整体，其中的事理彼此息息相关，所研究事理的种种学问实际上也是不能分割的，绝不存在一门独立绝缘的学问。中西方医学的起源和发展都是与当时当地的各种社会文化背景尤其是中西方的不同的哲学思维、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科技发展水平及不同的文化思想等密切相关。此外，还与地理背景、社会经济、体育事业的发展程度有关。例如冯友兰认为主要是由于地理背景决定了“农”和“商”的不同经济发展模式，由此中国古代哲学思想和古希腊哲学思想的产生和发展演变才有了不同的两条道路[24]。张大萍认为，赤裸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是一种高贵的体现，竞技场(GYM-NASIUM)就是赤裸的意思，这种竞技比赛促进了古希腊医学科学的发展，尤其是外科学的发展[11]138-140。

对于西医的发展，在古希腊时期得以启蒙后就进入发展停滞的中世纪，故西医的真正发展应该是在文艺复兴时期维萨里解剖学的建立后 ，西医的发展速度才逐渐赶上和超越中医。特别是文艺复兴以及后面的工业革命对于西方医学的影响最大，也是使西医由传统的经验医学逐渐变为科学医学或实验医学的重要时期。其中主要是解剖学的发展推动了西医各个学科的发展，这与当时西方人思想观念的转变，宗教束缚被挣脱，瘟疫的流行，人们的生活方式的改变，各国的文化交流以及科学的快速发展等有关。

而对于中医来说，在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发展，在魏晋隋唐时期，开始进入全盛时期，当时的中医在世界的医疗水平上遥遥领先于各国，其经济水平也较为发达。而到了元代及以后，中医基本处于发展停滞时期，在医学上没有创新。席文认为：“大约在公元1850年前，在医学上，中国与欧洲也难分轩轾。”[25]李约瑟也认为，从基础学科看19世纪西医已经超越了中医，而从病人角度看则认为是在20世纪初期，欧洲病人的境遇赶上或超越了中国病人[26]。中国医学从遥遥领先到停滞发展，再到被西方医学赶上并超越，对于其原因大多数学者与中国哲学思想有关，部分学者认为同时也与人们的思想水平、政治制度以及科技水平等有关。

目前大多数学者对医学起源和发展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①对于医学起源没有统一的标准。其主要原因是大多数学者没有将医的起源和医学的起源之间的关系和差别作说明；②以哲学思想的研究为主，说明其重要性。对于医学的发展，从文献数量上来看，国内更多的是研究中医学的发展，如：从哲学、科技、政治、教育、经济等方面对中医的影响来研究，且多数学者好研究哲学思想对中医学的影响；同样，虽然国外文献资料少，但是这些文献和相关书籍主要也还是从西方的哲学思想入手，由此可见，哲学思想对于中西医学的发展起主要影响作用；③间断性研究医学的起源和发展。目前研究医学起源和发展时多是以某一事件、时期、著作或者医学家来进行研究，除了医学史书籍外，将医学的起源和发展的整个过程连续起来做学位论文的不多，这样的好处是可以使研究更精准，但缺少宏观把控，不利于把握整个中西方医学发展的规律。人类学是新兴的一门学科，由于其中的研究方法适用于对于医学的研究，由此衍生出了医学人类学学科。将医学人类学与医学研究问题相结合进行研究，或用医学人类学的视角来研究医学问题符合该学科成立的意义，因为其独特和全新的视角将会更有利于全面地分析中西医学产生和发展过程中社会文化所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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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ewontheOriginandtheDevelopmentProcessofMedicinefromthePerspectiveofMedicalAnthropology

LIUDandan1,2,LONGYi1

(1ResearchCenterforHumanisticMedicine,ZunyiMedicalUniversity,Zunyi563000,China,E-mail:767440934@qq.com;2ZunyiMedicalCollege,Zunyi563000,China)

Medicine is related to people’s wellbeing, which is an eternal topic that all mankind concern. Studying on the process from the origin to the development of medicine can figure out the development rules of medicine,gain experience from it, and provide guidance for better development of medicine in the future. Medical anthropology is a new discipline which focuses on the study of disease and culture. From this special perspective, studying on the process from the origin to the development of medicine can help us to have a profound and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medicine.This paper reviewed the relevant concepts of medical anthropology and the research status and research characteristics of 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providing a reference for the colleagues.

Origin of Medicine; Development of Medicine;Medical Anthropology

R-1

A

1001-8565(2017)07-0901-07

10.12026/j.issn.1001-8565.2017.07.25

贵州省教育厅人文社科基地项目“人类学视角下的医学起源”(JD2014132)

2017-03-15〕

2017-06-01〕

〔编 辑 吉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