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际传播数字沟的形成背景、社会影响及其调适
2018-01-01郑素侠吴德琛
郑素侠 吴德琛
摘 要: 随着互联网及各种传播技术进入家庭空间,亲代逐渐丧失了在教化子代上的权威和优势,子代凭借对新技术的掌握而获得“反哺”能力,成为亲代学习新技术的“言传身教”者,在代际传播中居于主导地位。亲子两代在互联网及新媒体技术接入、使用上的差异,伴随时间的累积效应,将产生知识积累上的差异,数字沟由此产生。家庭内部的数字沟,是社会层面数字沟及其不平等的组成部分,将加剧社会的信息分化、冲击传统“亲孝”关系,使老龄化社会“雪上加霜”。为消弭代际数字沟,回应“积极老龄化”的时代需求,应开展面向老年人的网络素养教育活动,为老年人参与社会提供网络平台;提升老年人的互联网使用质量,建立子代与父辈之间新型亲子关系。
关键词: 代际传播;数字沟;文化反哺;积极老龄化
中图分类号:G201;C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3-0751(2018)09-0161-05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家庭传播是人类传播活动的起点。代际传播,即指家庭中父辈与子女、孙子女之间的信息交流与沟通,属于家庭传播学(Family Communication)研究的范畴。自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以来,知识与信息都由作为教化者的父辈传递给作为受教者的子辈,这已经成为亘古不变的法则。正是靠这种代际传播的“不平等性”,父辈在子辈成长和社会化过程中扮演着权威者的角色,亲子两代在生物繁衍链条上的地位差异得以确立。
但随着互联网及各种传播技术介入家庭传播并成为家庭生活的一部分,这种父辈作为绝对权威的局面被打破。由于对互联网技术的学习、接受能力以及对新媒体环境的适应能力弱于子辈,父辈逐渐丧失了在教化子辈上的优势,子辈凭借对传播技术的掌握而获得“反哺”的能力,“这种控制数字化未来的比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多地掌握在年轻一代的手中”,由此产生“最大的鸿沟横亘在两代人之间” ① 。这道鸿沟,就是数字沟。研究家庭代际传播中的数字沟及相关议题,厘清互联网及新媒体技术介入家庭之后对代际传播的影响,探讨家庭内部亲子关系的调适与应对、新型代际关系的建构,是老龄化社会面对的现实议题。
一、信息化与老龄化:代际传播数字沟的形成背景
信息化与老龄化,是当今互联网时代两大社会进程。在经济全球化、知识创新成为社会发展驱动力的信息时代,各类传播技术迅猛发展,基于互联网的智能手机、数字电视、各类社交媒体不断涌现,深刻影响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并深度嵌入个体生活,重塑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社会的关系。伴随互联网及新媒体技术在社会领域的深入应用,年轻的网络世代迅速崛起,并通过互联网平台广泛参与公共事务和公共议题的讨论、协调和动员集体行动,成为影响公共决策的重要力量。
与此形成鲜明映照的是,中国正在加速进入老龄化社会,60岁以上老人数量快速增长。国家统计局2016年4月发布的“201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数据显示, 截至2015年年底, 我国60岁以上老人占总人口的16.15%,65岁以上老人占总人口的10.47% ② ,已经超过国际通行的老龄化界定标准(10%和7%),步入老龄化社会。世界卫生组织预测,到2025年,中国60岁以上人口将达到3亿,成为“超老年型”国家;到2050年,中国60岁以上人口将占总人口的35%,成为世界上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 ③ 。身体、生理机能的衰退,行动能力的下降,技术操作上的不熟练,使老年群体成为各種新媒体技术和应用的“被遗忘者”。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历次“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表明,中国网民中,20—49岁的网民占网民总数的65%以上,而60岁以上老人占比一直不超过6%(见表1)。在互联网的各类应用中,青少年、中青年群体更加活跃且数量巨大,而老年人一直是沉默的“极少数”。
事实上,在迅猛推进的信息化社会,互联网及各类应用的普及,已经在家庭内部引发悄然变革——父辈逐渐丧失了教化子代的绝对权威,而子代凭借对技术的掌握获得代际传播的主导权。“数字化移民”(父辈)和“数字化土著”(子代)在技术掌握上的差异以及由此带来的数字沟,颠覆了传统代际关系,也颠覆了知识代际传递的传统模式。伴随数字沟出现的,是知识的来源以及判断知识对错的标准,逐渐从年长一代转移到年轻一代的手中 ④ 。
关于数字沟的分类,目前学术界较为公认的观点是:第一道数字沟是“接入沟”,第二道数字沟是“使用沟”,这两道“鸿沟”勾勒出数字技术分布和应用上的不平等;第三道数字沟是“知识沟”,即前两道“鸿沟”所带来的不利社会后果 ⑤ 。家庭代际传播中的数字沟,作为社会层面数字沟的一种表现形态,同样可分为如下三类。
1.接入沟
接入沟描绘了亲代与子代在各类传播技术接入机会上的差异。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的统计,我国网民的年轻化特征明显,20—49岁网民占总网民人数的绝大多数。近5年来,60岁及以上老年人“触网”的比例有所上升,表明代际“接入沟”在逐渐缩小;但与数量庞大的20—49岁的中青年网民相比,这一比例仍旧偏低(见表1)。相关统计数据表明,2016年互联网在60岁及以上老年群体中的普及率为12.1% ⑥ ,远低于当时的互联网普及率50.3%。从社会层面上看,老年群体与中青年群体在互联网的接入上仍存在鸿沟。
2.使用沟
使用沟主要表现为亲代与子代在网络素养水平上的差异,包括网络技能、网络评价、网络参与等指标。一些实证调查表明,当前老年人的互联网使用行为,以浏览新闻、获取与生活有关的信息为主,其次是人际互动,而对网络消费、电子商务等功能使用较少 ⑦ ,通过互联网平台的社会参与更少。与此相反,青少年网民的互联网应用呈现多元化特征,除信息获取、交流沟通、网络娱乐外,超过90%的青少年网民通过智能手机上网,手机网上支付、旅游预订、团购、视频、游戏、在线教育等功能使用较多 ⑧ 。不仅如此,在一些大型网络论坛和社区,青少年群体亦是热点话题的发起者和讨论者,成为影响公共议程的一支重要力量。
3.知识沟
互联网技术接入和使用上的差异(第一道沟和第二道沟),随着时间的积累会对个体的知识获取产生影响(即第三道沟),会进一步影响个体参与公共生活的能力 ⑨ 。“接入”和“使用”上的不平等,造成知识获取上的不平等,进而产生连带的社会影响,这对于我们理解互联网时代的代际数字沟,极为重要。在互联网已经普及每个家庭的今天,亲代与子代之间在互联网接入上的鸿沟似乎已不存在,但“使用沟”仍难以消弭。父辈面对新技术会产生抵触和退缩心理,学习新技术的信心不足,对新技术的接受能力亦较弱。即便“接入沟”基本消弭,但“使用沟”通过时间的累积效应,仍会造成亲代与子代在知识积累上的差异,即“知识沟”。
家庭代际传播中的数字沟,不仅存在于一个家庭内部的亲代和子代之间。在社会层面,如经济较发达的东南沿海地区和经济欠发达的中西部地区,代际传播数字沟同样存在。厘清代际数字沟可能产生的社会影响,探索缩小数字沟的行动方案,不仅是推进社会信息化必须面对的议题,亦是建设“积极老龄化”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代际传播数字沟的社会影响
在家庭传播中,亲子两代在传播技术接入机会以及使用能力上的差异,最终带来知识积累上的差距,数字沟由此产生。处于数字沟不利位置的老人群体,沦为信息社会的“落伍者”。代际传播数字沟加剧社会层面的信息分化,使老龄化社会“雪上加霜”,甚至冲击传统“亲孝”关系。
1.加剧社会信息分化
亲代与子代之间的数字沟,是社会层面数字沟及其不平等的组成部分,将加剧整个社会的信息分化。这种信息分化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年长者与青年群体分化为“信息贫困”与“信息富有”两大群体。代际数字沟在社会层面的叠加,将导致老年群体与青年群体间的差距拉大,两个群体在信息获取能力、信息利用质量上产生鸿沟。
其次,不同经济社会地位家庭之间的数字沟加深。描述信息不平等的“小世界”理论指出,处于特定的社区和人群可以看作是相对独立的“小世界”,“小世界”具有独特的文化特征和社会规范,这些特征和规范影响着社区成员对信息需求的感知、对信息渠道的选择以及对信息价值的判断。而外部世界的信息,从形式到内容都打着主流文化的烙印。尽管不同经济社会地位的家庭都在通过传播技术获取信息,但经济社会地位较低家庭的“小世界”特征使其与外部世界的信息交流存在天然“屏障” ⑩ 。代际信息分化的同时,不同经济社会地位家庭之间的信息分化亦在加大。
最后,地区之间的信息不平等加剧。中国与世界、中国各地区之间以及城乡之间的“数字鸿沟”是信息时代中国所面临的三大鸿沟。就国内各地区信息化水平而言,中西部地区与东部地区、农村与城市之间,存在较大的数字落差 (11) 。年长者与青年群体之间的信息分化,不同经济社会地位家庭之间数字沟的加深,都将产生时间上的累积效应,最终加剧地区之间的信息不平等。
2.老龄化社会“雪上加霜”
2015年12月底,全国人大常委会执法检查组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实施情况检查结果时披露,我国老龄化快速发展,少子、无子家庭剧增,空巢、失能、高龄、贫困等多种现象叠加,各种老龄问题短期内同步呈现 (12) ,“未富先老”挑战中国 (13) 。
在老龄化社会,老年人因社会联系的减弱、子女陪伴的缺失,可能会经历消极的情绪体验,如寂寞、冷落甚至是被遗弃的孤独感。代际传播中的数字沟,将会加剧老年人的孤独感体验。一是情感性孤独。信息传播技术接入家庭之后,家庭成员之间面对面的交流减少,传统“亲子陪伴“模式下的家庭活动,如看电视、讨论家庭事务等,被以互联网为中介的工具性交流取代,这将加剧父辈的情感性孤独。二是社会性孤独。信息化社会同时亦是一个“互联网+”社会,互联网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与青年人通过互联网平台活跃参与社会活动相比,老年人因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较弱、对新媒体应用不熟练而成为网络社会的“边际人”,由此造成社会联系的减少,陷入社会性孤独。
3.冲击传统“亲孝”关系
受儒家文化的深刻影响,以“孝亲”“无违”为中心的孝道观念,成为传统中国最基本的亲子关系。这种“孝亲”关系,强调“父为子纲”,强调父辈在知识传承、行为示范、教育教化中的权威地位。但在互联网时代,子代凭借对新媒体技术的掌握,基本上垄断了互联网及信息的“话语权”。信息获取与利用上的巨大差距,对两代人的价值观念、生活态度、社会参与等均产生影响,并逐步消解父辈在亲子关系中的权威地位。子代在信息获取能力上的优势,有可能使他们成为“文化反哺”的施教者,而父辈通过向子女学习,获得“反向社会化”,这意味着传统“亲孝”关系受到冲击,家庭中的权威关系发生了逆转。“文化反哺”和“反向社会化”的出现,可能引发代际冲突,如家庭传播中子代在技术上的优越感与亲代对自身权威的维护,可能导致亲子之间的争执、误解,甚至导致亲子关系的疏离。
三、“积极老龄化”视角下的代际传播数字沟 调适方案
应对老龄化挑战,建设“积极老龄化”社会,是老龄化中国面临的重大议题。“老年过程观”认为,在老龄化社会,老年人依然有能力和价值承担社会角色,社会应鼓励老年人创造一个美好的社会角色,参与并积极推动社会发展,完成代际文化转换的终极任务 (14) 。“积极老龄化”的理念是倡导“健康、参与和保障”,为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和社会参与提供尽可能的機会和条件。诸多研究表明,家庭代际关系是影响老年人身心健康、自尊感、孤独感的重要变量 (15) ,和谐的代际关系,愉悦的家庭氛围,是老年人积极参与社会的精神动力。消弭代际数字沟,构建和谐亲子关系,为老年人拥抱信息技术、担当社会角色、成为信息社会的积极参与者提供保障,是“积极老龄化”背景下家庭和社会应共同承担的责任。
1.开展面向老年人的网络素养教育活动
老年人离开单位,活动空间由工作单位转变为家庭和社区,身份由“单位人”转换为“社区人”,社区成为联系老人与社会的纽带。建议社区联合当地高等院校志愿者、公益组织,开展面向老人群体的媒介知识学习和网络素养教育活动。学习和活动内容应包括以下四个方面:其一,互联网基本知识和技能。其二,网络使用,即如何高效利用互联网获取信息为个人生活服务。其三,网络评价,即如何辨别网络信息的真伪,如何评判网络信息的价值。其四,网络参与,即如何利用互联网拓展社会交往空间,积极参与社会。老人利用闲暇时间学习媒介知识,参加网络素养教育培训,能够弥补其在互联网知识与技能上的不足,提升其在家庭传播中的话语优势,缩短代际之间的信息落差。
2.为老年人参与社会提供网络平台
在当今媒介化社会,传媒不仅是信息传播的工具,更是社会参与的平台。人们的社会参与活动,多是以媒介为中介的社会参与,互联网更为人们广泛、深入参与社会提供了机会和空间。网络空间基于兴趣的“豆瓣读书”、“蜂鸟摄影”(PhotoFans)、“驴友空间”等社区,不应只是年轻人的专享,而应是不同年龄群体共同参与的平台。在信息化发展较成熟的西方国家,老人与青年人一样,都是互联网产业的重要用户群体。如美国加州拥有百万名注册用户的社交平台“老人交友”(SeniorFriendFinder.com),是成立于1996年的老牌网络交友公司FriendFinder.com的子网站,专为银发族提供社交和交友服务。网站呼吁老年人“找一个旅伴,找个一起活动的朋友,找一段罗曼史” (16) 。
建议互联网运营商充分考虑老年群体的兴趣和晚年活动特征,开发多样化的网络社区,如读书类、健身类、交友类、旅行类、养花种草类网絡社区,不仅可以丰富老年人的晚年生活,亦为老年人学习信息社会的生存技能,积极参与文化和政治生活,表达诉求、发出声音提供可能。
3.提升老年人的互联网使用质量
随着互联网的日益普及,“接入沟”将逐渐消弭,“使用沟”将对“知识沟”的形成施加更大影响 (17) 。当愈来愈多的老年人获得接触互联网的机会之后,我们应更多地关注他们的互联网使用。致力于缩小代际数字沟的努力,更不应止步于物质接入,而应着力提升老年人的互联网使用质量。相关研究表明,因关于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大部分知识需要老年人重新学习,较多老年人会因此面临计算机焦虑(computer anxiety),即面对不得不使用计算机的状况时,会感觉到压力甚至恐惧 (18) 。计算机焦虑会带来使用行为上的“中辍”(discontinue)或“间歇性中辍”(intermittently discontinue),即使用一段时间之后决定拒绝或终止使用,或者反复中断的现象。“中辍”或“间歇性中辍”均导致老年人无法深入使用互联网。建议通过社区教育、亲子沟通,帮助老年人克服计算机焦虑心理,培养老年人的互联网深度应用技能,提升互联网使用质量。
4.子代与父辈建立新型亲子关系
一边是父辈们面对日新月异传播技术的力不从心,一边是青少年们在网络的海洋里如鱼得水。代际之间的数字沟,将加剧传统亲子关系在信息时代的不适。代际数字沟的消弭,呼唤新型亲子关系。这种新型亲子关系,应基于如下三个特征。其一,家庭协商民主。亲代与子代以协商民主的方式开展交流和传播,相互学习,共同提升。其二,传播隐私管理。亲代与子代彼此尊重,明确亲子之间的“公共领域”以及彼此的“私人空间”,建立和谐共处关系。其三,亲子陪伴下的互动学习。亲子陪伴是个体从家庭成员身上获得心理和情感支持的重要途径。“文化反哺”下的新型亲子关系,应是建立在平等、互动上的“积极陪伴”,亲代和子代互相学习,互为对方提供情感支持,共同拥抱信息社会。
四、结语
当互联网及各种传播技术进入家庭传播、嵌入家庭生活之后,亲代与子代之间在信息接入、信息获取和信息使用能力上的差异,将带来知识积累的差距,并由此形成代际数字沟,分化传统亲子关系。“有一种孝顺,是带父母跟上这个信息时代” (19) ,代际数字沟的消弭,呼唤以“文化反哺”“反向社会化”提升父辈的数字素养,建立新型亲子关系。在新型亲子关系中,父辈权威消解,子辈地位逆转,父辈与子辈在话语权力上逐渐趋于平等,在文化和知识上形成“互哺”关系。
建立这种新型亲子关系,在整个社会老龄化速度加快、积极老龄化被纳入政策框架的今天,具有特别的意义。积极老龄化不仅是指对脆弱老人的关心,更意味着将老年人视为社会与家庭的宝贵资源,尊重老年人参与经济、社会、文化事务的平等权利,并为他们的社会参与提供机会。 (20) 新型亲子关系中的家庭协商民主、传播隐私管理以及亲子陪伴下的互动学习,将为老年人获得参与社会的信息与知识、提升利用新媒体技术参与社会的能力提供契机。信息时代的新型亲子关系,有望缓解老龄化带来的压力,为推动整个社会的积极老龄化提供可能。
注释
①[美]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数字化生存》,胡泳等译,海南出版社,1997年,第2、292页。
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201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主要数据公报》,2016年4月20日。
③王羚:《“老龄化”凶猛 谁为养老困局买单》,《第一财经日报》2015年9月24日。
④周晓虹:《文化反哺与器物文明的代际传承》,《中国社会科学》2011年第6期。
⑤韦路、张明新:《第三道数字鸿沟:互联网上的知识沟》,《新闻与传播研究》2006年第4期。
⑥2016年4月,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数据指出,目前我国共有人口137349万,其中60岁及以上人口为22182万人,占16.15%。与此调查较为接近的时间段,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16年1月发布的统计报告表明,截至2015年年底,我国网民规模为6.88亿,其中60岁及以上网民占比为3.9%。根据以上数据,可测算出互联网在60岁及以上老人群体中的普及率为:老人网民/老人总人口数=3.9%*6.88亿/22182万=12.1%。
⑦谢祥龙:《老年人互联网使用特点及其与孤独感和主观幸福感关系研究》,华中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5年,第21页。
⑧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5年中国青少年上网行为研究报告》,2016年8月发布。
⑨Jan van Dijk. A framework for digital divide research. Electronic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 2002, Vol.12, No.1&2, http://shadow.cios. org:7979/journals/EJC/012/1/01211.Html.
⑩Elfreda A. Chatman. The Impoverished Life — World of Outsiders.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Information Science , 1996, Vol.47, No.3, pp.193-206.
(11)金春枝、李伦:《我国互联网数字鸿沟空间分异格局研究》,《经济地理》2016年第8期。
(12)王胜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执法检查组关于检查〈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实施情况的报告》,2015年12月22日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八次会议。
(13)《中国老龄化严重 未富先老挑战中国》,中华网,https://news.china.com/domestic/945/20160530/22769880_all.html,2016年5月30日。
(14)李文静、杨琳:《老年过程观:对积极老龄化的回应》,《学术交流》2014年第6期。
(15)刘双双、吴慧红:《心理学视角下我国积极老龄化研究进展》,《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3 年第12期。
(16)張玉琦:《教学·交友·购物 锁定三大领域 抓住银发族网络商机》,《数位时代》(台湾)2006年11月出版(总第141期)。
(17)Heinz Bonfadelli. The Internet and knowledge gaps: A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investigation. Europea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 2002, Vol.17, No.1, pp.65-84.
(18)Chee Wei Phang, Juliana Sutanto, Atreyi Kankanhalli, Yan Li, Bernard C. Y. Tan, Hock-Hai Teo. Senior Citizens′ Acceptance of Information Systems: A Study in the Context of e-Government Services. IEEE Transactions on Engineering Management , 2006, Vol.53, Iss.4, pp.555-569.
(19)陆远:《有一种孝顺,是带父母跟上这个信息时代》,新华网,http://sike.news.cn/statics/sike/posts/2017/03/219514376.html,2017年3月4日。
(20)WHO. Active Ageing:A Policy Framework. The Aging Male , 2002, Vol.5, No.1, pp.1-37.
Background, Social Influence and Adjustment of Digital Gap in Family Intergenerational Communication
Zheng Suxia Wu Dechen
Abstract: With the application of Internet and various technologies in family communication, parents gradually lost the authority and advantage in domesticating children. On the contrary, children have obtained back-feeding ability with the mastery of communication technologies, and become the core stakeholders in intergenerational communication. As time goes on the difference of access and using skills between the two generations will result in difference in knowledge accumulation, and then the digital gap. As a part of the social digital gap, digital gap in family communication will aggravate the social information differentiation and impact the traditional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and make the aging society worse. Some 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 to eliminate the intergenerational digital gap, and to construct an active aging society, for instance, providing Internet literacy education and online participation platforms for the elderly, improving their Internet use quality and establishing new types of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Key words: intergenerational communication; digital gap; cultural feedback; active ag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