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的影响研究——基于空间杜宾模型的计量分析

陈向红

（乐山师范学院 旅游学院，四川 乐山 614000）

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的影响研究
——基于空间杜宾模型的计量分析

陈向红

（乐山师范学院 旅游学院，四川 乐山 614000）

在城镇化进程中，促进农民收入稳定增长，是确保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大任务。文章分析了城镇化发展对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以及财政性收入的影响路径及其存在的空间溢出效应，并采用空间杜宾模型，分析了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的影响差异。研究表明，城镇化发展可以显著促进农民不同类型收入增长，且存在空间溢出效应。具体而言，城镇化发展对农民的家庭经营收入和财产性收入存在负向的空间溢出效应，而对工资性收入存在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

城镇化；家庭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财产性收入

世界各国发展历史和经验表明，城镇化是现代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它可以通过发挥要素聚集效应、规模经济效应、分工与专业化效应对经济增长产生强劲的推动力。但是，发展经济学家也指出，城镇化进程中可能出现城乡“二元”经济结构，进而导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当前，我国正处于城镇化发展的加速推进期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关键期。因此，在城镇化进程中，促进农民收入稳定持续增长，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是确保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大任务。

从现有文献看，学者们主要关注的是城镇化发展对农民总体收入水平、收入结构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而较少探讨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的影响差异[1-3]。此外，现有研究也更多关注的是城镇化发展对农民收入的直接影响，而较少关注其空间外溢效应[4]。从来源上看，农民的收入主要由家庭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和转移性收入构成。由于转移性收入主要取决于各级政府部门的财政支农政策，而不是城镇化发展本身。因此，本文主要研究城镇化发展对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的影响差异及其形成原因，进而为快速城镇化进程中，对促进农民增收提供有针对性的政策依据。

一、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的影响机理

（一）对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的影响

在城镇化进程中，伴随着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镇的转移，转移人口的农产品消费需求便由传统的自给自足转向通过市场交易来满足，进而会扩大农产品的市场需求。而另一方面，在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过程中，从事农业生产经营的农民会逐步减少，进而会降低农产品的市场供给。随着农产品市场需求的扩大和市场供给的减少，农产品价格会由此出现上涨，进而促进农民农产品的销售收入的增加。但是，在农产品销售过程中，除去农民生产经营成本和交易成本后，农民的家庭经营纯收入并不一定会增长，也即是说，城镇化发展对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的影响，实质上存在非常多的不确定性，并不是必然存在促进作用。

（二）对农民工资性收入的影响

城镇化是产业分工演进的结果，在城镇化过程中伴随着制造业、服务业的发展壮大，可以为农民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以此促进农民的工资性收入增长。但是，就统计范围而言，如果进城务工农民已经完成市民化过程，即成为城镇居民，那么他们所获取的收入就不能称之为农民的工资性收入，而只有在农民兼业经营的条件下，处于半农半工状态下，才有可能促进其工资性收入的增长。此外，随着城镇工商资本到农村从事农业生产投资，也会雇佣大量的农民从事农业生产经营工作，进而促进农民工资性收入增长。

（三）对农民财产性收入的影响

城镇化进程既是人口和产业向城镇的集中，也是农业用地向城镇用地转变的过程。而土地是农民的重要财产，在对农民征地过程中，必然会给农民补偿，由此带来财产性收入增长。但是，这种增长只是一次性的，并不存在可持续性。另一方面，城镇工商资本到农村投资，通过租用农民土地的形式，使农民每年都可以获取持续性的地租收入，进而促进农民财产性收入增长。此外，城镇经济的发展壮大，也让农民的储蓄可以有更多的投资渠道，进而促进农民财产性收入增长。城镇化发展对农民财产性收入增长的影响，主要取决于征地制度、土地流转制度和农村金融服务等因素。

（四）待检验假说的提出

假说1：城镇化发展对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可能存在空间溢出效应。

由于农产品的流动和需求是跨区域的，因此本地区城镇化发展可能会引发对其他地区农产品需求增加，进而对其他地区农民家庭经营收入产生空间溢出效应。

假说2：城镇化发展对农民工资性收入可能存在空间溢出效应。

由于农村劳动力转移也是跨区域的，因此本地区城镇化发展可能会为其他地区农民提供就业机会，进而对其他地区农民工资性收入增长产生空间溢出效应。

假说3：城镇化发展对农民财产性收入可能存在空间溢出效应。

由于资本的流动也是跨区域的，本地区的城镇资本到其他地区去投资，会产生对其他地区农村土地的征收和流转，而其他地区农村居民的储蓄，通过各种农村金融平台也会流向本地区。也即是说，本地区城镇化发展对其它地区农民财产性收入也会产生空间溢出效应。

二、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的影响实证

（一）计量模型及变量设定

为了检验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影响存在空间溢出效应，本文选择建立LeSage and Pace提出的空间杜宾模型[5]。模型具体形式如下：

在式（1）中，Yit表示i区域t时期的农民收入，在后续计量分析中，为了区分农民收入的来源类型，分别用Y1it、Y2it、Y3it表示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Uit表示i区域 t时期的城镇化水平；Eit、Fit、Sit为控制变量，分别表示i区域t时期的农民受教育程度、交通基础设施条件和社会零售品消费总额。这是因为，就理论上而言，农民受教育程度是影响收入水平的内在因素，而交通基础设施条件是促进劳动力、农产品、资本等跨区域流通，进而产生空间溢出效应的重要保障；社会零售品消费总额，可以反映一个地区的市场规模及市场活跃度，是农民通过交易获取市场化收入的重要因素。尽管影响农民不同类型收入的因素还存在差异，但由于本研究要分析城镇化发展对不同类型收入的影响差异，为了保证计量分析结果的可比性，在控制变量上都选取相同的控制变量。

（二）变量表示及数据说明

本文选取我国31个省级行政区2000—2015年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各个变量的表示及数据来源如下：

对于式（1）中涉及到的不同类型的农民收入变量Y1it、Y2it、Y3it的相关数据，以及作为控制变量社会零售品消费总额Cit的数据，均可以直接从历年的统计年鉴中获得。

而对于城镇化水平Uit本文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予以表示。其中2005年及其以后的城镇人口数据可以直接从历年的统计年鉴中获得。而2005年之前的数据，由于统计年鉴中缺乏对城镇人口和乡村人口的分类统计，而仅仅是根据户籍制度的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统计。因此，如果按照统计年鉴无法计算出具有可比性的城镇化率。而林坚以第五次人口普查为基础对城镇人口和农村人口的数据进行了校正和修订[6]。本文2005年以前的城镇化率的计算便是根据林坚的对城镇人口校正结果所得的。

对于农民受教育程度Eit用农民平均受教育年限予以表示。具体计算方法是，以文盲及小学以下受教育年限0年，小学6年、初中9年，高中和中专12年，大专以上15年，再以各种文化程度的人数为权重，计算加权平均数。其中2013年、2014年、2015年的数据缺失，是通过趋势外推预测得到。

交通基础设施条件Fit用公路密度予以表示。具体计算方法是，用各个地区历年公路里程数除以各个地区的国土面积，用于计算的公路里程数据来源于历年统计年鉴。

（三）空间计量分析结果及解释

检验表明不同类型农民收入的空间杜宾模型均存在双向固定效应。因此，本文采用基于双向固定效应的空间杜宾模型估计结果，分析城镇化发展对不同类型农民收入的影响。见表1：

表1 基于双向固定效应的空间杜宾模型估计结果

从表1中可以发现，R2、LogL的值均较大，表明模型的拟合优度整体较好。而对于三种类型收入而言，Wald和LR统计量均拒绝将空间杜宾模型简化成空间滞后模型或空间误差模型的原假设。因此，选择空间杜宾模型也是合理的。

从表1中变量W*Y的系数看，不同地区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存在正的空间关联，而工资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却存在负的空间关联。由此说明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存在空间溢出效应。而可能是因为不同地区间的农民存在较强的就业竞争，所以在财产分配上更是存在此消彼长的关系。

从表1中变量U的系数看，城镇化发展对农民的家庭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均可以产生较显著的促进作用。具体而言，城镇化发展对农民财产性收入的影响大于工资性收入和家庭经营收入的影响。这可能是因为，在城镇化过程中，虽然对农产品的市场需求扩大，但是农业生产经营的成本也比较高，进而导致农民的家庭经营纯收入减少。而对于工资性收入而言，由于只有在兼业经营的条件下，才可以核算为农民的工资性收入。对工资收入的影响较小，则表明我国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的市民化程度在增加，这部分工资性收入不再属于农民的工资性收入。而对财产性收入的影响较大，这可能是因为近年来在城镇化进程中农民的土地征收和土地流转收益均得到了较好的保障。另一方面，则可能是因为与城镇居民消费边际倾向较大不同的是，农民具有较强的储蓄边际倾向，农村居民的储蓄余额的不断增加，可以从中获取较多的利息收入。

从表1中变量W*U的系数看，邻近地区的城镇化发展对本地区的家庭经营收入和财产性收入会产生负面影响，而对本地区农民的工资性收入存在促进作用。这可能是因为，相对于劳动力流动而言，农产品和财产的流动性较差。邻近地区城镇化会吸引本地区劳动力转移到邻近地区从事非农产业生产，进而产生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但是也正是由于劳动力的转移，导致本地区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力不足，进而抑制农业发展，对本地区农民家庭经营收入产生负的空间溢出效应。对财产性收入而言，由于不同地区之间存在产业竞争和地方保护主义，邻近地区城镇化发展进程中，会促进所在地区农民财产升值，而对本地区的产业发展产生抑制作用，进而对本地区农民财产性收入产生负面的空间外部效应。

三、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综上所述，城镇化发展可以通过扩大农产品市场需求、增加就业机会、土地非农化转变等途径促进农民的家庭经营收入、工资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增长。而基于双向固定效应的空间杜宾模型实证分析表明，城镇化发展可以显著促进农民不同类型收入增长，且存在空间溢出效应。因此，为了更好地发挥城镇化发展对农民不同类型收入的促进作用，本文认为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首先，在城镇化进程中要促进农业集约化、规模化经营，促进农产品跨区域流通，更好地发挥城镇化对农民家庭经营收入的增收效应。要加大对农业科技的研发和推广力度，进而提升农业生产效率；要加快城镇化进程中农业土地的流转步伐，进而增强农业的规模化经营程度；要进一步促进不同区域间农业分工的专业化演进，为不同地区农产品的跨区域流通创造条件。

其次，在城镇化进程中要强化产业支撑，为更多的农民提供稳定的就业机会，促进农业劳动力的跨区域流动，进而更好地发挥城镇化发展对农民工资性收入的增收效应。具体而言，要把做强产业作为城镇化的基础，不能搞盲目的人口进城和土地非农化。要进一步保障外出务工农民的合法权益，特别是要保障外来地区农民工的权益。

最后，在城镇化进程中要强化对征地拆迁农民、土地流转农民的权益保护，大力发展农村金融市场，更好地发挥城镇化对农民财产性收入的增收效应。要保障城郊征地农民的合法权益，要确保农民的土地承包权得到保障，协调好流转双方的利益关系；要加大对农村金融产品的开发力度，让农民获得更多的投资理财渠道，进而为财产性收入增长创造条件。

[1]陆铭，陈钊.城市化、城市倾向的经济政策与城乡收入差距[J]．经济研究，2004，41(6)：50-58．

[2]宋元梁，肖卫东.中国城镇化发展与农民收入增长关系的动态计量经济分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5，22(9)：30-39．

[3]叶彩霞，徐霞，胡志丽.城市化进程对农民收入结构的影响分析[J].城市发展研究，2010，17（10）：26-30.

[4]袁伟彦，周小柯.城镇化与中国农村居民收入增长[J].贵州财经大学学报，2015，33（1）：89-98.

[5]LESAGE J P，PACE R K.Introduction to spatial econometrics[M].CRC BoeaRaton US：CRC Press Taylor&Franeis Group.2009.

[6]林坚.2000年以来人口城镇化水平变动省际差异分析：基于统计数据的校正和修补[J].城市规划，2010，34（3）：48-56.

Study on the Influence of Urbanization on Farmers’Income—Econometric Analysis Based on Spatial Dubin Model

CHEN Xiɑnɡhonɡ
（School of Tourism，Leshan Normal University，Leshan Sichuan 614000，China）

I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to promote a steady growth of famers’income is the major task in finishing building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 in all respects.This paper looks into the way in which the urbanization influences farmers’household income，wage income and financial income and its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Spatial Dubin Model is adopted to analyze the influence of urbanization on the different types of income of farmers.The study shows that urbanization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growth of different types of peasants’incomes and the existence of spillover effect.Specifically speaking，the urbanization has a negativ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on peasants’family business income and property income，while a positive spillover effect on their wage income.

Urbanization；Family Business Income；Wage Income；Property Income

F590

A

1009-8666（2017）11-0080-05

10.16069/j.cnki.51-1610/g4.2017.11.013

2017-10-10

陈向红（1964—），女，四川南充人。乐山师范学院教授，研究方向：旅游经济与旅游环境。

［责任编辑、校对：李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