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体面劳动水平及影响因素分析

2017-12-25桂江峰

呼伦贝尔学院学报 2017年6期

桂江峰

中国体面劳动水平及影响因素分析

桂江峰

（安徽财经大学安徽蚌埠 233030）

体面劳动对我国的城镇化进程和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有重要的作用和意义，本文结合体面劳动衡量指标，选取客观指标，采用相关性分析法及SPSS软件，通过因子分析得出中国体面劳动主要包括就业保障、劳动保护和工作质量3个公共因子，对2000—2015年中国体面劳动水平进行分析的结果表明：中国体面劳动水平，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持续发展而不断提升并且不断迈向更高的水平，这主要归因于我国宏观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和中国劳动保障法律法规体系的完善。基于以上研究结论，本文就提高我国体面劳动水平提出了建议。

体面劳动；衡量指标；因子分析

一、体面劳动的基本理念

体面劳动的概念最早是由国际劳工组织总干事胡安索马维亚在1999年召开的第87届国际劳工大会上首次提出的，并将其定义为“促进男女在自由、公正、安全和具备人道尊严的条件下，获得的体面的、生产性的工作机会”。这一定义包括四方面目标：促进就业、社会保护、社会对话和三方机制、工作中的基本原则和权利。此后，国际劳工组织开始大力推进体面劳动理念在成员国的实现，制定出成员国加快落实体面劳动的议程。

体面劳动这一理念与我国现阶段就业优先、改善民生、以人为本、建设和谐社会等目标高度吻合，因此，体面劳动理念在我国越来越受到各地政府的重视与欢迎，也越来越成为更多劳动者追求的劳动观。胡锦涛同志在2008年的“经济全球化与工会”论坛上和2010年的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上两次均强调“体面劳动”问题。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劳动模范代表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全社会都要贯彻尊重劳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的重大方针，维护和发展劳动者的利益，保障劳动者的权利。要坚持社会公平正义，努力让劳动者实现体面劳动、全面发展”。这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再一次重申实现中国劳动者“体面劳动”这一重大议题。现任国家主席习近平同志提出的实现“中国梦”之一就是要实现劳动者的体面劳动。

体面劳动提出之后，学者们便展开了对体面劳动的研究，已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体面劳动的内涵、测量指标以及实证研究等方面。国外不少学者相继提出建立体面劳动测量指标体系及测量模型，并运用体面劳动测量模型测量体面劳动水平。我国学者对体面劳动的近期研究体现出视角多元化、群体广覆盖和实证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三个特点。燕晓飞、贺汉魂、袁凌等分别从金融危机、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和博弈论诸多视角对体面劳动进行了探讨。不少学者对特定群体体面劳动进行了分析和研究，刘立虎、李朝阳、林燕玲以及熊越等人分别考察了农民工群体、知识工作者群体、家庭工人群体和女性劳动者群体。国内也有学者进行了体面劳动水平测量的研究。尽管如此，我国体面劳动研究大多还停留在理论探讨上，即便有些学者提出了测量指标，但却鲜有通过建立模型对所提出的指标进行检验。整体来看，这些研究不足之处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体面劳动的定义不全面，没有关注到体面劳动四个具体方面；二、很少有关于我国体面劳动整体水平的研究，学者大都研究某一省市农民工体面劳动；三、目前关于我国体面劳动水平的实证研究还比较缺少，研究方法不一。

二、中国体面劳动现状分析

（一）就业现状分析

就业是“体面劳动”的前提。下图2-1进一步分析2011-2015年我国就业人员产业就业构成情况不难看出，我国就业人员在第一产业比重不断下降，而第三产业就业比重不断上升，从产业就业情况这说明我国劳动者“体面劳动”水平进一步提升。

从失业方面来看，主要衡量我国失业人员数量和当年城镇登记失业率。近五年中国失业人员与城镇失业率如下图2-2所示，反映我国失业人数数量一直在逐年增加，实现“体面劳动”还要继续实施就业优先政策。

图2-1 2011—2015年全国就业人员产业就业构成情况

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图2-2 2011—2015年全国城镇登记失业人数及登记失业率

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从就业质量上看，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反映劳动者收入水平，基尼系数反映劳动者收入差距。2015年全国城镇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62029元，基尼系数为0.462。下图从以上两个指标反映近五年我国劳动者就业质量水平。

图2-3 2011-2015全国劳动者就业质量概况

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二）社会保障现状分析

社会保障体系是保障劳动者“体面劳动”的关键所在。其中社会保障投入水平由社会保险基金总支出占当年GDP的比重来衡量（此处的社会保障总支出指统计年鉴中社会保险基金总支出包含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支出、失业保险基金支出、医疗保险基金支出、工伤保险基金支出和生育保险基金支出等五个指标的总和）；对劳动者的劳动保护通过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基本医疗保险和生育保险五个指标来衡量。下表2-1是我国2011-2015年社会保障水平的情况。

表2-1 2011-2015年我国劳动者社会保障体系概况

年份社会保障总支出占当年 GDP的比重（%）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人数（亿）参加职工基本医疗保险人数（亿）参加失业保险人数（亿）参加工伤保险人数（亿）参加生育保险人数（亿） 20113.812.842.521.431.771.39 20124.323.042.651.521.901.54 20134.693.222.741.641.991.64 20145.123.412.831.702.061.70 20155.683.542.901.712.101.80

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三）就业基本权利现状分析

就业基本权利主要是指劳动者在就业过程中能合理享受各种就业权益。就业权利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体现：城镇残疾人当年就业人员数量、年教育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比例、男女人口文盲差异率、工会女性会员人数和劳动监察人员数。近五年我国劳动者就业基本权利情况如下表2-2所示。

表2-2 2011-2015年我国劳动者就业权利概况

年份城镇残疾人当年就业人数（万）年教育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比例男女人口文盲差异率劳动监察人员数（万）工会女性会员人数（亿） 201131.83.935.042.50.98 201232.94.284.652.51.06 201336.94.304.22.51.08 201427.84.104.892.51.09 201526.34.265.122.61.1

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四）社会对话现状分析

社会对话是指劳动者、企业和政府三方的沟通对话。从体面劳动内涵来说，国际劳工组织的作用是在这一领域促进劳动者组织、工会组织和政府三方有效沟通，以解决劳动过程中劳资双方存在的矛盾。这一领域的进步可以从我国劳动合同签订率、各地劳动争议调解情况、工会组织发展情况等方面分析。

表2-3 2011-2015年我国劳动者社会对话概况

年份劳动合同签订率参加集体合同人数(亿)劳动争议案件结案数（万）工会基层组织数工会专职人员人数仲裁机构劳动争议结案率 201186.40%1.22118.723299.893.90% 201288.40%1.45140.3266.3107.994.70% 201388.20%1.57138.8276.7115.695.60% 201488.00%1.6136.2278.1115.595.20% 201590.00%1.7161280.6111.495.20%

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三、中国体面劳动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一）实证分析背景

为保证得到可靠的客观结果，本文所有选择衡量体面劳动水平数据均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和《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统计公报》等官方客观数据，或由这些官方数据计算所得，主要依据国际劳工组织2008 年修订后的体面劳动衡量指标体系，并结合我国具体国情来选择指标，本文拟运用因子分析技术、同时通过权威数据库收集最新的横截面数据，对我国体面劳动水平实证分析。

1. 体面劳动的测量

体面劳动在全球减贫战略中的作用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并且在企业组织层面中得到了体现，因此，体面劳动一提出便引起了如何测量的研究热潮。综合体面劳动内涵及其水平测量的研究，不难发现尽管体面劳动越来越受到国际组织和各国政府、学者的广泛关注，但在具体测量时发现指标的选择存在显著差异。本文认为这种差异主要是由二个方面引起的：一是由于各方对体面劳动内涵理解存在偏差，造成指标选择时各有侧重；二是各国基础统计数据来源存在差异，客观上实际测量时受到限制。对于中国体面劳动的测量评价，一方面需要把握国际劳工组织提出的内涵要求，而且需要结合中国的具体国情，才能较为合理地对全国各地区体面劳动水平进行横向或纵向的剖析。

2. 测量指标的选择

选取合理的体面劳动测量指标，才能准确衡量我国体面劳动水平。指标的选择要符合国际劳工组织制定体面劳动的四项战略目标，即就业、权利、社会保护和社会对话。尽管各学者以不同的研究视角分析体面劳动，但整体测量指标体系都围绕着就业、工作权利、社会保护、社会对话四个维度进行。因此本文在测量指标的选择上，也以实现体面劳动的四大战略目标为出发点，借鉴其他学者的研究方法结合我国的具体国情，构建符合我国实际的的宏观体面劳动水平的测算指标体系。

（1）就业

就业指劳动者能正常参与市场劳动，就业是劳动者获得体面劳动的前提条件。就业方面主要从经济发展水平、就业机会和就业报酬三方综上，就业方面主要从经济发展水平、就业机会和就业报酬三方面来衡量；劳动参与率 (劳动力人口/劳动年龄人口)、就业率 (就业人口/劳动年龄人口)是劳动力市场上就业机会充分与否的直接体现，本文主要用这二个指标来衡量就业机会；劳动报酬主要衡量劳动者收入的合理性和充足度，本文通过基尼系数来衡量总体的收入差距，同时采用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和劳动生产率来衡量收入的充足度。

（2）就业权利

权利方面重点关注劳动者的受教育权。一个国家或地区对人民受教育权的保护程度主要通过人口文盲率体现。另外劳动保护也是劳动者就业过程中应该享有的基本就业权利，因此我们选取工伤事故率(%)，劳动监察机构增长率、劳动监察人员数这三个指标进行衡量。

（3）社会保护

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社会保障水平的高低主要可通过其在社会保障方面的投入水平、社会保险基金的充足度以及对低收人者基本生活的保障程度来考量。其中社会保障投入水平由社会保障总支出占地区GDP的比重来衡量(此处的社会保障总支出指统计年鉴中基本养老保险支出、失业保险支出、医疗保险支出、工伤保险支出和生育保险支出等五个指标的总和)；对劳动者的劳动保护主要用养老保险覆盖率、工伤保险覆盖率、基本医疗保险覆盖率三个指标来评价。

（4）社会对话

社会对话主要指的是劳动者的话语权和代表权，是劳动者维护自我利益、表达自我看法的有效途径。由于工会在这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选取工会基层组织数量，工会专职人员数这两个指标。我国体面劳动测量指标体系如表4-1所示

表3-1 体面劳动测量初始指标集

X变量初始指标计算办法指标 X1就业人口的比率就业人口/总人口正向 X2劳动参与率本年度经济活动人口/劳动年龄人口正向 X3工伤事故比率享受工伤保险人数/参加工伤保险人数负向 X4劳动生产率国内生产总值/从业人员数正向 X5基尼系数正向 X6在岗职工平均工资全体职工的工资总额/职工平均人数正向 X7男女文盲差异率男性文盲率与女性文盲率的差异负向 X8劳动监察机构增长率劳动监察机构每年增长率正向 X9劳动监察人员数工伤保险基金支出（万元）/从业人员数正向 X10工会基层组织数正向 X11工会专职人员人数正向 X12社会保险支出比例社会保险支出/国内生产总值正向 X13养老保险覆盖率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从业人员数正向 X14工伤保险覆盖率工伤保险参保人数/从业人员数正向 X15基本医疗保险覆盖率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从业人员数正向

就上述确定的指标含义，查阅资料确定各个指标的具体数值如下表3-2所示。

表3-2 我国2000—2015年体面劳动指标概况

年份就业人口与总人口的比率劳动参与率工伤事故率(%)劳动生产率基尼系数平均实际收入劳动监察机构增长率劳动监察人员数 20000.56977.20.43139110.41793331002.3 20010.57076.50.43152290.4910834964 20020.57075.70.6166100.454123731013.7 20030.57175.00.72186370.479139691014.3 20040.57174.20.76217930.473159201021.9 20050.57174.20.77250940.48518200982 20060.57073.70.76292670.487208561002.2 20070.57073.20.79358770.484247211022.2 20080.56972.80.85422840.491288981012.3 20090.56872.50.87460360.49322441002.3 20100.56871.30.91542710.481365391002.3 20110.56770.80.92640280.477417991002.5 20120.56670.71704480.474467691002.5 20130.56670.70.98773280.473514831002.5 20140.56570.60.96833590.469563601002.5 20150.56370.60.94889660.462620291002.6

男女文盲差异率劳动监察机构增长率劳动监察人员数工会基层组织数工会专职人员人数社会保险支出占GDP比重养老保险覆盖率工伤保险覆盖率基本医疗保险覆盖率 12.751002.361.7582.3814.496.033.97 8.6196462.755.42.4814.845.977.52 10.491013.758.3562.8515.196.019.45 9.731014.359.346.82.9215.796.210.82 9.071021.958.660.52.8616.59.2212.18 10.29982117.447.72.8817.5811.3613.43 8.851002.2132.454.32.9518.8513.715.44 8.091022.2150.860.22.9220.1616.1617.82 7.51012.3172.570.53.1121.9518.2519.83 6.691002.3184.574.63.5223.419.6421.64 6.111002.3197.686.43.6425.4921.2323.38 5.041002.523299.83.8128.2223.1624.8 4.651002.5266.3107.94.3229.9624.7825.9 4.21002.5276.7115.64.6931.4125.8726.63 4.891002.5278.1115.55.1233.0526.7227.24 5.121002.6280.6111.45.6633.8527.6727.58

数据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

（二）中国体面劳动水平测算与分析的实证研究

1. 因子分析过程

因子分析是利用降维的思想，根据相关性大小把原始变量分组，使得同组内的变量之间相关性较高、而不同组的变量间的相关性则较低，由此析出能够代表每组变量的公共因子。按表3-2所列指标收集中国2000—2015年的相关数据，首先对各个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把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处理，具体方法如下：

正向指标标准值=（实际值-样本最小值）/（样本最大值-样本最小值）

负向指标标准值=（样本最大值-实际值）/（样本最大值-样本最小值）

首先对原始变量进行标准化并求其相关阵，分析变量之间的相关性；然后求解初始公共因子及因子载荷矩阵；再次是进行因子旋转并进行因子的命名；最后是计算因子得分并根据得分值进一步分析。

2. 因子分析结果

利用SPSS19.0对我国2000—2015年16年的数据进行因子分析，KMO检验变量间的偏相关是否很小，球形Bartlett检验相关矩阵是否是单位矩阵；KMO值越接近于1，意味着变量间的相关性越强，原有变量越适合作因子分析。计算得KMO测度值为0.531（大于0.5）；球形Bartlett检验的卡方统计量值为591，伴随概率sig.<0.01，拒绝相关矩阵是单位矩阵的原假设。根据Kaiser给出了常用的KMO值是否适合进行因子分析的评判标准，KMO大于0.5表示原始指标之间存在较大的相关性，可以进行因子分析。

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取提公共因子，以特征值大于1并结合碎石图来确定因子个数，最终析出3个体面劳动的主因子。从表3-3样本相关矩阵特征值及其权重可以看出，前3个因子累计解释了93.276%的信息，说明这些因子保留了绝大部分原始信息，仅损失6.724%的信息量。从表3-4成分得分系数矩阵可以得到3个主因子对各原始变量的得分如下式：

表3-3 样本相关矩阵特征值及其权重

成份初始特征值提取平方和载入合计方差的 %累积 %合计方差的 %累积 %111.23974.92474.92411.23974.92474.92421.4159.43684.3601.4159.43684.36031.3378.91693.2761.3378.91693.2764.7244.82698.1025.123.81898.9206.077.51699.4367.053.35699.7928.015.10299.8949.009.06399.95710.003.01999.97611.002.01699.99212.001.00599.99813.000.00299.99914.000.001100.000 155.181E-73.454E-6100.000

表3-4 成份得分系数矩阵

原始指标成份123就业人口与总人口的比率-.139.126.242劳动参与率-.051-.099-.135工伤事故比率.018.201.194劳动生产率.103-.029-.051基尼系数-.066-.092.699在岗职工平均工资.103-.028-.050男女文盲差异率-.078.088-.170劳动监察机构增长率-.085.609-.127劳动监察人员数.061-.491-.016工会基层组织数量.090-.011.012工会专职人员人数.118-.064-.143社会保险支出比例.117-.077-.123养老保险覆盖率.102-.029-.042工伤保险覆盖率.075.050.041医疗保险覆盖率.061.057.126

表3-5 旋转解释的总方差

合计方差的 %累积 %10.73671.57571.5751.68311.22182.7961.57210.48093.276

采用最大方差法旋转并进行因子命名，即使每个因子载荷的平方按列向0或1两极分化：一是便于对主因子做出合理经济解释，使其结构简化；二是为了测量指标之间是否存在严重的交叉负荷现象。结果显示所有指标只在单一因子的绝对值接近或大于0.6，说明所有指标能够进行经济意义上的结构简化，具体结果表3-6所示。

表3-6 旋转后的因子提取结果

指标成份123劳动生产率.991.116.046养老保险覆盖率.991.116.059在岗职工平均工资.989.116.048工会专职人员人数.974.057-.089工会基层组织数.967.141.133社会保险支出占当年GDP比重.964.039-.061就业人口与总人口的比率-.958.040.234工伤保险覆盖率.950.226.177医疗保险覆盖率.922.237.294男女文盲差异率-.910-.034-.344劳动参与率-.898-.293-.307工伤事故率.790.422.384劳动监察机构增长率-.026.843-.141劳动监察人员数-.216-.726-.082基尼系数.042-.075.987

从表3-6可以看出，公共因子F1在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和劳动生产率、在岗职工平均工资、劳动参与率、工伤事故率等11个指标上载荷的绝对值较高，这些指标可以归结为体面劳动的就业保障，故称F1为就业保障因子。公共因子F2在劳动监察机构、劳动监察人员上有较高载荷，说明政府部门为保障劳动者就业过程中基本权利不受侵害，有利于劳动法律法规的实现，有利于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故称F2为劳动保护因子。公共因子F3在基尼系数指标上具有较高的载荷，而基尼系数反映出劳动者就业的收入差异，故称F3工作质量因子。

3. 因子得分比较

从上文可见因子分析共得到F1就业保障因子、F2就业公平因子、F3就业社会保护因子3个公共因子，进一步结合表4-5旋转方差贡献率，可以建立下式体面劳动综合线性评价函数，由此得到我国体面劳动的综合得分。

结合式（1）各公共因子的得分计算方式，将中国2000-2015年16个指标的标准化数据代入式（1），可以计算出不同年份3个公共因子的得分、排名。相关计算结果如表3-7体面劳动因子得分表所示。

从表3-7可以看出，F1就业保障因子得分最高的年份是2015年，这和综合排名第一的结果保持一致，F1得分在2000-2004年间有波动，从2005年开始F1得分逐年上升，所以排名一直上升，这也和综合得分排名结果保持一致，说明劳动者体面劳动水平主要是受到就业和社会保障水平影响。劳动监察因子F2随着年份变化波动较大，排名第一的年份是2004年，说明该年份我国劳动监察工作取得较大成效，劳动监察得分最高；2010年开始，劳动监察得分排名连年下降，说明我国政府在劳动者劳动监察工作方面没有足够重视，没有取得更大的成效。收入差异因子F3在2008年排名第一，在2008年前后该因子得分排名均位居前列，这说明2008年前后我国劳动者收入差异还不是很明显，结合国际国内经济发展形势，这种结果主要是由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导致的。这场金融危机对我国的直接影响体现在外部需求明显减少，经济下行压力增大。这样一方面导致出口型企业出现用工需求减少，职工待岗歇业现象增多；另一方面在经济危机作用下，企业经营者信心不足，减少生产，降低劳动者工资。从2010年开始，F3因子得分排名出现持续性下降，这背后反映的是我国劳动者收入差异的迅速扩大。

表3-7 体面劳动因子得分表

年份F1F2F3综合得分得分排名得分排名得分排名综合得分排名 2000-1.03924160.190767-2.9622516-1.116 2001-0.7845112-3.08637160.599125-0.9115 2002-0.9217813-0.3059413-1.125210-0.8714 2003-0.9607614-0.63098150.199-0.7913 2004-1.03166151.5253610.0147411-0.6112 2005-0.7895311-0.21353120.842-0.5411 2006-0.64121100.3858540.726494-0.3710 2007-0.557691.2778220.541717-0.229 2008-0.2181880.7240830.851210.018 20090.1012370.2213160.8329230.27 20100.3834660.3016650.5624960.396 20110.7765650.0671780.3084780.645 20121.1070340.0407390.09644100.874 20131.306363-0.0517610-0.040081213 20141.500452-0.1243111-0.43075131.092 20151.769381-0.3218614-1.00529141.211

四、结果分析

通过上文关于体面劳动水平的理论研究和对我国2000-2015年连续16年体面劳动水平的实证分析，通过因子分析发现中国体面劳动水平可以从就业保障、劳动监察保护收入差异3个维度进行测量。在此基础上，对我国每年体面劳动水平的综合得分进行横向对比，结果显示：第一阶段2000-2007年连续8年中国体面劳动水平低，得分均为负值，说明这期间中国偏离体面劳动，处于体面劳动赤字水平；第二阶段2008-2012年，其中2008年综合得分为0.01，开始出现正值，得分逐年提高直到2012年为0.87，但是得分没有超过1，说明体面劳动水平一直在提升，称之为一般体面劳动水平；第三阶段：2013-2015年，2013年体面劳动得分是1，2014年得分1.09，2015年为1.21。分值连年上升，表明我国体面劳动水平一直在稳步提升，进入快速发展阶段，称之为高水平体面劳动。

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体面劳动水平，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而不断提升，分析其中原因我们发现：第一，体面劳动水平提升与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紧密相关：进入2000年以来，国家相继颁布出台了一系列有关劳动就业方面的法律法规，立法层次明显提高，带有强制性，提高了执行力及约束力。我国已经形成了全方位、多体系的劳动保障法律体系，劳动者体面就业越来越受到法律的保障；第二，体面劳动水平的上行趋势与宏观经济走势紧密相关：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为保障就业实行较为积极的财政政策，一方面通过财政支出，促进就业，另一方面通过财政收入政策，从税收政策扶持入手促进就业，包括提高营业税和增值税的起征点、个人所得税的起征点提高。较为积极的货币政策既能保持经济平稳快速发展，提高劳动生产率同时又能稳定国民收入和价格水平。这些都为我国体面劳动水平提升做出了贡献；第三，体面劳动水平的波动与收入分配体制有关：前文分析2008年经济危机导致劳动者收入减少，劳动者收入差距缩小，从2009年开始经济回暖，劳动者就业稳定，收入差距又开始扩大，所以对体面劳动负面影响加剧。收入分配不合理制度成为我国体面劳动水平提升的一大短板。促进我国体面劳动水平的进一步提升，不仅需要提升宏观经济水平，更需要进一步完善收入的合理分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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