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资源丰度、制度质量与区域创新——以山西省为例

姚德文，石志伟

自然资源丰度、制度质量与区域创新
——以山西省为例

姚德文，石志伟

自然资源与区域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一方面可以为当地经济发展带来潜在动力，但同样它也可能通过资本转移、制度弱化、创新挤出从而抑制当地经济发展。其中，论证自然资源的丰富程度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的学说叫做“资源诅咒”。文章以煤炭大省山西省为例，探讨研究资源诅咒在省际层面是否存在，通过1993-2015年山西省的数据对其资源开发、制度租金、区域创新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分析，并针对相应的实证分析结果提出恰当的政策意见。

资源丰度；制度质量；技术创新；经济增长

一、引言

一直以来，有关自然资源的争论就从未停歇。有些学者认为，自然资源的存在是既定的事实，通过对本区位的探测发现的丰富资源，理所应当应该充分利用，凭空多出的一份财富对于当地的发展有利无害，对于经济发展起着巨大的推进作用。另外一些学者则持否定态度，他们否定了资源对于经济发展正面的促进作用，反而认为正是由于大量资源的存在使得当地的经济发展不够持续，更多是依靠自然资源的简单开采所获得的出口收入，其他产业发展止步不前，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或者地区会受到源源不断的“诅咒”。本文以煤炭资源丰富的山西省为例,分析煤炭资源开发给山西经济发展带来的影响,这一结论对于我国资源型省份与城市及早发现自身发展的瓶颈，尽快完成基础行业的创新升级很有意义。

二、文献回顾

在国外的研究中，经济学家辛格（1950）和普雷维什（1950,1964）从国际贸易的角度出发，分析了资源出口型国家经济发展颓势的原因，他们持有这样的观点：初级产品由于处于产业链的底层，竞争激烈的同时并不具有稳定价格的能力，出口初级资源性产品，进口经过再加工的次级产品，在进出口贸易中处于不利位置，从而使得国际贸易以初级产品为主的国家经济不能得到持续增长，反而会由于初级产品出口过多，较于市场需求大致不变的情形下，国际市场供过于求致使产品价格进一步下降，贸易条件更加恶化。“贸易条件恶化论”的观点并未在实证研究中经过充分确认，这一观点关注的范围过窄，只是通过产品的进出口来反映自然资源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太具有局限性，对于出口型贸易国家，由于本国在国际市场只是作为价格的接受者，并不具有改变影响价格的能力，因此价格的波动将直接作用于该国的实体经济，通过使得产品出口的激烈变动去影响该国国内的经济增长，从而一个国家很难维持稳定、持续的增长，但这并未直接指出资源诅咒及其影响。其后，赫茨曼（1958）、希尔斯（1966）和鲍德温（1964）三人从国家内部角度出发，通过发现自然资源产业与其他产业生产之间的关联，从而说明自然资源的富裕程度与经济增长的关联性，自然资源产业的发展会影响其他相关产业的发展，进而影响经济增长。1993年，奥蒂（1990）第一次提出了资源诅咒的概念，即丰富的自然资源并不一定会推动国家的经济增长，反而可能成为经济发展的限制。从长期的增长状况来看，那些自然资源丰裕、经济发展中以资源性初级产品出口为主的发展中国家反而要比资源贫乏国家的经济增长要慢不少，即使资源丰裕国家可能会由于资源品价格的上涨而实现短期的经济增长，但短期的繁荣并不能掩盖经济增长缺乏实际动力，最终还会陷入停止增长状态，丰裕的自然资源对于经济的停滞显得无能为力。华纳（1995）对资源诅咒这一假设开展了实证研究，通过比对反映国家经济增长的指标与其所占有的自然资源数量的关系，在大数据样本的条件下，只有少部分资源丰富的国家经济能够保持高增长，大部分自然资源丰裕度较高的国家经济增长较为缓慢，甚至停滞。将经济增长与自然资源禀赋做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自然资源禀赋前的系数为负值，自然资源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并且这种影响相当显著。斯蒂耶斯（2005）反对直接将自然禀赋的大小用资源型初级产品的出口量来衡量，生产和资源并不等同，资源类产品出口量小并非直接表明该国的自然资源少，资源并不会决定生产。他认为资源诅咒并非一定存在，自然资源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两面性，可以制约经济发展，也可以促进经济增长。资源诅咒的产生主要由制度安排的不合理以及一些非制度安排的因素所引起，经济增长取决于自然资源以及其他多种要素，摆脱资源诅咒的方式很多，但都需要人的共同努力。目前，国外的主流研究都支持自然资源并非直接作用于经济发展方式，而是对其他关乎经济增长的因素产生挤出效应，通过影响其他要素诸如制度、创新从而会间接地影响经济增长。

国内学者基于中国地区层面的发展状况进行了相关实证研究，其中徐康宁、王剑（2005）认为中国的区域经济增长以长远视角看也会产生资源诅咒效应，资源诅咒在我国的区域发展中同样存在，并用它去解释了地区间发展的差距以及经济增速的不同。通过考察国内不同地区的经济增长与资源丰裕的联系，得出结论：中国自然资源丰裕的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速度普遍滞后于资源稀缺的东部地区。徐康宁、王剑（2005）通过分析省际之间的面板数据，得出结论是资源诅咒在省际层面成立，资源诅咒制约经济发展主要通过影响资本的运作方向，而非只是简单地劳动力人口的流动。研究结果指出，资源性区域的发展过分依赖自然资源导致的其他产业的衰退，从而间接制约了经济增长。李天籽（2007）通过省级面板数据比对了自然资源丰裕度对我国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实证结果表明丰富的自然资源并非直接诅咒经济增长，而是通过资源型经济的导向造成了资本的转移，并对技术创新的发展造成了一定的挤出，从而间接影响经济增长。此外结果还表明，丰富的资源也会成为经济发展的潜在优势，资源优势有利于获得更多资金投入，对于经济的良性发展具有推动作用。

以上是国内外对于资源诅咒中自然资源所起作用的不同看法，实际上除了固有的自然资源的储藏量会对经济发展产生影响，有关制度也对经济的运行发展起着重要作用。新制度学派提出制度重于技术的观点，将制度质量要素吸收到经济增长的理论中去，认为制度原因是导致经济增长的决定要素，推翻了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制度既定的经典假设。传统视角下只着重分析自然资源在经济发展中所起到的决定作用，忽视了其他影响因素。霍尔（1999）通过比对各国的生产率存在的巨大的差异，由此认为制度会对经济发展增长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周海林（2001）通过研究了经济增长模型与经济发展理论，着重关注其中的可持续发展的命题，并借此分析了经济增长中的资源约束问题，从理论上分析了经济制度对经济增长的决定性作用。同时，我们应该注意到自然资源的丰裕度并不是同经济制度背道而驰，二者之间也存在着一些联系，资源的丰裕程度也会反过来影响制度的构建。在这一理论中，资源并非直接作用于经济发展，而是以制度作为中间媒介，通过制度这一载体，丰富的自然资源使得制度弱化，从而通过制度的演变影响经济的发展。魏德曼（1999）进行了初步探索，他们的研究表明丰富的资源会滋生腐败，紧接着通过寻租行为的发生造成制度弱化，经济制度的弱化使得市场秩序混乱，从而阻碍经济的增长。托尼尔（1999）和杜维克（2002）的模型结合寻租阐释了资源诅咒，并说明了寻租活动如何使得资源的发现阻碍经济的增长。默卢姆（2006）等把制度分为生产偏向型制度和攫取偏向型制度，认为制度对资源诅咒起决定作用，与萨克斯（1995）认为制度对资源诅咒不起作用相反。以资源禀赋为基础的比较优势应转向竞争为基础的优势，强调产品的差异，强调政策的推动，提出以创新为基础的区域发展策略。这些基于制度的理论模型从另外一个角度解释了资源诅咒现象，自然资源丰裕地区出现的种种问题，并非资源本身，自然禀赋很大程度上并不能通过人力改变，而天赋人权的制度方式却极大地影响着经济发展。

三、模型设定

从国家层面来看，中国的自然资源总体来说相对贫乏，人均占有量低，同时我国的自然资源的分布严重不协调，东部沿海地区的自然资源储藏量相对较少，然而中西部地区的矿产资源却较为密集。自然资源的储藏量对区域的经济发展具有重大影响，回顾有关文献以及相关的实证研究，我们发现自然资源的丰裕度与区域的经济发展增长之间存在着负相关的关系，即自然资源丰富密集的区域在一定程度上会抑制当地的经济发展，成为社会以及经济发展的障碍。本文以山西省作为研究“资源诅咒”理论的切入口，考虑自然资源产业丰度如何作用于经济增长以及传导机制，同时将制度质量因素和技术创新进步引入生产函数中，研究“资源诅咒”现象是否的确存在。

山西省位于黄河中游，华北平原西部，地理条件复杂，内陆的区位位置导致了交通条件的不便，经济发展受到抑制。与之相对，山西省却拥有大量的煤炭类矿产资源，煤炭资源的开采与开发成为山西省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力，然而近些年的有关事实表明，丰富的自然资源并没有如人们所预想的那样有力地推动经济的发展，图1展示的近5年来山西省的经济增长速度，折线的变化趋势清楚地表明了山西省近些年来地区生产总值与工业产值增长持续下降，甚至最近三年经济似乎停止增长，这说明山西煤炭丰度没有给山西省的经济与工业带来同步发展，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技术进步与产业升级，使得山西遭遇了资源诅咒，该区域的“资源诅咒”效应发生。

图1 近5年山西省地区生产总值与结构指数

（一）建立计量方程

根据现有理论知识，回顾相关文献，我们发现自然资源的丰裕度、制度质量以及技术创新与经济增长有关，结合理论模型的实际意义，于是建立如下的基本经济计量模型：

在计量方程（1）中，下标t表示的是年份，Y代表实际产出，X表示自然资源的丰裕度，W表示制度质量，Z表示技术进步创新，a1、a2、a3分别代表各对应解释变量的系数，C是方程不变的常数项，U是随机误差项。

国内外众多文献表明，自然资源要素与制度因素之间存在着相互影响，不仅制度会影响资源的配置效率，制度的优化可以改善资源配置，促进经济增长，相反制度的弱化也会导致资源诅咒现象的加深，抑制经济发展，同时资源的丰裕程度也会在一定方面反过来影响制度的建立与延续，资源丰富的国家和地区通过诅咒有关制度从而间接诅咒经济发展，在这当中，资源丰富的地区过分依赖当地固有的自然资源，缺少变革产业结构的动力，产品主要集中于初成品以及资源的采掘业，同时资源的丰富性会使得非生产性的寻租行为增多，产生腐败行为，制度弱化，最终形成恶性循环。具体地，将制度变量与自然资源丰裕度相乘的交叉项加入到模型当中，以便更好地得到制度和自然资源对经济发展的关系，由此得到计量模型（2）：

上述模型中，新增的系数a4表示交叉项所对应的系数。

（二）变量说明

1.经济增长指标Y的选取

经济增长指标Y用山西省历年的GDP通过定义的基年价格指数从而计算得出的实际产出。

2.自然资源丰裕度X的选取

自然资源丰裕度的指标有很多,徐康宁、王剑以矿产开发业的投入水平表示自身的自然资源丰富程度，拉帕波特以初级产品的出口的比重代替资源的自然禀赋，鉴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山西省的实际经济背景，由于煤炭产业是其经济发展的支撑产业，故本文选用煤炭开发行业的工业总产值来衡量自然资源的丰裕度。

3.制度质量W的选取

制度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涉及覆盖的面很大，从一个国家的基本政治制度到个人的分配制度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国家地区的经济发展。考虑到研究的可行性以及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特殊条件，本文着重分析市场对于资源的分配情况。将制度对于经济发展的影响与我国实际的市场经济相结合，突出我国政府部门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财政支出可以间接反映市场配置资源的程度，财政支出高，则市场配置资源的作用弱化，反之，则由市场主导资源配置。本文选用山西省地区的财政支出来表示制度质量，该数值大则表示政府部门对于资源的分配起到的作用大。

4.技术创新进步Z的选取

技术进步与创新是引领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推动技术革新可以强有力地推动经济发展，技术创新进步的指数可以用有关方面的研发投入间接表示，由于企业、社会的研发投入数据不易获得，本文采用山西省技术市场的成交额的多少来反映该省的技术创新能力。

表1 山西省相关经济数据

四、回归结果及其说明

为了考察自然资源的丰裕度、制度质量、技术进步创新能力对于经济增长所起到的作用，我们对上述所设的两个模型进行了回归，结果分别如下：

表2 模型（1）的回归结果

表3 模型（2）的回归结果

针对回归结果，比对各个解释变量前的系数，对于影响经济增长的自然资源丰裕度、制度质量、技术创新进步这三个变量逐个进行细致分析，探明每个所设变量与最终的被解释变量经济增长之间的数量关系。

表2和表3的实证结果的可决系数都较大，表明模型拟合得很好，模型估计效果良好。对于模型（1），在给定显著性水平α=0.05，在F分布的表中查到自由度为3和19的临界值Fa（3,19）=3.13,由表2得到F=3358.769＞3.13,通过了F检验，表明回归方程显著，自然资源丰裕度、制度质量、技术创新进步三个解释变量联合起来的确对经济增长有显著影响。同样，模型（2）总体的显著性水平也较高。t检验的结果表明各个单独的解释变量都对被解释变量经济增长有显著影响，即指在其他解释变量不变的情况下，解释变量自然资源丰裕度、制度质量、技术进步创新分别对被解释变量经济增长存在显著影响。

对于计量方程多重共线性的检验，本文采用逐步回归法。将解释变量自然资源丰裕度、制度质量、创新能力逐个引入到模型当中，每引入一个新的解释变量都要进行F检验和t检验。检验结果表明，模型（1）不存在多重共线性，符合经典假设。而模型（2）技术创新能力的系数不显著，符号与预期相反，表明可能存在一定的多重共线性，新纳入的交叉项对于被解释变量经济增长的影响与之前的解释变量有所重合。

从表2、表3的回归结果看，有关自然资源丰裕度指标的X变量其系数都为负值，表明自然资源与经济发展之间存在负相关联系，自然资源的丰裕度的确会阻碍经济增长，山西省丰富的煤炭资源并没有成为其发展的助力，资源诅咒现象在山西的确存在，实证分析与经验判断相一致。政府部门通过自然资源的开采加工，即使短期内获得了丰厚的经济利润，但从回归分析的长期结果来看，正是由于自然资源的丰裕度高，资本与劳动力过多倾向于该行业，对于其他产业的发展形成了强大的挤出效应。

同时，我们可以从回归结果看到，以财政政策为代表的制度因素前的相关系数相对较大，并且系数符号为正号，说明财政支出促进了经济增长。可以预计，其他生产友好型的制度也会提高经济增长率，不能促进生产的攫取型制度，比如法律法规不健全，政府随意征用，拒绝遵守承诺等会延缓经济的发展，检验结果符合经济理论预期。山西省的经济发展出现的问题，主要是其经济发展太过于依赖煤炭资源，而近些年经济增长缓慢甚至停滞，主要便是没能及时做好产业转型，经济发展对于煤炭业的依赖使得产业结构相对单一。在我国经济体制中，单单靠市场的引导，山西省的经济发展很难成功转型，与之相比，政府部门的宏观调控效果更佳。强化产权制度，通过制度政策导向加快产业结构调整，相关企业与个人可以更快接收到价格信号，调整自身理性预期，从而改变资本以及劳动力的流动方向。制度质量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密切，提高制度质量，是使得丰富资源成为经济发展优势的关键一步。

技术创新的影响不可忽视，在新经济增长理论中，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的核心，大部分的技术进步都是出于市场激励的有意识行为，技术进步是经济能够内生增长的重要因素。从回归结果中我们得到，技术创新进步的确会对经济增长产生促进作用，但是效果并没有预期的显著，表3模型（2）的解决变量技术创新进步的t值很小，表明该解释变量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较小，显著性不高。技术创新研发对于山西省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不高，我认为其可能原因是作为以资源性经济为特点的山西，经济发展过于集中于初级部门，在资本有限的情形下，对于科技研发投入显得过少，自然资源行业的迅猛发展对于创新行业的发展有明显的挤出效应，同时技术创新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模式联系不紧密，很多时候不能转化成有效生产力，造成了资源的无效分配，因此造成山西省的回归分析与预期有所差异，考虑到本省发展的实际情况，技术水平的确对于山西的经济发展影响较小。

鉴于制度质量与自然资源丰裕度之间理论上存在的双向关系，对在模型（1）的基础上新加入的制度变量同自然资源丰裕度的交叉项的新计量方程进行回归，得到的结果显示交叉项前的系数很小，表明这两者的联合变量在经济增长中起到的作用不明显，同时该变量的加入导致技术创新能力的解释系数变小，甚至为负，相应t值也变得不足以通过显著性检验。文章认为可能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制度质量与自然资源丰裕度之间虽然存在联系，但是这两者之间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方向不同，二者的交叉项由此相互抵消，二是制度体制与自然资源都会对技术创新产生挤出效应，它们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与技术创新对于经济的发展相互影响，与自然资源紧密相连的制度因素会对经济发展起到负面的作用。

综合研究发现，所得到的实证分析结果基本同预期理论一致，差异不大。文章研究的自然资源产业丰度、制度租金以及区域的创新能力都与区域的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相关关系，经济最终的增长与否取决于这三者之间的共同影响，归根到底丰富的自然资源是否一定会带来资源诅咒还是有前提的。自然禀赋决定不了区域的经济发展，资源性地区虽然遭遇资源诅咒的可能性更大，但通过有效的制度安排以及产业的自主创新可以避免丰富的自然资源成为自身发展的助力，当然，不合理的制度以及寻租腐败行为也会使得本区域受到资源诅咒侵害的更严重，从而使得经济发展状况进一步恶化。

五、结论与建议

文章通过对山西省相关数据进行了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资源诅咒现象在山西省这个煤炭资源极其丰富的大省的确存在。利用时间序列数据代入回归方程，研究比对了自然资源的丰裕度、制度租金与技术创新对该省经济发展的影响，考虑到多种因素，实证结果说明了极度丰富的自然资源的确抑制了山西省的经济增长，成为影响山西经济体制改革与产业结构升级的潜在阻力，与之相对的是，制度的优化以及技术的创新进步可以有效地减小资源诅咒现象对经济增长的侵蚀，人力资本素质的提高、制度质量的改善都可以对经济增长起到推动作用。考虑到资源诅咒现象在我国省际层面的确存在，制度的弱化会葬送自身的资源优势，寻租以及腐败行为使得市场秩序不再公正，企业与政府之间形成的无形利益链将使得地区的资源诅咒现象加深。换句话说，不是自然资源的存在阻碍了当地的经济增长，实则是人们自己选择走上了这条资源诅咒的道路。另一方面，资源丰富的地区事实上也更加容易步入资源诅咒的泥沼，由于自然资源的自然禀赋会对制度的构建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自然资源丰裕度高的地区不是发展不起来经济，而是丰富的资源使得当地的制度政策倾向于矿产资源的开采与初步加工，低质量的制度回头来再一次使得资源诅咒现象严重，如此循环往复。因此，为了摆脱我国现阶段各地方经济发展增长过程中所遇到的资源诅咒谜题，将自身的资源的优势放大，使得当地的丰富资源成为自身发展的助力，本文将从三大方面提出一些政策建议。

第一，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合理优化升级相关产业。很多资源诅咒现象比较严重的国家或地区，其经济发展大多过分依赖传统工业，过分依赖自身的丰富资源，经济发展的着力点很大一部分在于自然资源的采掘与初加工，利用自身资源优势发展经济，这无可厚非，然而正是由于对于资源的过度依赖，不知不觉中便陷入了资源诅咒的陷阱。因此，为了实现经济的长期均衡稳定增长发展，加快工业产业的调整升级才是根本之道。鉴于山西省的经济发展所遇困境，举步维艰，工业是短板，煤炭是硬伤。因煤而兴的山西所遇到的诸多问题也因煤而生，由于过度依赖煤炭的相关产业，使得山西的产业结构相对单一，并且短时间内难以改变，作为资源型发展的经济大省，面对工业经济下行的巨大压力，其产业结构理所当然会受到巨大冲击。这是机遇，也是挑战。变革自身产业结构，摆脱资源诅咒的困境。

第二,丰富的自然资源并非一定会诅咒当地的经济发展，环顾世界上的其他国家的发展实例，我们可以发现资源诅咒现象的发生并不会单单以资源的多少来衡量，资源丰富的国家可以发展迅速，丰富的资源为其发展铺平道路，同样资源贫瘠的国度也可以获得自己的成功，走上一条符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在这当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共同点，成功的国家的制度选择很适合自己并且不断完善。本文已经论述过了制度租金对于经济发展的影响以及制度质量与自然资源之间的双向关系，因此，可以说制度质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是否可以避免资源诅咒。为了收获资源福音，摆脱资源诅咒，建立完善有关产权制度至关重要。

第三，加大人力资本的引入，提高区域创新能力。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现代社会倡导经济可持续发展，而技术创新能力则是经济能够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众所周知，自然资源的采掘业与加工业的利润相对较大，比如山西省的煤炭产业，诸如此类的传统产业之所以阻碍了整个社会的经济增长，是因为它们的高利润吸引了大部分资金以及人力资本流向该行业，但是作为传统行业的煤炭业根本不需要如此之多的资本流向，使得相关产业饱和，然而急需技术支持的高科技产业却存在严重的人力资本不足。我国目前很多存在资源诅咒现象的地区都存在类似的问题，产业多停留在初级部门，缺少技术支持，因此，这些区域需要加大教育、文化、科技投入，积极引进人才，将自己的资源优势与科学技术创新结合在一起，推动该区域走出资源诅咒困境，实现自身经济的快速增长。

第四，加快区域创新体系建设。加强研发投入，加强技术成果的转化。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由资源为基础的比较优势向竞争为基础的优势转化。促进新产品的开发，强调政策的作用，加强政策之间的互补和结合，促进经济活动主体的参与、自我治理和学习。制定以创新为基础的区域发展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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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27

A

1008-4428（2017）12-67-05

姚德文，江苏南京人，南京审计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教师；石志伟，江苏南京人，南京大学商学院数量经济学，2017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