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周围间隙扩大与脑微血管病变及其他血管危险因素的相关性

张 斌 陈 静 李晓东 郎晓燕 郎颖涛 李艳捧

(河北北方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影像中心，河北 张家口 075000)

血管周围间隙扩大与脑微血管病变及其他血管危险因素的相关性

张 斌 陈 静 李晓东 郎晓燕 郎颖涛 李艳捧

(河北北方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影像中心，河北 张家口 075000)

目的评估扩大的血管周围间隙(EPVS)与脑微血管病变及其他血管危险因素的相关性。方法采用医学影像信息系统(华海PACS)系统搜集2014年5月至2015年6月间主因头晕入住神经内科并经影像学检查确诊为EPVS的患者100例。记录患者的临床与影像学资料，包括年龄、性别、EPVS的发生部位及分级、脑白质高信号(WMH)程度分级、脑萎缩程度分级及有无腔隙性脑梗死、高血压、糖尿病和高脂血症。采用单因素和多因素分析法确定EPVS与其他临床及影像学资料的相关性。结果EPVS常见于老年人，男性稍多于女性。半卵圆中心和基底节区为EPVS最常见好发区，且以轻度为主。与轻度EPVS组相比，重度EPVS组发生重度WMH的比例更高。多因素分析显示，WMH为半卵圆中心和基底节区EPVS的独立预测因子，而年龄、高血压仅为基底节区EPVS的独立预测因子。结论EPVS可提示造成小血管壁通透性改变的诸多潜在病理变化，应作为一个重要的脑微血管病变的标志物。

血管周围间隙扩大；脑微血管病变；磁共振成像

血管周围间隙(PVS)也称Virchow-Robin间隙(VRS)，是存在于脑血管壁与脑实质之间、由柔脑膜围成的一个与蛛网膜下腔相通的真实间隙〔1〕。当组织间液增多时，PVS扩大，并可由磁共振成像(MRI)检查准确发现〔2〕。既往研究认为，MRI检测到PVS为健康人的一种正常表现，即使其异常扩大，患者也可无任何临床症状〔3〕。近年研究发现PVS具有重要的病理生理意义，尤其是扩大的血管周围间隙(EPVS)，可能为脑微血管病变的一个重要标志〔4,5〕。本研究探讨EPVS与脑微血管病变及其他血管危险因素的关系。

1 资料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采用医学影像信息系统(华海PACS)搜集2014年5月至2015年5月间主因头晕入住河北北方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内科并经影像学检查确诊为EPVS患者100例。所有患者行常规MRI检查，包括轴位T1WI、T2WI、DWI、FLAIR序列及矢状位T1WI序列扫描，伴有急性脑卒中、颅内肿瘤、感染、外伤、颅脑畸形及既往脑卒中病史等患者不纳入本研究。记录、统计患者的临床与影像资料，包括年龄、性别、EPVS的发生部位及分级、脑白质高信号(WMH)程度分级、脑萎缩程度分级及有无腔隙性脑梗死、高血压、糖尿病和高脂血症。EPVS常见于老年人，男性(59例)稍多于女性(41例)，多数无明显临床症状，少数伴有头晕及反应迟钝等非特异性表现。半卵圆中心(0级14例，1级57级，2级17例，3级10例，4级2例)和基底节区(0级5例，1级76例，2级9例，3级6例，4级4例)为EPVS最好发区域，发生率分别为86%和95%，其次分别为中脑(62%)和海马(46%)。WMH主要见于侧脑室周围及半卵圆中心，以轻度(0级33例和1级47例)为主(80%)。33例患者伴不同程度的腔隙性脑梗死，表现为T1WI低信号、T2WI高信号伴FLAIR序列病灶周围高信号(代表胶质增生)，直径5～15 mm。多数患者伴有高血压(43例)、糖尿病(37例)及高脂血症(61例)。部分患者伴不同程度的脑萎缩(1级31例，2级12例，3级3例)

1.2影像资料评估 所有影像图像均由3名经验丰富的神经影像医师采用盲法共同分析，意见不一致时进行多次判读，多数观察者同意者为最终采纳。EPVS表现为沿小血管走行分布、直径>2 mm的圆形/卵圆形/线状脑脊液信号影，边缘清晰，且(FLAIR)序列显示周围脑质无明显异常信号。单发的较大病灶(直径≥5 mm)不做计数。分别计数半卵圆中心、基底节区、中脑及海马区域的EPVS数量，并根据Doubal等〔4〕的研究方法将EPVS分为5级：0级：无EPVS，1级：<10 EPVS，2级：11～20 EPVS，3级：21～40 EPVS，4级：>40 EPVS。EPVS计数原则：选择轴位上病灶数目最多的层面，且以病灶数目较多一侧为最终计数。采用Fazekas等〔6〕的研究方法，将WMH分为4级：0级：无异常信号，1级：局限性点状高信号，2级：局限性病灶开始融合，3级：大的融合病灶。以标准磁共振(MR)脑模型〔7〕作为参照，对脑萎缩程度进行主观性评价并分为3个等级：0级：无，1级：轻度，2级：中度，3级：重度。

1.3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17.0软件进行t、χ2检验及Logistic回归分析。

2 结 果

2.1EPVS严重程度的影响因素 在半卵圆中心和基底节区两个区域，轻度(0级和1级)EPVS所占比例最大，分别为71%和81%。半卵圆中心的轻度EPVS组与重度EPVS组的年龄、性别、脑萎缩、腔隙性脑梗死、糖尿病和高脂血症均无显著差异(P>0.05)。重度EPVS组重度WMH比例明显高于轻度组(χ2=8.939,P=0.003)。基底节区不同程度EPVS组间脑萎缩、腔隙性脑梗死、糖尿病和高脂血症均无显著差异(P>0.05)，但重度EPVS组年龄明显高于轻度组(t=2.6，P=0.01)，且重度EPVS组男性比例显著高于轻度组(χ2=4.76,P=0.029)。重度EPVS组高血压比例明显高于轻度组(χ2=9.01，P=0.003)；重度EPVS组重度WMH比例显著高于轻度EPVS患者(χ2=45.53,P=0.019)，见表1。

2.2EPVS与其他资料的多因素分析 根据表1单因素分析结果，将影响半卵圆中心EPVS的影响因素WMH分级、高血压纳入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只有重度WMH是影响半卵圆中心EPVS的独立预测因子。重度WMH是半卵圆中心EPVS的危险因素，其患病风险是轻度WMH患者的3.72倍(95%CI: 1.34～10.32,P=0.012)。将影响基底节区EPVS的影响因素年龄、性别、WMH分级和高血压纳入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年龄、重度WMH及高血压均为重度基底节区EPVS的独立预测因子(均P<0.05)。见表2。

表1 EPVS严重程度的影响因素〔n(%)〕

与同区域轻度EPVS比较：1)P<0.05

表2 半卵圆中心与基底节EPVS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 论

脑微血管病变常见致病因素为动脉粥样硬化、血管炎及药物滥用等。腔隙性脑梗死、WMH及微出血是已被认可的脑微血管病变的三种主要表现形式。PVS为一个正常存在的生理腔隙，当其扩大时，常常可被MRI检查发现。EPVS常见于中老年人，好发部位为半卵圆中心及基底节区〔8〕，单独出现时常不会引起神经功能缺失症状，但其常常合并腔隙性脑梗死及WMH出现，患者可有不同程度的头晕、记忆力减退及认知功能障碍等症状。EPVS发生的原因及临床意义尚未明确，是否可作为脑微血管病变的另一个标志还不清楚，这也成为近些年的一个研究热点。既往研究认为，EPVS与年龄、高血压、脑白质病变、腔隙性脑梗死均具有一定的相关性〔5,9〕。但本研究显示，仅年龄、WMH与高血压为EPVS的独立预测因子。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可能是EPVS分级方法的不同，本研究仅选取直径>2 mm的较明显病灶，这可能会低估全脑EPVS的程度。同时，EPVS的严重程度与WMH密切相关。事实上，组织学上WMH表现主要包括髓鞘苍白PVS扩大，通常继发于动脉和小动脉硬化〔10〕。这提示EPVS的发生可能是小血管功能紊乱的一种潜在表现。关于PVS异常扩大的机制，主要有以下几种假说〔11〕：①脑脊液搏动或血管扩张所致的机械损伤；②继发于血管周围组织的缺血性损伤；③由于血管壁通透性增高，导致组织间隙中液体积聚。其中，血管壁通透性增高是近些年逐渐被认可的一种最可能机制。Aribisala等〔12〕发现血液循环中的炎性因子与EPVS具有一定的相关性。同时，有研究显示脑微血管病患者血液中新嘌呤与可溶性黏附分子的水平显著高于正常人，而这些炎性因子在增加血管壁通透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3〕。

高血压是脑微血管病变的一个重要危险因素。既往很多研究显示高血压与腔隙性脑梗死和WMH具有显著正相关〔14,15〕。但是，高血压与EPVS之间的关系尚不确定。最新研究显示，平静状态下及24 h动态血压与EPVS均具有一定的相关性〔9,16〕。本研究结果中，半卵圆中心与基底节区重度EPVS患者高血压发生率均明显高于轻度EPVS患者，这与既往研究结果相符。尽管如此，高血压仅为基底节区EPVS的独立预测因子，这提示不同区域EPVS发生的危险因素可能有所不同。随着年龄增长，微血管结构内会发生不同程度的病理变化，主要包括纤维透明蛋白增厚、透明样变性和淀粉样物质沉积等，而这些变化在不同的区域可能存在着显著差异。这些病理变化的差异导致不同区域血管壁通透性不尽相同，进而引起不同程度的血管周围间隙扩大及间质病变。EPVS分布的区域差异与潜在的微血管结构病理改变值得引起更多的注意，并在未来的研究中进行更为深入的探讨。综上，EPVS常见于老年人，与高血压及微血管病变标志WMH具有显著相关性。EPVS可能提示造成小血管壁通透性改变的诸多潜在病理变化，应作为一个重要的脑微血管病变的标志物。

1Braffman BH,Zimmerman RA,Trojanowski JQ,etal.Brain MR:pathologic correlation with gross and histopathology.1.Lacunar infarction and Virchow-Robin spaces〔J〕.AJR Am J Roentgenol,1988;151(3):551-8.

2Ozturk MH,Aydingoz U.Comparison of MR signal intensities of cerebral perivascular (Virchow-Robin) and subarachnoid spaces〔J〕.J Computer Assist Tomograph,2002;26(6):902-4.

3Groeschel S,Chong WK,Surtees R,etal.Virchow-Robin spaces on magnetic resonance images:normative data,their dilatation,and 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J〕.Neuroradiology,2006;48(10):745-54.

4Doubal FN,MacLullich AM,Ferguson KJ,etal.Enlarged perivascular spaces on MRI are a feature of cerebral small vessel disease〔J〕.Stroke,2010;41(3):450-4.

5Potter GM,Doubal FN,Jackson CA,etal.Enlarged perivascular spaces and cerebral small vessel disease〔J〕.Int J Stroke,2015;10(3):376-81.

6Fazekas F,Chawluk JB,Alavi A,etal.MR signal abnormalities at 1.5 T in Alzheimer′s dementia and normal aging〔J〕.AJR Am J Roentgenology,1987;149(2):351-6.

7Farrell C,Chappell F,Armitage PA,etal.Development and initial testing of normal reference MR images for the brain at ages 65-70 and 75-80 years〔J〕.Eur Radiol,2009;19(1):177-83.

8Zhu YC,Dufouil C,Mazoyer B,etal.Frequency and location of dilated Virchow-Robin spaces in elderly people:a population-based 3D MR imaging study〔J〕.AJNR,2011;32(4):709-13.

9Zhu YC,Tzourio C,Soumare A,etal.Severity of dilated Virchow-Robin spaces is associated with age,blood pressure,and MRI markers of small vessel disease:a population-based study〔J〕.Stroke,2010;41(11):2483-90.

10Matsusue E,Sugihara S,Fujii S,etal.White matter changes in elderly people:MR-pathologic correlations〔J〕.MRMS,2006;5(2):99-104.

11Patankar TF,Mitra D,Varma A,etal.Dilatation of the Virchow-Robin space is a sensitive indicator of cerebral microvascular disease:study in elderly patients with dementia〔J〕.AJNR,2005;26(6):1512-20.

12Aribisala BS,Wiseman S,Morris Z,etal.Circulating inflammatory markers are associated with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visible perivascular spaces but not directly with white matter hyperintensities〔J〕.Stroke,2014;45(2):605-7.

13Rouhl RP,Damoiseaux JG,Lodder J,etal.Vascular inflammation in cerebral small vessel disease〔J〕.Neurobiol Aging,2012;33(8):1800-6.

14Henskens LH,Kroon AA,van Oostenbrugge RJ,etal.Associations of ambulatory blood pressure levels with white matter hyperintensity volumes in hypertensive patients〔J〕.J Hypertens,2009;27(7):1446-52.

15Schwartz GL,Bailey KR,Mosley T,etal.Association of ambulatory blood pressure with ischemic brain injury〔J〕.Hypertension,2007;49(6):1228-34.

16Klarenbeek P,van Oostenbrugge RJ,Lodder J,etal.Higher ambulatory blood pressure relates to enlarged Virchow-Robin spaces in first-ever lacunar stroke patients〔J〕.J Neurol,2013;260(1):115-21.

R81

A

1005-9202(2017)23-5825-03；

10.3969/j.issn.1005-9202.2017.23.034

李晓东(1969-)，男，副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MRI诊断研究。

张 斌(1983-)，男，硕士，主治医师，主要从事MRI诊断研究。

〔2016-10-13修回〕

(编辑 曹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