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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符号、文化视角下的《恋慕》

2017-12-12苏燕云

戏剧之家 2017年22期
关键词:叙事符号文化

苏燕云

【摘 要】文章以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分别从叙事策略、符号特征和文化意蕴三个角度对微电影《恋慕》进行剖析。一方面对影片的整体叙事结构作一个梳理,另一方面以符号学的角度抽丝剥茧分析影片的细节内容,并且对影片所要反映的人文意蕴作一个分析,力求全面彻底而深刻地“阅读”影片《恋慕》。

【关键词】《恋慕》;符号;叙事;文化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7)22-0093-02

一、影片的叙事策略

影片《恋慕》讲述了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莲熙忘记了一切,然而依旧怀着一颗少女的心等待着爱人珉宇归来的故事。

(一)主观限制与客观叙事融合的视角

影片采用第一人称过渡至第三人称视角,即由主观叙事视角过渡至客观叙事的视角,来展开故事。以莲熙照镜子看到自己真实的老年的脸为分割线,之前是断断续续地讲述莲熙的日常生活,是在患有阿尔茨海默的莲熙的视角观看自己的生活,“接听在美国的莎拉的来电,是我每一天的开始”,“可我没办法离开这个家”。以“我”表示主观性,并且说明“我”患有阿尔茨海默,“每当吃药的时候我就极度紧张”,影片也以限制性的碎片化场景来表示“我”患病,只记得某些生活场景的片段,基本也都与爱人珉宇相关;之后是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莲熙去平壤与珉宇见面的过程,真实的年迈的身躯、客观的旁白阐释,最后客观地展现60年前莲熙与爱人珉宇分别的那个早晨。影片前面部分主观视角叙事使得观者有强烈的代入感,并给予限制性的碎片化场景来表现莲熙的病情,后面部分的客观叙事来表现莲熙想与爱人见面而不得的无奈以及相见几率的渺茫。

(二)“小叙事”的特征

“大敘事”着力突显在社会和历史因素下的人物命运和性格特征,而“小叙事”作为独特的叙事框架,它弱化社会和历史情境,淡化故事情节发展的典型环境,它的叙事风格是个人化和日常化的,着重揭示人的命运和性格的个人因素及其偶然性或难预测性。影片中珉宇在南北局势动荡的时期出差随后由于政治原因无法回家也杳无音信,莲熙等待了他60多年。影片并没有以宏大或悲壮的战争场景来表现,反而从莲熙扫地、买菜、煮饭以及坐车去见珉宇的这些日常生活展开叙事,重在展示莲熙失去了爱人之后的苍白生活,并且表现她纵然忘记了一切却不忘爱人的不渝情感。

(三)因果颠倒的组合段叙事

组合段叙事是把影片分为不同的叙事段落,将人物分别放置在不同的叙事空间,而每个段落也基本上构成完整的叙事情节。影片中的段落:第一节,莲熙记得的自己做的事情,即扫地买菜做饭的日常家事、吃冷面、去活动中心、跟司机聊珉宇要回来,当然这些都是她仅记得的与珉宇有关的事;第二节,做了关于珉宇回家的梦;第三节,去平壤见珉宇;第四节,展现珉宇离开的时间节点发生的事。段落与段落之间通过镜头组接完成,而影片要表达的内容主要通过某种或明或暗地方式交织在一起。通过逻辑顺序分析,时间逻辑上,第四节是最开始发生的事情随后才有第一二三节的发生;因果逻辑上第三四节是事件的因,一二是事件的果,影片在剪辑顺序上将因果颠倒呈现。

二、影片的符号特征分析

电影是一种符号系统,它的能指和所指由画面和声音构成的不同体系表现出来。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电影汇集了语言、文字、图像、视频、音频等各种视听手段,而有时电影中的象征形象并不一定要通过语言来诉诸观众,而是体现为视觉符号和音乐符号。

(一)视觉符号人物主观化

影片最突出的是莲熙的形象的表现,从莲熙和珉宇分离已过了60多年,她已然是一位老人,但影片中是以60多年前的年轻形象来展开叙事,仿佛时间定格,时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影片将莲熙的形象人物主观化,也就是说影片以人物莲熙的主观视角在叙述事件,因为她只记得60多年前的那个送爱人离开的早晨,她记得的自己的样子,影片就以这般年轻的形象来展开叙事。影片中出现的饭菜、食盒、新鲜的或干枯的花、酿泡菜的坛子、挂在墙上的黑色帽子和风衣,也是她记得的送别珉宇的早晨里与他有关的,而且这些视觉符号在影片中反复出现。影片中莲熙在大门口扫地的场景,也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在门口的这条路,她送别了爱人,这也作为视觉符号反复出现。符号最终揭露的是人性,通向人类共同关注的情感和命运这些命题,影片中的视觉符号则是用来揭示爱情,莲熙只记得这些画面、这些视觉符号,这些符号是她对爱人的念念不忘与思念至深,她永远怀着一颗少女的心灵在翘首企盼她的爱人归来。

(二)音乐符号的艺术魅力

1.音乐符号象征。音乐也能成为一种符号,它是一种象征,代表某种意境。音乐与画面的关系多为音画同步,也就是音乐所表达的情感与画面的内容保持一致,两者节奏吻合、紧密结合。影片中有一段是莲熙坐在车里与司机聊天,车里放着吉他弹奏的极具年代感的音乐,“今天也买了这么多菜,等珉宇回来再买也不迟吧”,“珉宇只爱吃我做的饭,别的都吃不下。这些日子肯定饿坏了,他回来之前不做好怎么行呢”。婉转悠扬的曲子是莲熙对爱人回家的期待,让人想象在摆放了鲜花的餐桌上夫妻俩像平时一样在家里吃着鲻鱼汤、五谷饭,这种平淡却温馨的场景。转回现实,患病的莲熙不知情地继续等着遥无归期的爱人,平淡的温情无法实现。这种平淡中的温柔煽情不禁使人潸然泪下。

2.情节过渡。音乐和声音有时候起着一种场景的更迭和过渡作用,使得叙事情节连贯、顺畅,先是给人带来轻松自在的愉悦感,随后对场景过渡,形成意味深长的意境。影片结尾回忆莲熙送爱人珉宇出门,追出去又送了一段路,“好了,你回去吧,等我回来”,莲熙目送爱人走过路的尽头,伴随着婉转悠扬的钢琴声有一种很美好的感觉;但是直到莲熙注视着珉宇走出视线,只留下她独自一人默默站在路中央,音乐还在继续,周围的景色也在变换,四季交替,这时音乐留下的就只是绵延无尽的哀伤与人面桃花的沧桑。

(三)影片符号展现的文化意蕴

电影中符号由三个递进阶段,第一个是简单的对应关系;第二个是一种赋予个人情感的能指和所指,电影情境中的“他者”和现实情境中的“自我”在身份上可能会画上等号,为主人公的悲而悲,为主人公的喜而喜,可以说是一种简单的置换或者迁移,而这种置换或者迁移停留在情感层面,即精神层面的符号内涵,无法上升到行动层面;第三种是银幕上静止的或者动态的符号,经过加工升华为个人内心的价值观,内化为情感和思想道德觉悟,最终在实践的层面获得一种文化体验和精神超越,甚至于变成个人行事的准則和标准。笔者将由这三个阶段延展开去看《恋慕》的文化意蕴。

1.“情结”与“情感需求”。影片第三节是莲熙的梦,梦境里珉宇在一个黑夜回来了,莲熙拥抱珉宇却发现他身有血迹,最后珉宇消失徒留莲熙双手满是血迹地呼喊“珉宇珉宇”。梦是对现实生活的补偿,是实现不了的东西的释放,是人们不断追寻的东西。分析影片中的梦境表现。(附图如下)

影片中莲熙对珉宇的等待与思念已然以“情结”的方式存在于她的精神世界,她的行为围绕“情结”而展开,即便在梦境中亦如是。用马斯洛的“需要层次论”也能对莲熙的情感需求作出解释。在马斯洛看来,人的需要分为多种并且分为多层。每个人存在爱的情感需求,并且会以行动来实现和满足自我的情感需求。以梦为例,莲熙渴望爱人珉宇归来,思念的同时也有担忧,在梦境中表现为珉宇终于归来但遭遇不测,爱人最终又消失,莲熙一遍遍呼喊爱人的名字,这种深沉的爱激起观者的强烈共鸣。

2.民族性的文化寓意。尽管影片以小叙事的方式展开故事,但作为与社会政治历史题材相关的小叙事是无法与宏大的大叙事割裂开的,小叙事统一在大叙事的整体框架之内,小叙事仅仅是大叙事在微观领域的一种延伸和扩展。影片第三节以客观的旁白表现政治局势,“原计划于今日在平壤举行的第十八次离散家属团聚活动由于南北代表团突发意见分歧而被迫无限期延期。长期以来在无休止的政治纷争中饱受煎熬的离散亲属们的内心再一次受到深深的伤害。”这里就明确交代爱人珉宇没有回家的真正原因,莲熙苍白无力的生活是局势造成的,并且表明并不只有莲熙和珉宇的悲剧存在,他们只是数以万计的由政治纷争造成的悲剧之一。而且这类悲剧伤害之深,直到涉事人死亡才可能结束,“六十多年前停战时曾经数以万计的南北离散亲属,而今由于高龄大部分已离开人世……五年后,健在者便屈指可数了。”影片中更给予莲熙双手祈求特写镜头,表现普通民众对于南北局势缓和、寻求和平安定的强烈期待。

3.暗含的女性意识。影片主要是在表现莲熙对第一任丈夫珉宇的忠贞不渝的爱恋,她忘记了女儿,忘记了自己,始终没有忘记珉宇,依旧痴痴地等他回家。在追问珉宇没有回家的原因时,影片表达了寻求政治稳定和平的愿望。然而除了这两点,影片也中暗含了一条表达的寓意——悲恸朝鲜女子身不由己的命运。影片中莲熙的女儿并非她与珉宇所生,也就是她结了第二次婚,那她是否出于自愿,笔者认为并不是。首先,她对第二任丈夫毫无印象,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女儿,也就是每天给她打电话的莎拉,这就表明她在第二段婚姻中没有情感的付出,因而她不记得。其次,最重要的一点,女儿莎拉对母亲说自己要结婚了,“莲熙女士,我就要结婚了,在当年妈妈无奈第二次结婚……”,表明当时莲熙结婚是出于无奈,她对自己的婚姻没有自主权。再次,莎拉选择出国生活而不陪伴在父母身边,撇开政治因素不考虑,能够让她放弃亲情的,极有可能是想摆脱没有自由选择权的生活环境,她不希望像母亲一样无奈地被迫去“完成任务”。由此,影片暗暗地悲恸像莲熙一样无力去作出自由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女性的身不由己的命运。

参考文献:

[1]李显杰.电影叙事学:理论与实例[M].中国电影出版社,2000.

[2]贾佳.浅析《鬼子来了》里的“小叙事”[J].电影评介,2008..

[3]何苗.精神符号在电影中的选取、植入与传递——电影《盗梦空间》的符号学阐释[J].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11,12.

[4]王逢振.全球化语境下的“民族的寓言”[J].中国政法大学学报,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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