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基于生态学的思考

胡中韬+曹文蕊

摘 要：创新研究已经步入第三代研究范式——创新生态系统，体现出生态转向、动态转向等特点。因此借鉴自然生态系统相关理论及概念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内涵、结构、功能进行剖析，对于生态学理论方法在创新领域的进一步应用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生态学；结构；功能

中图分类号：F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7.34.010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本质即是创新系统研究的生态转向。其动力来源一方面是对创新系统认识的深化，随着以“硅谷”为代表的美国式创新在全球范围内的持续领先，创新范式也由静态的、强调政策制度等外部因素的创新系统转为关注于各个创新主体间及其与环境的动态相互作用关系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另一方面也是破除自然环境限制的根本要求，随着资源环境问题的日益凸显，人类现有发展模式在长期上具有不可持续性，这与现代生态学强调正确、全面看待人在生态系统中地位、作用的观点不谋而合。另外，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也属于人工生态系统的一种，生态学理论观点在创新领域具有良好的应用土壤。

1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内涵

生态系统是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隐喻”原型，明确两者主要概念间的对应关系是增进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了解和进一步应用生态系统理论方法的前提。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和生态系统之间具有较强的类比性，如表1所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可分为创新群落及创新环境。创新群落既包括直接参与创新相关活动的生产者、传递者、应用者，也包括间接参与创新活动的辅助主体，各个创新主体间基于不同类别的关系形成错综复杂的网络结构，实现了创新的生产、传递、应用。创新生产者，对应于生态系统中的生产者，是指参与创新产品产生的行为主体，包括参与创新产品产生的大学、科研院所、研发型企业、生产型企业；创新传递者，对应于生态系统中的消费者，是指创新产品生产之后到产品交付使用间的行为主体，主要包括渠道商、零售商等；创新应用者，对应于生态系统中的分解者，是指创新产品价值实现环节的行为主体，主要是指用户，其购买行为是区域创新生态系统运行的根本动力来源。创新环境指创新主体所处的宏观环境，包括科技环境、经济环境、政治环境、社会环境、自然环境。

创新群落与创新环境之间存在着紧密的互动关系，一方面创新环境为创新群落提供了必要的“物质和能量”，如相关政策、基础设施、社会文化氛围、知识、人才、资金等，另一方面创新群落也反作用于创新环境，如创新群落的运转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改善了经济环境，促进了知识流动、开发以及新技术的应用，改变了科技环境。

2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结构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可分为创新群落和创新环境两大部分，而创新群落基于参与创新活动的直接还是间接又可以分为核心层和辅助层，故将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分为核心层、辅助层、环境层。

核心层主要包括研发企业、生产企业、渠道企业、零售企业、用户五种类型的活动主体。研发企业和生产企业是创新的生产者，渠道企业和零售企业是创新的传递者，用户则是创新的应用者，三者首尾相连，形成闭环。研发企业根据市场需求设计产品，再由生产企业根据设计进行生产，然后由渠道企业负责产品的流通，接下来由零售企业直接将产品交给用户，最终用户使用产品并将意见反馈给研发型企业。用户在核心层处于核心地位，一方面只有通过用户的使用创新产品才能实现价值，而用户为获得使用价值所支付的货币正是企业活动的唯一目的，用户是区域创新生态系统运行的根本动力源；另一方面，用户具有主观能动性，会挑选“物美”、“价廉”的产品，而每个产品的背后则是相应的负责研发、生产、流通、零售的企业，用户通过挑选产品实现了对各个企业的“自然选择”，创新能力强、能提供更优质产品，同时又运转效率高、可以最大程度降低成本及售价的企业才能胜出，用户也引领了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发展方向。

辅助层主要包括政府、大学、科研院所、风险投资、孵化器五种类型的活动主体，间接参与创新的生产、传递、应用。政府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通过制定导向性政策可以引领创新资源（如人才、资金、技术）的高效投入，防止市场失灵，同时政府也通过完善基础设施、设立行业标准、保护知识产权等构建了良好的创新环境。大学和科研院所作为前沿技术与人才的集散地，具有知识生产和技术创新的功能，同时也深度参与到创新商业化的进程中，另外大学还具有教育功能，大学生是最具想象力、创造力和拼搏精神的群体，通过引导其创新创业，能营造整个社会的创新创业氛围。风险投资和孵化器为有发展前景的初创企业提供必要的资源而在其发展壮大后收取相应回报，大大提高了初创企业的存活率，新创企业以新颖的产品和商業模式增加了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多样性。科技中介服务机构是政府、大学、科研院所、企业之间的“粘合剂”，具有推动技术扩散，推动科技成果转化的功能，同时也开展科技评估、创新决策和管理咨询等专业化服务。

环境层主要包括创新环境的政治、经济、社会、科技、自然等方面，是核心层和辅助层各项活动的载体。政治环境主要指该区域所实行的政策、法律、法规。经济环境主要包括该区域社会资本、基础设施、宏观经济等方面。社会环境主要包括该区域的人口素质、创新氛围、企业家精神、风俗习惯等。科技环境主要包括该区域的技术标准、技术空白、研发实力等。自然环境主要包括该地区的自然资源、生态资源、气候、环境保护状况等。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各个层次要素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相互联系，具有协同效应。环境层是核心层和辅助层要素各项活动的“基质”，为其提供所需的各项资源与环境，如资金、人才、支持政策、社会氛围、知识产权保护等。辅助层是核心层各项活动的“催化剂”，尽管没有直接参与创新的生产、传递、应用，辅助层的缺失也并不影响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功能的完整性，但其却大大提高核心层各项活动的效率，也使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运行更加稳健。核心层是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最重要的价值生产部门，环境层和辅助层都是为核心层各项活动服务的，核心层所产生价值也由三个层次共享。三个层次间相互依存，能产生1+1+1>3的协同效果。endprint

3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功能

自然生态系统具有能量流动、物质循环、信息传递三大功能，类似地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也能归纳出价值传递、创意循环、知识传播三大功能。

3.1 价值传递

生态系统中能量传递和转换遵循热力学的两条定律：热力学第一定律（又称为能量守恒定律）和热力学第二定律（又称为熵律、能量衰变定律）。林德曼20世纪30年代末对赛达波格湖开展了详细的研究，提出了著名的“百分之十規律”，认为在次级生产过程中后一营养级所获得的能量大约只有前一营养级的10%，标志着生态学从定性走向定量的阶段。

相对应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也有价值传递（亦即资金流动）过程，沿着支付的方向进行。由核心层的用户发出，流向零售企业、渠道企业、生产企业、设计企业，并通过核心层向辅助层的支付行为流向辅助层。价值传递过程中存在价值守恒，即资金在核心层与辅助层中持续流动，不会凭空消失。同时，价值传递也遵循价值递减规律，是指每个活动主体流出的价值都应小于流入价值，两者间差值即为该活动主体的利润，维持了该活动主体持续运转及进一步发展。在完全市场条件下，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存在超额利润，每个活动主体的价值流入与价值流出之比将会趋于某一固定值，类似于林德曼的“百分之十规律”。进一步可以推知用户与生产企业间的活动主体越少，用户同样的支付就可获得越好的产品或者同样的产品用户可以支付的更少。

3.2 创新循环

生态系统中的物质是贮存化学能的载体，也是维持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能量在生态系统各个成员间传递的过程中逐渐衰减，而生命元素则可以被反复利用，物质由生产者从无机环境中汲取，然后通过捕食关系传递给消费者，再由分解者将有机物重新分解为无机物返还到自然环境，最终重新被生产者所吸收，循环往复。

相对应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也存在创新循环（或称为产品循环）。首先由设计企业根据用户需求对创新产品进行概念设计（往往是基于已有产品），然后由生产企业将创新产品实体化，再由渠道企业和零售企业将创新产品传递给用户，用户使用后将意见反馈给设计企业，最终设计企业对产品进行改进，形成循环回路。同时创新循环还有另一方面的含义，创新产品使用期满报废后，产品的零部件仍可以回收，重新进入循环回路。创新循环的动力来自于价值流动，从微观上来讲，即是每一对活动主体之间进行等价交换，由一方让渡创新产品，另一方让渡价值，而每个主体的最终目的都是用创新产品换取价值。

3.3 知识传播

信息传递是生态系统的基本功能之一，是系统调控的基础。生态系统的信息在传递过程中，不断发生着复杂的信息转化，伴随着一定的物质转化和能量消耗，但是信息传递不想物质流那样是循环的、也不像能量流是单向的，而往往是双向的，有从输入到输出的信息传递，也有从输出到输入的信息传递。

相比较自然生态系统，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各主体间的信息传递更加复杂，信息量也更大。由于每个主体都有信息加工功能，接收到的信息以知识的形式储存，在传递时又显像化为带有一定主观性的信息，则区域创新生态系统间的信息传递可以被看作为知识传播。这种知识的载体也是多种多样的，比如技术、市场信息、人才、产品等。相比较价值传递和创新循环仅仅沿支付方向，知识传播的方向则沿着更加普遍的社会网络，任何主体之间的接触都伴随着或多或少的知识传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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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刘雪芹，张贵. 创新生态系统：创新驱动的本质探源与范式转换[J].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16， （20）： 1-6.

[3]黄鲁成. 区域技术创新系统研究：生态学的思考[J]. 科学学研究， 2003， （02）： 215-219.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