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艺术手法品读李清照诗词的魅力

郭晶��

摘 要：李清照是我国文学史上杰出的女作家，奠定她在文学史上举足轻重地位的则是她的词。她的词在距现在一千多年的今天，仍然熠熠生辉，独树一帜，散发着自己独特的魅力，被后人称颂乐道。本文着重从李清照词的艺术表现手法方面进行探讨，以期通过探讨，了解李清照词作具有恒久魅力的原因。

关键词：李清照；艺术手法；恒久魅力

李清照是我国文学史上杰出的女作家，她在词、诗、散文方面都有较高成就。同时，她又工书、善画，是当时著名的金石学家，可以说多才多艺。而奠定她在文学史上举足轻重地位的则是她的词。她的词，含蓄隽永，修辞精当，耐人寻味。李清照的词学造诣极高，李清照出生在一个文学世家，父亲李格非是“苏门后四学士”之一，母亲是元丰宰相王珪长女，善词文。家族的熏陶，优良的学习环境以及清照自身的钻研学习，造就了她创作上日益完美的艺术表现。公元1096年，13岁的李清照诗词习作渐显，被当世之人称为“皎若太阳升朝霞” “灼若芙蓉出绿波”。14岁，李格非曾与友人谈到李清照的才华。友人引语赞曰：“中郎有女堪传业”。词学上完美的艺术表现是李清照词作具有永恒艺术魅力所必不可少的条件。

一、 含蓄蕴藉，余韵悠长

李清照是我国词作婉约派的代表人物，她的词能在一千多年的今天仍然被人传诵，被人不厌其烦地解析、品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作品的含蓄蕴藉。一个好的作品，尤其是诗作词作，不仅初读时能给人以或悲或喜或感想等情感上的共鸣及想象，更重要的是要耐读，耐品。越读越有韵味，耐得住推敲。而李清照的词作可以说是把意蕴、蕴藉、含蓄、耐人寻味发挥到了极致。如《凤凰台上忆吹箫·离别》：“香冷金猊，被翻红浪……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这首词开头似乎是平静的叙述，女词人只是倾诉她的心情和慵懒。但经过极力渲染，色彩越涂越浓，从中勾勒出一个“愁”字。一触到“愁”字，女词人便欲说还休，欲说还休，而又不肯直说，不直说却又比直说更使人感到深沉。这样愈深愈曲，愈曲愈深，既有濒于绝望的哀鸣，又有近乎天真的痴想，处处流露出她对丈夫的一片真情。而下一句，“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同样引人深思，作者没有说明“新来瘦”的真正原因，却说了不是“新来瘦”的原因，欲说还休，引人深究和遐想。“新来瘦”的原因可能是女词人思夫心切，也可能是南渡之苦，忧国忧民，想念家乡或者兼而有之，或者还有其他。而这些都是作者没有明说的，细品下来更能让人感觉意蕴无限，引人去不断探讨琢磨。

二、 善用叠词、叠句、叠韵，强化要表现的内容

词作用叠词可以说并不是李清照一个人的专利，然而李清照对叠词的应用却不得不说是脱离俗套，不落窠臼，自成一家，蕴藉无限的。如，后期《声声慢》中“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词人对叠词的运用已臻于大成，并带有自己的风格，明白晓畅，平淡入调，浑然天成。宋·张瑞义：炼句精巧则易，平淡入调者难。清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卷二：诗有一句三叠字者，吴融《秋树》诗“一声南雁已先红，槭槭凄凄叶叶同”是也。有一句连三字者，刘驾诗“树树树梢啼晓莺”，“夜夜夜深闻子规”是也。有两句连三字者，白乐天诗“新诗三十轴，轴轴金石声”是也。有一句四叠字者，古诗“行行重行行”、《木兰诗》“唧唧复唧唧”是也。有两句互叠字者，“年年岁岁花常发，岁岁年年人不同”是也。有三联叠字者，古诗“青青河畔草”六句是也。有七聯叠字者，昌黎《南上》诗“延延离又属”十四句是也。至李易安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连下十四叠句，则出奇制胜，匪夷所思矣。词调取名《声声慢》，声调上也因此特别讲究，用了不少双声叠韵字，如凄、惨、戚，将息，伤心，黄花，憔悴，更兼，黄昏，点滴，都是双声；冷清，暖还寒，盏淡，得黑，都是叠韵。李清照对作词主张词本自成一家，更《词论》中主张作词分辨五音，这首词用齿音、舌音特别多，齿音四十一字（如寻、清、凄、惨、戚等），舌音十六字。全词九十七字，这两声字却多至五十七字。尤其到了末了，“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二十多个字里，舌、齿两声交加重叠，看来是特意用啮齿叮咛的口吻，来表达忧郁恍惚的心情，这些都是经过惨淡经营的，却绝无雕琢的痕迹，同时用心细腻而笔致奇横，使人不能不赞叹其艺术手腕的高明。也正是这些高明的叠字叠词叠韵的手法强化了李清照所要表达的悲剧效果，使人读起来感觉一字一泪，凄苦无限。

三、 善用拟人、拟物的修辞手法

说起李清照对拟人的运用，“绿肥红瘦”一定是当中之经典。《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醉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绿，指海棠的叶子；红，指海棠花。肥、瘦，本指人的，现用来形容叶之繁茂和花之憔悴。这一拟人化手法，新颖别致，多被词家引用。宋·赵长卿：“绿肥红瘦春归去，恨逼愁侵酒怎宽。”宋·黄机《谒金门》：“风雨后，枝外绿肥红瘦。”“绿肥红瘦”这句中，以绿代叶，以红代花，虽为过去诗词中常见（如唐僧齐己有诗“红残绿满海棠枝”），但是，把“红”同“瘦”连在一起，以“瘦”字状海棠的由繁盛而憔悴零落，显得凄婉，炼字亦甚精，在修辞上算是一种创新。再如《醉花阴》：“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莫道不销魂”与“人比黄花瘦”连为一体，语创绝妙。词人对花用了“瘦”字，本身就是一种拟人化手法，然而此句中的“瘦”又与前面的“绿肥红瘦”不同。可以说，李清照已经把“瘦”写出了自己的风格，把“瘦”写活了写妙了。“人比黄花瘦”一语，形象地以花喻人，用黄花的纤柔瘦弱和摇晃之姿，形容自身的单薄孤寂凄清之感。夏承焘：“这首词末了一个‘瘦字，归结全首词的情谊，上面种种景物描写，都是为了表达这点精神，因为它确实称得上是‘词眼。以炼字来说，李清照另有《如梦令》‘绿肥红瘦之句，为人之传诵。这里她说的‘人比黄花瘦一句，也是前人未曾说过的，有它突出的创造性。”（《唐宋词欣赏》）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