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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王国时期维吾尔族设计思想的演变

2017-12-07周云

创意设计源 2017年6期
关键词:设计思想维吾尔族演变

周云

[摘要]高昌王国时期是维吾尔族文化转型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维吾尔族设计思想随着其生产生活方式的变革和先进物质文化的深刻影响发生了重要演变:由较为落后、单一的造物理念向综合、丰富与更具创造力的多元、复合型造物理念转变;由草原时期的实利至上、粗犷素简的造物思想向追求精致、细腻、华美转变。维吾尔族以民族成长为主线,手工艺体系的形成为目标的创新机制初步形成。

[关键词]高昌王国;维吾尔族;设计思想;演变

[Abstract]The period of Gaochang Kingdom was the critical period of Uygur culture transformation. During this period, Uygur design thought evolved with the profound changes in the way of production and life and the profound influence of advanced material culture: from the more backward, the idea of a single creation to the comprehensive, rich and more creative plural, the concept of change; from the prairie period of the benefits of the first, the rough simplicity of the creative ideas to the pursuit of exquisite, delicate, gorgeous change. Uygur nationality to the national growth as the main line, the formation of handicraft system as the goal of the initial formation of innovative mechanisms.

[Key words]Gaochang kingdom; Uygur;Design thought; Evolution

公元840年,回鶻汗国灭亡,大批回鹘人(维吾尔族先民)西迁,其中最重要的一支迁徙至天山南北地区,建立高昌回鹘王国(约860-1284年)[1]。文化的转型意味着维吾尔族先民的生活方式在此期间发生了根本变化,又因造物是随着生活方式的变化而变化的,这势必带来设计文化的重大变革。这一时期维吾尔族的生活方式的重大改变,直接导致其设计文化转型,维吾尔族传统设计思想在这一时期也发生了质的演变。

一、维吾尔族先民的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型带来设计文化的转型

维吾尔族先民在西迁前是以游牧为主的基本生产方式生活,西迁后逐渐转变为以绿洲农业为主的方式生活,伴有大量都市商贸活动的基本生产生活方式。这种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变必然带来相应的器物层面的变革,从而形成新型的物质文化,包括了设计学范畴的设计文化。回鹘原本生活在漠北,是典型的游牧民族,“居无恒所,随水草流移”“嗜射猎”(《新唐书·回鹘传》上)。游牧为主、兼有狩猎业的回鹘(盛唐之前被称“回纥”)的社会制度为奴隶制度。[2]亦有商业活动,“回鹘商人经常来往于中亚,沟通了中国和西方的经济文化[3]。”社会生活受汉族文化影响较大,如采用开元历法。晚至8世纪中叶开始筑修建城市和宫殿,走向半定居生活。[4]这说明回鹘在漠北时期重视商业,有城池建设,社会生活受中原汉文化影响较深。

高昌回鹘王国主要疆域包括吐鲁番、焉耆与龟兹等地,这三个地区的土著居民都是欧罗巴人种。回鹘迁至西域后,“不同种族群体由于相互通婚开始了融合的进程。由于回鹘在政治和人数方面占优势,致使本地居民逐渐突厥化,回鹘语也战胜了当地的吐火罗语成为这些地区的通用语。原居民的语言逐渐不再被使用而消亡,但当地原民族的根基在种族、文化和语言等方面对回鹘人有着重大的影响。在当地原民族相对先进的经济制度和文化影响下,回鹘人逐渐放弃游牧生活方式,转向一种定居的城镇或农业生活,并在高昌时期创造出辉煌灿烂的文化”[5]。他们建立了“农牧复合型贸易国家”[6],生产生活方式呈现出混合性、多样性、复杂性的特点,与以游牧生活为主的漠北时期相比有着质的不同,在物质文化方面体现尤甚。从设计学的角度看,体现在新的造物技术的习得与先进的造物理念的接受与再发展,并由此发展出新的器物品类,产生新的具有典型意义的设计样式,衍生出新的设计审美思想与观念,审美理想与审美价值观也由此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二、高昌回鹘王国手工艺门类齐全,设计文化全面发展,维吾尔族先民贡献杰出

在维吾尔族传统设计文化体系初期发展过程中,高昌回鹘王国时期的维吾尔族先民的贡献是极为突出且卓有成效的。这主要体现在作为游牧民族从北部草原迁徙而来,能够以极大的主动性、积极性与开放性适应新的生存环境,并在多元、复杂与丰富的先进文化影响下表现出杰出的学习、借鉴与创新能力。在这一过程中,维吾尔族先民融入新环境,并渐趋成为这个新环境的主人,同时,在这新环境中以大无畏的创新精神创造出新的造物体系。这一体系既不同于西亚的造物体系,也不同于东方中原汉民族的造物体系。“高昌王国的回鹘人处于从草原生活向城市生活、从独立国家向蒙古帝国的一个地区、从佛教的繁盛向改宗伊斯兰教、从多民族国家向突厥族占统治地位、从西方的伊朗影响向接受汉族影响的过渡阶段。他们的文化既不是‘晚期古典文化,也不是汉族文化。回鹘人的生活方式完成不同于他们伟大的东方邻居的生活方式,这从跪坐这种似乎平凡的因素中可以看出来。”[7]德国学者冯·加班研究高昌回鹘王国的文化,是从生活的层面研究回鹘人的思想,即“怎样采纳了或拒绝了,发展了或改造了远近邻居的文化因素”[8],最终完成了自身文化的创新与发展,同时为整个新疆文化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回鹘西迁吐鲁番与北庭古城一带,面对全然不同的生产与生活方式,其“创始者仆固俊及其后裔的非凡智慧就在于迅速适应了这一新形势、新环境,在通过推行回鹘化改造当地诸族的同时,改造了自身。在当地汉人、粟特人的影响下,西迁回鹘很快实现了由游牧到定居,全面的经济化、社会化转型。”定居后,“聚城室居已成为其基本生活模式,并形成了以农业为主,畜牧业、商业并重的社会经济结构”[9]。“高昌回鹘手工业门类齐全,水平较高,其中以纺织业、制革业、金属冶炼制造业最为突出,也别具特色。”[10] 这一时期,手工业也成为重要的经济形式之一,设计文化全面而迅速发展,并具自身特点。endprint

三、高昌王国时期维吾尔族设计思想的演变

维吾尔族在高昌王国时期文化上的转型,具体而言就是生产与生活方式的转变,对应的是人们所居之室、所用之器从体系上发生变化,由此引起设计文化的转型。这一转型过程中维吾尔族先民造物思想的演变成为核心的动因。其演变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由较为落后、单一的造物理念向综合、丰富与更具创造力的多元、复合型造物理念转变

漠北时期,维吾尔族以较为落后、单一的草原游牧文化为主,西迁后逐渐转变为多元、复合型的农耕文化,兼有都市商贸文化。维吾尔族历史上这次文化方面深刻而巨大的变革是学界的共识。如前文所述,生产生活方式在王国时期变得更具混合性、多样性和复杂性,这种文化变革中造物文化的发展与演变也成为必然,其造物观念在此期间也随之巨变。总体而言,漠北时期,维吾尔先民的文化相对封闭、单一、落后,造物思想主要受中原汉文化影响。迁徙之后,不仅受汉文化影响,同时亦受到希腊、波斯、印度等文化的影响,形成一种多元、复合的新型造物思想。这一点刘义棠先生在《维吾尔研究》之“西迁后回鹘社会文化之演变”章节中有较充分的论述。

迁徙至西域,建立回鹘王国后,“虽然作为一个国家的财产确实还非常稀少,但其所蓄积的知识、信息、经验及文化却是非比寻常”[11]。其将过去麴氏高昌国基础上的绿洲贸易文化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造物思想与理念上自然体现出由较为落后、单一的造物理念向综合、丰富与更具创造力的多元、复合型造物理念转变。

人种与民族、宗教思想的多元促成设计思想的混杂与多元。冯·加班提及高昌回鹘王国的民族:“除占统治地位的民族以外,高昌还存在着下列少数民族:西突厥人、粟特人,汉人、蒙古人和吐火罗人,以及少量吐蕃人和西夏人,此外,还有叙利亚人和其他西方的景教徒与商人。”[12]民族的多样必然对应文化的多样与多元、混杂与综合。王国境内除广泛流传的佛教外,还有摩尼教、景教、萨满教,以及影响较深的儒家学说。国境内多元的宗教思想也影响到造物思想的综合与多元,这一点在服饰领域表现尤其突出(见李肖冰《中国西域民族服饰研究》中关于高昌佛教、摩尼教、景教的服饰论述)。人种与民族的多样、多种语言与宗教的共存,文化自然是多元而综合、混杂而丰富的,即“不论是在人种、语言及文化等方面,都具有明显的混合特性。而且各种要素在并存的同时也都互相影响。有非常多的人是同时精通多种语言及文化,体内也流着多种人种的血液。至于职业也是非常多样化的,包含游牧、畜牧、农耕、工商业及国际贸易。”[13]各个民族的造物思想有相同,更有不同。维吾尔族先民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与各民族相互交融与碰撞中,以本民族的文化自觉与高度的文化自律,有选择地进行吸收与借鉴,最终实现了自身物质文化的提升,促进造物思想的革新与进步。

资讯的国际性、丰富性与及时性造就了一个“非常惊人的资讯立国”的回鹘王国。“中央欧亚大陆的各种要素,正好就浓缩于这个小国家中。当然,透过与远方他乡的近亲互相往来,各国的资讯也都集中于此。”[14]其间,造物相关的资讯必不可少。各种丰富的物质文化包括东来西往的丰富设计思想在这里碰撞与交流。

这种思想上的變革直接体现在丰富的设计现象中。首先,多种语言的混合使用,使得相关的造物体现出多元、复合、丰富的设计理念。人种与民族的多元必然伴随着语言文字的多样与丰富,除回鹘语外,还有汉语、粟特语、藏语、波斯语、阿拉伯语梵语以及巴利语等[15]。字体设计与运用上体现混杂、多元、复合、综合与开放包容(图1、2、3、4)。尤其重要的是,人们的日常生活对应的器物设计突出体现着这种文化的混杂、多元、复合、综合与开放包容,其主要品类有染织、服饰设计、手工艺品(图5、6、7、8)。

(二)由漠北草原时期的实利至上、粗犷素简向精致、细腻、华美的转变

世界范围内的草原造型艺术都具有功能性(这些造型绝非仅指“纯艺术”),这一点在莫·卡冈著作《艺术形态学》中多有论述。漠北时期,维吾尔族先民属于典型的游牧民族,有着北方草原民族共同的民族性格、审美心理以及器物制作条件,功能为主,注重实利的造物思想体现明确。逐水草而居,随季节而不断迁徙的游牧生活实属极其不易的生活方式。漠北时期的维吾尔先民与世界所有的游牧民族一样具有以下共性:“机动迁徙、群居、善于射御之术。”[16]他们具有极强的危机意识,因为他们时刻生存在危机当中:“……游牧生活极端不稳定。夏季有大旱或草原大火之类,草地瞬间荒芜;情况最糟时若遇冬季寒流或大雪侵袭,险境环生之下,甚至有可能导致整个群体灭绝。从日常生活用品到农业生产工具及各式战斗工具,亦常无法完全自给自足,……” [17]由此可见,这一时期的维吾尔族先民生活环境相对恶劣,造物尚不能自足,更不能成体系。从造物史的角度来看,此时的维吾尔族先民生产发展阶段处于早期奴隶制发展阶段,其造物也处于原始发展时期,这个历史时期的造物一如其它民族造物史所经历的一样,功能为主的思想是共通的。“历史上在漠北草原地带生存的几大少数族群,如匈奴、突厥、回鹘、蒙古等,都有大致相同的生活方式:居毡幕、用骑乘、服毛皮、食乳肉等等;大致相同的性格特征与心理偏好:豪侠义气、彪悍粗犷、重实利等等。”[18]相对恶劣的自然环境、游牧的生产生活方式以及草原民族的共同民族性格、审美心理决定了漠北草原时期的维吾尔族先民造物“功能为主,实利至上”的思想观念。

(三)漠北草原时期的维吾尔族先民粗犷素简的造物思想。

林幹先生在《突厥与回纥史》中论述回鹘概貌时明确“回鹘的社会性质是奴隶制”的游牧为主的生产生活方式,原始的狩猎业在其社会经济生活中有相当重要的作用。换言之,这一时期回鹘造物处于较为原始的状态。从设计史的角度看,任何一个民族造物之初都具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功能为主、造型简略、工艺技术粗糙等。同时,回鹘所处的生活环境十分恶劣,其造物受自然环境、技术条件的限制更严苛。我国中原地区与西域在原始社会时期设计文化中均有能够充分反映审美追求的较为成熟的彩陶文化,中原更有精美的青铜器。然而,漠北草原民族的游牧生活方式决定了陶器在设计文化中无所表现,除了工艺技术与自然条件等原因,更要归结于其易破损,不适合流动与迁徙的游牧生活。这一时期漠北草原民族主要的生活器物主要集中于体积轻巧、方便携带的生活器具如服饰、马具与地毯,以及能够保值的金银器等。田欢在《维吾尔视觉艺术的族群性研究》一文中论述这些器物的装饰以动物题材为主,总体上体现出北方草原民族共同的审美偏好:粗犷狞厉;造型强调动态、时有夸张;技法粗率稚拙、简略。此不再赘述。这些特点也符合漠北草原游牧民族共同的民族性格特点:粗犷豪迈、勇敢剽悍。相对于西迁之后高昌王国造物体系,漠北草原时期造物总体上制作相对粗糙;纹饰相对简约;造型相对简略、直接;色彩相对较为素净,展现材料本身的色彩与肌理为主,总体审美趋于粗犷狞厉。因此,这里以粗犷素简来概括其造物思想。endprint

“西迁之后,随着社会经济生活发生重大转变,回鹘的民族性格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异,由粗犷勇悍变为细腻聪睿,涌现出阿普林啜特勤等一批卓越诗人。其诗句精炼、意趣含蓄,非常近似于唐宋诗风,咏写主题涉及各个方面。[19]这种民族性格的变异自然会直接导致其民族审美观、价值观的转变。同时,回鹘西迁之前,高昌核心区域的造物文化在审美表现上较之于漠北显得更精致、细腻、华美(图9、10)。先进的生产生活方式的学习与借鉴中民族性格的变化,以及深受当地先进造物文化的影响,维吾尔先民的设计思想转变,造物风格亦随之发生实质变化:由草原时期的实利至上、粗朴素简的造物思想转向追求精致、细腻、华美的审美理想。

拓和提·莫扎提先生总结这一时期维吾尔社会的特点时这样论述:“……从远古时期的天山、阿尔泰山原始简单、粗糙的岩石画阶段跨越到包含深邃思想内容的千佛洞壁画阶段,在这块神秘富饶的永恒大地上为我们留下了精美的壁画、雕刻艺术和文书写本等无价之宝。”[20]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画的精致、细腻、华美充分反映了这种审美理想的变化。诸多石窟壁画研究的学者已对此进行详细论述,此不赘述。另外,回鹘高昌王国利用雕版技术,印刷出精美的佛教经典、文献、图画,出现了雕版印刷的大繁荣,并成为当时西域的印刷业中心,从而大大促进了佛教经典文献的传播。[21]

由于受到高昌本地较高的染织技术与较为先进的服饰设计思想的影响,这一时期在染织服饰方面体现的变化更为突出。漠北草原时期,回鹘人上身紧袖,下身长袍、大裾,类似唐服,佩戴毡帽、革带、皮靴。[22]从考古与壁画供养人提供的信息看,回鹘王国时期,整体服装质料由皮、毛为主向棉、丝为主过渡。早在回鹘入主高昌之前,这里的棉与丝的纺织水平就已经处于较高的水平,出土的精美织物不少(图11、12)。回鹘王国时期“棉织物在人们日常生活占有主体地位。植棉、棉纺织业,在唐代已经形成的基础上,仍在继续发展中。”[23]就服装材质和肌理而言,人们日常使用织物中占主要地位的棉织物,较之漠北草原时期以皮、毛为主显得更加精致、细腻,丝织品更是如此(图13、14)。同时,由于草原时期已经初步形成的草原民族亮金闪银的视觉审美喜好,使得他们在这类织物上也追求华美的效果。元代“织金锦”十分有名,其以丝、棉与金线混合织造而成,“而新疆地区回鹘人即以擅长织金工艺而闻名朝野,当年中原地区的重要纺织中心,都以取得西域擅长织金工艺的工匠为要务。”[24]乌鲁木齐南郊盐湖出土的元代黄色油绢织金锦边袄子,以米黄色油绢作面,本色平纹棉布作里,袄袖、领、肩部都以金锦作为边饰,堪称华美。回鹘人在服饰方面追求精致、细腻、华美的风尚(图15、16)。台湾学者刘义裳先生曾在《维吾尔研究》中言及:“回鹘西迁是个划时代的举动,体现在以下几方面:在文化生活方面,……维吾尔服饰,由素简而趋于豪华,甚至有金银珠宝之饰……。”[25]甚至当时女性的精致时世妆也成为中原宫庭妇人的时髦妆容。

《宋史》(卷四九高昌传王延德使高昌记)载:“(回鹘)人……性工巧,善治金银铜铁为器及攻玉。”《松漠纪闻·回鹘》载:“妇人……在燕者,皆久居业成,能以金相瑟瑟为首饰,如钗头形而曲一二寸,如古之笄状。又善结金线,相瑟瑟为珥及巾环、熟锦、熟绫、紵丝、注丝、线罗等物。又以五色线织成袍,名曰尅丝,甚华丽。又善撚金线,别作一等,背织花树,用粉缴。”手工艺品总体也由草原时期的稚拙粗朴转向精致、细腻、华美。回鹘西迁后,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發生重要改变,“从十世纪初到十二世纪中,回鹘人主要的生产是种类多样的手工业制造品;其次农产品以及自然产品,如动物、矿物、药品与各种香料也是很丰富的”[26]。这一时期各种璎珞、小铃铛与皮条等被用于马的装饰,马被装饰得“非常华丽”[27]。

漠北时期,回鹘人在饮食上以食肉饮乳为主,而迁徙西域后则以麦、米为主食,兼食大量瓜果,肉乳虽一直保留至今,但主食发生巨变。史料反映草原时期的回鹘住毡帐,以马匹、毡车而行,迁徙西域后则以定居于土木结构的房屋为主,并有相当规模的城市建筑,如高昌古城。服饰方面,漠北衣皮、毛制品为主,迁徙西域后以棉布为主要衣料。凡此种种社会生活的转变与发展在薛宗正先生的《中国新疆古代社会生活史》中有较详细的论述。这些社会生活的转变均反映出回鹘人迁徙后生活方式变革带来的器物层面的全面转变,这种转变集中体现出造物思想的深刻演变。

结语

回鹘迁至西域是维吾尔族发展史中的重大历史事件。迁徙定居后的回鹘人“因地理环境促使其生活方式之改变,致使其社会文化亦随之演变,理所当然”[28]。社会文化演变体现在设计文化方面核心的演变是造物思想观念的演变。这一时期,维吾尔族的造物观念受东西方文明交汇地西域多元文化的影响,审美理想更趋精致、细腻、华美;设计思想在保有朴素、稚拙的同时,向多元、综合、兼容方面全面发展。高昌王国时期成为新疆整个设计文化发展中一个非常独特的时期,也是维吾尔族手工艺体系初步形成的时期。由此,以民族成长为主线,手工艺体系的形成为目标的创新机制初步形成。

注释:

[1][5][塔吉克斯坦]阿西莫夫.辉煌时代:公元750至15世纪末——历史、社会和经济背景》[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8:201;202. (注:回鹘王国的存续年代在不同学者的著作中观点有所不同:冯·加班《高昌回鹘王国的生活》扉页标注年代为850年至1250年;而薛宗正著《中国新疆古代社会生活史》在第325页显示为公元9世纪60年代至13世纪70年代。拓和提·莫扎提先生的《中世纪维吾尔历史》中第43页则显示为公元848年至1280年。)

[2][3][4]林幹.突厥与回纥史[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7:160;174;174.

[6][11][13][14][15][16][17][日]杉山正明.游牧民的世界史[M].黄美蓉译,北京: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14:205;206;206;206;206;13;13.

[7][8][12][27][德]冯·加班.高昌回鹘王国的生活(850-1250年)[M].邹如山译,吐鲁番:吐鲁番市地方志编辑室,1989:153;5;15;27.

[9]薛宗正,丝绸之路北庭研究,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10:356.

[10][22]薛宗正.中国新疆古代社会生活史[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7:331;300.

[18]田欢.维吾尔族视觉艺术的族群性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7:19.

[19]薛宗正,丝绸之路北庭研究,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10:360.

[20]拓和提·莫扎提.中世纪维吾尔历史[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4:142-143.

[21]王嵘.西域艺术史[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250.

[23][24]王炳华.从考古资料看古代新疆植棉及棉纺织业发展[A].西域考古历史论集[C].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345;346.

[25][28]刘义棠.维吾尔研究[M].台北:台湾正中书局,1982:268;259.

[26]中央民族学院研究部编.中国民族问题研究丛刊 第2辑 维吾尔族史料简编(上)[M].内刊,1955:60.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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