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态势测度与评价

韩 松，王 莉

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态势测度与评价

韩 松，王 莉

运用文献资料调研、专家访谈和数理分析等方法，从产业融合的实践层面对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的态势格局进行前瞻性分析。结果显示：“体育+养老”是体育产业链与养老产业链重组形成的服务导向式创新；作为一种新经济现象，“体育+养老”市场在未来发展中也有可能形成全新独立的复合产业体系；基于灰色关联分析发现，相比体育产业与其他产业的融合度，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度低至0.670 7，排位末尾；建立向量自回归模型发现，我国“体育+养老”市场尚未成型，且体育养老市场培育难度很大；两大产业融合的困境源自当前我国老年体育服务的供需端掣肘，因而，政府和企业应该及时调整定位、改善供给措施，为推动两大产业融合的健康发展服务。

体育产业；养老产业；产业融合；态势；融合度

产业融合是后工业时代产业结构变动的主要特征，它是指由于技术进步和管制放松，使得原有产业部门之间的竞争合作关系发生改变，从而导致产业边界的模糊化，甚至于重划产业界限的动态过程［14］。在服务型经济日益强大的时代背景下，体育产业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成为趋势所向。特别是近年来我国人口老龄化进程的加剧，为了适应健康老龄化和积极老龄化的社会需要，鼓励和支持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备受国家和政府的关注，成为当前我国在加快发展生活性服务业、促进消费结构升级过程中的重要举措之一。基于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现实意义以及相关理论与文献回顾，本文拟对此产业新热点现象的整体格局和发展态势进行前瞻性分析：1）研判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内涵；2）运用产业经济学和计量经济学的相关方法，重点针对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度以及相应市场发育状况进行定量测评；3）阐释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困境；4）提出促进两大产业融合发展的对策。

1 文献综述

产业融合作为20世纪70、80年代伴随信息技术革新而出现的一种新的产业演化现象，对于推动产业结构调整和促进经济转型升级有着重要影响。美国产业经济学家Collins（1995）曾在《哈弗商业评论》撰文指出：“在产业融合的过程中，参与主体之间往往都会形成全新的竞争协同关系，从而产生更多的复合经济收益”［25］。我国著名学者厉无畏、王振等［9］（2003）也曾提出：“产业融合是不同产业之间相互渗透、延伸或者同一产业内各行业之间相互重组的动态演变，其结果是出现了新的产业或新的经济增长点”。实际上，国内、外大量研究表明，虽然产业融合理论从早期针对信息产业的研究扩展到了一、二、三产业的各个部门，但是，在其具体应用的时候仍需要注意理论本身在不同产业领域的适度性和确证性。

自20世纪90年代起，西方学者开始探讨有关体育产业融合的系列问题，并相继就体育旅游业、体育传媒业等产业融合现象引发热议。程林林［1］（2005）率先在国内提出体育产业融合的概念，他认为，“体育与其他产业的融合发展体现了体育产业化的本质，虽然体育扮演的是一种载体或平台的角色，但体育产业融合现象已经对我国的社会、经济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后来随着我国体育与旅游、文化、传媒、地产等产业互动现象频发，有关体育产业与相关产业融合的研究成果也陆续涌现。特别是最近两年，国家关于加快发展“大健康产业”和“幸福产业”已成为现代服务业转型升级的关键环节，因而，有关如何实现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共融发展的课题也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

现有文献对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3类：1）对体育和健康、养老等相关产业融合的机理进行定性研究。例如，魏巍［17］（2015）、查圣祥等［22］（2016）等提出了以价值链增值与产业边缘交叉相结合的体育产业与健康产业协同发展模式，并指出，产业融合的主要路径是政府支持和企业优化；叶宋忠［21］（2017）从产业边界的4个层面（技术、产品、业务和市场）分析了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的互动机制，并提出，由政府主导的体制观念整合来引导市场整合从而促进两大产业融合发展；戴志鹏等［3］（2017）以人口老龄化为制度背景，从居家养老服务需求的微观层次分析了我国老年体育发展动向。2）基于老年体育产业的经济视角分析我国老年体育消费现状。例如，任海［13］（2006）认为，我国老年体育的理论和实践尚远不能适应老龄化社会的体育要求；金再活等［8］（2006）指出，我国老年人因经济收入、健身场地设施以及消费观念影响，总体上以实物型体育消费为主；刘国永［10］（2012）通过解读老年体育消费作为我国未来体育消费领域热点的原因，提出了发展老年体育产业的策略。3）探讨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发展的保障机制和实现机制。例如，孙祁祥等［15］（2013）指出，虽然我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体系不可持续，但是，发展养老年金市场将为国民提供更加完善的养老保障，从而带动老龄经济健康发展；刘柏惠［11］（2016）以养老服务体系的国际比较为切入口，分析了由于我国老年社会保障体系脆弱而导致养老服务产业供需结构失衡的原因；王会儒等［18］（2017）设计构建了“传统养老体育+医疗+养老”的老年健康干预模式，以期进一步深化和细化“医养结合”及“体医结合”。

可以看出，现有研究基本认同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具备融合发展的可能性和可行性，并且它对于体育与养老消费市场发展、养老保险以及老年社会保障体系改革提出了新的目标和要求。然而，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能否为老年人口提供多元化的健康养老服务选择、其是否具有创造新业态的能力以及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趋势的量化考证等尚待解析的实际问题，成为本文探讨的重点。

2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内涵分析

体育产业是从事体育服务与体育用品生产及经营的组织和部门集合，养老产业是从事养老服务与老年用品生产及经营的组织和部门集合。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实质是体育产业链与养老产业链重组形成的服务导向式创新，其通过将体育服务产品与养老服务产品的特色结合在一起，创造出适合老龄群体健康养老需求且内容丰富的老年体育服务产品，而随着这种集成化的服务产品在体育产业部门与养老产业部门之间大量涌现，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的边界就会逐渐模糊并导致相应市场的创造性破坏，最终促成产业新热点的出现［26］，即“体育+养老”的新经济现象。

2.1 “体育+养老”的形成

毋庸置疑，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均处于发展起步期，它们都是为社会提供健康消费的生活性服务行业。“体育+养老”就是通过体育消费资源和养老消费资源的深度融合，实现社会资源效用的最大化和健康养老模式的精准化。体育消费资源主要包括健身指导服务、运动康复服务、赛事组织服务、场馆租赁服务、装备制销服务、体育资讯服务等，养老消费资源主要包括居家照料服务、社区关怀服务、机构护理服务、保健养生服务、老年精神服务、老龄用品服务等。一方面，众所皆知，健身锻炼可以促进老年人的保健养生、运动康复可以改善老年人的机体功能、观赛参赛可以丰富老年人的精神生活、体育装备定制可以满足老年人的特殊使用需求，进而提高老年群体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以及老年人的获得感与满足感；另一方面，老年消费市场并非单一的同质市场，而是一个分众式、多元化的市场［19］。因此，在国家利好政策的主导背景下，基于较强的产业关联性，面对共同的老龄消费群体，为了提升产业竞争力、实现产业共赢，体育产业自然拥有许多机会将自身的产业链向养老产业的不同价值创造环节进行延伸，使体育消费服务完全有可能更好地融入养老消费服务的多个层面，从而创造出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结点，进一步推动两大产业的生产资源要素实现功能与价值深层次的交叉、渗透与重组，形成以体育独有的非医疗健康干预功能为支撑，融合健身、竞赛、康复、照护、疗养等多种服务元素于一体的“体育+养老”的幸福产业新格局。

2.2 “体育+养老”的趋向

由于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具有产业根基薄弱、产业变现情况复杂以及产业投资回报周期长的共性，先行者们普遍认识到两者都属于典型的“慢功”产业，因此，产业发展必须遵循长跑思维，产业经营应该突破单边局限，尤其是在近些年我国产业转型升级、人口老龄化程度加深以及国家政策支持的背景下，提高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水平，成为两大产业在社会经济 “新常态”环境下的共同发展需求，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实际上，产业融合是一个动态演变的过程，从产业发展的长远角度来看，随着“体育+养老”市场的日渐成熟和日趋完善，体育产业部门与养老产业部门的资源禀赋或将在更加开放的多元竞争环境中实现充分流通和扩散，从而吸引其他产业部门参与市场融合，进一步拓展“体育+养老”市场的价值增长空间，促使“体育+养老”这种新兴的经济现象或经济增长点转化成为全新独立的业态体系（图1）。这或许也就意味着，在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过程中，“体育+养老”市场在未来发展中有可能实现由“1+1=2”向“1+1=3”的状态转变。

图1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过程及“体育+养老”的趋向示意图Figure 1. Converging Process and Trend between Sports Industry and Pension Industry

按照产业融合的实践逻辑，“体育+养老”市场的生产规模或将逐步增大，并且可能发展成为拥有以体育康养服务为中心，匹配智能设备开发、老年休闲观光、养老地产管理、专业用品生产等服务要素，开放式的“体育+养老+X”的新兴复合产业：1）通过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的服务重组式融合，为老年人提供体育康养服务的核心产品；2）通过信息业和体育+养老业的技术渗透式融合，为老年人提供定制化的身体活动管理软件、运动辅助设备等老年智能产品；3）通过旅游业和体育+养老业的资源互享式融合，为老年人提供多元化的健身休闲旅游、参赛观赛旅游等老年旅游产品；4）通过建筑业和体育+养老业的市场开拓式融合，为老年人提供便捷化的场馆活动中心、主题养老机构等老年置业产品；5）通过制造业和体育+养老业的功能复合式融合，为老年人提供实用化的体育鞋服器材、运动保健食品等老年快消产品。

3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定量分析

3.1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度测算

由于产业融合度量的实际困难性，目前学界尚未形成统一的产业融合度测算指标体系，各国学者通常都是根据客观操作需要，合理选择适当的测量方法，最常用的包括赫芬达尔指数测算法、产业专利系数测量法、AHP-模糊综合评价法以及灰色关联分析法。本研究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法对目前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的融合度进行考察，其因有二：1）灰色关联分析法源自灰色系统理论，可以通过分析部分已知信息来描述事件全部变量的动态历程，该方法通常被用于衡量不同产业的经济社会指标在年度曲线空间中的接近程度，并且该方法会对变量作无量纲化处理，因此，采用这种方式能克服选取的变量单位不一致，尤其面对当前难以完整获取我国体育与养老产业产值的详细数据的处境，该方法的优势显而易见；2）由于产业的灰色关联度即代表产业指标的接近程度，而后者又能够比较客观地说明产业之间的影响程度，进而反映产业融合度，即灰色关联度越大，融合度越高［23］，故选择灰色关联分析法来测算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度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可行性。

3.1.1 指标选择

完整信息能够反映系统最新最全面的变化，但是，由于官方尚未公布有关养老产业规模的准确统计，加之灰色关联分析法并非原始数据越多，计算结果就越稳定，所以，本文采用老年人口规模来替代养老产业规模，并选取2011—2015年体育产业增加值（Y）与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数量（X1）作为原始数据，同时引入旅游产业总收入（X2）、文化产业增加值（X3）、制造业增加值（X4）、建筑业增加值（X5）、批发和零售业增加值（X6）、金融业增加值（X7）作为对照数据（表1）。其中，体育产业数据出自国家体育总局网站，旅游产业数据来自《中国旅游业统计公报》，其他产业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和《中国统计年鉴》。3.1.2 灰色关联分析过程

表1 2011—2015年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及相关行业数据Table 1 Data of China’s Sports Industry and Pension Industry and Related Industries in 2011-2015

根据灰色关联度的数据模型，计算如下：

1.确定反映系统行为特征的参考序列和影响系统行为因素组成的比较序列。以体育产业增加值作为参考序列Y（t），以其他产业数据作为比较序列Xi（t）（i=1…7，t=1…5）。

2.采用初值化法对各序列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增强因素之间的可比性（表2）。

表2 无量纲化处理后的数据Table 2 Data of Being Nondimensionalized

3.求参考序列Y（t）与比较序列Xi（t）的极差绝对值，即△i（t）=│Y（t）- Xi（t）│，找出最大值和最小值△max=0.805，△min=0，再从各组比较序列的极差中选取最大值、最小值：△maxmax=0.805，△minmin=0（表3）。

表3 各组序列的极差绝对值Table 3 The Absolute Value of Range between Each Sequence

4.鉴于分辨系数β位于0～1之间，本文选取β=0.5。

5.运用灰色关联度计算公式，求灰色关联系数Ri（t），（表4）。

表4 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及相关行业的灰色关联系数Table 4 Correlation Coef fi cients of China’s Sports and Pension Industry with Related Industries

6.运用灰色关联度计算公式，把表4数据代入得出灰色关联度ri，（表5）。

表5 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及相关行业的灰色关联度Table 5 Correlation of China’s Sports and Pension Industry with Related Indutries

3.1.3 结果分析

根据上述结果得知，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及相关行业的灰色关联度由大到小排序为X7＞X2＞X6＞X5＞X3＞X4＞X1，因而，体育产业与各产业的融合度由高到低排序为：金融业、旅游产业、批发和零售业、建筑业、文化产业、制造业、养老产业。其中，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的融合度为0.670 7，排位末尾，尚未达到0.800 2的平均值，说明体育与养老的融合度较低，在某种意义上印证了目前我国体育产业部门与养老产业部门之间互动不足的客观事实。

3.2 “体育+养老”市场发育程度评价

老年文化娱乐消费水平是直接体现老年体育消费支出的重要指标之一，同时，它还是反映“体育+养老”市场发育程度高低的显著标志。随着我国人均消费水平的增长以及养老保障体系日趋完善，老年人均文娱体育消费水平也将逐步提升，并且体育产业规模增大以及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更有助于推动体育与养老产业融合，提高 “体育+养老”服务产品的有效供给，促进“体育+养老”市场化水平的进一步提升。根据2006—2015年我国老年人文娱消费支出数据与体育产业规模数据为样本（表6），通过构建VAR模型来解析两者之间的关系，考评我国“体育+养老”市场发育程度。

表6 2006—2015年我国老年人文娱消费支出与体育产业规模Table 6 China’s Senior Recreational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and Sports Industry Scale in 2006-2015（亿元）

3.2.1 数据处理

为了减少序列波动及消除异方差的影响，首先对原始数据统一进行自然对数变换，再运用EView 6.0版本软件对时间序列进行ADF检验（表7）。发现，lnX、lnY通过1阶差分之后，在临界水平10%内达到平稳，即两组变量均为1阶单整序列，因而，可以对其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

表7 ADF单位根检验结果（10%临界水平）Table 7 Result of ADF Unit Root Test （10% critical level）

3.2.2 VAR模型估计

运用EView 6.0版本软件对经过对数变化的样本数据lnX和lnY进行处理，构建标准型VAR模型：

并利用SC和AIC统计量判断最佳滞后期为1期，根据回归结果写出标准型VAR估计结果：

可以看出，上期lnY每变化1单位会导致本期lnY反向变化0.100 802单位，而上期lnX会使本期lnY同向变化2.439 474单位。同理，上期lnY（lnX）每变化1单位会导致本期lnX同向变化0.027 024（0.955 995）单位。

3.2.3 脉冲响应函数

通过软件对2006—2015年老年人文娱消费支出与体育产业规模的VAR估计结果进行脉冲响应分析（图2）。

图2 脉冲响应函数的图形输出结果Figure 2. Outcome of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图2a表示lnY对自身的响应函数的时间路径，响应路径从第1～3期发生剧烈波动，并从第4期开始较为平坦，说明体育产业产值增长的弹性系数将在长期内保持稳定变化。图2c为lnX对lnY实施冲击，lnY的响应函数时间路径，响应路径为正且表现为渐缓上升的趋势，说明老年人文娱消费支出的变化对于体育产业规模扩大的影响较小，即体育养老市场容量的变动不够明显。图2b表示lnY对lnX实施冲击，lnX的响应路径在第1期的脉冲几乎为0，然后开始迅速上升并且趋于稳定，说明体育产业规模扩大会引发后面各时期老年文娱消费支出的增加，但其增速缓慢，即体育养老市场尚未成型且无法有效刺激老年体育消费增长、满足健康养老需要。图2d为lnX对自身的响应函数时间路径，响应路径一直为正并且较为平坦，说明老年文娱消费支出的增长弹性的变化比较稳定，换言之，体育养老服务产品的有效供给水平很低。

3.2.4 方差分解

运用软件对2006—2015年老年文娱消费支出与体育产业规模的VAR估计结果进行方差分解（图3）。

图3 方差分解的图形输出结果Figure 3. Outcome of Variance Decomposition

图3a为lnY对自身的方差分解时间路径，时间路径一直为正且不断下降，说明各期间体育产业规模变动对后期的自身贡献率越来越小，且维持在30%以上。图3c为lnY对lnX的方差分解时间路径，表明体育产业规模对老年人文娱消费支出的影响程度始终维持在5%以下。图3b为lnX对lnY的方差分解时间路径，说明老年人文娱消费支出对体育产业规模的贡献率逐步增大。图3d为lnX对自身的方差分解时间路径，说明各期间老年人文娱消费支出对后期自身的贡献率大约保持在95%的范围。

3.2.5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为了检验VAR模型分析结果，对两组时间序列变量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图4）。

图4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图Figure 4. Result of Granger Test

可见，lnY不是lnX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远大于0.1，即接受原假设，说明就算现阶段的体育产业规模扩大会带来老年人体育消费（体育养老市场）的增长，但这种拉动内需和刺激消费的作用却不够明显，也就是说体育养老市场还没有发育成型，而老年体育消费对于体育产业产值的贡献率非常小。同理，lnX不是lnY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小于0.1，即拒绝原假设，说明包括体育消费在内的老年文娱消费支出有助于体育产业规模的扩大，尤其是对于培育体育养老市场的作用较为明显。因此，体育产业部门与养老产业部门理应加强两者之间的有效互动，共促两大产业融合发展。

4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困境分析

现阶段，由于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度很低，且体育机构与养老机构的互动不足，特别是体育养老市场的培育难度较大，短时期内更是难以促成“体育+养老”的新兴业态，所以，从国家鼓励和支持体育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决心来看，当前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实际上面临着供需掣肘，而这些掣肘说明体育养老市场的孕育和成长也将处于暂时的困局当中。

4.1 需求端的掣肘

我国老年体育参与人数偏少，且参与者尚未转变成为真正的体育消费者。虽然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总数已经超过2亿，但是，经常从事体育锻炼的老年人不到6 000万，老年体育的实际参与群体和消费群体显然无法与庞大的人口基数相匹配。一方面，由于当代老年人受教育水平普遍较低，特别是专业技能和休闲技能匮乏，使得大部分老年群体（尤其是农村老年人口）缺少参与体育运动的积极性；另一方面，由于我国老年群体的消费特殊性以及养老保障体系不够健全，且体育消费支出在老年人文娱消费支出中所占比例较小，而当代老年人的文化娱乐消费观念相对保守，城乡居保基础养老金领取标准虽然逐步提高，但基础养老金替代率却逐年下降［6］，加之我国业余体育保险保障能力薄弱［5］。因此，老年人往往更愿意接受能够满足基本生活需要的实物型产品消费和必要的基础医护服务消费，而相对较少购买和使用改善型或享受型的精神服务产品，在进行体育消费时也不例外。

4.2 供给端的掣肘

我国老年体育有效供给不足，且相关市场尚未转化成为产业关注焦点。目前，我国居家养老、社区养老和机构养老的人数分布占比为96%，1%和3%，大部分老年人参与体育运动是在自己家庭所在的社区范围内进行的。一方面，由于适合不同老龄阶段和不同生理机能老年人参与和使用的社区老年体育组织、赛事文娱活动、康体健身服务以及场地设施等软硬件总量有限，而政府提供的基本公共体育服务也很难兼顾异质老龄群体的各种需要，不仅造成一些老年人的体育愿望无法得到实现，而且难以激励和带动更多老年人的体育参与热情。另一方面，由于养老产业本身就是一项投资大、回报慢的长线产业，过去的许多从业者更加注重于培养能够快速变现的市场。例如，养老地产市场、老年保健品市场等，却相对忽视以健康照料服务、文娱休闲服务等为核心要件的养老服务市场经营，而养老服务的产业链正是体育资源容易渗透和介入的环节，再加之目前我国的体育产业结构比较单一，老年体育消费尚未形成气候，在部门分割的利益格局下就会导致体育与养老产业之间的信息、人才、设备等生产资源要素很少实现互联互通，暂时无法融合生成产品多元化、机构专业化、服务个性化的“体育+养老”市场格局。

5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策略分析

产业融合是当前我国经济新形势下的热词，在利益的驱使下，相关的行业必然做出最有效的改变以应对同行或跨行竞争。作为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重要推动者和参与者，虽然政府能够通过政策引导和规范限制来创造有利于两大产业融合的制度条件，但企业在参与融合的进程中仍然面临创新改造与平衡稳定的矛盾、企业控制权变化以及业务发展模式的挑战［24］。所以，政府和企业应该在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过程中及时调整定位，改善供给措施，从而改变产业融合困局，突破市场发展瓶颈，为推动两大产业融合的健康发展服务。

5.1 政府促进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对策

5.1.1 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营造良好的支持环境

在当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背景下，体育产业将与养老、文化、健康、旅游、传媒等其他经济活动融合在一起，推动经济转型与升级，共同促进国民经济发展［16］。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则有助于进一步打破产业融合壁垒、拓展产业发展空间，为推动现代服务业转型升级提供体制机制保障。因而，政府在促进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过程中，一方面，应积极探索产业融合机制，建立包括组织协调机制、企业主体机制和服务中介机制在内的制度体系，并在实践运作中提供良好的制度保障。另一方面，要继续扩大养老保险的社会覆盖面，建立健全养老基金的增值机制，不断推进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改革［20］，通过完善和巩固老年社会保障体系以提升养老消费水平。

5.1.2 完善产业规制政策，创造产业融合平台

体育产业和养老产业作为新兴服务业，在其发展初期，需要国家和政府按照产业融合的要求加快管制改革进度、加大产业扶持力度，为发展“体育+养老”市场提供利好的政策空间。一方面，应该改革传统服务行业的 “竖井（silo）”管理体制，清理阻碍融合发生的产业管制条款，并按照产业融合的原则和目标重建管制，加快制定和完善适应现代服务业发展的运营标准，鼓励和吸引社会资本投入体育产业和养老产业开发，增强市场主体的融合发展信心；另一方面，需要打破我国长期形成的部门分割下的利益格局，进一步取缔不合理、不合规的行政性垄断措施，简化“办事”手续、提高服务效率，通过管理机构的融合来促进体育和养老资源的跨部门自由流动与跨行业重组，建立实现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的企业主体机制，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5.1.3 重视复合型人才培养，加强人力资源的开发利用

为了适应产业融合的发展趋势，政府需要创新人才培养观念、完善人才培育模式，保障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能够获得复合型人才体系的有力支撑。1）整合有限资源，加大对体育学科和老龄学科的基础研究及教育设施的投入，在各类高等院校适时建立健全跨学科的专业设置，例如，老年康体专业、老龄体育学专业等，培养出具有复合性知识和创造性思维的人才［2］；2）建立继续教育培训机制，通过专业性的体育MBA项目或职业服务中介机构落实，鼓励体育企业或养老机构的高管和员工参与培训，掌握更多更新的复合性知识与技能。

5.2 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中企业应采取的对策

5.2.1 确立构建体育养老市场的行动理念

由于产业融合既会为市场主体带来新的挑战，又能够为其创造全新的商业机会，因此，体育企业与养老企业首先应该深入分析参与融合的结合点与利润点，以便达成融合共识，明确市场行动理念。其次，体育企业和养老企业在逐步形成的新型竞争合作关系过程中，同样需要明确双方的产业交叉点、产品交汇点与企业互动点［7］，积极探寻“体育+养老”市场的组织模式，创新开发“体育+养老”服务产品组合。

5.2.2 实现企业战略创新

融合参与方应该充分认识人口老龄化加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的 “银色经济”转型升级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并且借鉴国际同行经验，灵活运用“知识学习、技术吸收、制度建设、人才培养、价值匹配”的举措促进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全面提升老年康体保健、老年赛事活动、老年文体用品等服务产品的有效供给能力，围绕“体-康-养”的新产业价值链打造融合型的体育养老服务机构，构建基于融合机制下的企业战略创新体系。

5.2.3 实现经营模式创新

1）体育企业和养老企业可以通过结盟实现资源的有效互补利用和分散风险，并且在加强合作的基础上，采取集成经营策略，推进市场扩张；2）体育企业和养老企业需要注重自身核心服务能力的动态发展与管理，认真调研和分析异质老龄群体的体育消费偏好，适时推出蕴含差异化定位理念的体育养老服务产品，塑造品牌标识，实现融合价值的最大化；3）体育企业和养老企业应该有针对性的聘用和储备“跨专业、跨行业”的知识融合型人才，通过多种途径培养专业化和国际化的经营管理梯队［12］。

6 结语

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是现代产业结构适应老龄化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近一两年以来，我国个别地区（如上海、安徽黄山、山东临沂等）及企业已经在实践中开发了体育健身服务与养老服务融合的新产品，并且更多的机构部门或将陆续加入。研究认为，“体育+养老”是体育产业链与养老产业链重组形成的服务导向式创新，而作为一种新经济现象，“体育+养老”市场在未来发展中也有可能形成全新独立的复合产业体系。然而，通过灰色关联分析和建立向量自回归模型发现，现阶段我国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度非常低，“体育+养老”市场尚未成型，且体育养老市场培育难度较大。实际上，当前的困境源于两大产业融合面临的供需掣肘，所以，政府和企业应该在体育产业与养老产业融合过程中及时调整定位、改善供给措施，这样才能够为推动两大产业融合的健康发展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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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声明

《体育科学》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期刊，不收取任何费用，特此声明。

《体育科学》 编辑部

2017年11月10日

Assessment and Evaluation of Converging Trend of Sports Industry and Pension Industry in China

HAN Song，WANG Li

Through using the methods of literature review，expert interview and mathematical statistic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y convergence in practice，this paper conducted the prospective analysis on converging trend of sports industry and pension industry in China.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sports provided for the aged”is the service-oriented innovation caused by the recombination of value chains between sports industry and pension industry. As a new economic phenomenon，the related market has the potential to form a brand new compound industrial system. According to the grey correlation analysis，the degree of convergence of the two industries as low as 0.6707，compared with sports industry converging with other industries. Furthermore，as the VAR model revealed that the market of “sports provided for the aged”has not yet formed，and it would be very dif fi cult to foster in the short term.In fact，the predicament of convergence of the two industries derived from the supply and demand constraints in the current elder sports service. Thus，the government and the market organizations should readjust their role and improve its supply measures，so as to promote a sound development of the converging of sports industry and pension industry in China.

sports industry；pension industry；industry convergence；trend；converging degree

G80-05

A

1000-677X（2017）11-0003-08

10. 16469/j. css. 201711001

2017-09-04；

2017-10-22

韩松，男，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体育管理，E-mail：39370261@qq.com；王莉，女，教授，博士，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体育管理，Tel：（010）62989597，E-mail：wlpe@sina.com。

北京体育大学 管理学院，北京 100084

Beijing Sports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