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张爱玲小说对女性的同情表现
2017-11-30王瑞迪
王瑞迪
摘要:张爱玲作为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天才女作家,以其独具魅力的作品吸引了众多读者。本文通过对张爱玲三部作品中不同女性形象的探究,揭示作者对这类女性形象所表现的同情和悲悯之情,并简要论述同情的原因。
关键词:张爱玲;女性形象;同情
张爱玲成名于20世纪40年代,她凭借具有跨时代魅力的作品和传奇的人生经历,赢得了无数的读者和众多研究者的关注。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多以悲剧性的命运收场,正如于青所说:“她真实地掀开了黑夜里女性生活的残酷画面,在中国女性作家里,没有一个人像张爱玲那样以对女性的深切同情和关注去孜孜于女性凄惨、悲凉的命运的书写。”[1]因此,本文通过对张爱玲小说中女性形象的研究,探讨张爱玲对作品中女性的同情及其成因。
一、对虚荣、软弱女性的同情
《沉香屑—第一炉香》这篇小说讲述了女主人公葛薇龙在金钱、情欲的诱惑下逐渐沉沦堕落的故事。葛薇龙原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她因留在香港读书而寄居在富孀姑妈家。姑妈梁太太是一个终日围绕男人打转的交际花,她为了招蜂引蝶将葛薇龙拉入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中。然而不到三个月,薇龙就缴械投降了。她的虚荣不仅让她忘记了初衷,更让她在明知姑妈图谋不轨时,放弃做出任何拒绝和反抗。而她的软弱则使她在面对一段没有前途的爱情时,彻底沦为一个生活中的失败者、精神上的傀儡。小说结尾薇龙沦落为站街女,我们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火光一亮,在那凛冽的寒夜里,他的嘴上仿佛开了一朵橙红色的花。花立时谢了。又是寒冷和黑暗……”薇龙这朵花终是萎谢了。张爱玲运用细腻的笔法将主人公的凄凉面貌展露无遗,却又发出了一声叹息。“生命是残酷的。看到我们缩小又缩小的、怯怯的愿望,我总觉得有无限的伤感。”这句话浸润着作家对葛薇龙深深的同情和惋惜。
二、对变态、扭曲女性的同情
《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是一个极端的人物。小户人家的曹七巧被迫嫁给了姜家二爷——一个患有骨痨的瞎子。作为少奶奶,她因低贱的出身在家族中得不到尊重;身为人妻,她享受不到爱情的甜蜜呵护,连正常的生理需求也无法得到满足。在心理和生理的雙重重压下,七巧一步步走向人格的扭曲,最终成为一个被金钱欲控制的疯子。她在对金钱的追逐中逐渐扭曲了人性、甚至湮灭了天然的母性。她丧心病狂地用鸦片烟圈住了自己的儿子,用尖刻的态度折磨死了儿媳妇,也成功毁灭了女儿长安的幸福。这个角色不禁令读者感到毛骨悚然,也让人从心底生出鄙夷和憎恶。然而张爱玲却认为最可厌的人细究起来不过是个可怜人,她以一个局内人的视角透视七巧的心理,透视她内心对爱的渴求,反而对七巧的悲剧人生产生了同情和理解。
三、对无知、麻木女性的同情
张爱玲的小说中有这样一类女性,“她们没有鲜明清晰的面貌,原是活动在舞台背景深处的可有可无的角色,她们没有自己的思想行为,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丈夫、孩子和旁人,随他们的思想滚动而滚动。”[2]《鸿鸾禧》中的娄太太就是这类女性的代表。她终日为丈夫、儿女操持家务却找不到自身的存在感,也寻不到生活的乐趣,过着日渐麻木的生活。因此她只能靠着生活里的琐碎小事和回忆里的一点安慰来填补自己虚空的生活。张爱玲以蘸着同情的笔触刻画了娄太太的形象,也真实再现了这类普通家庭主妇最惯常的姿态,不禁让人无限叹息又觉得无可奈何。
四、同情的原因——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张爱玲塑造的女性形象来源于生活。童年的生活让她看到遗少、姨太太们萎靡的生活,也感受到男女地位的极度不平等;渐渐长大之后,她看到了金钱掩盖之下人情的冷漠和爱的虚伪;在香港求学的那段日子,她看到了在半殖民地繁华浮躁的氛围中,人们面对虚荣和情欲的软弱无力。而那段被世人津津乐道的爱情,又让她体会到女人在爱情里的盲目和脆弱。正因为张爱玲对人生有着深刻的体味,才会对她笔下的人物产生同情,才会在这同情里寄予深沉的爱。
五、结论
张爱玲常以一种清醒甚至冷酷的态度对她所塑造的人物形象进行批判和讽刺,但是她很清楚,没有人能够做这个世界的审判官。作者的高明,就在于她清醒地看到时代和人生的悲哀和不完整,同时又在现实的脏乱不堪和忧伤中发掘和体味着人生可爱的一面,从而不陷入绝望。作为读者的我们在面对人生,面对人性的弱点时,也应该多一点宽容和理解。
参考文献:
[1]于青.女奴时代的谢幕—张爱玲《传奇》的思想论[J].安徽教育学院学报,1991(2).
[2]傅雷.傅雷经典作品选[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7.
[3]张爱玲.张爱玲经典小说集(全五卷)[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
(作者单位:安徽大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