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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偷影子的人》中的第一人称叙述对其治愈功能的实现

2017-11-30朱世佳陈达

北方文学·上旬 2017年33期

朱世佳+陈达

摘要:近年来,“治愈系小说”异军突起,在网络上广受人们追捧。作为法国畅销小说家马克·李维十年创作生涯的纪念大作,《偷影子的人》在中國上市之初就大打温情治愈为卖点,横扫各大畅销榜单。《偷影子的人》从第一人称“我”的视角叙述了一个男孩从年少懵懂到长大成人,找寻初心的一段历程。本文试从叙述学的角度探析其作为一部“治愈系小说”是如何实现其治愈功能的。

关键词:治愈系小说;《偷影子的人》;第一人称叙述

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文学也不能幸免。博客、微博的出现消除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让读者与作者能够即时分享、即时得到反馈,打破了传统文学的局限性。在“大数据”、“互联网+”的时代背景下,“治愈系小说”在网络上兴起,逐渐成为了一种现象级的流行文化。“治愈系小说”字面意思为温情治愈小说,这类的作品往往别具亲和力,在读者群中易引起强烈的共鸣,直击心灵,使人感到心灵获得慰藉,从而达到治愈的功能。本文选取了畅销治愈系小说《偷影子的人》,试图从叙述学的角度探讨该作品是如何实现其治愈功能。

一、《偷影子的人》中的第一人称叙述

第一人称叙述可分为“目击者、主要人物、次要人物”,“主要人物叙述视角”中的叙述者既是故事的主角,又是故事的叙述人,《偷影子的人》中主要采用的是“主要人物叙述视角”,但有时又会发生叙述视角偏移。

(一)主要人物叙述视角

《偷影子的人》中的叙述者“我”开篇自称是一个老受班上同学欺负的小男孩,常常受班上大块头马克的欺负,但幸运的是结交了两个知心朋友——学校警卫员伊凡和同学吕克。一个灿烂夏日,“我”在海边邂逅了又聋又哑的女孩克蕾儿,许下了日后重逢的承诺。时光一晃而过,“我”长大后成为了一名医生,终日忙忙碌碌,生活不尽如人意。母亲去世后,“我”决心去寻找自己的真爱。此时,海边邂逅的克蕾儿已经成长为一个大提琴手。两个人重逢,影子重新交叠在一起。在叙述中,“我”是亲身经历事件的主人公,在整个故事中表现出了较强的主观性。作者通过“我”的视角、“我”活动范围内的人物和事件展开叙述,主人公是故事展开的关键,“我”的一举一动,“我”的心理活动直接推动了小说的故事情节发展。第一人称主要人物叙述视角的运用使得人物可以更加自由地抒发自己的情感,使得主人公“我”的形象更加饱满,整体情节发展变得更加有迹可循,流畅性得以提高。在“我”与不同人的交往中,逐渐构成了小说三条线索友情、亲情和爱情。

(二)叙述视角偏移

第一人称叙述将叙述视角固定在了“我”活动范围内的人物和事件,为了使小说的人物、情节、故事更为丰满,作者在《偷影子的人》中巧借“影子”这一颇具魔幻色彩的设定进行叙述视角偏移,叙述“我”活动范围外的人物和事件。每当男主人公“我”与别人的影子重叠时,“我”的影子可以和别人的影子交换并与影子直接交流。小说中当“我”和警卫员伊凡坐在长椅上聊天时,“我”的影子无意中和伊凡的影子交换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把我拖到花园的尽头,他抽出皮带,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此处,“我”所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我”透过伊凡的影子看到的伊凡的童年,此时,叙述视角已经发生了偏移,从“我”暂时转为“伊凡的影子”。作者主要采取追忆性的眼光(即伊凡影子视角)来叙述伊凡过去的事情。这种设定不仅可以弥补单纯的第一人称叙述的局限,还可以在无形中为小说制造悬念、增加魔幻色彩,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此外,每当“我”与不同人的影子对话时,叙述者也发生了偏移。“我”不再是叙述者,叙述者偏移为其他人物的影子,“我”转化为叙述接受者。“影子”总是会被藏于心底,是一种只属于某个人的、充满“隐私”色彩的秘密,每当叙述视角转移为他人影子的视角时,相当于是通过影子窥探其他人物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使得人物塑造更为饱满。

二、《偷影子的人》中第一人称叙述的艺术效果

(一)强烈的读者代入感

第一人称叙述手法的使用缩短了叙述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叙述者可以更自由地抒发自己的情感,使得读者仿佛能看到主人公在向自己倾诉,于是读者的心开始追随主人公的情感起伏,为他的欢乐而高兴,为他的忧伤而难过。《偷影子的人》中清新浪漫的气息和温柔感人的故事相互交织,作者用朴素的语言向读者温柔地讲述了“我”与伊凡、吕克间深厚的友情、“我”与母亲间感人的亲情、“我”与克蕾儿间心动的爱情。而友情、亲情、爱情这三种感情是每个人都所拥有的,无论你是谁,我们都能从这些故事中或多或少地发现自己的影子,字里行间,“我”的叙述很容易就能引起读者共鸣,将读者代入故事中。成年后的“我”当上了医生,自以为观察力敏锐,然而却连自己母亲生了重病也未发现,直到母亲去世才懊悔不已,在葬礼上“我”没有哭泣,因为母亲从小希望“我”不要在众人面前失态,然而,葬礼后,当“我”回到小镇的家中,看到母亲为“我”准备好的晚餐,眼泪却失控地奔流而下。作者通过“我”的视角,为读者勾勒出了一幅幅逼真生活化的场景,仿佛读者就置身于小说中,仿佛此刻自己就是故事中的那个“我”,为自己不关心亲人而懊恼,为母亲去世而悲伤。在“我”最爱呆的阁楼上,“我依稀看到影子旁边有妈妈的影子,她对我又哭又笑”,此刻,妈妈的影子不仅抚慰了主人公“我”的悲伤,也抚慰了读者的内心伤感。这种强烈的读者代入感使得读者在看完故事后心灵获得宽慰,收获温情,从而实现《偷影子的人》的治愈功能。

(二)互渗的童话与现实

《偷影子的人》选用“影子”这一虚幻的意象作为小说主题,为读者构造了一个虚幻与现实相结合的成人童话。当叙述角度偏移为人物的“影子”时,通过另外一种视角重新叙述了“我”所看到世界,一个互渗的童话与现实世界。现实中,“我”所看到的只是表象,真相总是不会轻易示人。比如爱欺负弱小的马格,尽管他的外表强悍,但他的内心世界却十分脆弱。然而如果在现实生活中,马格的影子并不会向人们吐露他的真实内心世界,只有在作者马克·李维创作的这个童话世界中,这一切才有可能发生。当读者在阅读中不自觉地将现实的情感投射到这个童话世界中,作者精心设计的治愈环节就开始了。“我”的好友吕克从小梦想着成为一名医生,然而却子承父业当上了一名面包师。有一天,吕克的影子找到“我”,向“我”诉说吕克内心的不甘,请求“我”帮助他实现就读医学院的夙愿。而当吕克终于实现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愿望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热爱这个职业,最后他选择放弃成为医生,选择了让他感到的面包师工作。小说从“我”的视角和吕克影子的视角,从不同方面呈现了吕克的选择过程,将他的内心和外人眼中的他展现给读者。而吕克的烦恼也是我们每个人在择业过程中都会面临的事,当读者阅读到此,他们不自觉已经开始把自身的情感投射到童话中,他们不禁思考什么是幸福。我们总想着去寻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其实,不要考虑过多的收入、前景、社会地位这些客观因素,能够在工作中收获喜悦,收获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作者通过“我”和影子的视角创造的这个童话世界在一定程度上也对读者的现实世界起反思作用,读者在互渗的童话与现实中寻找心灵的慰藉,收获心灵的平静,获取积极正能量,在反思中获得温情与治愈。而这正是这本治愈系小说所要达到的目的。通过“我”的视角,通过“影子”的视角,平静地叙述整个故事,仿佛回忆般娓娓在耳边道来,读者在阅读中代入情感,自然而然地获得心灵的治愈。

三、结语

马克·李维的《偷影子的人》通过第一人称“我”的视角和不同人物影子的视角,构建了一个童话与现实互相渗透的世界,读者在阅读中,带入“我”的故事,在童话与现实的共鸣中,获得心灵的慰藉,在童话与现实的反思中,获得温情与感动,并将这种情感投射到现实生活中,从而达到治愈系小说的治愈功能。

参考文献:

[1]陈慧娟.论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特性[J].天津社会科学,2008,(6):1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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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尹航.网络文学“治愈性”特征研究[D].延吉:延边大学,2013.

(作者单位:西华大学外国语学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