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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舞剧《孔雀》中的佛教思想

2017-11-24蔡君绮

小品文选刊 2017年18期
关键词:杨丽萍涅槃舞剧

蔡君绮

(贵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贵州 贵阳 550000)

论舞剧《孔雀》中的佛教思想

蔡君绮

(贵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贵州 贵阳 550000)

本文通过对大型舞剧《孔雀》春夏秋冬四幕中舞蹈动作剖析,剧情剖析,情感剖析,舞思的剖析去挖掘其中蕴含的佛教思想:轮回和涅槃。并升华到对生命的思考和感悟。

孔雀;轮回;涅槃

大型舞剧《孔雀》为著名表演艺术家杨丽萍的收官之作,它讲述了一个关于爱、人性、自然、生命的故事,通过舞剧的形式呈现了一次对生命和人性的追问,以及一次对世界善意的探索。剧中人物性格鲜明饱满,每个角色都代表了人性的不同面——贪婪与奉献,黑暗与光明,怯懦与勇敢,这些都是人类性格里的共性存在。舞剧在结构上分为春夏秋冬四幕,情节上层层递进,情感逐步升华,每一幕都是孔雀精灵的一次轮回,符合了中国传统的“起承转合”的叙事结构,更是将“天道轮回”这一佛教思想作为剧情衍变的主线,此文将逐步分析春夏秋冬四幕,并剖析其中的佛教思想。

第一幕:春

春,一个伊始的季节,象征着万物众生的缘起。《孔雀》的故事也就此拉开序幕。于一片生机盎然中,一个孔雀小精灵诞生了,萨朵(杨丽萍饰)一袭白色长裙,舞动着水波一样的双臂,曼妙的旋转,将孔雀的灵气展现的惟妙惟肖,孔雀精灵带着前世的果以及对世界的好奇,从此开始着今生的轮回。舞台左侧是一颗大树,树旁是穿着塔裙不停旋转的舞者,贯穿舞剧始终,与舞蹈形成动静对比,裙色的变化暗示着四季的更替以及剧情的演进,隐喻六道轮回,前世今生,缘起缘灭,唯一不变的就是时间的流逝。本幕的舞蹈是杨丽萍对多年前的作品《雀之灵》的重新演绎,时隔二十年,同样的人,不同的地点,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空,其实更像是杨丽萍孔雀精灵的又一次涅槃。

第二幕:夏

夏,一个热情的季节。剧幕中不再是萨朵孤独一人,她遇见了雄孔雀嘎雅,两人惺惺相惜,并陷入爱恋,剧中两人以手型和头部动作模仿孔雀间的缠绵呢喃,直白的动作语言加上精美的舞台设计和多媒体视觉设计,将一段热烈,唯美,细腻的雀之恋完美呈现在人眼前,剧中舞蹈动作朴实传神,没有太多炫技色彩,两人之间的互动更多的通过手和头部来表现亲昵,情到浓时也只是加入一个后踢腿,形似孔雀开屏,逼真的描摹了孔雀的神和形。剧中还使用到口技来模仿虫鸣鸟叫,表现大自然中百鸟争鸣和谐,通过这些精心的舞台设计,色彩斑斓的服装以及舞者传神的动作,将一个柔情缱绻的“雀之恋”展现在我们眼前。

第三幕:秋

秋,一个收获的季节,但并不是所有收获都是美好,正如佛教中讲求的缘起缘灭,因果报应,物极必反,业报形成之时,谁都无法改变。对于嘎雅和萨朵来说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正当彼此沉浸于甜蜜祈盼爱情天长地久时,乌鸦路斑出现了,他一段极具现代主义风格的炫技独舞打破了之前柔和的氛围。他看上了美丽的萨朵,强行掳走了她。一身漆黑的路斑跟色彩斑斓的萨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之间接近口语化的舞蹈语汇,使舞剧更加接地气,现代主义风格舞蹈的加入让舞蹈由空灵转向具象。萨朵失去了自由,被囚禁了起来,嘎雅为了救出萨朵,答应了路斑以自己的一身羽毛跟他交换,此间两人一段男子双人舞,在不断跌倒又爬起的动作中形成情感冲突,动作的大幅度也充分展现了嘎雅内心的痛苦与绝望以及路斑的得意。嘎雅救出了萨朵,但没有了羽毛的他只能渐渐死去,重获自由的萨朵眼睁睁的看着嘎雅在自己面前没有了呼吸,悲伤不已。故事进行到这里基本已然以悲剧定性,但这样的结局往往更能引人共鸣,佛教有云:世事无常且难料。一切因果皆有定数,我们只能在“无常中把握有常”,随其自然。

第四幕:冬

冬,一个回归的季节,万物收敛,默默储蓄能量,白茫茫的大雪让一切归于最初的模样。这是舞剧的最后一幕,也是《孔雀》点睛之处。大树旁象征着时间的塔裙少女依旧在不停旋转,裙色变为了白色。经历了懵懂迷茫、欣喜爱恋、痛苦绝望,萨朵逐渐褪去一身斑斓的羽毛,也回到最初的一身洁白,但种种经历让她眼里除了最初的澄净,还多了一份安然和淡定,最后一身洁白羽毛的萨朵微微舞动着身体,在舞台中间缓缓升起,好似凤凰涅槃(“涅槃”,在佛教各派对其解释不一,但一般要指达到无烦忧的状态,在《大毗婆娑论》中也提到:“永无臭秽诸烦恼业故名涅槃”。),又犹如一缕青烟,就像佛教中所说的:质本洁来还洁去。

这让我想起了中国著名的爱情悲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祝英台在梁山伯坟前纵身一跃幻化为蝶,将瞬间化为永恒,虽是死亡,也是永生。此幕给我的感觉不是悲凉,反而是宁静,生命形式虽不同,但其精神却得圆满。

反观本剧,它给出的意义已不仅是对爱情的思考,更多的应该是对人性的探究,对生命的思考——思考人生为何有烦忧有痛苦?思考如何达到涅槃境界,不被俗事扰。而关于人生为何有烦忧的问题,佛教教义中的“四颠倒”有谈到:“颠倒有四种,一于无常执常颠倒,二于诸苦执乐颠倒,三于不净执净颠倒,四于无我执我颠倒。”此剧中嘎雅和萨朵的痛苦不就是“于无常执常颠倒,于诸苦执乐颠倒”所致吗?——在无常的世间追求爱情的永恒,在诸苦的人生祈盼欢愉的不变。当然资历尚浅的我们仍不能免俗,唯有不断的经历经历方能觉悟。

轮涅本无别,万法皆为空。我们在生命中的每一次轮回,人们的每一次痛苦,挣扎,调节,莫不是奔走于迷茫和觉悟之间,莫不是在虚幻中找寻真我,纵然此生执念太深,还有生生不息的轮回,每次轮回中结下的善缘,终会结出善果,使我们息妄见真,到达圆满。因此每一次轮回都是涅槃,涅槃后的新生又是一次新的轮回。剧末结尾看着萨朵缓缓升入空中,让我想起金陵十二曲《乐中悲》里面的一句:“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也许这也是编者杨丽萍想要向我们传达的对生命的感悟。

[1] 许潇.《<阿毗昙心论>中的“常我乐净”》.[J]学科新探.2012.(02)

[2] 姚卫群.《佛教的涅槃观念》.[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05)

[3] 邓晨霞、王晓京.《轮回中的涅槃 兼论杨丽萍新作《孔雀》中的意象》.[J]舞蹈.2013(39)

[4] 王娟.《从<雀之灵>到<雀之恋>》.[J]大众文艺.2012(19)

蔡君绮(1993-),女,汉族,贵州习水,贵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研究生在读,艺术学理论专业。

K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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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09-01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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