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交融与合作：中国电影的国际化路线

任中云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河南 郑州 450000)

中国电影从 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通过几代电影人的不断努力，在国际上已经引起足够的关注。其中不乏运用中小成本合拍片的模式，坚持“为世界做电影”，在取得不俗成绩的同时也成功地走入了国际化路径。

一、中西文化交融与合作

中国电影从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通过几代电影人的不断努力，在国际上已经引起足够的关注。尤其是中国的第四代和第五代导演，他们不仅在电影圈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更在国际上刮起了一股“中国风”。而第六代电影人同样在以自身的特性影像抒写，继续延续着这份关注，这也更加拥簇着中国电影跻身于世界的行列，并为世界电影提供了一种被称为“他者性”的东西，这种“他者性”隐含着另类性的成分，规模不大，但颇具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中国电影，始终是以一个点缀的角色而存在，尤其在欧洲中心主义文化的对比下，这种点缀性尤为明显。但这绝不是中国电影本该具有的主流趋势，中国电影应该脱离这种点缀性而走向世界性。“为世界做电影”可以说应作为中国电影接下来所应进入的阶段，这不仅是中国电影的前进方向，更是世界意识、国际视野、跨文化能力的一种体现，而王凡作为一位践行者，是值得肯定的。

作为一名女导演、女制片人、专业从事中外合拍电影研究的学者，她的所为的确值得更多的人关注与思考。在她看来，艺术的创作要与时俱进，要创新，从她编导的第一个舞蹈作品《祈福》，就可看出她在艺术创作上的过人才华。在她看来，艺术的本质就是要体现出一种人本主义精神，这种精神能够让人走出狭隘的思想氛围，走出本土的局限意识，能够让人在尊重个体差异的同时，体会到更多跨越民族文化的东西，那是一种更加直接的对话方式，也是富有层次的人性释放力。

作为一名“为世界做电影”的践行者，她提倡要将中国电影做成国际制作的模式，这种模式并非意味着高成本，而是中小成本合拍片的模式。在她看来，中国的电影只有走出国门，给世界拍电影，才能在世界文化艺术中留有痕迹，存有价值。这不仅是一种正确的文化主体意识体现，也是一种文化自信的表征，更是在文化多元化的今天一种普遍对话机制的建立。在这种观念下，一切文化壁垒将被跨越，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将电影做到国际化，并以国际化的表达方式去开拓国际电影市场。这不仅仅是一种电影创作的意识，更是一种自我表达的创新方式。

做电影并非儿戏，它就如同一次创业，从影片内容到市场分析，从融资到建立团队，直到后期的完成、推广，这一系列过程都是一个经历，更是一次伟大的体验。《北京卡门》就是她的杰出代表作，收获了诸多国际奖项。

的确，在尹鸿看来，王凡是成功的。而由她主导的《北京卡门》也格外引人关注。这部影片作为她所执导的处女作，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多的国际奖项，就是因为该片做到了“国际一起走”。这也是该片区别于以往电影的主要形式所在。因为传统的电影思维中，似乎走出了国门就是终极目标，就意味着与世界接了轨；以为现如今的国内票房成绩就是电影的顶峰，其实不然，中国的电影如果想要实现国际对话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要参与全球文化的交流更是需要一批眼界开阔的电影人来推动。在尹鸿看来，她的成功并非偶然，她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外国语言文学出身，这就是她的资本，并且长期从事中外合拍片电影制作等工作更是为她的国际化同步奠定了无比坚实的基础。关于这一点王凡曾自嘲，有人曾评价她为“下一个女李安”，这也许是对她无比厚爱的评价了。

二、西方电影的中国热

导演王凡拍了“卡门”，学者尹鸿颇为赞许。对这个几乎耳熟能详的题材，她找到了能够表达她自己内心的那个点。对于这个经典的爱情故事，她以最原始、最质朴的方式来表达，其中融入了很多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感性和理性并置的东西，表达着一种极致化对立的同时，又张扬着一份叫作情感的力量。这也是她这部作品最大的魅力所在。

的确，王凡自己也认为她找到了卡门的精神内核，在这份内核中是一种对于生命释放感的崇拜和对自由本能诉求的高度体验性。因为《卡门》这部作品本身就充满了时代感与启蒙性，它是过去与现在、传统与现代碰撞下的产物，经历过岁月的洗礼，西方观众很受用这一点。

但是，相对于中国传统意识形态和文化根基而言，卡门的这个释放点显然超越了我们的本土特征性，毕竟在中国几千年的儒家文化下，国人的思想是趋于保守的，是含蓄的，而对于这种本能性的、带有原始味道的释放感，从感性层面上或许能够有所感触，却在理性思维上近乎排斥。而王凡自认为在这一点上她是占有优势的，毕竟她较早地接触到了西方文化，并很快融入其中。也就是说，在整体上她已经学会了“向外”表达，而非只是居于“向内”性探索。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表达出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是本真，是勇敢，这份本真与勇敢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彰显出来的，或许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被磨灭。但她明白，这种精神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存在，并能够很轻易地引起共鸣的。她用勇敢的方式，诠释出一种勇敢的精神，她用女性的视角表达了骨子里的无畏与无悔。

这部影片从场景安排到叙事设置，再到电影语言的呈现方式等，所有的一切都被标上了“王凡符号”。作为一部较为写实的影片，她更注重精神内核的表达，并且能够游刃有余地将它从西方背景中抽取出来，放置到中国的环境中，进行重新建构，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做出了新的尝试。

尹鸿认为王凡的这部电影创作具有她的创新点所在。将一个中国少数民族姑娘放置到一个西方男性身上，讲述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这本身就是中西文化的碰撞。导演王凡借用两性关系的故事，来传达着中西文化之间、挣扎与妥协之间的冲击和质询。而这部电影也真正是在讲述一个关于人生的主题，而并非仅仅是个爱情故事。作为一名女性，她也在这部作品中诠释着一个关于现代文学经典女性人物的故事。借助自身的舞蹈经历与体验来表达着中西文化背景下的人物形态变化，并有机地将它们并置到一起。

可在尹鸿看来，该作品之所以具备吸引力还有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对女性视角的表达。与传统经典《卡门》结尾不同的是，这位女性并没有被动性地被士兵所杀害，而是选择了自我毁灭——自杀。这是一种男权意识的突破，它让女性从这个符号表达意义上提升了对自我的认知，尽管这个结尾仍旧是个悲剧的结尾。然而，影片却充分表达出了对于女性自主、独立的表达。或者准确地说，正如王凡所言，这部作品是超越两性的。女主人公对自身的生命很珍惜，她有强烈的个体意识、生命意识，她在这场爱情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表达了一个当下非常现代化的观念，即“我的人生我做主！”在这里卡门是自由的，她不会为了爱情而失去她认为更为宝贵的东西——自由。这也是作为人的自由。

或许有人会认为这是一部关于女性主义或是女权主义的作品，其实不然。正如王凡所言，一部电影所能承载的东西是有限的。最初，她并未想过太多关于此类的东西，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讲好一个故事。可就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两个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化学反应，这更为激发了不同文化背景下观众的反应。于是，关于女性自我意识，自我认知的观点就产生了。但其实在该影片中这个女性人物更多的是体现在一种自主意识的拥有。

王凡更擅长也更喜好借由舞蹈的元素去表现影片中的人物。毕竟在中国电影中运用舞蹈元素的还是少数。因为她喜欢舞蹈中的自由，尤其是她所学的现代舞，那充满个性与自由的舞步就像是带有独立思考性的自由。王凡以舞蹈为载体在陈述着一个关于爱情、关于自由的故事。这在电影发展日益多元化的今天，显得尤为精彩。

三、中国青年导演的国际化趋势

任何事情、任何形式的成功都需要付出。王凡为了她的电影付出了所有，这在尹鸿看来是十分了不起的。之所以能够做导演，是因为她具备这样的才华。她在第一次做导演时也身兼制片一职，压力可想而知，然而她做到了。拍摄影片的整个流程是她逐渐摸索出来并逐渐熟悉的。与此同时，她利用她语言上的优势，请了很多外国演员。作为一名年轻的导演，尤其是一名年轻的女导演，王凡从一开始就做到了近乎完美。从融资到成本控制，从策划到拍摄，从后期到宣传，每一项工作都要亲力亲为，力求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好的效果。这无意间也反映出一个问题，中国电影的发展，需要一些比较大、比较成熟的电影公司平台，来给这些有才华之人以最大的机会和支持。让他们能够更好地放开去做，而不是为了投融资等事宜而耗尽大半的精力与体力。此外，尹鸿还感受到，尽管中国的电影市场和观众已经趋于自由化、多元化的观影模式，但艺术片在国内院线排片的局限性依旧存在，尤其是艺术院线更是有待完善。王凡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她在具体的操作中更会精益求精地去做，力求完善的同时也尽可能地减少预算，合理分配，高效要求。在国外，这方面会做得好一些，对于导演而言相对来说也会轻松一些，毕竟国外的艺术院线体系已经比较完善。王凡也恰好是用这样一种正确的心态来看待电影票房这件事情的，因此，她不会为国内艺术院线的不完善而苦恼。

她作为一名女导演，并未占到任何性别上的优势，但团队中和谐的工作气氛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工作情绪，她也因此更有力量，更有担当。她将她的视线不仅放在了国外，也放到了国内。在国内所做的三个专场放映，均收到了国内观众和媒体的良好反响。

而由她所提出的“中小成本合拍片”的国际制作模式——这种投资体量小、国际题材、国际团队和国际制作方式的电影，也同样有着广泛的影响，在她看来这与近几年国内所推介的“中国电影新力量”可以相融合，也能够给更多的年轻电影人以机会。她认为，电影的创作是她的人生追求，她并不会放弃，也不会局限于自身的性别角色和影片类型，她仍然会继续选择多元化的方式表现。对于王凡而言，她是走国际路线的年轻女导演的第一人，这也是她迈向国际化舞台的第一步。她的电影之所以有着这样广泛的影响力与感染力，与她能够将国际性与本土性完美地契合在一起，通过自身的想象力的创意表现，以及个性化的艺术彰显是脱离不开的。当然这也是她今后应继续努力的方向。

四、结 语

在市场经济日益繁荣的今天，中国电影依旧在努力地前行。随着大众消费需求的提高与观影模式的多元化选择，观众所接受的维度也越来越广。然而，中国的电影并非由国门走出国门就是成就的终结，还应更好地融入国际，走国际化路线，与国际电影市场同行。这是中国电影在今后的路上所应面对的。作为一名年轻的女性导演，王凡做到了。她不仅顺应了国际电影市场的需求，融入其中的同时还自得其乐，并取得了璀璨的成绩。她利用中小成本合拍片的方法已经成功地迈向了国际电影市场，并取得了较为瞩目的关注，更是实现了互利共赢。这是其他中国电影人应该借鉴与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