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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演奏的艺术表现力

2017-11-14刘文天

剧影月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形神演奏者表现力

■刘文天

舞台演奏的艺术表现力

■刘文天

我们常常会问一些演员,你们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在想些什么?有的演员说,我在专注表演,进入规定角色情景。有的演员说,我的内心一片空白。我认为,当我们站在舞台上时,心里确实应该是“空白”,加引号的空白。我们除了规定角色情景之外,什么都不要想,这个时候,对于演奏者来说,所要做的就是专注。专注于演奏,倾吐着蕴集在内心的、经总体构思布局的音流。演奏者需要通过内心的释放,去揭示音乐艺术中那撞击人们心灵的美的因素,不能仅仅只做肤浅的、机械化的演奏。很多演奏家在舞台上演奏时,从他们第一个音响起直到最后一个音消逝,他们都一直沉浸在音乐的演奏之中。演奏时心理过程始终专注于音乐本身,以对乐曲的艺术构思和布局,沿着演奏行动方案实行着二度创作,表现着音乐艺术最深层的最本质的美。你会发现,当他们奏完最后一个音的时候,他们的心理状态还沉浸在音乐的境界中,正是这种认真的忘我的心理专注,才能打动台下观众的心灵。

舞台演奏表现力——形与神

(一)形神追求

在舞台演奏中,表演艺术的形神创造,一直是一个常谈常新的话题。很多演奏家在舞台表演艺术中的形神创造,总是会随着艺术生命的成熟不断深化。很多艺术家把形神兼备看作是艺术的最高审美标准和艺术创作的最高境界。唐代张九龄提出,艺术要达到“意得神传、笔精形似”。艺术的形神兼备体现着丰富而生动的辩证思想。就艺术的表现思想而言,客观事物就存在着形和神两个方面,一个艺术作品要真实的反映现实生活,就必须要表现出它的形状和神态。艺术的形神特点来源于客观现实生活,同时还要求在反映生活过程中,发挥艺术家的主观能动作用。

与西方艺术相比,中国艺术特别强调传神,艺术源于生活更要高于生活,要能对生活原型有所变化。否则,只能作为单纯性的模拟生活,而不能作为艺术创造。中国的音乐艺术与中国的诗、书、画艺术在审美标准上是相通的,也非常注意对神韵的追求。中国音乐较之西洋音乐而言,在和声、复调上虽不够发达,但在腔调、声韵上却非常的丰富。二胡作为一种酷似人声的乐器,更加能够用“入神”来描述音乐演奏中的绝妙境界。在音乐表演艺术中主要专注于单旋律线条感的运动之美,特别强调旋律运动时的音色、节奏、强弱等变化,从而产生独特的神韵。

在演奏表演中,神似的要求不仅在其音乐表演艺术中要体现出作品的特点,还需要演奏者有自己的审美情感、精神气质和品格修养,才能达到形神兼备,使演奏犹如“画龙点睛、破壁飞去”,充满着无限生命的活力。

(二)形神境界

著名美学家宗白华先生说:“‘情’是心灵对于印象的直接反映,‘气’是‘生气远出’的生命,‘格’是映射着人格的高尚格调。”“情、气、格”对艺术内涵的实质作了层层深入的剖析。“情”,指表演主体对音乐作品所蕴集的感情的体现。曹雪芹说他的《红楼梦》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阿炳的《二泉映月》流露出他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艺人的思绪情感。这说明,在艺术形象中,往往都是表现着艺术家的肯定或者否定的倾向态度,渗透着艺术家的喜爱或者憎恨的思想感情。一个优秀的音乐艺术作品,大都离不开艺术家主观感情的孕育。

音乐以声音为媒介,声音对于人的情绪有着强烈的激发作用。《乐记》中记载道:“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这就是音乐表演艺术中的形神兼备的境界,首先要求在演奏时,反映出作品中所蕴含的感情色彩,其次,作为演奏者自身也应该投入到二度创作中去。如果一个演奏者不能以情带音,以音传情,在演奏过程中无动于衷,只注重炫技,毫不走心,那么他的表演必然空洞无味,也不会给观众带来心灵的震撼。

“气”是指生命运动,是生命的讯息。要求我们在演奏乐曲时能够体现出一种音乐进行的气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音势”和“气韵”,从而使音乐表现达到“精神迸露,远出而射人”之境界。一个人的气息有深有浅,有长有短,吸入多少,就会呼出多少,它是自然平衡的,呼吸均衡,便能够保持生命的运动。气的意义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指人的一种自然禀赋,是演奏者的主体素质;二是指演奏者在进行创作过程中所迸发出的一种精神状态。音乐也是有呼吸的,当人的呼吸和音乐的呼吸相契合,乐曲就能感动自己,感动观众。中国乐器音乐的旋律不是在奏出之后作直线消失状态,而是常常将余音作弯延性处理,这是中国单音式旋律音乐演奏处理方式的一个特点。著名二胡演奏家闵慧芬的演奏就是情感气势与神韵合而为一的演奏风格。闵慧芬在演奏二胡独奏曲《江河水》时,既蕴集了强烈的感情气息,又把握住了自我理性的控制,运弓跟随气息迸发而出,强烈的颤弓、最具特色的闵式揉弦等传神有内涵的演奏风格,把在旧社会惨遭不幸的妇女的悲痛欲绝的形象,刻划得淋漓尽致。日本指挥大师小泽征尔在听完她的演奏后伏案恸哭:“闵慧芬用二胡拉出的人间悲切,听起来使人痛彻肺腑”;美国费城交响乐团指挥大师奥曼迪称赞她是一个“超天才的二胡演奏家”;法国报纸评论她的演奏“连休止符也充满了音乐”,“有不可抗拒的魄力”。这种“气韵”是音乐演奏中传神的重要因素。

(三)形神塑造

我们了解了形神兼备的道理,并不等于就能够做到。这需要演奏者解决对生活的理解、对作品的分析和对技术的掌握等等一系列问题。对生活的理解是对艺术理解的重要前提。

在演奏一首音乐作品时,如果有了思想和情感的冲动,想要将它表达出来,但是技术技巧不够,即使内心存在着事物的形象和画面,但不能通过艺术手段使其转化艺术形象,即便神采飞扬,活力四射,也仅仅只是有了“道”,却没能力展现出来,这就是“有道而无艺”。一个优秀的艺术作品是艺术家“道”和“艺”相结合的产物,一个优秀的音乐是作曲家形神兼备的结晶。演奏者在表演一首音乐时,首先要深入理解乐谱,这是二度创作的基础,理解一首音乐作品不仅仅要有对作品的分析能力,还要尽可能多的去了解其历史资料,作品产生的背景,明确技术的目的性,使音乐作品有说服力,有内涵。才能够真正感动自己,打动观众。

音乐作品的“形”是指音乐中有组织、有规律的节拍、节奏、速度、音高等色彩构成的音调。作曲家们通过音乐色彩表达着自己的情感世界、风骨气质,塑造了不同的音乐之“形”,不论是阿炳的叹息音调,还是柴可夫斯基的叹息音调,他们都是通过各自的历史背景、生活经历、艺术思维来表达内心的世界。正是这些深浅不同、长短不同的叹息特点,使得所塑造出的音乐旋律的“形”态也各自不同。

因此,演奏者在对一首音乐作品所规定的节拍、节奏、音高、强弱等特点不能够很好地展现出来,那么就不能够反映出作曲家的意图,以及二度创作中所需要的艺术境界和艺术表现力。有些演奏者在演奏快板时,会越奏越快,让观众感到慌张不适,或者一味地为了炫技,忽略了音乐本身,在处理音乐作品时出现了问题,不能够很好地塑造音乐的形象和要求,就会是一次失败的表演。我们在舞台上演奏一首音乐作品时,不仅要求演奏者能够以完美的表现力再现乐谱,还要求演奏者的技术在其表现力中创造出一种表象美。在演奏过程中,不仅要有准确的表演,同时还要有音色、音量、强弱、疾徐等等因素结合而成,这是一个成功的演奏家艰苦磨炼和创造性思维活动所具备的才能和经验。

我们常常发现有些演奏者,当自己还没能够理解一个音乐作品的实质内涵时,就草草的拿过谱子,粗糙的演奏乐曲,机械地练习起来,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不走心”。在舞台上演奏时,技术、音准、节奏等可能都不错,甚至有些地域风格也模仿得很像,但给人的感觉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不打动人,没有生气。如果演奏者对一首音乐作品缺乏深入了解和钻研,即便每一句段、每一个音符都演奏得不“错”,也仍然不能够塑造出一种“传神”境界。究其原因,正是由于演奏者在表演中只注重表面的“形似”,而忽略了音乐本身特有的神采,这是非常不可取的。

综上所述,在舞台演奏中,演奏者除了需要具备扎实的基本功将曲谱完整演绎之外,他们还必须融入感情,加入自身对于曲谱理解之上的二度创作,对音乐进行灵活的处理,只有把音乐目标和技术手段完美结合在一起,才能够更好地体现演奏表现力的形与神,从而完美地展现音乐作品的灵魂,打动观众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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