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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2017-11-14特邀栏目主持郑润良

青年文学 2017年7期
关键词:阿梅当代文学漫画

特邀栏目主持:郑润良

【出发】

特邀栏目主持:郑润良

和今年第三期“出发”作者吴泽的小说《号码》一样,刘诗宇的《阿梅的故事》也是他的小说处女作,却让人感觉到作者的叙述手法是比较老到的。刘诗宇的专业是当代文学研究,但他的叙事能力同样很出色。《阿梅的故事》在叙述时间和空间上的跨度都比较大,作者有着宽广的时代视野,又有着细腻的写实笔触,写出了时代中人物的命运感。这样的叙述将阔大与细腻比较好地结合在一起,显示出一种沉稳和大气。这样的作者,无疑是值得期待的。

郑润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创作的,第一篇作品发表在哪里?

刘诗宇:我从小喜欢看小说,大约小学五年级时,我和一个小伙伴互为读者,一起尝试着用“小说”的形式去记录、想象、重温我们玩过的电脑游戏,这应该算是我最早的创作尝试。严格说来,不算学术论文以及网络上发表的一些小故事,《阿梅的故事》是我第一篇有机会公开发表的小说。

郑润良:为什么想起写《阿梅的故事》这篇小说?

刘诗宇:应该说这篇小说产生于我对某一个人,或者说一类人的倾慕。在一九九六年上映的香港电影《甜蜜蜜》中,张曼玉凭借李翘这一角色大放异彩,她在面对悲喜交加的人生时那淡定而又彷徨、果决而又脆弱的神态让我无法忘记。几年前,当时是在图书馆里,我第四遍重温这部电影后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用小说去接近张曼玉饰演的那个角色,用文字去触碰她的过去和未来。于是我就写了这么一个从广东渔村到香港去生活的女孩的故事,然而真正写完之后我发现,阿梅与李翘在具体的性格、生活轨迹上几乎完全不同,这是很有趣的事。

郑润良:你最喜欢的作家是哪些?你觉得自己受到哪位作家的影响多一些?

刘诗宇:古今中外优秀的作家作品太多了,从个人角度出发,我最喜欢的大概应该算是老舍、巴尔扎克、乔伊斯、吴明益、九把刀这五位作家,其中后三位给我的影响似乎更大。王逢振翻译的《都柏林人》就像是一本短篇小说创作解密,它非常生动地呈现了短篇小说应该如何架构矛盾、如何让一个你感兴趣的人物活在文字里。出于个人的偏好,我认为吴明益的小说体现着叙事和语言的“湿润”与“无孔不入”之感有多么重要。九把刀虽然是一个通俗小说家,但他编织出的扣人心弦的故事,以及轻快灵动的语言始终提醒我,广义上的“有趣”应该是小说最重要的品质之一。

郑润良:你的专业是当代文学研究,而且很幸运地师从张清华教授,你觉得创作与评论有矛盾吗?未来你打算如何平衡这两者的关系?

刘诗宇:张老师是当代著名诗评家,平时也进行大量的诗歌创作,他时常提醒我,对创作的尝试能够帮助评论研究者从更深的层次把握文本。我认为从大的方向上看,创作与评论研究是相辅相成的。研究评论者永远把创作看成是作家的事,就很难达到陈寅恪所说的那种“了解之同情”,而始终是站在文本之外说话。当然创作与批评研究在细节上还是有不小差别的,比如我认为至少二者操持的就是两种“目的不同”的语言。时常需要在二者之间进行切换,是非常考验人的。未来我不会停止小说以及剧本等叙事性的文本创作,因为对于我来说,创作不仅是让批评研究变得更“犀利”的武器,它更是我进入文学的“初衷”之一。

郑润良:你是做当代文学研究的,未来博士论文研究方向确定了吗?你对当代文学有什么样的总体印象?

刘诗宇:博士论文我打算研究新世纪文学,这一阶段的文学与我的生活经验关系更密,我希望能够从一种“历史化”的思维出发,对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的延续尽些绵力。如果以一个创作者而非研究者的角度来看,我认为中国当代文学既从语言和叙事等方面实现了一些对历史的超越,但同时也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其总体的美学风格以宏大、悲壮或反讽为主,而在某种程度上把握“爱”与“快乐”的能力则有待加强。

郑润良:你认为当代作家中哪些人的作品可能成为经典?

刘诗宇:事实上我经常会考虑到,历史留下来的“经典”,与其说是写得“最好”的,不如说是影响“最大”的,因为艺术水准的高低是难以量化的,但“影响”可以做到。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文学史和主流的学术刊物上的文章需要用漫长的时间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它们能够回答。

郑润良:接下来两年你的创作规划是什么?

刘诗宇:我打算写一个“夜市”系列的小说,也可能是剧本。我曾经在台湾生活一年,住所附近的一个夜市让我印象深刻。时至今日,其中许多店家、摊贩的形象在我的头脑中愈加清晰,我从他们的眼神和行为中,能够模模糊糊地看到许多快乐、悲伤,或者平淡却隽永的经历,我想让他们活在我的意识里,活在我的笔下。

郑润良:对你来说写作意味着什么?你希望你的作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刘诗宇:对我来说写作就意味着“创造”。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够创造出一个读者愿意“流连忘返”甚至“住进去”的世界,当然目前我距离这样的效果还差得远,需要继续努力,并且克服一些这个时代文学整体面临的局限。

郑润良:最近看了什么书?

刘诗宇:最近我读了吴明益的《单车失窃记》、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以及香港漫画《古惑仔》。《古惑仔》对白全用粤语,几乎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连载漫画,虽然内容通俗,但实际上传达了很多关于人物形象塑造的奥秘。同时我在阅读一些哲学或美学方面的通识读本,希望自己能在文学之外,有更宽的知识谱系。

郑润良:能否谈谈你的业余爱好。

刘诗宇:我对一切带有叙事性质的艺术都很有兴趣,比如电影、漫画、电子游戏。目前研究电影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人们对漫画与游戏的重视似乎还不够。在我看来,随着近几十年媒介的快速发展,应运而生的漫画、游戏等“新型艺术”在相当程度上包含着人类文化未来的走向,文学作为历史最悠久的艺术门类之一,也应该和新型艺术互通有无、共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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