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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俄战争背景下晚清媒体海权意识之勃兴

2017-11-10韩剑尘

江汉论坛 2017年10期

摘要:晚清媒体在日俄战争影响下海权意识逐渐勃兴,摒弃了重陆轻海的传统思维,开始传播“昔之战重在陆,今之战重在海”的全新战争理念,疾呼“海军为立国之本”,力主重振海军以“扩张海权”;密切关注战后北太平洋海权格局变动,研判未来各国海上战略走向,呼吁对列强,特别是美国的扩张野心提高警惕;突破传统领海观念,重视海域使用权,倡导“渔权即海权”,主张采取设立渔业公司、测绘海图等措施切实维护海权。

关键词:日俄战争;海权意识;晚清媒体;勃兴

基金项目:安徽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十八大以来‘法治安徽理论检视与践行路径研究”(SK2017SD027);安徽高等教育振兴计划“弘扬核心价值观”之“德与法”名师工作室项目(Szzgih1—1—2016—8)

中图分类号:K25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7)10-0094-04

海洋是人类海上往来、增进交流的重要通道,也是国家的大门,自然成为各国必争之所。各国所争的实质是争夺海洋的控制权和利用权——海权。海权是指一个国家对于海洋的控制权和利用权。学界普遍认为中国近代海权萌芽于鸦片战争之后,觉醒于甲午战争之后,成熟于辛亥革命之后。① 然而对于日俄战争时期我国海权意识的发展与演变,学界则关注不多。事实上,日俄战争爆发之后,晚清媒体在密切研判战局走势中,海权意识逐渐发展,并产生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因此有必要探讨日俄战争对晚清媒体海权观念的冲击与影响。

一、海权的概念、内涵及在我国的早期传播

海权是国家“海洋权利”(sea right)与“海上力量”(sea power)的统一,是国家主权概念的自然延伸。② 海权的产生由来已久。早在古罗马时期,海权就已出现了萌芽。到了中世纪,封建君主也主张海洋领有权或者主权。进入资本主义时期,学者与统治者空前重视海权。中文“海权”一词最早出现于1885年李凤苞节译的奥国普兰德海军官学校教习阿达尔美阿原所著的《海战新义》一书。③ 五年之后的1890年,美国人马汉的《海权对历史的影响:1660—1783》一书的出版,标志着海权论的创立。马汉所界定的海权概念有狭义与广义之分,狭义上的海权即制海权,而广义上的海权不仅限于海上军事力量,还包括和平时期的海上贸易和航运,甚至“涉及了使一个民族依靠海洋或利用海洋强大起来的所有事情”。④ 可见,马汉所主张的海权思想兼有海洋控制与海洋使用两方面含义,因此其所主张的海权体系中既包括海军为主的军事力量,也包括以商船及支援设施为主的海上力量。

最早在我国传播马汉“海权论”思想的是日本在华刊物。1900年3月,日本乙未会在沪出版发行的《亚东时报》首先连载日译本的《海上权力要素论》。不久,中国留日海军学生创办的《海军》杂志则首次刊载此书的汉译本。⑤ 此后,海权观念开始逐渐影响到清末知识界,如梁启超在1903年发表《论太平洋海权及中国前途》一文,认为“欲伸国力与世界,必以争海权为第一义”。⑥

1904年到1905年间,日本与沙皇俄国为了争夺中国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控制权,在中国东北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争。虽然清政府宣布局外中立,但是这场近在咫尺的战争与大清国运休戚相关,因而引起了国内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而随着此时报刊杂志发行量的激增,大众媒体逐渐取代传统清议成为影响社会舆论的重要媒介。随着战事的进行,媒体的海权观念在逐渐兴起的同时,也在悄然发生着转变。

二、日俄战争刺激下晚清媒体对传统海权思维的突破与发展

1904年2月,日军舰队突袭驻扎旅顺的俄军太平洋分舰队,日俄战争随之爆发。而“自开战以来,日军无战不胜,俄军无战不败,此固他人之所不能料”,这更激发了媒体的探究与思考。正是在对战事进程的持续跟踪报道和对战争局势的缜密研判中,国内媒体逐渐摒弃了重陆轻海的传统思维,开始更新战争观念,意识到了“昔之战重在陆,今之战重在海”,制海权已经成为维护国家安全的基本保障,并进而呼吁突破以往“守土防御”观念的束缚,呐喊出“扩张海权”的时代心声。

《东方杂志》作为清末十年间最有影响力的综合性期刊,在1904年创刊伊始就密切关注日俄战争,“海权”一词首次即出现在《东方杂志》对战事的报导中。随着战事的激烈进展,《东方杂志》敏锐察觉到了夺取旅顺将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⑦ 旅顺位于辽东半岛南端,西濒渤海、东临黄海,与朝鲜半岛隔海相望,因其地理险要成为日俄双方必争焦点。而旅顺争夺战的实质则是争夺对战争全局具有决定意义的制海权。

对于这场发生在“自己家门口”的战争,国内媒体关注越久则蠡测越深邃。《东方杂志》一针见血地评论说,“旅顺者,为俄人所必守,为日人所必夺,为中国所必失,而战事之结局,亚洲之霸权,亦以此为关键。古之为守也,重于陆;而今之为守也,重于海”。⑧ 防守由“陆地”向“海洋”的转变,则表明清末媒体对传统战争观念的突破,即从争夺海上控制权的角度来剖析日俄双方的战略意图。随着日军朝着旅顺步步进逼,1905年1月,驻扎在旅顺港的俄軍战败后向日军投降,《东方杂志》随即对战争局势的发展作出预判,认为俄军“一战而海权已失,于是有守而无攻”。⑨ 之后,《东方杂志》又发表多篇深度评论,指出俄国海军舰队在旅顺受到重创后,“俄已失其制海之权”;双方“死生之机,主客之形已明判也”⑩,战争胜利的天平已然向日方倾斜。

《申报》也同样密切的关注着日俄战争的进程。旅顺俄军战败向日军投降后,《申报》即研判认为此海港俄国“蓄谋数十年而始得,竟一旦举而委之他人,从此既失东方海权”。{11} 而此后“俄国波罗的海舰队为孤注一掷,经半年有余,横渡大西洋,印度洋而入太平洋,冀突入海参崴与日本海军决一死战,以恢复东亚之海权者,今则主力之舰几近歼灭,日本之损失虽未详知,然其操全胜之势已可预决”。{12} 对于日俄战争中俄国失败的原因,《申报》则有着与《东方杂志》相同的认识,认为“俄国尽失其海军,且永不能复振海权”是其战败的主因。{13}endprint

不仅如此,清末媒体还分析比较了甲午中日战争与日俄战争的差异,惊叹道“中日战争时,彼日本之始终获胜利者,盖以海军行动之神速,能制我之先机也。此次日俄战争亦复如是,不可不谓奇”。{14} 这无疑表明此时我国媒体已经突破重陆轻海的传统战争观念,开始从争夺海上控制权的角度去理解日俄战争双方的战略意图,并准确把握到了丧失制海权这一俄军战败的深层次战略原因。

因此,战火的硝烟虽然很快散去,然国内媒体的探讨却未由此黯然中歇,反而疾呼以俄为鉴,倡言“海军为立国之本”,呼唤振兴海军以“扩张海权”。制海权需要强大的海军作为后盾支撑,《东方杂志》认为“海军为立国之本。故其国海军不振者,其国势亦必不振”,“俄之失旅顺,其明鉴矣”。{15} 日俄战争使得清末媒体真切的体会到强大的海军“实为国家必需之利器也”。{16}

媒体进一步深入剖析我国当前的海权状况所面临的重重困境。《东方杂志》沉痛地指出“我国自甲午战败,舰队损失,而醇王所创立之海军衙门,又复焚毁无遗,延至今日,我之海权,非惟不能力守近藩,且又不能慎固户闼,国权堕落,职是之由”,“今不图则要隘尽失,他日海军已无军港,恐噬脐之悔,啜泣亦将无及也”。近代以来我国海权之失固然和清政府的防务意识有关,然亦与新式海军实力之孱弱密不可分。反观欧美列强之崛起,无不借助于海军而获得制海权。因此,媒体疾呼“二十世纪之世界,海权竞争之世界”,“海军者,国权之所维系,国防之所倚;海外之殖民地,旅外之侨民,国际贸易之商业往来,转运之商船,皆恃海军之托命者也”,倡导振兴海军以“扩张海权”。{17} 媒体倡言我国应向日本学习,“日本之兴海军后于我,而今日军舰且足从立于强国之后,我中国苟能奋然兴起,则非伸张海权,岂足立于二十世纪?”{18} 可以说,这一呐喊出了引领“海权竞争”时代变革的舆论先声。

值得注意的是,媒体特别批评了晚清以来消极防御的海岸守口主义的观点。自李鸿章主导我国近代海军建设以来,奉行“守土防御”的思想,外海防御战略被抛弃,保守的陆、海相辅的守口主义成为主要防御战略。{19} 日俄战争中俄军的惨败促使媒体开始反思这一战略的弊端。《东方杂志》曾刊文讥讽俄军旅顺要塞司令德赛耳为“丁汝昌第二”,认为他们同样奉行“固守避战”的策略,最终导致失败。{20} 《东方杂志》疾呼“今日国防守海而已”,主张“陆军之利用主于保守,水军之利用主于进攻”,认为“闭关独锁之时,胜负之数决于海岸线以内,故注重于陆军而以水军为次;今开关延敌之时,胜负之数决于海岸线以外,故注重于水军而以陆军为次”。{21} 这些观点表明国内媒体在日俄战争之后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守土防御”的传统思维束缚,提出了“决战于海岸线以外”的外海防御理念,实现了制海权观念的创新。

不仅如此,国内媒体进一步察觉到海权在各国安全战略中的地位显著提升,“各国文化交通多由利用海洋之力,故今日主张海洋共有之说者已为列强所同认,于是以航海之竞争谋商务之发达,求海权之伸张有进无退”;而其深层次原因则在于“商业势力之涨缩,实与海上权力之盛衰以为缘,西人商力之所以日盛而欲伸国力于海外者,必以争海权为第一要义也”。{22} 正因为海洋有力地推动了西方列强的崛起和强盛,故成为新的争夺焦点。

可见,此时我国媒体对海权的认知已不再局限于制海权,而在倡导维护海洋国防权的同时,将海权的概念内涵延伸至对于海洋经济权的关注。虽然媒体并未对制海权与通商權之间的关系进行更深入的分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时我国媒体的海权意识已经突破将海权等同于制海权的旧日思维,接近于马汉所说的广义的海权观念了。

三、日俄战争冲击下晚清媒体对北太平洋海权格局的认知转变

日俄战争是远东历史乃至世界历史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日俄战争致使东北亚国际关系出现剧烈动荡。战前日本和俄国的矛盾是主要矛盾,而英、德、法、美四国却以各种方式分别支持日俄两国,并最终促使两国战争爆发。而日俄战争严重削弱了俄国在远东的实力,使东北亚国际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23} 而此时我国媒体已经开始从海权视角下去审视战争对东北亚地区权力格局的冲击。

在日俄开战伊始国内媒体就意识到了此战事关重大,“此战之后,则天下之局殆将全改”。{24} 所谓“天下之局”,乃指以东北亚为依托的北太平洋政治格局。《大陆》杂志评论说,“日俄战局告终,东亚情势一变”,远东地区将形成“新均势”。{25} 《东方杂志》曾刊文将战后东北亚局势比作我国历史上的战国时代,“十年以来天下咸以俄为秦”,但是自日俄开战以来俄国受到重创,“俄之万不能为秦,已晓然为天下所共见”。{26} 随着俄国的战败,东北亚各国海洋战略力量之间的对比平衡被打破,北太平洋区域再次成为列强争夺的焦点地区。《新民丛报》刊文指出,日俄战争后,“世界之大势一变,昔之以大西洋为竞争之中心者,今则一变而为太平洋”。{27} 《东方杂志》也研判认为,“太平洋为将来世界之首重要点”。{28}

对于战后北太平洋海权格局的未来走向,媒体也有较为清醒的认识。主张将北太平洋地区海权格局的发展演变划分为三个时期,即西葡荷时代、英法时代、德美日时代。由于列强入侵时代不同实力有殊,故对北太平洋区域的侵占有别。媒体进一步发表评论文章对各国的战略意图进行分析,指出“波罗的海舰队毁减后,俄国现已屏出世界海军之列”;英国“所竭全力以经营中国者,在于东南方面而不在东北”;德国“所得在太平洋沿岸,推广其属地者,大都在太平洋南岸,而不在太平洋北岸,是其与位于北太平洋之满洲,尚未有直接之关系也”;日本“似能于满洲得完全之权利而达其圆满之欲望也。然而日本新进之国,战事既罢,民命亦疲,固将为经济问题之所困,而莫得展其骥足也。”“而谓其能即抱握太平洋惟一之海权则不可也”。{29} 如果说英德日对北太平洋区域的影响不算太大,那么雄起于大洋彼岸的美国则令媒体忧心忡忡。因此,最需要关注的是美国在北太平洋的扩张。《东方杂志》一度曾刊文将美国比作“极东之第二俄罗斯”,预测美国将取代俄国在北太平洋的海上控制权,感慨“第一俄罗斯去矣,而第二俄罗斯方来”,疾呼国人要对美国的海上扩张野心提高警惕。{30}endprint

总之,日俄战争后我国媒体已经运用海权思维分析阐明了战争对北太平洋地缘政治权力格局的冲击与重塑,注意到日本已取代英国等传统强国确立了在东北亚的海上霸权地位,并明确认识到美国开始成为日本在此地区的头号竞争对手,呼吁民众提高海权意识,防御他国海上扩张,维护我国海上安全与海洋权益。

四、日俄战争唤醒晚清媒体对维护海域使用权的关注与重视

海权是海洋主权、海洋权利和制海权的统一。然而近代以来国人将海权等同于海军或者将海权简单理解为制海权,而忽视了对于海洋经营权的保护。日俄战争之后,媒体观念开始觉醒,突破了将海权等同于海防的传统思想,倡导对海洋空间的开拓进取,媒体呼吁执政当局重视和加强对海域使用权,特别是渔权的保护。

渔权是海权的一项重要内容和主要表现形式。然而长期以来我国海权,特别是渔权意识的淡漠致使周边国家屡屡对我国海域实施非法侵渔活动。1905年日俄战争的胜利使得日本占据了旅顺与大连,为非法掠夺我国黄渤海地区渔业资源提供了更为便利的条件。日本政府又陆续划定本国沿海地区的禁渔区,迫使日本渔民向外洋发展,逐渐蚕食我国海洋生物资源。当时的媒体感慨,日俄战争后,“东海损失渔权”,“惟我国渔业现方创办,今仅年得五千元,而东三省海权全归日人之手”。{31}

面对我国渔业迫在眉睫的危机,媒体以渔权为切入点,借助渔权畅谈海权,深湛地廓清了渔权与海权之深层关系。《东方杂志》在日俄战争之后陆续刊文倡言“渔权即海权”,高呼“海权之存亡,视乎渔界之涨缩”,提出“各国之视渔业至为重要,非徒以开商民之利源也,且兴海权有最大之关系”{32};国家重视渔权不仅在于渔民商业之利,更在于它是海权的重要体现。《东方杂志》认为“海权渔界相为表里。海权在国,渔界在民。不明渔界,不足定海权;不伸海权,不足保渔界。互相维系,各国皆然”。但是由于近代以来“中国向无渔政,形势涣散”,我国“渔界因含忍而被侵,海权因退让而日蹙。滨海数十里外,即为公共洋面。一旦有事,人得纵横自如,我转堂奥,自囿利害。相形关系极大”。所以,保护我国渔权就显得迫在眉睫了,媒体建议应该迅速设立渔业公司,“定渔界以伸海权”,抵制外来入侵,捍卫我国海洋权益。“今立渔业公司之本意,首保海权,次保渔利”,“渔业公司之设,名为保护鱼利,实则爱惜海权”。{33} 需要说明的是,无论是保护渔利还是维护海权,都需要海图来界定其区域。故媒体呼吁尽快绘制我国海图,“海界所在不特与渔业有关,亦且与海权相系,海界未能讨论,则海权易受侵凌。亟宜详慎讲求以杜觊觎之患,拟延请精于天算地舆之人来东,往赴各海口,详细测量,按天文经纬度绘图立标,划清海界,并按照近年来英国海军官图册所绘中国东省海口渔界,细加核对以免错误,庶几海界划清则海权亦可藉以自保”。{34} 由渔权论及海权再至海图,充分表明清末媒体对维护海域使用权的关切之甚。

更为重要的是,媒体在此期间已经对源自西方的领海观念提出了质疑。领海是西方海洋强国主宰国际海洋秩序的产物,其代表性的主张有航程说、视野说、射程说、三海里原则等。近代以来随着西方国际法的传输,国人才逐步接受领海观念,各国公法,沿海之地皆有领海界限,视炮弹所及为止。近以炮弹所及为止愈远,故已由三海里渐展至十海里。所谓领海者,平时捍御边警,及战时局外中立之界限,亦即保护渔利之界限。然而,在日俄战争之后,媒体日益察觉到源自西方的领海观念与我国实际国情并不相符,“查西国海权以潮退三海里为限。英法等国海峡甚狭,海滨小岛亦多近岸。中国沿海岛屿星罗棋布,甚者相隔百余海里者,岛无大小远近皆渔人托业之区,趁潮往来,不分界限。若仅以潮退三海里为限,则名为保护反蹙海疆”。媒体并非执意枉顾西方领海观念,然由于我国近海岛屿甚多,若按西方法规反而不利于维护海洋权利。因此,媒体主张应该遵循本国国情,“仍行我向来领海之权较为上策”。{35} 这可以说是对近代以来我国亦步亦趋地追随西方领海观念的一次反省与突破,表明媒体对自主维护我国海域使用权已然有了一定程度的觉醒与重视。

可见,日俄战争之后我国媒体已经意识到渔权是海权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海权争夺的焦点与热点,极大的拓展了以往的海权观念,同时倡导加强对渔权利益的保护以切实维护我国海权,防御外强的侵扰与蚕食。应该说,媒体的这一认识具有一定的时代进步性。

1904—1905年间的日俄战争从表面上看是日本与俄国之间的战争,实际上不止于日、俄两国,还牵涉到中国、朝鲜以及其他列强。这一战争既是远东历史的重大事件,也是世界历史的重要大事。作为东亚近代史乃至世界近代史的重要轉折点,日俄战争奠定了东北亚安全的新格局,也对清末国人思想,特别是海权观念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国内媒体作为先知先觉者,对日俄战争的关注度不断加强、评析深度不断强化、内容角度不断细化,充分发挥了舆论的引领与促进作用,并积极反省日俄战争带来的思想冲击,形成和传播了愈加成熟和理性的海权观念。百年弹指一挥间。人类进入了21世纪——海洋的世纪。在世纪之初,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的涉海事件多发,我国海洋权利面临着巨大挑战。面对这一挑战,我国还应更加重视海洋的发展。党的十八大第一次作出了建设海洋强国的重大部署——提高海洋资源开发能力,发展海洋经济,保护海洋生态环境,坚决维护国家海洋权益,建设海洋强国,为我国海洋事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并确立了战略目标。“述往事,思来者”。我们回顾历史,是为放眼未来。在我国海权发展和海洋强国建设的进程中,衷心期待我国海洋强国建设不断取得新成就,也殷切期待舆论媒体成为重要的推动力,做出更大的贡献。

注释:

① 李强华:《历史与现实:中日海权战略之比较》,《太平洋学报》2012年第5期。

② 张文木:《论中国海权》,《世界经济与政治》2003年第10期。

③ 皮明勇:《晚清海战理论及其对甲午海战的影响》,《安徽史学》1995年第2期。

④ 阿尔弗雷德·塞耶·马汉:《海权对历史的影响1660—1783》,解放军出版社1998年版,第1页。endprint

⑤ 周益锋:《海权论东渐及其影响》,《史学月刊》2006年第4期。

⑥ 梁启超:《论太平洋海权及中国前途》,《新民丛报》1903年第26期。

⑦ 《论各国对现时旅顺之意见》,《东方杂志》1904年第5期。

⑧ 《论旅顺关系》,《东方杂志》1904年第4期。

⑨ 《論以哈尔滨比莫斯科之误》,《东方杂志》1904年第6期。

⑩ 《论马哥罗夫死后俄日战局之变动》,《东方杂志》1904年第3期。

{11} 《俄谋海权》,《申报》1904年12月6日。

{12} 《论日本战胜之关系》,《申报》1905年6月2日。

{13} 《西报论日俄胜败之原因》,《申报》1905年6月3日。

{14} 立人:《日俄战争与中日战争之比较》,《新民丛报》1904年第7期。

{15} 《论议兴海军事》,《东方杂志》1905年第2期。

{16} 《军事—军事纲要—军舰之种类及其任务》,《大陆》1905年第9期。

{17} 《重兴海军议》,《东方杂志》1905年第10期。

{18} 《七大海军国势力之比较》,《新民丛报》1905年第32期。

{19} 赵勇:《近代中国海防思想与晚清海军法制化实践及其当代启示》,《求索》2014年第12期。

{20} 《丁汝昌第二》,《东方杂志》1904年第7期。

{21} 《论中国亟宜整顿海军》,《东方杂志》1906年第12期。

{22} 《各国商业汇志》,《东方杂志》1904年第1期。

{23} 崔建伟、关庆凡:《日俄战争前后的东北亚国际关系演变》,《学术交流》2013年第7期。

{24} 《论中国前途有可望之机》,《东方杂志》1904年第3期。

{25} 《远东新均势》,《大陆》1905年第20期。

{26} 《论今日与战国时之异同》,《东方杂志》1904年第4期。

{27} 主父:《日俄战争之终局》,《新民丛报》1905年第21期。

{28} 《论太平洋列强之势力》,《东方杂志》1904年第8期。

{29} 《日俄海战后各国之舆论》,《大陆》1905年第7期。

{30} 《极东之第二俄罗斯》,《东方杂志》1904年第9期。

{31} 《东海损失渔权》,《申报》1907年4月24日。

{32} 《兴渔业说》,《东方杂志》1904年第9期。

{33} 张謇:《商部头等顾问官张咨呈本部筹议沿海各省渔业办法文》,《东方杂志》1906年第2期。

{34} 《山东商务局据渔业公司咨拟定现在将来各办法转详署山东巡抚杨请咨部立案文》,《东方杂志》1906年第6期。

{35} 《署两江总督周奏开办江浙渔业公司折》,《东方杂志》1905年第7期。

作者简介:韩剑尘,安徽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安徽淮南,232001。

(责任编辑 张卫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