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过了，你怎么还来问？

晚饭时，儿子说他在外面偶遇了初中时的化学老师张老师。同在一个城市生活，这很正常嘛。谁知，这位曾经的“张老师”成了我们一个晚上的话题。

“张老师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老师。”

“何以见得？”以前我从没有听儿子评论过这位张老师。

“张老师非常有耐心。无论你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不会不耐烦。”

“老师都喜欢学生问问题的。”出于职业本能，我得为所有老师辩护。

“谁说的？”儿子的语气里满是不屑，“W老师就是典型的反面。”

听了儿子的话，我很意外，忙追问怎么回事。

“我第一次去W老师处提问，W老师听完问题后反问我‘课堂上我都讲过了，你怎么还来问？我说我没听懂，W老师说‘你那么聪明会听不懂吗？肯定是你没听！……”说着说着，儿子情绪激动起来。作为母亲，我分明感受到了他被误解后的委屈。

儿子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一次，我的问题还没说完，W老师就说‘又是我讲过的，你怎么总是问我讲过的问题？听完她的话，我只说了三个字‘不问了。”

“那你搞懂了吗？”我关心的是功利的问题答案。

“不懂，但我绝不会再去问她！”

“今天遇到张老师我就在想：如果她还教我们就好了，她绝不会说‘讲过了，你怎么还来问……”

这是儿子第一次跟我交流他的张老师和W老师。张老师我见过，很年轻，说话时亲切可人；W老师我未曾谋面，但我见过网站上的介绍，相貌姣好，工作时间也不长，但已经拥有不少荣誉。按理说，这两位年轻貌美的女教师都应该受到学生们的欢迎才是。可是，她们却因对待学生提问的态度不同而给学生留下了截然相反的印象。

学生提问，这是所有老师都会遇到的事情。但同样是对待提问，老师们的态度却各不相同。也正是各不相同的态度，塑造了老师在学生心目中各不相同的形象。更直接的，也许会导致培养出来的学生各不相同。

学问学问，不懂就问。作为老师，我们都应该为学生敢于提问而高兴。如果学生能问在老师未能关注的“空白处”，当然值得肯定。倘若学生问在老师反复强调的“重点难点处”，不正说明此点把握准确、应该强调吗？至于学生究竟是当时未能听懂还是没有认真听，这应该不影响老师对学生“授業解惑”的态度吧？况且，倘若学生总是来问课堂讲过的内容，作为老师是否该好好反思一下：是我的教学方法不适合这个学生？还是这个学生的学习方法需要我帮助改进？

“讲过了，你怎么还来问？”这是对学生提问的当头棒喝。老师，我们可不能这么对学生说。

（胡红，江苏省特级教师，南京市南化第四小学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