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里的味道
2017-11-03巩孺萍
风儿哪里去啦
风儿哪里去啦
问问云吧
太阳哪里去啦
问问山吧
鸟儿哪里去啦
问问树吧
炒蚕豆哪里去啦
问问我吧
小孩子哪有不爱吃零食的?去超市瞧瞧,连牙牙学语的小娃娃都知道指着货架上五颜六色的糖果“啊,啊”直叫呢。可是我们小时候,要想吃零食,自己找去!哪里找?大自然一年四季到处是“零食”。
春天,在草坡上找细细的毛针草,把嫩绿的草心放在嘴里嚼,有股甜甜的草香;油菜花开的时候,到油菜地里折几根油菜梗来吃,脆脆的;野地里还有一种长得像三叶草的植物,据说可以治拉肚子,吃起来有点酸……实在没吃的,地窖里储藏的土豆、山芋、青蘿卜、洋葱头,挖出来洗洗也可以啃。
到了夏天,吃的东西就多了。菜地里西红柿、黄瓜、香瓜不用说,架子上的四季豆、长豆角,馋了,我们也摘下来生吃不误。树上能吃的也不少。皮树果子像一个个红色的绒线球。不过这种果子爱招苍蝇,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苍蝇能吃,我们咋不能吃?槐花一嘟噜一嘟噜的,舔一
舔,每一朵花蕊都有别样的香甜。摘下来,拿回家,用面蒸,再拌上蒜泥和青辣椒,饭也不
用吃了。妈妈用槐花包包子,里面掺上鸡蛋、碎干子,拳头大的包子,我们每个人能吃上七八个!西瓜是个稀罕物,好不容易爸爸买回一个不大的西瓜,一家六口人围坐在一起,好不欢喜。为了不浪费,我们恨不得把瓜皮也吃了。弟弟最厉害,把瓜皮啃得跟透明的玻璃纸似的,能看到对面的人影。至于瓜子,也不能扔,洗干净,晒晒,嗑着玩。
秋天,农场一片丰收。我们常常去地里捡天泡和地泡吃。天泡熟的时候黄黄的,有点酸;地泡像个小西瓜,玻璃球大小,吃在嘴里甜丝丝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我们不太敢吃。因为有一次,我们校长的儿子,不知道在地里吃了什么野果子,神经出了毛病。农场没有果树,想吃到水果很难。印象最深的是,我们体育老师家种了一棵枣树。每次上学路过他家,我们都眼巴巴地抬头瞅着,希望树上能掉下几颗枣子来。也有大胆的男孩子,偷偷拿竹竿去打,不过常常惊动了他们家的大黄狗。苹果是不敢想的,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才会送几个。爸爸怕我们偷吃,就锁在柜子里。只要打开柜子,我们就赶紧过去闻闻,那个香啊!有时候,爸爸会拿出一个苹果,用刀切成四瓣,我们每个人分一瓣。我那时候就想,要是能有一棵苹果树多好啊!为此,我曾把苹果籽小心地种在屋后,可惜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到了冬天,最盼望的是过年。爸爸会买很多瓜子、糖果,妈妈也会炒一些花生、蚕豆,炸很多油果子、圆子。我们的嘴巴每时每刻都不闲着,直吃到肚子发胀。
如今的零食五花八门,然而,艰苦的年代也有甜蜜的回忆,怀念小时候的零食,怀念大自然的味道……
(巩孺萍,著名儿童诗人,江苏电视台教育频道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