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地区三甲医院规培医师情绪劳动对医患关系的影响

许伟明　梁韵　郭海燕

[摘要] 目的 探究武汉地区三甲医院规培医师情绪劳动情况及其对医患关系的影响。 方法 2017年1～2月通过线上问卷调查、测评、投票平台——问卷星，利用Diefendorff（2005）情绪劳动量表和DDPRQ-10医患关系量表，对武汉地区三甲医院愿意参与的规培医师进行调查。 结果 共有82名规培医师参与。与持中性态度相比，规培医师自然表现和深层表现程度较高（P < 0.05）。除不同性别医生的情绪劳动的表面表现维度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外，不同性别、学历、医院中，情绪劳动其他维度表现程度差异不大（P > 0.05）。与持中性态度相比，规培医师医患关系较为紧张（P < 0.05）。情绪劳动深层表现与医患关系的主客观相结合、医患关系总分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P < 0.05），但相关性较弱（r < 0.5）。 结论 武汉地区三甲医院规培医师情绪劳动策略主要表现为自然表现和深层表现，情绪劳动可能通过其他因素间接影响医患关系。

[关键词] 规培医师；情绪劳动；医患关系；调查研究

[中图分类号] R19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17）09（c）-0074-04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emotional labor of standardization training of resident doctors and its influence on the patient-physician relationship in 3-A-grade hospitals in Wuhan. Methods Standardization training of resident doctors in three 3-A-grade hospitals in Wuhan who were willing to participate were investigated by Diefendorff （2005） emotional labor strategy scale and DDPRQ-10 scale by use of self-administered questionnaire survey platform from January to February in 2017. Results A total of 82 doctors participated in the survey. Compared with neutral attitude， natural acting and deep acting of these doctors were more high （P < 0.05）. And emotional labor scores were not significantly differences among different sex， age and hospitals （P > 0.05）， except surface acting score was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different sex（P < 0.05）. Patient-physician relationship of these doctors was more fragile compared with neutral attitude （P < 0.05）. There was a significantly negative but weak correlation among deep acting of emotional labor with the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view of patient-physician relationship and the total score of patient-physician relationship （P < 0.05， r < 0.5）. Conclusion The most frequently adopted strategy by doctors in 3-A-grade hospital in Wuhan is deep acting and natural acting. Emotional labor may indirectly influence patient-physician relationship through other factors.

[Key words] Standardized training of resident doctors； Emotional labor； Patient-physician relationship； Investigation research

醫患关系紧张是近年来医疗卫生领域面临的焦点问题[1-4]，既往研究多从医生职业倦怠[5-8]、人道主义[9]、医患沟通[10]等方面分析其原因。虽有研究提及医生情绪劳动影响医患关系[11-13]，但对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医师（以下简称“规培医师”）情绪劳动及其对医患关系影响的研究较少。情绪劳动指“当个体的内心体验与规则不一致时，个体努力使用某些策略来调整情绪的外部表现，以使情绪表现符合组织规则的要求”[14]。本文拟调查武汉地区三甲医院规培医师情绪劳动及其对医患关系的影响，希冀为缓解医患关系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选择在武汉地区既往或正在三家三甲医院（武汉市协和医院、武汉市中心医院、武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参加规培并愿意参与本调查的医师。

1.2 方法

2017年1～2月通过在线问卷调查、测评、投票平台——问卷星对调查对象进行电子问卷调查。填表前向调查对象进行必要的解释说明。为保证结果可靠性，每份电子问卷限定为同一设备只能提交一次。问卷主要包括以下信息：①性别、年龄、学历等人口学资料以及是否正在规培。②情绪劳动采用Diefendorff等[15]于2005年研制的情绪劳动量表，包括表面表现（7个条目）、深层表现（4个条目）、自然表现（3个条目）三个维度。该量表采用1～5分记分法，每条目持中性态度者得分为3分。得分越高，表示调查对象采用该种表现频率越高。中文版本采用柏乔阳[16]翻译的版本。③医患关系采用Hahn等[17]于1996年提出的DDPRQ-10量表，包含医生的主观经验（5个条目）、关于患者行为的客观问题（4个条目）、患者客观行为和医生主观感受相结合（1个条目）三个维度。该量表采用1～6分计分法，每条目持中性态度者得分为3.5分，所有条目得分相加为医患关系总分。得分越高则表示医患关系越好，得分越低则医患关系越差。中文版本采用熊丹翻译的版本[8]。

1.3 統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数据用均数±标准差（x±s）表示，分析与持中性态度者相比规培医师情绪劳动以及医患关系时，采用t检验，检验值为持中性态度者得分。分析二分类变量对计量资料影响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多分类变量对于计量资料影响采用方差分析。分析情绪劳动与医患关系相关性采用Spearman相关性分析。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一般情况

共发放问卷82份，收回82份，问卷回收率为100%。其中，4人从未参加规培，余78名调查对象中26人未在武汉参加规培故未纳入统计，余52名武汉地区规培医师回答的问卷有效而完整，故纳入最终统计问卷共52份。

参加本次调查的规培医师，男23人，女29人；大专/本科毕业、硕士毕业以及博士毕业分别为34、13、5人；西医医院、中西医结合医院参与人数分别为24、28人。

2.2 规培医师职业倦怠、医患关系描述性统计

从表1单样本t检验可看出，与持中性态度者相比，规培医师情绪劳动自然表现和深层表现程度较高（P < 0.05），医患关系患者客观问题、主客观相结合、医患关系总分均较低（P < 0.05）。

2.3 不同性别、学历、医院对情绪劳动和医患关系的影响

从表2独立样本t检验可以看出，不同性别医生的情绪劳动的表面表现维度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不同性别医生的情绪劳动、医患关系其他各维度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 > 0.05）。

从表3可以看出，不同学历医生的情绪劳动、医患关系各维度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 > 0.05）。

从表4独立样本t检验可以看出，不同医院医生情绪劳动3个维度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西医医院规培医师医患关系中医生主观经验、主客观相结合、医患关系总分显著高于中西医结合医院（P < 0.05）。

2.4 规培医师情绪劳动与医患关系相关性

情绪劳动深层表现维度与医患关系的主客观相结合、医患关系总分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P < 0.05），但相关性较弱（r < 0.5），其余维度与医患关系各维度相关性不显著（P > 0.05）。见表5。

3 讨论

3.1 规培医师情绪劳动策略主要为自然表现和深层表现

从本研究结果可以看出，与持中性态度相比，规培医师自然表现和深层表现程度较高（P < 0.05），且除外不同性别医生的情绪劳动的表面表现维度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外，规培医师情绪劳动其他各项得分与性别、学历、医院性质无关（P > 0.05）。表层表现是个体尽量调控表情行为以表现出组织所要求的情绪，而内心的感受并不发生改变。深层表现是个体为了按组织要求进入角色，尽量去体验必须产生的情绪，个体的表情行为与内心感受是一致的。自然表现指真实情绪表达，不涉及心理层次的情绪调节[12]。规培医师表面表现虽然与中性态度持平，但自然表现和深层表现程度均高于持中性态度者，主要原因为：①医生群体是情绪密集型行业工作者，在三甲医院要求“微笑服务”规则下，规培医师多采用情绪劳动策略进行服务[18]；②规培医师多为高学历人员，接受多年的医学培养教育，基本都能秉承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对患者所受的痛苦多能设身处地地内心中加以认同，理解、关怀患者，并以真实的情况自然表达出来[19]。

3.2 规培医师情绪劳动可能通过其他因素影响医患关系

本文研究结果显示规培医师情绪劳动与医患关系为弱相关，提示规培医师情绪劳动可能是通过其他因素影响医患关系。同类研究表明，医生职业倦怠与医患关系密切相关，情绪劳动深层表现在职业倦怠和医患关系上主要起调节作用。具体表现在：低个人成就感的个体，采取深层表现越多，医患关系得分越高；高个人成就感的个体，随着深层表现使用增加，医患关系上得分越高[12]。其他学者也提出情绪劳动可能通过其他因素影响医患关系，比如：①心理资本在情绪劳动与医患关系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20]；②应该考虑把移情（clinical empathy）作为一项情绪劳动，医生在移情的过程中是更有效的治疗者，并获得更专业的满足感，进而促进医患关系[21]；③情绪劳动受到职业承诺[22]、情绪耗竭[23]等影响，可能也会影响医患关系。

3.3 本研究不足之处

本研究不足之处在于调查对象选择可能存在偏倚。本文仅仅在较短的时间内选择了武汉地区部分医院的样本人群，且调查对象局限于三甲医院。由于各地经济水平等的差异，要得到更全面、更可靠的结论，还需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大样本量、更严格的随机抽样调查。医患关系同时涉及政府、医生、患者、媒体等社会生活诸多方面[24-25]，应注意考虑多因素对医患关系的复杂影响。

3.4 结论

武汉地区三甲医院规培医师情绪劳动策略主要为自然表现和深层表现，情绪劳动可能通过其他因素间接影响医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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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7-06-23 本文编辑：程 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