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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歌应唱大刀环

2017-10-22季宇

北方文学·上旬 2017年28期
关键词:学堂

季宇

徐锡麟就义那一天,是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7月6日。是夜大雨倾盆,昼夜不止。他被带到安庆抚署东辕门外刑场时,披枷戴镣、遍体鳞伤,瘦弱的身体和剃光的脑袋透着平静和倔强。

就在几个小时前,由他领导的起义宣告失败。经过严刑拷打和仓促审判,他被处以极刑,但他丝毫也不畏惧。拍照验身时,竟神色自若云:“且慢,脸上没有笑容,怎么留给后代?再拍一张。”之后仰天而谓:“功名富贵,非所快意,今日得此,死且不憾矣。”

徐锡麟刺杀巡抚恩铭,这一事件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他惊人的壮举,历来备受推崇。特别是在就义时,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更令人肃然起敬。晚清刺杀案件频发,但徐案无疑是其中影响最大的一个。从徐锡麟现存的遗照看,他身材瘦小柔弱,而且高度近视,很难想象在他的身上哪来那么大的决心和勇气。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他在起义中的指挥领导并不完美,其粗率之处甚多,亦有目共睹。这也是导致他最终失败的原因之一。

徐锡麟是光复会的重要骨干。他加入该会是在1904年,清光绪三十年。当时该会刚成立不久,有一次,徐锡麟去上海,住在五马路周昌记。他去虹口爱国女校拜访蔡元培,经人介绍加入了光复会。蔡当时是光复会的会长,而介绍他入会的则是光复会的发起人之一陶成章。

陶成章是近代著名的革命志士,曾两次赴京刺杀慈禧。光复后出任光复军总司令,后被陈其美、蒋介石秘谋暗杀。孙中山曾对他高度评价,称他“奔走革命不遗余力,光复之际实有巨功”。徐锡麟与陶成章相识于日本,一度成为密友,后因对一些事情的理念不同,两人断交不再来往。不过,陶成章在早期对徐锡麟有过很大的影响,包括介绍他参加光复会。

徐锡麟的思想转向革命是在他第一次去日本之后。其实,在这之前,他已受到新思想和西方科学、传记作品的熏陶和影响,萌生了对现实的不满。《马关条约》签订后,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清政府的腐败更是震撼了他的心灵,激发了他强烈的爱国热忱。1903年春夏间,日本大阪举办劝业博览会,绍兴府学堂的日文教员平贺深造约他一同前往。这是徐锡麟第一次走出国门。在日本期间,他游览了东京,结识了一些爱国的留学生。当时,东京的革命气氛浓郁,各种资产阶级革命团体纷纷涌现,十分活跃。时值沙皇俄国侵占我东三省,留学生发起“拒俄”运动,并组织义勇队,准备回国抗击侵略。徐锡麟深受感染。一次,浙江学生为营救章炳麟(因“苏报案”被捕入狱),在牛区赤诚元町清风亭召开会议。徐锡麟热心出资,赞助其事,受到革命同学的赞誉。在那次会上,他结识了陶成章、龚宝铨,之后在他们的引见下,又与钮永建相见,共谈宇内大势,锡麟茅塞顿开,从此坚定地走上了反满革命之路。徐锡麟一生曾三次前往日本,而第一次无疑对他是影响最大的一次。

从日本回国后,徐锡麟在家乡东浦办了一所小学校,取名“热诚”。这是他与同志数人联手创办的。他在校内倡导新式办学之法,并购买了许多新书和刀剑,开设兵式体操课,每日长途拉练,风雨无阻,并练习枪械和军操。他还从南京请来一位军乐家教授军乐。一时间学校里军乐声声,操声阵阵,俨然有了军队气象。在办学的同时,他还在绍兴开了一家书店,起名“特别书局”,用以传播新译书报。此外,他还常常练习射击,以沙俄侵略者头像为靶子,一日数十次,開枪痛击,用以激励自己对侵略者的仇恨,兼以提高枪法。

徐锡麟的举动引来了种种非议和诋毁,村中谣传四起,有人甚至说他要操纵学生造反。父亲对他的活动也极为不满,多方阻挠并大加训斥。为了避免拖累,父亲还借口他曾过继给死去的伯父为嗣,要他分家另过。不久,他在绍兴府学堂副监督(副校长)的职务也被罢免。

绍兴学堂副监督一职是徐锡麟去日本前担任的。21岁时,徐锡麟考取秀才,之后受聘于绍兴府学堂担任数学讲习,由于表现出色,引起知府熊起蟠的重视,收其为门生,并擢升他为该学堂副监督。1903年,在父亲的督促下,徐锡麟高中副榜(即副贡,举人备取生),但他志向并不在此,相反却热衷于教育之事。然而徐锡麟办教育虽有开通民智之意,但更多则是项庄舞剑,志在革命。他办热诚小学校如此,办大通学堂亦如此。

大通学堂是徐锡麟加入光复会后创办的。当时他从上海回到绍兴,便开始联络会党,策划反清起义。他广交绿林豪杰,遍及绍兴、金华等地。在加入光复会的第二年春,徐锡麟还率弟子数人游访诸暨、嵊县、义乌、东阳四县,穿行于草泽间,尽交豪酋志士。在近两月的时间里,收获颇丰。回来后他对人说:“游历数县结识英雄好汉数十人,知中国尚可为也。”

在积极联络会党的同时,徐锡麟还与陶成章、龚宝铨等创办大通学堂,其目的就是以学堂为掩护,成立秘密据点,搞武装,培养革命力量。

他们的运作还算比较成功。鉴于热诚小学校的教训,在大通学堂开办前,他们就注重打通上层关节,不仅说服官厅批准,而且取得了绍兴知府熊起蟠的信任和支持。经过多方努力,1905年9月3日,大通学堂正式开学,设有国文、英文、日文、舆地、理化、算术、博物、体操等课程,在诸多科目中“尤重兵式体操”。此外,学堂还附设一班体育专修科,专门用来学习军事,以培训各地会党人员。为了防人之口,也为了提高学校地位,徐锡麟巧于周旋,说服知府熊起蟠,由绍兴知府给该学堂颁发毕业文凭,正面加盖官印;开学、毕业典礼,也请官绅主持,并摄影留念。这样就给外界形成了一个官府支持的印象。尽管乡里人言藉藉,污其为强盗学堂,称进出学堂者均为“不羁之人”等等,但最终都未能掀起大的风浪。中国的事只要有官府撑腰,一切好办。由于得到了知府熊起蟠的支持,大通学堂办得顺风顺水。为了提高军训水平,徐锡麟还从富商徐仲卿处筹到银元五千枚,从上海购来后膛九响枪五十支,子弹两万发,真枪实弹地进行训练。晚清对枪支弹药的购买有严格规定,但徐锡麟通过知府熊起蟠,以军训和办团练之名,得到批准。学校白天上课出操,舞枪弄剑,杀声四起;夜晚则高谈革命,畅言无忌。学校还规定,凡入学者均须加入光复会,毕业后亦受光复会节制。一时间,大通学堂成为光复会的联络中心和大本营,各地会党和革命同志纷纷前来投奔。endprint

徐锡麟从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性格中有着极强的叛逆性。徐家在浙江会稽是一个大户人家。家有田产百亩,并在绍兴开有绸庄和油烛栈。徐锡麟的父亲名凤鸣,字梅生,思想顽固保守。锡麟兄弟姐妹十一人,他是长子。但在诸多兄弟姐妹中,徐锡麟是最不省心的一个。他自幼就个性鲜明,不喜墨守成规。凡过手之器物常常被其毁坏,父亲因此很不喜欢他。据他的亲属回忆说,徐锡麟少年时就爱结交朋友,尤其钦佩古代豪侠,时常舞刀弄枪,学习武艺。一次被父亲训斥后,他一怒之下,竟跟一个和尚跑走了,后来家里费了很大劲才在杭州白云庵找到他。那一年,他才12岁。此后,家里对他严加看管,不许他擅自外出,让他在家读书。徐锡麟读书十分聪慧,而且专注投入,很快他就对经书、数学以及天文地理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常在夜间观察天象,乐而不眠。他还无师自通,绘制了许多星象图和地图,并自制一台“径三尺”大小的浑天仪用来研究天文。他的好奇心和破坏性,以及叛逆性格一脉相承,这都注定了他不可能安于现状,按部就班地度过一生。

1905年,徐锡麟第二次东渡日本。明治维新后,日本迅速崛起,很快脱亚入欧,成为东洋强国。当时,中国很多进步青年前往日本求学,尤其是学习军事。有一天,陶成章来找徐锡麟商量,认为要想推翻清政府,首先得掌握军队。那么,如何掌握军队?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日本学习陆军,然后再打入军队。徐锡麟深以为然。

晚清政府规定,凡去日军学习军事,先要在国内捐官取得资格。于是,他们又找到曾经资助大通学堂的富商徐仲卿,运动他出资五万元,为徐锡麟、陶成章、陈志军、陈德毂、龚宝铨等五人捐得官职。之后,徐锡麟又赴湖北,求见其表叔俞廉三,请他代为捐官。

俞廉三,字轩,浙江绍兴人,早年在山西做官,由知县而知府,而布政使,治晋十五年之久,“政绩卓然,为全省之冠”,而后升任湖南布政使、湖南巡抚兼两湖学政。俞廉三向以顽固著称,但对徐锡麟这个表侄却十分友善。他曾多次帮过徐锡麟的忙,包括向安徽巡抚恩铭举荐徐锡麟,否则徐锡麟也不可能受到重用。因此,刺杀案发生后,恩铭大为懊恼,并在口授遗折中称“徐锡麟系曾经出洋,分发道员,思其系前任湖南抚臣俞廉三之表侄,奴才坦然用之不疑。任此差甫两月,勤奋异常,而不谓包藏祸心,身为黨首,欲图革命,故意捐官,非惟奴才之不防,抑亦人人所不料。”言语中对俞廉三颇有怨言。

不过,俞廉三显然并不知道徐锡麟是革命党,他对徐的提携也完全是出于族谊,但对于徐锡麟来说,俞廉三的帮助太重要了,包括赴日捐官。他亲自致函镇浙将军寿山、清政府驻日使臣杨枢新托付此事。新任浙江巡抚张曾原是湖南巡抚,在他前往浙江上任时,路过湖北,俞廉三也再三重托,让他帮助徐锡麟,因此徐锡麟等五人的留学之事便一路绿灯,顺利地办了下来。当然,对于贪婪的寿山,这事也不是白办的。徐锡麟纳贿三千元,换取了他对留学报告的批准。当然,如果没有俞廉三的引荐,徐锡麟即便想纳贿也不得其门而入。

徐锡麟前往日本是在1905年的冬季。他把大通学堂交给曹钦熙代管,然后束装就道,东渡扶桑。同行者共十三人。

徐锡麟等人到达日本后,虽然得到了日本外务省通商局长石井菊次郎的介绍,但入学计划却一再搁浅。主要原因是陆军留学生监督王克敏对他们横加刁难。王先是认为他们不是军人出身,怀疑他们学军的另有图谋;又说他们不是官费生不符合规定。当时,满清政府对军事留学生有严格规定,凡留学军事者必须官费,不准私费,而且毕业回国后还得由官府统一分配。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便于控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徐锡麟不得不又通过表叔俞廉三,由他分别致电浙江巡抚张曾和驻日使臣杨枢新进行疏通,并以官费名义,同意保送。

然而,官费问题解决后,王克敏又找借口,说他们人太少不能开班,要等奉天的学生来了再一起送学。可是,等到奉天学生到了,王又横生枝节,抓住徐锡麟生得瘦弱矮小、眼睛高度近视等毛病,说他身体不合格,不符合入学标准,将其拒之门外。

由于留学陆军的计划一再受阻,徐锡麟颇感失望。不久,他便回国继续主持大通学堂。徐锡麟回国后曾参与营救章炳麟的活动,但未达目的。为了广结同志和学习军事技术,此后他又与陈伯平、马宗汉等再次东渡日本。

这是徐锡麟第三次前往日本,时在1906年。他们试图进入陆军经理学校,仍然未能如愿。这时,徐锡麟便产生了一个想法,既然陆军学不成,干脆回国谋取警察职务或打入官场,也不失为一办法。

此后不久,他便回国。那段时间里,他一边主持皖、浙一带的光复会活动,一边开始着手打入官场的计划。这次,他的表叔俞廉三再次帮了他的忙。徐锡麟通过他的关系,先后致函张之洞、袁世凯等权贵要员,并让曹钦熙带信北上,至京、津活动;他还向寿山赠送日本指挥刀,并通过寿山写信给其岳父、庆亲王奕,为其说项。总之,采取多种手法,运动权贵,打通关节,“各省督抚无不游说”。

这一年,江苏淮安、徐海一带大灾,饥民遍野。徐锡麟乘机援例加纳捐资,以获实缺。所谓实缺,是指有实际编制的正式官职。徐锡麟赴日本学军前,曾捐道员虚衔,此次出钱赈灾便补得实缺,被分到安徽,以道员候用。

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这一年的冬天,徐锡麟终于拿到委任,前往安徽省会安庆赴任。

徐锡麟初到安庆时并不得意。先是受命主持武备学堂(后改陆军小学堂),任会办(副校长),每月收入“不过数十金”,不敷所用,不得不把妻子王氏送回乡,加之不熟悉官场陋仪,与人交往时又因满嘴绍兴土语,与人沟通不畅,受到嘲笑,这使他十分郁闷。更让他苦恼的是,陆军小学堂学生大多是十几岁的青年,一时不易策动,难有作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度想返回浙江。但同乡僚属们都劝他留下,而此时,浙抚张曾已对他有所怀疑。尤其是不久前陶成章在浙组织上八府起义,机谋外泄,引起官府的注意,而陶与徐的关系又众所皆知,这时回浙江显然有害无益。就在他彷徨无措之时,他的表叔俞廉三再一次伸出援手。他写信给安徽巡抚恩铭,向他力荐徐锡麟,称徐有才干,请务加重用。endprint

这封信很快就起到了作用。恩铭回信称:“门生正欲重用之,毋劳老师悬念。”恩铭为何对俞廉三的信如此重视?因为俞廉三与恩铭有师生之谊。恩铭在山西任知府时,俞廉三是山西巡抚,为他的上司。此外,恩铭与寿山为连襟,寿山也向他举荐过徐锡麟。

此后,在恩铭的关照下,徐锡麟开始受到重用。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初,在徐锡麟到达安庆的第二年,他被提升为巡警学堂会办兼巡警处会办;后在武备学堂改为陆军小学堂时,又加委陆军小学堂监督。恩铭还想为徐奏请二品衔,只是有人进言,声称留日学生大多有机谋,不可轻信,恩铭才稍有戒意,但仍对徐锡麟信任有加。直到徐锡麟起义发生后,恩铭才大梦初醒。

巡警学堂是培养警官的学校,而巡警处则掌管全省的巡警,有着相当的权力,而且俸金收入也较高。于是,徐锡麟的处境大为改观。更重要的是,他由官府内部掌握武装力量的计划也初步取得成功。尽管巡警学堂总办和巡警处总办世善是个旗人,向持满汉畛域,对徐很不友好,经常刁难掣肘,但他不久暴病而亡。徐锡麟抓住这一机会,努力运动,试图谋取总办一职未能如愿,不过,新任总办毓朗(亦称联裕、毓秀,以按察使兼)却是个颟顸无能的老官僚,尸位素餐,并不到校(处)办事,所有校(处)务则由会办主持。这一来,徐锡麟实际上掌握了总办的权力,正好大展身手。

当时,安徽巡警学堂设于安庆城内东北隅的百花亭。徐锡麟白天戎装齐整,亲自督课,夜晚则宴请各营官兵,联络情感,与他们打成一片。很快,他就受到官兵们的拥戴,声望不断提高,恩铭也对他大加赞赏。

随着地位的升迁,徐锡麟的权力越来越大。利用这一有利条件,他秘密地在军警中开展活动,发展会员。当时,安庆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倪映典、范传甲、常恒芳、胡维栋、薛哲等都与他交往甚密。尽管徐锡麟的行动十分谨慎,但时间久了,还是引起了巡警学堂收支委员顾松的注意。顾松是满人,系保甲出身,素以缉捕为能,平时专与徐锡麟作对。他见徐锡麟行为奇特,便暗中生疑,悄悄监视。他还私拆徐的来往信件,发现信中语多隐晦,更怀疑他是革命党,便偷偷向恩铭举报。恩铭将信将疑,有一次召见徐锡麟,便用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说:“有人说你是革命党,你是吗?”

徐锡麟听后一惊,却坦然答道:“大帥明鉴! ”

恩铭见他神情自若,便一笑了之:“你可要好自为之。”

这件事发生后,徐锡麟内心开始产生了不安。虽然恩铭并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但已透露出一个危险的信号。既然传出了风声,就难免夜长梦多。倘若事情一旦败露,则祸将不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起事!从那时起,他急于举事的念头便日益迫切起来。

1906年4月,徐锡麟回到绍兴,与秋瑾一起召集有关同志开会,把尽快起义的想法提了出来。

早在前往安庆赴任前,徐锡麟就曾与秋瑾有过约定,两人分头负责,共同筹划江、浙两省起义。秋瑾,原名秋闺瑾,字璇卿,东渡日本后改名为瑾,别号竞雄,自称“鉴湖女侠”。秋瑾与徐锡麟是同乡,也是浙江绍兴人。她与徐锡麟认识是由陶成章介绍。1904年,秋瑾东渡日本,在那里结识了陶成章。后来,她回国探亲,陶成章给她写了两封信,分别将她介绍给蔡元培和徐锡麟。秋瑾与徐锡麟相识后,共同的革命志向使他们一拍即合,结为革命盟友。后经徐锡麟介绍,秋瑾也加入了光复会。

就在徐锡麟前往安徽时,湖南革命党人刘道一等人正在策划萍乡、浏阳、醴陵起义。光复会得知消息后便召集部分会员在上海开会,决定起兵响应。秋瑾的任务是前往浙江联络会党,并受徐锡麟的托付,主持大通学堂校务,继续培养军事干部,为浙江方面举事做准备;而徐锡麟则主持安徽,与浙江遥相呼应。

关于徐锡麟这次回绍兴开会的情况,史料记载不尽相同。一说会议在大通学堂内召开,前来参加会议的有王金发、陈伯平、马宗汉等人。会上决定成立光复军,并讨论了《光复军军制稿》和《光复军起义檄文》。据说,《光复军军制稿》为秋瑾手拟,规定以“光复汉族,大振国权”八字为表记,将成员编成几个军,总称“光复军”。每个军都设置大将、副将等十三个军职;军旗为白底,上绣黑色“汉”字;此外,军服、头布、肩章、胸带等式样也做了设计。

另一说,这次会议是在绍兴大禹陵秘密召开的,时间在农历清明。参加会议的有浙、皖两省的会党首领。会上正式宣布成立光复军,推举徐锡麟为首领,秋瑾为协领,同时确定了起义计划,伺机两省同时行动。商议已毕,马宗汉找来一只公鸡,拧断鸡颈,滴血入酒,然后众人端起血酒共同盟誓。誓词的大意是:为光复中华,揭竿起义,不怕牺牲,如有背叛,天地不容。

就在这次会议召开前后,从南方传来了孙中山发动潮州、黄冈和惠州七女湖起义的消息,各地会党纷纷响应,于是大家认为时机成熟,决定正式起义。起义时间原定为7月6日,后秋瑾提出推迟至7月19日。为了加强浙、皖两地联络,陈伯平多次来往于浙、皖之间传递消息。

陈伯平与徐锡麟是同乡,名渊,以字行,别号墨峰,参加光复会后,隐号为“光复子”。伯平幼时在福建长大,后入福建武备学堂,肄业后因慕徐锡麟的大名便返乡来大通求学。陈伯平平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意志坚定,为革命敢于牺牲,因此深得徐锡麟的敬重。在徐锡麟发动起义时,虽然参加的巡警学堂学员有数十人之多,但徐锡麟真正相信和依靠的只有两个人。他们一个是陈伯平,另一个便是马宗汉。

马宗汉,字子畦,浙江余姚人,原名纯昌。在光复会内隐号“宗汉子”。他是经陈伯平介绍认识了徐锡麟。马宗汉自幼聪慧,曾入浙江高等学堂学习英语,后因参加学生罢课而退学。之后,他勉强依从家人之命,考取秀才。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他出洋留学,在东京入早稻田大学预备科。据马宗汉供词称,他与徐锡麟相识是在轮船上。因为祖母病重他乘船返浙,与同乡陈伯平结伴而行。“锡麟向与伯平相好,我由伯平介绍始认识锡麟,彼此交谈,他主革命为汉族复仇,劝我亦持此主旨”。总之,在与徐锡麟相识后,马宗汉也与陈伯平一样成了徐锡麟死党。从此,他们三人的命运也紧紧地拴在了一起。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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