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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遗梦山河寂

2017-10-15高宁

报刊荟萃(下) 2017年1期
关键词:深情款款故国才气

高宁

醉梦中,群臣拥簇,盛世繁华,春风拂过,车水马龙,你依旧置身南唐,一朝之君,高高在上,坐拥万千子民的景仰。

梦醒后,改朝换代,一片荒凉,不似旧日春光无限,你早已被囚禁在偏僻小楼,纵然被俘,淹没了多少眷恋离愁,仍然未能放下亡土。

独自莫凭栏,才子佳人,无限山河,你再也见不到。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生于七夕,重瞳异象,都说你会是另一个项羽,君临天下,威震四海。但你不适合,亦是你本无意称帝。你狂热写词,憧憬隐世生活,与生俱来的文学才气为世惊叹。都说词家多愁善感,心思细腻,你也如此。于乱世登基,你也曾想为百姓谋福祉,可无奈世道变故,沧海桑田。有人这样提到你——“亡国之君”,你固然不是圣贤明君,但却不是全无作为,一首首词话便是你留给后世的瑰宝,深情款款,触动人心。

你是否还记得秋色正浓,秋意正深时的南唐?芦花茂密丛中,一叶小舟停泊,柔软的月光下,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这是你最爱的景色。可如今,你曾深爱的景色,深爱的山河,都渐渐衰败。南唐降宋,你甚至还未来得及感叹,一个好端端的国家就这样眼睁睁断送,物是人非,而你,也被俘被封“違命侯”。自此,你的殇痛和遗恨跃然纸上,响彻古今,成为绝唱。

孤苦凄清的牢笼囚禁你半生,你懊悔,你悲愤,可都是枉然。当初,你优柔寡断,亲侫远贤,错杀忠良,悔不当初,日夕只以淚洗面。翻然醒悟,你拉着还来看望你的老臣,絮絮地说着后悔和不甘。

问君能有几多愁?

思念故国,一杯毒酒,断送余生。“后主殂,小周后悲哀不自胜,亦卒。”生于七夕,亦死于七夕,你便是这样一位君主。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做皇帝的那个人不是你,南唐和你,会不会都更好一点。那么几世修来的才气或许就不会香消玉殒,繁花似锦的故国或许就不会颓败荒芜。于国,你有百般的无奈和过错,于己,你又身不由己,咽下苦衷。生于不似期待的身份和时代,你别无选择,却也尽心求己。可终究,你未找到责任和热爱的平衡,向自己的钟爱倾斜,虽亡国,却也留佳作。历史的结局总是惊人的相似,可在你这里,似乎是独一无二的。从未有一个君主像你这般,惜词如此珍重,却也匆匆收场。

在历史的长河中,李煜是那朵孤独的彼岸花,一枝独秀,孤芳盛开,独自绽放在凄美的岁月,纵使时光流转千年,人们依然惦记着他的诗词,延续着自己的梦。从嘉,愿你来世生于寻常百姓家,诗词歌赋,归隐田居,暮鼓晨钟,远离尘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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