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翻译教学中的典籍英译

王玲

摘要：中医翻译教学的目标和特点决定了教学中引入中医典籍英译的必要性。《黄帝内经》作为指导中国医学发展的一部经典著作，引入其中一些经典段落或句子作为翻译材料供学生练习是必不可少的。本文将以该书中颜色词的英译为引子，期望通过对其译文的分析调动学生对中医翻译的兴趣，并为中医翻译教学提供参考。

关键词：中医翻译教学；典籍英译；颜色词

一、引言

随着中医国际地位的提高，中医的科学价值和地位也被世界各国所认可。中医翻译对中医走向世界舞台起着重要的作用，也对我国中医对外文化交流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中医是我国传统文化的瑰宝，而中医典籍则是其中最璀璨的精华部分，因而，在中医翻译课堂中引入一些中医典籍的翻译材料是必要的，这不仅能让学生了解两种文化的语言差异，还能让学生掌握一些翻译的重要原则和方法。然而，中医典籍大都具有浓厚的古典文学色彩，其文字往往深奥难懂，因而对于中医院校的教师来说，如何在中医翻译教学中引入典籍翻译，并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对于教师来说是一个挑战。本文试以中医经典著作《黄帝内经》（以下简称《内经》）中颜色词“黄”的英译为例，分析探讨如何在中医翻译教学中引入典籍的英译，以期达到提高学生中医翻译实践能力的目标。

二、中医翻译教学的重要前提——中医文化背景知识

《内经》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医学典籍，是中医药学理论的渊源，是最权威的中医经典著作。教师在指导学生进行中医典籍翻译时，一定要结合相关著作的文化背景知识来探讨翻译，让学生们充分认识到文化和语言的差异在翻译中的影响。如《内经》的书名翻译一直以来在翻译界就有着很大的争议，这与其深厚的文化背景是分不开的。《内经》之名始见于西汉末年刘歆所著的《七略》，后载于东汉班固所著的《汉书 艺文志》。其冠以“黄帝”之名，乃是受当时托古学风的影响，意在表明其论之道正源远。由于《内经》主要记载的是轩辕黄帝和岐伯关于医学问题的讨论，其中包含对疾病的病因、诊断以及治疗等原理的设问作答，后世为表达对黄帝和岐伯的尊崇，亦用“岐黄之术”来指代中医医术。不管是《黄帝内经》还是“岐黄之术”，其中都有颜色词“黄”，那么在翻译的时候它们是否和英文中的颜色词“yellow”对应呢？在教学中，教师可以让学生分组讨论并翻译，然后各组请代表分享翻译的成果，并陈述原因，之后，教师再作点评并进行详细讲解。

实际上，目前現有的《内经》各英译版本中对于“黄帝”的翻译基本为“yellow emperor”，但其引起的翻译争议还是很大的，很多人认为“yellow emperor”这一译法甚为不妥。首先， “emperor”一词表示皇帝、君主，象征王权，而在中国，能用“emperor”的应该从统一中国的秦始皇开始，秦之前的国君仅为“王”。黄帝被称为中华民族始祖，是中国远古时期部落联盟首领，与一统时期的统治者有着本质的不同。而“黄”与“帝”的结合又有着深刻的文化与哲学基础。 根据五行学说中五行（木火土金水）配五方（东南中西北），五方配五色（青赤黄白黑）的原则，与“土”相配的方位是“中”，而与“中”相配的颜色为“黄”。传说黄帝居于中原，中原之土为黄色，黄帝因有土瑞之德而称为“黄帝”。在古代黄色是高贵的颜色，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代表帝王之色，中国人要办重要的事情时往往喜欢选择一个“黄道吉日”，某人在官场职位上升很快叫“飞黄腾达”等，这些词都是褒义。现在黄色所具有的贬义也都是后来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而产生的。相比黄色在中国古典文化中的内涵，“yellow”一词在英语中仅仅表示色彩，因而与“emperor”搭配在一起其实并不能表现源语在中国文化中所承载的深刻内涵。李照国教授主编的《国学典籍》翻译建议将音译的“Huangdi”作为正名，以保持其内涵的原质性；将意译的“Yellow Emperor”作为副名，对正名起补充说明的作用，以利于读者理解原文的基本含义。李照国教授在翻译《上古天真论》时还在文后给读者提供了一条较为详细的注解，以帮助读者更准确地了解“黄帝”的实际内涵。

以上这些对于该书名翻译的讲解，不仅能让学生认识到中医典籍翻译要本着严谨科学的态度深入了解源语文本的文化内涵，还能让学生深刻认识到中医典籍翻译切不可望文生义或想当然翻译。而这样一个简单的颜色词的翻译讲解，不失为由浅入深分析典籍英译的一个突破口，必能打破学生对于典籍翻译的枯燥、深奥、讲解的固有偏见，并能调动学生们了解典籍翻译的兴趣和求知欲。

三、中医翻译教学中典籍英译的常用翻译方法

由于《内经》一书中有着大量的颜色词，因而，书中有大量的实例可以作为介绍典籍英译的材料，教师可以选其中一个颜色词为代表，选取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例句进行讲解。教师在分析这些实例时可以让学生欣赏到不同的翻译方法所带来的语言差异。下面将继续以《内经》中颜色词“黄”为例探讨典籍英译的常用翻译方法。

（一）音译或音译加注

由于中医具有浓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色彩，不仅其语言独具特色，其中一些医学术语更是难以在英文中找到对应的词语。因而，有专家提出在翻译某些具有独特中国特色的中医术语时可以适当地采用音译或音译加注的方法，《内经》书名的翻译就是一个很好的实例，再如现在已经普遍为外国人所接受的“qi”“yin”“yang”等。

（二）直译

《内经》中的大部分颜色词可以在英语中找到对应的颜色词，因而翻译其中的颜色词时，直译法是用得比较多的一种方法。

例1：中央黄色，入通于脾，开窍于口，藏精于脾，故病在舌本……。（《金匮真言论篇》）

译文：Yellow is the color of the centrality，and spleen which corresponds with the earth is also yellow，so the energy of centrality communicates with the spleen and stores its essence in the spleen…endprint

这句话是五行学说中五行、五方、五色、五脏、五味、五音的相互匹配，其中土对应的五方为中央，对应的颜色为黄色，对应的五脏为脾，对应的五味为甘，对应的五音为宫。黄色是中原之地土地的颜色，所以这里的“黄”直译为“yellow”即可。

例2：脾为牝藏。其色黄，其时长夏，其日戊己，其音宫，其味甘。 （《顺气一日分为四时》）

译文：The spleen is a viscus of yin，among the five colors，it is yellow，among the seasons，it is long summer，among the decimal cycles of a day，it is Wu and Ji，among the five tones，it is Gong，and among the five tastes，it is sweetness.

这句话也是表示五脏中的脾所代表的颜色，所以这里的“黄”也直译为“yellow”。

通过这两个或更多例子教师可以让学生来进行分析总结，学生会发现其中的颜色词“黄”都是作为客观事物的色彩，与英语中的颜色是相互对应的，所以可以采用直译的方法。

（三）意译

《内经》成书时间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在历史发展中汉语言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包括形式和一些语言的内涵。所以，在某些具体的文本中也需要用到意译的方法。

例3：身痛而色微黄，齿垢黄，爪甲上黄，黄疸也，安卧，小便黄赤，脉小而涩者，不嗜食。 （《论疾诊尺》）

译文：When the patient is painful in the body，slightly yellow of the complexion，his tartus is yellow and his nails are yellow，it is the disease of jaundice.When the patient is fond of sleeping，has deep-colored urine and the small and choppy pulse condition，the patient will have the syndrome of loss of appetite.

這句话中一共出现了五个“黄”，前三个分别是用于形容面色、齿垢、指甲的颜色，最后一个是和赤在一起组合而成的复合颜色词，吴氏父子将前三个“黄”皆直译为“yellow”，而将第四个“小便黄赤”中的“黄赤”意译为“deep-colored”也是可以的，但直译为“yellowish red”则更接近于原文。而“黄疸”在英文中正好有对应的疾病名“jaundice”，所以“黄”不用再单独译出来。再如“岐黄之术”表示中医，意译为“Chinese Herbal Medical Science”，“黄道吉日”意译为“lucky days”，都是在目的语中隐去了原文中的颜色词“黄”，这样反而更容易让目的语被读者所理解。学生从这个例子中可以了解到不是所有的颜色词都需要译出来，在翻译实践中一定要根据具体语境进行翻译从而再现源语的内涵。

四、结语

中医典籍翻译是中医翻译教学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教师在从事翻译教学时应结合学生的英语水平和兴趣找到教学的突破点，由浅入深引导学生了解中医典籍的翻译，让学生更有信心和动力进行翻译练习。本文以《内经》中颜色词“黄”的具体实例探讨中医翻译教学中的典籍英译只是一个尝试，还望有机会能与中医翻译教学的同行切磋交流，提高中医翻译教学质量。

参考文献：

[1]李照国.国学典籍英译教程[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12.

[2]黄帝内经·素问[M].李照国，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1.

[3]唐振华.英汉颜色词的翻译[J].中国翻译，1997（10）：27-31.

[4]黄帝内经[M].吴连胜，吴奇英，译.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

（责任编辑钟嘉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