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吾与白鸥盟”,“不与俗物同条生”
2017-09-30许晨
许晨
摘要:黄庭坚(1045-1105),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又称黄豫章,洪州分宁人。北宋诗人、词人、书法家,为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黄庭坚自幼饱读诗书,文学造诣颇高。在诗歌方面,他与苏轼并称为“苏黄”。这样一位在中国文学史上影响很大的作家,逝世近千年之后,仍不乏学者们的关注和研究。
关键词:山谷诗;黄庭坚人格魅力;脱俗超然;正直守节
黄庭坚逝世170 年后,朝臣陈纬缅怀其时说道:“道德博物曰文, 能固所守曰节。公之文名,愈久愈著,如暾日之行天,终古不灭,非道德博闻不及此;公之节气,愈挫愈劲,如精金之在冶,百炼不磨,非能固守不及此。”
黄庭坚留在历史中的形象为文人(诗人、词人、书法家)、官吏和一个最普通的人。因此我选择艺术生涯这个角度入手,元好问曾说“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光从作品判断为人是不足据的,但山谷奉行“做文章写实话”的原则,再加上史书中关于他的记载和前人对他的评述,应该足以还原出他的七八分真。
本文虽存在主观情感过多、研究引证未必足据和语言表述的一些问题。但在了解黄庭坚的过程中,我一直秉承着对黄庭坚的人格的敬仰、感受着他所给我的思想的冲击,并为这样一个屡遭磨难却乐观洒脱清濯身影而深受感动,因而写作中严谨、认真。望所写拙作不负山谷美名。
艺术生涯:作计随人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
黄庭坚“幼警悟,读书数过辄诵”五岁时初诵《五经》,十天就背出《春秋》。七岁就写出颇具功力的《牧童诗》。其舅李常一次到他家里见他书架上书籍纷多,随手抽几本一问,竟对答如流,无所不通,不觉惊呼:“一日千里,必大有为!”
嘉佑八年(1063年),时值十九岁的黄庭坚入京赴试,不知怎的,待榜期间,都哄传他得了省元,于是同舍置酒,预为庆贺。事后得之,真正考上的是孙升和另外两人,并没有他。人们大都一哄而散,有的甚至还哭了,只有他依旧喝酒自若,并且酒后同孙升一块去看榜,神色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刚刚成年,黄庭坚就表现那种处变不惊、视险如夷、蕴坚贞于平淡的人生态度。
黄庭坚的诗文人气和书卷气十分浓厚,这与他饱读诗书和在工作之余爱好雅趣是分不开的。
作为江西诗派的开山人,他的诗论为后人熟知:“诗意无穷,而人之才有限。以有限之才,追无穷之意,虽渊明、少陵不得工也。然不易其意而造其语,谓之换骨法;规模其意形容之,谓之夺胎法。”[1]
黄庭坚作诗雕琢历来为人争议。《许彦周诗话》关于山谷诗有“若女子见客,便有许多妆裹”的评价。“黄庭坚重视诗歌的技巧形式,而忽视了文艺最本质的东西——作品的思想内容,所以无论怎样力图推陈出新、炼字锻句,把别人惯用的词语、陈腐的调子都剥落干净,但实际上不过是用自己的新瓶子装前人的旧酒”。[2]
关于山谷诗的争议此处不多做讨论,黄山谷的“炼字锻句”谋求形式上的“新”与北宋党争、台谏制度、文字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选择避世、脱俗,是他的性格使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
黄庭坚关于写诗作文的另一个艺术主张就是“写文章用实话,不写迎合之文,只写至情之诗”。在《寄晁元忠十首》中,黄庭坚用“楚宫细腰死,长安眉半额”中的两个典故指出当时写文章的人为投时所好,不顾“文章本心术,万古无辙迹”的原则。而不应贪图繁华虚无,因袭守旧。
除了诗歌理论、文章创作之外,黄庭坚还好雅趣。
古人将“琴棋书画”视作文人雅趣,宋代文人在纷杂的政务之余颇爱潜心书画山水以陶冶情操。黄庭坚无疑是其中卓有成就的一个人。
琴:并没有诗作资料表明黄山谷的琴艺或者好琴,但是他的一些诗篇中,琴都是出现过的。如“朱弦已为佳人绝”(《登快阁》)、《听宋宗儒摘晚歌》等,黄诗中会提及一些曲名,在怀友咏物之时也会有琴弦在旁,至少黄山谷是爱听琴的。
棋:有个史书上不得考的轶事,苏黄二人于河边亭中下棋,苏轼做一上联“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考黄庭坚,一着落后,黄庭坚即对出“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这虽不足证黄庭坚是否会棋,至少两个闲逸脱俗的文人临江对弈的场景能让人获得些想象乐趣。
书:黄庭坚书法造诣颇高,与苏轼、米芾、蔡襄并称为“宋代四大家”。他有《和答钱穆父咏猩猩毛笔》一诗表现他对毛笔的研究,更在《以右军书数种赠丘十四》中提出他对书法极为精到的论述,即“作计随人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自成一家,既不抛弃前人成果,也要有独创精神。为后来人借鉴。
画:后世没有黄山谷的画作传下,但上文中提及的《次韵子瞻题郭熙画秋山》、《次韵子瞻和子由观韩干马,因论伯时画天马》等作品都是黄山谷习画、研究画、喜爱赏画的证明。
金石:两宋时期,金石为文人所好。一九六七年冬,江西武宁县出土的一块中华震旦角石(鹦鹉螺的一种)的化石,上刻有黄庭坚的题诗,即《题新妇石》。此诗不载于《山谷全集》中,经鉴定为黄庭坚亲笔所作,这是黄山谷“玩石”的一个证明。
除此之外,黄山谷还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有很多小诗和“戏答”体现了他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及热爱。如《乞猫》:“夜来鼠辈欺猫死,窥瓮翻盘搅夜眠。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
爱好雅趣不仅是黄山谷文人气的体现,更是他“避世”的一种途径,他于书画游乐中寻找精神的释放和陶冶。
“作计随人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黄庭坚在艺术领域中坚持这在前人的基础上谋求创新,从而达到“脱俗”——他所向往的境界。
参考文献:
[1](宋)任渊等注,刘尚荣校点.黄庭堅诗集注[M].中华书局出版(全五册),2003,5,1.
[2](元)脱脱等撰.宋史·卷四百四十四·列传第二百三·文苑六·黄庭坚传[M].中华书局出版,1977,1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