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赫伯特·伽特曼的《奴役与自由状态下的黑人家庭,1750—1925》
2017-09-21许露平
许露平
赫伯特·伽特曼的《奴役與自由状态下的黑人家庭》是比较早的全面描写从18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黑人家庭的一部著作。全书共有两个部分,十个章节。十个小章节描述了内战前的最后一代奴隶以及他们是如何去适应新变化的社会和文化,也具体描述了弗吉尼亚、北卡罗莱纳、亚拉巴马等州的种植园的奴隶生活和家庭关系网的建立,还涉及到奴隶命名背后的文化和社会意义、以及黑人是如何在非洲和美国两种文化影响交融下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黑人文化。
目前关于黑人家庭方面的研究也有不少的成果。富兰克林·弗雷泽是研究黑人家庭的先驱,代表作是《美国的黑人家庭(1939)》。陈志杰的《顺应与抗争-奴隶制下的美国黑人文化》主要描写了美国内战前种植园时期的黑人奴隶家庭和文化。罗伯特·斯特普尔斯的《美国黑人家庭》涉及到了现代美国黑人家庭。沃野和王朔柏的《美国黑人家庭模式的转变与发展》也提到美国黑人家庭的发展、演变所经过的三个阶段。[1]彭红利的《解析美国黑人母权制家庭的成因》和《当代美国黑人家庭结构及形成原因》也对黑人家庭结构成因进行了分析。本书不仅详细地描写了美国内战前种植园时期黑人奴隶的家庭生活状况,也描写了解放后黑人摆脱奴隶身份获得自由后对于家庭生活和婚姻等方面的态度。全书最大的特点是运用大量的表、分析图和数据资料来分析和解释黑人家庭的亲属关系网。
在提到美国种植园时期的黑人奴隶家庭时,很多人都会想到倍受奴役的黑人奴隶因为一次次的贩卖被迫与妻子孩子分离的场景,奴隶制给黑人家庭生活带了严重的破坏。在彭红利的《当代美国黑人家庭结构及形成原因》中也提到在黑人奴隶家庭父亲缺失严重的情况下,母亲在家庭中的地位和作用变大,形成了传统的母权制家庭。[2]但是赫伯特·伽特曼在书中指出,在北卡罗莱纳和弗吉尼亚解放后的黑人提到许多普通的上南部的奴隶包括一些种植园的奴隶都有着比较稳定持久的婚姻生活,1864-1865年中的9000名奴隶婚姻,只有16%的黑人男性和19%的黑人女性是在奴隶主的强行迫使下分开的。而且记载中也很少提到奴隶主的决定是如何影响黑人奴隶婚姻的。[3]这说明在残酷的奴役下,虽然许多黑人饱受剥削和压迫,但是他们也想按照自己的文化来组建自己的家庭,并且有着相对稳定的婚姻生活。
书中还比较全面的介绍了黑人奴隶的命名习惯,通过具体的种植园的黑人奴隶出生资料进行分析研究,说明当时黑人奴隶在给孩子命名时始终是以家族的血缘关系和家族亲属关系为主的。谢里尔·安·科迪也写到在南卡罗来纳的鲍尔种植园,十分之九的家庭都会把父亲的名字传给下一代。十分之六的家庭会用祖父的名字来给儿子名字,十分之四的家庭则会用外祖父的名字来给儿子命名。黑人在给女儿取名时往往偏向母亲、祖母或外祖母。[4]除了名字外书中还提到一些奴隶还有自己的姓。黑人的姓都是在黑人解放后才公开的,在种植园时期很多黑人奴隶有自己的姓却都是隐藏的,而且他们的姓氏大都和自己的主人的姓氏不同。[5]
除了描写普通的单独的黑人之外,本书还具体的研究了5个不同的种植园,他们虽然在数量、规模、存在的时间、奴隶的文化和习惯上都各不相同,但是他们的内部亲戚关系网,婚姻性行为和命名习惯大都相似。[6]尤其是在说明“斯特灵”和“好望角”两个种植园的不同时,作者用表和关系图列出了两个种植园在1807-1865和1830-1857年出生的第一代的孩子,来比较两个种植园出生的第一代孩子在数量上的不同。在比较上既有整体宏观上的比较也有具体的单独方面的对比,既全面又具体,同时又用到具体的表和关系图来说明,既客观又直观。除此之外在“斯特灵”和“好望角”两个种植园中,黑人奴隶也把自己非洲祖先的文化和美国白人的文化结合起来发展成了自己独特的黑人文化。这种文化既不同于欧洲的白人文化,也不是非洲文化的简单移植,而是一种独特的美国黑人文化。[7]
总的来说这本书在研究美国黑人家庭和生活方面有着重要的影响和作用。本书不仅描写了大的种植园的黑人家庭亲属网的建立,也具体到单独的黑人奴隶个人。这种普通的黑人家庭正是千千万万生活在美国的黑人的缩影。他们历经时代的跨越,依靠自己一代又一代的努力生存下来。正如著名的黑人学者杜波伊斯所说,他们在努力使自己“在是黑人的同时也是美国人”。[8]在当时不稳定的环境下能对黑人家庭进行如此系统又全面的介绍确实不容易,作者严谨认真的态度也着实让人佩服。作为初学者的我从这本书中了解了很多关于黑人家庭和生活方面的知识,书中的很多地方也让我感触颇深,这是一部记载着黑人从奴役到自由下的家庭和生活发展历史的著作。
参考文献:
[1]沃野 王朔柏:《美国黑人家庭模式的转变与发展》,安徽大学学报,1999年11月第23卷第6期。
[2]彭红利:《当代美国黑人家庭结构及其形成原因》,学理论,2011年9月。
[3]赫伯特·伽特曼:《奴役与自由状态下的黑人家庭,1750-1925》,第18页,第147。
[4]Cheryll Ann Cody.There Was No “Absalom”on the Ball Plantations:Slave-Naming Practices in the South Carolina Low Country,1720-1865[J].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第92卷第3期,1987.
[5]赫伯特·伽特曼:《奴役与自由状态下的黑人家庭,1750-1925》,第230页。
[6]赫伯特·伽特曼:《奴役与自由状态下的黑人家庭,1750-1925》,第102页。
[7]陈志杰:《顺应与抗争-奴隶制下的美国黑人文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13页。
[8]陈志杰:《顺应与抗争-奴隶制下的美国黑人文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13页。转引自杜波伊斯:《黑人的灵魂》(W.E.B.Dubois,The Souls of Black),纽约1969年版,第45页。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