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古画之谜
2017-09-16何家弘
小说连载·古画之谜
何家弘,美国西北大学法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法学教授、反腐败法治研究中心主任、普通法中心主任、证据学研究所所长,兼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成员、最高人民法院特邀咨询员、最高人民检察院专家咨询委员、中国行为法学会副会长兼法律语言文化研究会会长、中国警察法学研究会副会长、国际足联道德委员会调查庭委员、中国足球协会道德与公平竞赛委员会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法学代表作有《短缺证据与模糊事实——证据学精要》和《亡者归来——刑事司法十大误区》。
小说介绍
“洪律师探案集”侦探推理小说系列共五本:冤狱悬疑小说《血之罪》、情爱悬疑小说《性之罪》、惊悚悬疑小说《龙眼石之谜》、反腐悬疑小说《古画之谜》、旅游悬疑小说《黑蝙蝠之谜》,强调推理和演绎法,结构严谨,逻辑性强,环环相接、悬疑丛生。
“洪律师探案集”系列已被翻译成英文、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出版,并在台湾地区出版中文繁体字本;被英国《卫报》推荐为“亚洲十大犯罪小说”;荣获第五届全国侦探推理小说大赛“最佳推理奖”;何家弘教授于2016年11月荣获第六届全国侦探推理小说大赛特别贡献奖。
第九章
宋佳对洪钧的感情非常复杂。她喜欢洪钧,但知道这种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因为她不忍心去破坏洪钧与肖雪之间那近乎神圣的爱情。昨天上午在首都机场与洪钧分手之后,她的心里便产生了一种失落感。她已经习惯了和洪钧在一起的生活。虽然只是一起工作,但每天都能见到洪钧,每天都能和洪钧一起说笑,她就很满足。在潜意识中,洪钧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因此,每当洪钧去外地时,她就会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今天是休息日,宋佳懒洋洋地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为了做好洪钧的助手,也为了以后参加律师资格考试,她在自学法律。然而,枯燥的法学知识既不能使她紧张也不能使她兴奋。虽然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书上,但是书中的内容却很难进入她的大脑。突然,一个念头浮上脑海——她为什么不能在这个案子中做些事情呢?她想到了佟文阁的病。对呀,如果她利用自己掌握的心理学知识帮助佟文阁恢复记忆,那可是在洪钧面前立了一大功。她决心要给洪钧一个惊喜!
于是,她仔细分析了佟文阁的情况,翻阅了一些书,设计了一套“催眠方案”。下午,她打电话找到金亦英,谈了自己的想法。金亦英开始有些不放心,但后来还是被宋佳说服了。两人约好明天下午宋佳去医院接金亦英和佟文阁。
10月8日,秋高气爽。宋佳兴致勃勃地开车来到医院。金亦英已经和大夫讲好了,她们带着佟文阁来到友谊宾馆内的洪钧律师事务所。进屋后,宋佳穿上医生的白大褂,戴上白帽子。
金亦英对佟文阁说:“这是宋大夫,给你治病的。你得听她的话。”
“我听话。”佟文阁认真地说。
宋佳带着佟文阁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让佟文阁坐到一把转椅上。然后她拉上窗帘,打开光线柔和的落地灯,站到佟文阁对面,用轻柔的嗓音说道:“佟文阁,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认真听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佟文阁刚闭上眼睛,但马上又睁开了,“我要上厕所。”
金亦英在旁边说:“现在不能去。”
“我有尿,我憋不住了!”佟文阁转向妻子。
金亦英不好意思地对宋佳说:“真没办法!让他去吧。”
宋佳说:“没关系。”
佟文阁回来之后,宋佳再次让他坐到椅子上,并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佟文阁闭上眼睛,一副听话的样子。宋佳说:“现在开始,重复我说的话,但声音要小。”
“现在开始,重复我说的话,但声音要小。”佟文阁马上重复起来,而且到最后才突然把声音放小。
“这句不算,从下句开始。”宋佳很耐心地说。
“这句不算,从下句开始。”佟文阁又重复道。
宋佳很想笑,但是忍住了。“现在开始。”
“现在开始。”佟文阁重复着。
“声音小一点。”
“声音小一点。”
“再小一点。”
“再小一点。”
“再慢一点。”
“再慢一点。”
“很好。”
“很好。”
“我叫佟文阁。”
“我叫……不,你不叫佟文阁,我叫佟文阁。”佟文阁突然睁开了眼睛。
“闭上眼睛。”宋佳继续用轻柔但带有命令性的声音说道,同时用手示意佟文阁闭上眼睛。
佟文阁犹豫了一下,慢慢闭上眼睛,重复道:“闭上眼睛。”
“我叫佟文阁。”
“我叫佟文阁。”
“亦英:我很想念你和琳琳。”宋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佟文阁写给金亦英的信,一句一句地念道。佟文阁也一句一句地跟着念。
屋子里非常安静,只有两个人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着。金亦英睁大眼睛看着丈夫。终于,宋佳念到了那句谶语。为了让佟文阁能跟她念出这九个毫无关联的字,她三个字一组地念道:“驮谟蚁;”
“驮谟蚁;”
“陆堑暮;”
“陆堑暮;”
“诘闵稀。”
“诘闵稀。”
“后退半步,”
“后退半步,”
“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请回答!”
“什么——”佟文阁慢慢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宋佳,似乎是在努力回忆。宋佳和金亦英都紧张地看着他,期待着。佟文阁皱着眉头,慢慢把目光移到妻子的身上。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轻声说:“你给我买冰棍吗?”
宋佳和金亦英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
佟文阁看着妻子,着急地问:“怎么,我说错了?”
金亦英止住笑,不无怜爱地看着丈夫说:“没错。只是不该这会儿说。你应该回答宋大夫的问题。刚才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两句话?”
宋佳把谶语和提示又说了一遍。佟文阁摇了摇头,眼里流露出茫然的目光。他又把脸转向妻子,“我要上厕所。我有尿。”金亦英带他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回来后,佟文阁显得有些烦躁,不愿再坐到椅子上,总要求妻子去给他买冰棍。金亦英无可奈何地对宋佳说:“看来今天只能做到这儿了。”
宋佳点头表示同意。她说:“这种治疗不能着急,得慢慢来。我觉得,今天还是有成效的,明天再试试。而且我想看看他对计算机的反应。”
宋佳开车送金亦英和佟文阁回医院。路上,金亦英给丈夫买了一根雪糕。佟文阁坐在车里一口一口嘬着吃,津津有味。他不时地问妻子:“你想吃吗?”但是当妻子真要帮他吃时,他又不让了,脸上还露出奇怪的笑容。宋佳从反光镜里看到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医院出来,宋佳开车回家,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又来到律师事务所。她想给洪钧打个电话,谈谈她的“催眠方案”。但是拿起话筒之后她又改变了主意,她要等到最后让洪钧大吃一惊。于是她放下话筒,打开计算机,把佟文阁那封信输了进去,并为明天的“第二疗程”做好准备。当她打完那句谶语时,佟文阁的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你给我买冰棍吗?她问自己,佟文阁为什么总要让人买冰棍呢?他的话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难道……
忽然,电话铃响了。她猜一定是洪钧,便高兴地抓起话筒。
打电话的是金亦英,而且声音非常焦急:“宋小姐,这时候打扰你,真不好意思!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刚才往你家打过电话,你妈说你又回办公室了。”
“出了什么事情?”
“琳琳不见了!今天早上我们说好一起在家吃晚饭的。可她现在还没回来!”
宋佳知道金亦英的女儿叫佟琳。她问道:“她会不会到同学家去呢?”
“凡是她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打电话问了。没有。你知道,她无论出去干什么,从来都准时回家。如果临时有事儿,她也会在电话录音上给我留言的。可是……”
“你别着急。”
“我很担心!你知道,文阁的事儿对她打击很大。她一直很崇拜她爸爸。如果她再出点儿什么事儿,我可怎么活啊!”金亦英哽咽失声了。
宋佳完全理解金亦英此时的心情。“金老师,我马上就到你家去。”
宋佳来到金亦英家时,金亦英正坐在客厅里悄然落泪。见到宋佳,金亦英站起身来,用手绢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琳琳到现在还不回来,我真要受不了了!”
宋佳扶金亦英坐到沙发上,安慰道:“别着急,金老师,总会有办法的。琳琳今天到哪儿去了,您知道吗?”
“早上她对我说,她要到天安门去写生。她昨天就去过了。我说你在家多看看书,复习功课,很快就要阶段考试了。可她就是不听。”
“琳琳喜欢画画?”
“从小就喜欢。”
“她怎么去的?”
“骑自行车。”
宋佳想了想,“我估计她就是画画入了迷,忘了回家。听说,天安门广场的夜景美极啦,还有彩色喷泉呢。不过,咱们还是从最坏的方面做准备。我在公安局有朋友,我打电话让他们给查一查,看有没有出交通事故的。”说着,她便去打电话。金亦英愣愣地看着她。
宋佳打完电话,坐在金亦英对面的沙发上,寻找着话题。“金老师,你觉得今天下午的治疗怎么样?”
“好像有点效果。”
“我觉得也是。金老师,我打算明天再加强催眠的作用。在西方国家,许多医生在治疗疾病时都采用心理疗法,包括催眠疗法。他们说催眠疗法是欧洲人发明的,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其实他们不知道,中国早就有气功疗法,那也是催眠。金老师,你知道催眠是怎么回事儿吗?有人以为催眠完全是骗人的把戏,其实不然。催眠有一定科学道理。用简单的话说,催眠就是通过语言和动作来诱导被催眠者进入一种半睡眠状态,以便调整其心理活动,使之达到平衡,从而收到治疗效果。催眠也可以用来帮助人们回忆。在催眠状态下,被催眠者的大脑皮层上只引起不完全的抑制,或者说还留有觉醒部位。在催眠者的暗示下,这个觉醒部位就会成为大脑皮层上的兴奋中心,从而使被催眠者回忆起在清醒状态下想不起来的一些东西。国外有的司法机关还专门聘请催眠师来帮助证人或受害人回忆案件情况呢!”
“宋小姐,你的知识还挺丰富的。”金亦英心不在焉。
“我对心理学很感兴趣。在警察学院上学的时候,我就特别选修了这门课。毕业以后,我又到师范大学去旁听过心理学的课。我还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我觉得心理学的用途非常广泛。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各行各业的工作中,掌握一定的心理学知识都是很有用处的。”
其实,宋佳的心里也很着急。她心中暗骂公安局的那位姐妹“太面”。终于,电话铃响了,宋佳一把抓起话筒。果然是公安局的朋友来的电话,告知今天下午在天安门到天坛东里沿途没有发生骑车人被撞的事故。然而,这个消息对她们来说谈不上是好还是坏。
宋佳看着目光呆滞的金亦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了。屋里陷入了让人难以承受的沉静。
这时,门外传来很轻很慢的脚步声,接着是有人用钥匙开锁的声音。金亦英和宋佳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第十章
佟琳是个文静漂亮的女孩子。她性格内向,不爱在众人面前讲话,但她内心的感情非常丰富。像她那个年龄的女孩子,很多都醉心于流行歌曲和港台电视剧,但她对这两样都不感兴趣。她的绝大多数课余时间都花在了绘画上,因为那是她天生的爱好。从她开始懂得梦想的时候起,她就向往成为一名画家,而且是中国山水画的画家。
10月7日上午,她骑着自行车,背着画架,到天安门广场写生。由于天气晴朗,广场上观花的人格外多。偌大的广场上,花如海,人如潮,熙熙攘攘,沸沸扬扬,竟然没有她安放画架的地方。她转了一圈,决定到天安门城楼上去。她从地下通道穿过长安街,走过金水桥,再穿过天安门城门,然后买了门票,沿着斜坡马道走上城楼。站在天安门城楼,广场那一组组花坛尽收眼底,真是美极了。她欣赏一番后,走到城楼西边的角落,支起画架,专心地画了起来。不时有游客走到她的身后,看一会儿,有的人还留下几句赞美之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佟琳已经画了四五张。她觉得有些疲劳,便停下笔,从背包里拿出面包和矿泉水,坐在旁边吃喝起来。她对上午画的几张都不太满意,午饭后便又聚精会神地画了起来。不知从何时起,一个男青年站到她的身后,很认真地看她绘画。她几次回身拿东西都看见这个人,但她并未介意。又过了一会儿,男青年在她身后说道:“小姐,你画得很不错啦!”他说话带有南方口音。
佟琳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男青年又说:“我可以给你照一张相吗?”
佟琳这才回过身来,认真地看了看那个男子。此人中等身材,卷发,留着艺术家们偏爱的那种大胡子,眼睛不太大,但很有神,也很好看。他穿一身牛仔服,胸前挂着一个很专业的照相机,显得非常潇洒。佟琳问道:“您是搞摄影的?”
“不,我也喜欢画画,今天出来搜集素材啦。我觉得你在这里写生本身就是一幅极美的画面。你看,上面是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下面是人花交汇,五彩缤纷。这就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真是太美啦!”
佟琳觉得这个男青年说话很有感染力,但是她不愿意让陌生人给自己照相,因为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男青年看出了佟琳的顾虑,便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微笑着说:“是不是我的样子像个坏人?但是我真的没有坏心。这只是我的职业爱好啦。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佟琳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印得很简单:“个体画家:南国风”,还有在广州和北京的电话号码。她惊呆了,这就是那个颇有名气的青年画家吗?她几个月前还在美术馆看过他和另外两个青年画家的画展。她很崇拜那位才华横溢的青年人,因此仔细看了他的照片和简介,她甚至记住了他所属的星座和他最喜欢的颜色!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认出来,但又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无礼的话。此时,她有些心慌意乱,忙说:“啊,您就是南……南老师呀!那……没关系,您照吧。”
南国风让佟琳站到画架旁边继续画,他则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说:“谢谢你啦!那么等照片洗出来之后,我一定会送一套给你啦。”
“不用了。不,我想,也可以。我是说,如果不太麻烦的话。”佟琳有些语无伦次了。
南国风笑道:“一点都不麻烦啦。不过,我怎么把照片送给你呢?我明天就可以洗出来。或者我给你寄到什么地方去?”
佟琳想了想说:“我明天下午还会到这里来写生,也许您可以……”她没好意思把话说完。
“那好,我明天一定给你送来啦。”南国风很痛快。
“让您再跑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求你帮忙嘛!小姐,我很高兴认识你。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佟琳,‘佟’是单立人加一个冬天的冬,‘琳’是王字边加一个树林的林。”佟琳说得很认真,似乎生怕南国风记错自己的名字。
“佟琳,很美的名字嘛!明天见啦!”
南国风走了,佟琳却无心再画。她站在画架前,心中非常高兴。自从父亲得病以来,她的心情一直很苦闷、很压抑。虽然母亲不让她去医院,也不对她多讲父亲的病情,但是她知道,父亲的病很重,而且很难治好。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害怕,也觉得孤独。今天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10月8日下午,佟琳又来到天安门城楼上。她支好画架,心不在焉地画着。她不住地问自己,他还会来吗?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一遍遍离开画纸,滑向东边的人群。终于,她看到了他的身影,她慌忙把目光移回画纸,她的心跳加快了。她已感觉到他站在自己身后,但她仍然看着画纸,拿着笔的手下意识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她等待着。
他终于说话了,“绘画最忌讳的就是描来描去。佟小姐,你今天画得可没有昨天好啦!”
她回过头来,红着脸说:“噢,您真的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个骗子?”
“倒没那么严重。我以为您逗我玩儿呢。”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生活和艺术一样,都必须认真做才行啦。你说对吗?瞧,这是你的照片,还满意吧?”
佟琳接过照片,一张一张地仔细看着。她对自己昨天的形象和神态都挺满意,看上去不俗气,挺有气质。
南国风说:“你很漂亮!”
佟琳的脸红了,但她没有忘记说“谢谢”。
南国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画轴,递给佟琳。“一幅画,送给你留个纪念啦。”
佟琳接过画,打开来,瞪大眼睛看着。这是一幅“巫山云雨图”,画得气势磅礴,而且不落俗套。佟琳在那次画展上曾看到这幅画,当时就很喜欢。她仔细看了画上的落款和几方印,简直不敢相信这幅画就属于她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南国风,问道:“这真是送给我的?”
南国风微笑着点了点头。
佟琳小心地把画卷起来,抱在胸前,似乎生怕被人抢走。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些可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在您的画展上看到过这幅画,价钱很贵呀!”
南国风笑道:“也可能标价太高,没卖出去。不过,如果当时卖出去了,今天就不能送给你啦!留着吧,等我死了以后,也许会很值钱的。”
“您别误会!我可不是看中了它的价钱!”
“那是什么呢?”
“是它的……我也说不好,反正我喜欢它!”
“我很高兴能听到有人说喜欢我的画,而且不是为了它的金钱价值。这真是太难得啦!常言道:人生难得一知音嘛!佟小姐,你学画多长时间啦?”
“10年了。”
“想做画家?”
“想,但不大可能。”
“为什么?”
“并不是每个想当画家的人都有画家的天才。”
“天才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勤奋,是不懈的追求。”
“我父母也不想让我去当画家。”
“为什么?”
“他们希望我只把绘画作为业余爱好。至于专业嘛,还应该选择一门科学,像生物啦,计算机啦。”
“父母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啦。他们总是要按照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去安排子女的未来嘛。但是,每个人的路终归是要由自己来走的。就拿我来说吧,小时候,父母一直希望我能学医,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当画家这条路。现在,他们也承认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啦。所以,关键还要看自己的决心。”南国风抬起头来看了看太阳,问道,“愿意一起去散散步吗?这么好的天气,咱们不要辜负老天爷的一片好心啦!”
(第十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