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场域视角下单项运动协会变迁的动力与路径分析

范美丽+蔡里蒙

摘 要：运用文献资料法和归纳演绎法，以组织场域为理论视角，以组织场域分析层次为研究路径，提出我国单项运动协会的组织场域分析框架， 阐述我国单项运动协会在形成与发展过程中的动力与阻力。认为：单项运动协会发展是在组织场域中进行的，制度环境、社会环境和单项运动协会主体构成了单项运动协会的组织场域。在路径选择方面，单项运动协会与政府的互动机制由制度化协同模式转向联动嵌入模式、单项运动协会需厘清组织场域内的位置关系，进而优化社会支持环境及单项运动协会治理结构自我完善的路径，为单项运动协会变迁提供各种动力，为单项运动协会向目标模式变迁提供不同的路径。

关键词：单项运动协会；非营利组织；路径分析；组织场域

中图分类号：G 80-053 文章编号：1009-783X（2017）04-0363-04 文献标识码：A

Abstract： By using the methods of literature review and the inductive-deductive method， taking the organizational field as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and the level of analysis as research approach， a framework analysis of the organization of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is put forward， which will lead to changes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in the model， power and mechanism and emphasis on influencing factors as important objects of research. The framework analysis also interprets the power and resistance in the process of the form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The conclusion is as follows：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is taking place in organizational field， which includes the system environment， the social condition and the main part of the association. On path selection， the interaction mechanism between the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and the government is from the institutionalized collaborative model shift linkage embedded mode，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needs to clarify the location relationship within the organizational field， optimize the environment of social support and self-improvement the path of the governance structure of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and provide different power for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Keywords： national sports federation； nonprofit organization； path analysis； organizational field

從当前的实践效果来看，单项运动协会去行政化后面临新的困境，基于此，本研究首先阐述了组织场域的内涵，针对单项运动协会的场域特点，建立起单项运动协会组织场域的分析架构，以单项运动协会的目标模式为发展方向，期望探索出单项运动协会发展的新动力，试图寻求单项运动协会能够摆脱发展困境的新路径。

1 单项运动协会的组织场域

组织社会学理论认为，“组织场域”是：一个存在普遍意义系统的组织社群，相对于社群外部的行动者，内部成员彼此之间存在频繁而紧密的互动[1]。也就是说，一些受到相似制度力量影响的组织通过协商、谈判、合作、竞争等方式构建了特定的组织场域，这不仅包括了相互竞争的企业，还包括相互联系的相关组织。场域的形成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场域组织成员的发展不是个体的独立行为；因此，要想了解单项运动协会的变迁，需要将其放到组织场域的大背景下进行研究。

我国单项协会成长的行为选择与发展路径实际上根植于我国法律和政治框架之下，其组织环境成为单项协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本研究以单项运动协会为研究对象，将组织场域的纵向结构设为“国际”与“地方”，横向结构设为“社会”与“政府”，它既包括了地方性和非地方性的联系，又包括政府性质与非政府性质的层次；同时，文化的、政治的、经济的、制度的影响因素都被囊括其中（如图1所示）。因此，“组织场域”为研究提供了新的视野，能够较为完整地探讨不同层次的因素对单项运动协会发展的影响，能够在组织的互动过程中，发现组织间权力的分配和资源的配置，有利于解决单项运动协会发展中出现的问题[2]。

2 单项运动协会组织场域的分析架构endprint

在路径分析上，以“组织场域”为分析层次，提出一个关于我国单项运动协会的组织场域分析框架（如图2所示），并遵循3条路径进行研究，将引起单项运动协会在模式、动力与机制上的变化与影响因素视为重要的研究对象。路径A深入探讨单项运动协会治理结构和运行机制，探寻协会内部的发展动力；路径B剖析政府权力与单项运动协会的互动，探索外部体制变迁动力，关注构建组织场域秩序的主导力量；路径C对比单项运动协会间的发展模式，探寻单项运动协会积极适应社会组织的动力，聚焦规范单项运动协会的技术支持环境。

3 组织场域视角下的单项运动协会发展动力分析

按照西方学界的定义，单项运动协会属于典型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非营利性组织是独立于政府之外的，具有自治性、志愿性等特征。非营利性組织往往被视为是“市场失灵”或“政府失灵”的结果[3]，但是在我国并不存在完全符合西方标准的非营利组织。其原因是我国政府拥有高度集中的权力，并掌握丰富的社会资源，在非营利组织变迁中占据主导地位，单项运动协会只能依附政府而生存，依靠社会而发展。单项运动协会将在政府和社会的场域内完成变迁，首先，政府是组织场域最权威的制度制定者和组织合法性最基础的来源[4]，所以对单项运动协会来说，政府是一种制度制约，两者的互动具有强制性；其次，单项运动协会必然与社会场域中其他组织进行资源交换，相互模仿，从而得到不同的技术支持。因此，制度和资源贯穿了单项运动协会发展的全部过程，它们为单项运动协会的变迁提供了不同动力，共同决定了单项运动协会组织的雏形和基本的运行方式，规范了其发展路径。

3.1 强制性动力：政府

组织场域的建构实质上是围绕某些特定利益和目标，与其他组织互动和协商的结果。在单项运动协会的组织场域中，政府是制度的制订者，起到了主导作用；因此，我国单项运动协会体制创新、机制改革必须遵循与适应国家经济社会、体育体制改革发展的需要，才能实现其长期地、稳定地、持续地发展[5]。

在实现共同利益的前提下，政府与单项运动协会的“互动机制”逐步形成。在互动过程中，政府可以通过法律和政策来对单项运动协会产生强制性作用，无论是通过强制权力还是依靠政府权威，都会促使其发生某种程度上的变迁，以此来提高单项运动协会的合法性[6]。

3.2 规范性动力：社会

“组织场域”理论认为规则和社会规范通过规范化机制约束着组织和个体行为。以“组织场域”为视角，单项运动协会在“地方”与“国际”、“社会”与“政府”2个向度的场域中，与其他组织相互依赖，相互竞争。相关调查资料显示，单项运动协会最理想的前3个条件依次是：“充足的经费保障”“真正的责权体系”和“健全的法制和机构设置”，由此可见，单项运动协会要想成为规范化的组织，拥有合理的行为、依靠社会获取充足的经费成为单项运动协会能否发展的关键因素。这里的依赖不仅仅指对物质资源的依赖，也包括对社会团体（法律、管理机构等组织）的依赖；竞争是指当不同部门的组织提供相似服务的时候，就存在着竞争关系。在这种依赖和竞争的社会关系中，单项运动协会与其他运动项目协会、社会团体产生互动，不断地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以谋求维持和发展，这便构成了组织场域的技术支持环境。无论这种互动是出于被动的、规范性的要求，还是出于单项运动协会个体行为改变的考虑，都会在某种程度上引发单项运动协会的变迁。

根据沃斯诺尔对社会和非营利性组织的关系所提出的理论模型，非营利性组织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在概念上比较清楚，但在实践中正变得日益模糊[7]。我国公共服务市场化改革的不断深化为单项运动协会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但在实践中单项运动协会却未能合理定位单项运动协会功能，未能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在与社会的互动机制中，单项运动协会不够主动，导致规范性动力不足。

3.3 内在动力：单项运动协会的治理结构

组织场域理论认为，具有不同的组织文化、行为特点和逻辑形式是组织的重要标志。单项运动协会在其变迁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自身的行为逻辑和认知信念体系，并非完全被组织场域所左右，它拥有自身独特的组织文化和治理结构[8]。单项运动协会是该组织场域的中心行动者，它的治理结构决定着有效发展的程度，影响着组织目标的实现。单项运动协会能够进行自身的制度设计，也能够根据认知和实践经验，将单项运动协会的治理结构构建得更规范、更理性。如图3所示，为了实现共同的组织目标，在所有利益相关者的监督下，单项运动协会进行独立评估后，从行业技术环境、单项运动协会内部、公共关系等各个方面设置不同专业委员会，优化内部机构设置，不断完善单项运动协会内部运行机制。

单项运动协会为寻求发展而不断探索，例如，我国足球运动项目协会率先“破冰”。2015年8月17日，我国足球运动项目协会正式与国家体育总局“脱钩”，其改革模式对我国整个社会团体与行政机关关系的改革创新都具有重要意义。随后，9月25日，体奥动力以5年80亿的价格成为2016—2020年中超公共信号制作及版权合作伙伴，这充分体现出单项运动协会内部治理结构改革的意义和价值。从“博弈论”角度看，单项运动协会与政府、社会的互动过程中，要不断修正行为策略，并将单项运动协会的内部治理结构视为重要的内在变迁动力。

4 组织场域视角下单项运动协会变迁的路径分析

4.1 由制度化协同模式转向联动嵌入模式的路径选择

有关理论认为，政府与非营利组织的合作由制度化协同模式逐步过渡到联动嵌入的善治合作模式，双方的权利与义务都是相互嵌入的，共享沟通渠道、资源和收益[9]。这里的“联动嵌入模式”是一种比制度化协同模式更为持续和深入的合作关系。在这种模式中，政府和单项运动协会有明确的制度化合作关系，并有非制度化的资源与信息沟通。例如，明确政府购买体育产品和体育服务的范围，减少政府的行政干预，明确单项运动协会的社会功能，承接政府部分功能的权利和义务等；因此，联动嵌入的合作是组织场域中最复杂的合作关系，是一种能使政府和单项运动协会双方受益的“善治”合作关系。endprint

由此可见，由制度化协同模式转向联动嵌入模式是单项运动协会变迁的最优路径。

4.2 厘清组织场域内的位置关系，优化技术支持环境

在体育全球化的今天，各国单项运动协会的发展是开放的，是相互联系的，呈现出相互借鉴、相互学习的发展模式。从“地方”到“国际”的直线结构中可以发现，国际单项运动协会是单项运动协会组织场域中的最高级形式，是值得学习和模仿的对象，它对于单项运动协会的变迁有着指导性意义；所以说，加强与国际接轨，将不同的环境因素纳入单项运动协会的内部决策过程。

在“社会”到“政府”的组织场域中清晰可见，单项运动协会不仅要与其他单项运动协会、其他非政府组织进行资源与权力的交换，还必须与政府部门进行互动，优化技术支持环境，促进单项运动协会规范化路径生成。首先，单项运动协会与其他组织进行深度融合，充分获取法律、财务和管理的资料与信息，从而健全和完善单项运动协会。其次，单项运动协会作为人们参与体育活动的一个网络，使得不同层次的社会成员形成一定的组织联系，建立起不同特征和功能的社会组织，从而促进组织之间的社会共识和信任，这对于组织之间的互动来说必不可少。最后，单项运动协会需要主动实践组织模仿机制。由于模仿是跨组织的社会性复制的一种有力引擎，是单项运动协会积极适应组织场域的要求所做出的改变；因此，单项运动协会需要对其他社会组织的策略密切观察，并且在尚未完善的技术环境中作出应对决策，从而得到进一步发展。

4.3 单项运动协会治理结构的自我完善

单项运动协会的市场竞争力取决于公众信任度的高低，而社会公信度的获得既需要外部因素的作用，同时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单项运动协会的治理结构。

从目标模式路径分析，单项运动协会往往把政府部门提出的竞技体育目标作为工作重点，采取种种措施提高竞技体育成绩[10]。显然，这不符合单项运动协会自治化的要求。单项运动协会的整体目标在满足政治愿望的同时还要符合社会的需求，并能够兼顾相关利益者的愿景；因此，单项运动协会的目标模式应当是：以运动项目俱乐部、社会群众体育活动、学校体育工作为工作重点，以运动项目专业培训和开展竞赛活动工作为杠杆，通过科学制定行业标准，在政府体育主管部门的指导下，运动协会内部逐步行使管理和自治权。

从单项运动协会的特征和功能分析，单项运动协会可以调动人们参与社会体育公共事务的意识和积极性。社会成员可以通过单项运动协会来表达自身的利益需求，协会行动者可以通过单项运动协会的功能实现自身价值；所以，单项运动协会的治理结构需要从社会成员和协会行动者的角度出发，充分考虑法律、管理和专业等方面进行设计与实施，以促进单项运动协会的正式化、合法化。

5 结束语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有69个全国性单项运动协会。虽然各个单项运动协会的经费投入、人员构成、管理体制各方面有很大差异，但是以组织场域为视角，它们均属于处在政府管理、社会支持和自身发展的组织场域之中，是政府与社会共同参与体育事务的最有实效的载体。单项运动协会能否完成变迁及能否选择合适的变迁路径是由各种权力角逐的结果：政府由于具有规则的制定权而处于主导地位，成为单项运动协会强制性动力，从而构成了组织场域中的制度环境；社会其他组织因为具有模仿作用，成为单项运动协会的规范性动力，则构成了组织场域中的技术支持环境；单项运动协会主体的治理结构成为变迁的内部动力，掌握着变迁的细节与步骤。总之，组织场域为单项运动协会变迁提供了各种动力，为单项运动协会向目标模式变迁提供了不同的路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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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杨倩，李帅，缑小燕，等.中国非营利性体育组织的两种成长路径与困境分析[J].体育与科学，2013，34（3）：108.

[4] 何强.我国单项运动协会改革的历史审视[J].体育学刊，2011，18（2）：15.

[5] 马志和.我国单项运动协会制度变迁的目标模式与政策措施[J].上海体育学院学报，2008，32（5） ：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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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ENNIS R Y.Alternative models of government -nonprofit sector relations：theoretical and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s[J].Nonprofit and Voluntary Sector Quarterly，2000，29（1）：166.

[9] 楊镪龙，许利平，帅学明，等.政府与非营利组织合作的新模式[J].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10（3）：58.

[10] 刘东锋，张林.全国性单项运动协会市场开发现状调查与筹资机制研究[J].体育科学，2008，28（2）：29.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