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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梦浮桥式的小说研究

2017-09-02叶阳阳

北方文学·上旬 2017年23期
关键词:浮桥身世小林

叶阳阳

摘要:《桥》是废名典型代表作,此小说就像是他生活中的一个又一个的生活片段,每一章节单独拿出来都可以成为一个独具特色的小故事,即使没有一个连贯的故事框架,但在耐心读完后发现原来这些景色中的景物加起来便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山水图画,看似毫无整体性的结构中隐藏着一个如梦如幻如真的世界,展示了一部“梦浮桥式”耐人寻味的小说。

关键词:梦浮桥式;《桥》;《红楼梦》

如果我将《桥》归类,会归入梦浮桥式的小说之中。梦、浮、桥这三层情味,说到底不过是实与虚、欢喜与悲悯,此岸与彼岸的交织缠绵,于彼此都不可割舍,在其中徘徊无定所产生的梦境。整体来看,所有的回忆幻想不过是如影历历,逼取便逝般飘摇澹荡,只留下个莫可如何之感罢了。谷崎潤一郎有书名曰《梦浮桥》,其中有诗云“春夜不见梦浮桥,横云别峰已知晓”。这和吴晓东先生所说的“镜花水月”、“挽歌情怀”不无相似也。

《桥》之于此类小说,绝不是孤本,即使时代、语言等等景况终究有别,这种“梦浮桥”式的气质却仍可通融。在此尤其想谈《红楼梦》与《桥》之间的关系。这也与《红楼梦》的伏笔特色有极大的关系。

我个人初读《桥》时的感性认识,便是此处与《红楼梦》类也、彼处与《红楼梦》类也。于是认定了废名之于《红楼梦》是受其影响的。《废名文集》中约有六七处提到了《红楼梦》,其中有赞其“尊重女子人格”之语,也不乏“浮词套语”“好色丑态”的批评。解放后的一篇《感谢和喜悦》中说以前对《红楼梦》“不懂得”,还回忆当学生时因曹公不懂李商隐诗而“不很重视《红楼梦》”。不过他也谈到我说不懂得,不是不懂得它的语言,语言我倒是很懂得,就是不懂得它的意义,即后文所指的当时提倡的‘现实主义精神。撇去当时的时代背景,可以看出废名还是仔细读过《红楼梦》的,特别是对其中的语言、内容、意蕴都是有所思考的。

梦,即一种虚实之间的美学状态。两个作品在这点上的相似之处在于一种眷恋。不同的是,《红楼梦》在梦中眷恋人世光景,《桥》在苦楚的现实中回眸曾经的梦。《红楼梦》的故事是以梦作为原点的,偏正结构的题目,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的点化,补天之石的幻化,赤瑕与绛珠的人间游历,不过都是梦中有梦的梦。然而曹雪芹却写尽了市廛热切繁华,构建了梦寐的起讫。反观《桥》则发现,文中于梦不着一字,但废名本人常有“文学如梦”的比喻,这也许是因与老师相互濡染。如果说《红楼梦》是在梦的先决条件之下编织人间悲欢喜乐,那么《桥》则是在恍若现实的架构中,注入“镜花水月”般的挽歌意念。而作品会给我们一种错觉,觉得《红楼梦》中故事情节的终结是迷梦的破碎,而《桥》中连连绵绵诗化细节的描写,仿佛没有尽头的现实。这便是两个作者的高妙迥异之处。

浮,既是一种漂浮无定的景况,又双关着哀愁的情绪。首先来说说漂浮。在这一点上,《红楼梦》是沁,《桥》是润。《红楼梦》中不乏漂泊无依的儿女以及他们彼此生命的观照,一朝漂泊难寻觅仿佛是所有园中人难以逃脱的宿命。然而《桥》则不同,在田园牧歌般的幻美情调中,人们往往很难以发觉作者掩埋在表层下面的东西。“我”和小林身世对照的异乡之旅,琴子与奶奶的相依为命,细竹的身世。这些关系彼此如果缺了一环,那么所有安稳都要变成漂泊。我常想那青松下坟冢旁是怎样的故事,细竹的身世如何,小林的妈妈姐姐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由此观之,看似安宁,其实人人漂泊,只不过隐于梦的欺骗性。第二说一说其中笼罩的哀愁气氛,一种共同的悲剧性色彩。许多学者都注意到了《桥》的字里行间漏出的淡淡哀愁。“挽歌情怀”是笼罩在所有故事的大背景下的,无论人物有怎样的欢喜,这氤氲的悲哀总也是无法抹去的。然而最终“小林与琴子,大概菊花开时,将成夫妇之礼”[1],菊花秋天开时,正是小林最喜欢的季节。那种梦幻中安宁的禅意与现世中人生的大美满和大欢喜仿佛完美地绵延在终章,然而正如前人语“我们看见它的美丽而喜悦,容易忘记它后面的悲观色彩。”“也许正因为作者内心悲观,需要这种美丽来掩饰。”[2]这比《红楼梦》的那种生来悲剧的气质还是要柔软一些,因为《红楼梦》的悲剧色彩与人物的发展是同轨的,于是也便更加痛彻心扉。

桥,既是此地前往彼地的建筑物,又是此岸至彼岸死生过渡的媒介。在面对生与死通路的问题上,两本书的态度是类似的,都有一种字面意义上的“视死如归”感。

参考文献:

[1]管玲.隔岸观火循意探花——从审美距离看废名的乡土小说[D].湖南师范大学,2011年5月1日.

[2]吴晓东.“东方理想国”主题在中国现代文学中的生成——兼论中国现代小说研究的文化诗学视野.中国文学网.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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