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视阈下田小娥悲剧命运再解读
2017-08-22李伟
摘 要:田小娥是《白鹿原》中最受争议的人物形象,她敢于冲破封建礼教却方式极端,她敢于追求自身幸福却不得所愿。以田小娥为代表,运用女性主义视角,审视父权制家庭中女性的生存,以一种新的眼光解读《白鹿原》,具有重要的文学意义。
关键词:田小娥;女性主义;祠堂
作者简介:李伟,男,汉族,山东东平人,广西民族大学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24-0-01
《白鹿原》是陈忠实的代表之作,作者向读者展示了从清末到新中国成立,发生在黄土高原的秦川大戏。有热爱土地的农民代表白嘉轩,有追求革命解放的新青年鹿兆鹏,而整部小说中最受争议的人物当属田小娥。出身大户的她,从小接受了三从四德的教育,后被父亲卖给了年过七十的老汉,身居闺中的她整日遭受老汉的毒打,黑娃的出现给了她希望和曙光。从小叛逆的他从不循规蹈矩,在当时人的眼中,二人的“苟合”太过伤风败俗,“淫妇”田小娥始终无法获得白嘉轩的认可进入祠堂,屡次遭人羞辱和欺骗的她,最终死与其公公鹿三的刀下。田小娥虽遭鹿三毒手,可读者都知道鹿三绝不是逼死田小娥的真正凶手,那田小娥的悲剧命运到底谁来买单。
一、族长白稼轩
女性主义产生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男权的压迫,无论是西方的三次女权运动,还是我國女性文学的开展,其目的都是摆脱父权的桎梏。作为父权制社会的典型代表,族长白嘉轩不仅是白鹿村生存支柱,还是白鹿村的精神支柱。他一方面为村人着想,替村民谋生计,另一方面,誓死捍卫着他的族规,任何人不得侵犯,可以说,白嘉轩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我罚她,那是因为她犯了族规”,这是黑娃为田小娥寻仇时,白嘉轩给黑娃的解释。仔细阅读整个文本,白嘉轩确实没有对田小娥有任何欺骗、任何欺负甚至侮辱,他在依照他的族规办事。和他同岁的鹿子林欺骗小娥,并以黑娃的性命逼迫小娥与其同寝。田福贤报复小娥,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小娥的衣服。和他们相比,白嘉轩用了族规对其进行惩罚。
族规是白鹿村所有人遵守的条约,村民从未对其提出质疑,因为众人的服从和拥护,族规就成了白嘉轩手里合理施暴的工具。族规要求女人要恪守妇道,一生只能终老一个男人,所以田小娥的多情成了她族规的挑战者,他必须对她进行惩罚,受封建思想侵蚀的白嘉轩,又把村上的干旱和瘟疫归于田小娥,所以,利用族规把田小娥压于塔下便顺理成章。
二、负心汉黑娃和白孝文
黑娃和白孝文应该是白鹿原上真心对田小娥的两个男人。田小娥被武举人毒打,黑娃一心想带她离开,无视纲常礼教,无视落后习俗,他把小娥带回故乡,哪怕村人都嫌弃,他仍然坚守在小娥身边,委身于最破的窑洞。可是黑娃天生倔强叛逆,他身上有种不安分的因素,国民党追缴时,他舍弃了小娥独自逃命;上山如匪时,他很少回村探望。田小娥因黑娃受到连累和羞辱,甚至丢到性命,可得知真相的黑娃不敢为其鸣冤。黑娃一方面想把田小娥带进祠堂,想小娥获得村人认可,自己也就获得认可,另一方面,又让自己父亲认可小娥,所以,小娥在黑娃那,已经由开始的恋人变成证明自己能力的工具。
白孝文从小被父亲压制,这种嫌弃让他心生自卑,自幼习得四书五经的他,内心深处还保留了些许善良,当小娥被侮辱被折磨时,他给予了帮助。对小娥爱意的难以抑制,终于在“黑娃假死”后彻底释放,在小娥那里,白孝文找回了自我,甚至先前不正常身体机能的也恢复正常。可白孝文深受四书五经的教育,他不可能真正的接受小娥,当大烟和小娥需要做出选择时,他和其他男人一样,选择放弃小娥,哪怕小娥怀有他的孩子,他依然视烟如命,自私自利。
黑娃和白孝文想拥有小娥,却舍不得祠堂。两人也极力地想把田小娥带入祠堂,在他们身上,封建俗礼依然发挥巨大作用。遵从礼教、相互斗狠的他们,只是把田小娥作为发泄和倾诉的工具。
三、屹立不倒的祠堂
白嘉轩极力捍卫自己的祠堂,白孝文拼命地回到祠堂,黑娃更是千方百计想重新获得祠堂的接纳。祠堂是整部小说一个重要的发生地点,田小娥生前想进入祠堂可始终没能成功,他不抱怨白嘉轩,也不抱怨黑娃和白孝文,她只恨祠堂。
祠堂是敬奉祖宗神灵的地方,因为供着祖宗的排位,祠堂就成了一个神圣的地方,族长掌管祠堂,就可以掌握审判别人的权力。祠堂后是老式学堂,教授孩子的是四书五经,是三从四德,正式这种教育侵蚀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思想,让其成为祠堂的守护奴。
作为封建封建礼教的代表,祠堂和旧文化一起,形成一套一套专门供男性维护自身权力的机制。这种机制宣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黑娃和田小娥违背父母意愿的耦合就成了违背孝道的忤逆;它宣扬三从四德,女子要从一而终,所以有过三个男人的田小娥因不守妇道就被人唾弃,而其拥护的族长,却可以娶得七任老婆。无论鹿三、白嘉轩,还是黑娃、白孝文,作为父权制社会中男权的代表,他们都不可能真正接纳小娥,而害死田小娥的真正凶手,正是以祠堂为代表的封建礼教。
鹿三是杀害田小娥的刽子手,而真正容不下田小娥并将其置于死地的却是以祠堂为代表的封建礼制,是极力维护自身统治地位的男权。男权制社会中,男性为了取得对女性的压迫,一方面剥夺女性劳动的权力,把相夫教子视为女性的本职工作,从身体上禁锢女性。另一方面,男性还建立了一套话语体系,借用纲常礼教和文化思想,来控制女性的追求和发展,从思想上对女性进行禁锢。
参考文献:
[1]李文月.恶之花——浅析《白鹿原》中的田小娥形象,名作欣赏,2014.9.
[2]董丽敏.女性主义:本土化及其维度,南开学报,2015.3.
[3]彭明坤.男权统治下的女性悲歌——对《白鹿原》中田小娥形象的重新解构,时代文学(下),2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