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民族希望之心声而呐喊——《毕业歌》爱国主义教育感识

■欧阳俊虎(云南文化艺术职业学院)

为民族希望之心声而呐喊
——《毕业歌》爱国主义教育感识

■欧阳俊虎(云南文化艺术职业学院)

在昆明风景秀丽的西山太华寺与三清阁之间有一片缓坡，人民音乐家聂耳之墓便静卧于此。作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聂耳墓，是云南文化艺术职业学院与西山聂耳墓纪念馆共建的爱国主义教育实习实训基地，每逢清明时节或重大节假日，学校便会组织师生前往开展党团教育、新生入学教育、祭奠扫墓等活动，缅怀伟大的人民音乐家聂耳。

聂耳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曲作者，他的一生，用激情和生命谱写出了一个时代民族救亡的爱国主义心声。每当师生听到《义勇军进行曲》和《毕业歌》音乐回荡在聂耳墓上空之时，对人民音乐家聂耳的崇敬之情便油然而生。除《义勇军进行曲》外，《毕业歌》同样以其鲜明的艺术性、思想性，闪烁着时代的光芒，体现了高昂的民族精神和卓越的艺术感染力，为中国无产阶级革命音乐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为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发出了强劲的声音。正如郭沫若为聂耳题写的墓志铭中写道：“聂耳同志，中国革命之号角，人民解放之声鼙鼓也。”

■《毕业歌》艺术创作背景

20世纪30年代，在各种文化相互交融下，以黎锦晖为代表的“明月歌舞社”受新鸳鸯蝴蝶派文学和外国流行音乐的影响，这一时期诞生的歌曲如《桃花江》《毛毛雨》等在上海滩广为流传，聂耳也正是在这一时期考入黎锦晖主办的“明月歌舞剧社”任小提琴手的。然而这些歌曲在旋律、音调、节奏上与西方爵士音乐大相径庭，大部分是追求感官刺激，宣扬男欢女爱、风花雪月的享乐思想，这显然与“内忧外患”的时代背景极不吻合，局势的动荡让聂耳深感不安。“九一八”事变后，聂耳已逐渐认识到艺术的创作应该与大众、时代、社会紧密联系在一起。他在日记中写道:“着实，现在我必须要这个（指大众化）来指导下对音乐的正当的出路，不然，自己想着有时候的思想居然和社会、时代冲突起来，这是多么危险的啊！”于是，他开始对黎锦晖的艺术倾向提出立场鲜明的批评。在结识了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负责人之一田汉（《义勇军进行曲》词作者）后，聂耳加入了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对于自己以后的艺术道路，聂耳说道：“你听不见在这地球上有着无穷的一群人在你周围呐喊。狂呼？你要向那群众深入，在这里面你将有新鲜的材料，创造出新鲜的艺术！喂！努力！那条才是时代的大路！”自此，聂耳的音乐创作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他告别明月歌舞剧社，找到一个可以真正发挥自己艺术才智的新天地，开始了新的艺术创作道路。

在革命思潮的影响下，出于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的仇恨以及对时局政治文化的失望和反叛，开始铸就了聂耳作为人民音乐家的进步思想。将艺术植根人民，为劳苦大众呐喊，聂耳完成了从实现个人理想到为民族希望之心声而呐喊的思想转变。1934年由聂耳、田汉为影片《桃李劫》创作的《毕业歌》就是最具代表性的歌曲之一。《毕业歌》作为中国第一部有声电影《桃李劫》所创作的歌曲。影片主要讲述了一对青年学生，在毕业后决心为社会、为国家的兴亡担负起重任的满腔热情，反映了这对青年学生在步入社会屡遭碰壁，面临失业，受尽黑暗现实迫害，走投无路的人生悲剧，揭露了旧中国黑暗社会的冷酷和迫使无数青年走向犯罪的根源。《毕业歌》的音乐正是突出地表现了当时中国青年学生不愿沉沦、朝气蓬勃、奋发向上的满腔爱国主义热忱。

■《毕业歌》艺术创作特征

聂耳的音乐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民族性、时代性和卓越的艺术创造力，为中国民族音乐的发展树立了榜样。他的音乐大胆创新，不拘传统，作品结构简洁单一，旋律线条无变化音的五声音阶与七声自然调式浑然天成，质朴自然，朗朗上口，易于传唱。这对没有接受过专业作曲技法训练的聂耳，反而赋予他“少了些技能技巧的重负，多了些音乐创作的自由，而能在歌曲创作这个需要更多艺术直觉而非炫技的领域纵横驰聘”。

1.从题材上看。电影《桃李劫》描写了20世纪30年代爱国青年学生在毕业时集体高歌的场面，突出了青年学生朝气蓬勃，对未来社会充满向往的情怀；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旧中国刚毕业的青年学生走向社会后理想不能实现，逐渐走向家破人亡的故事。《毕业歌》作为电影《桃李劫》的主题歌，在歌曲中浑然天成地塑造了旧中国青年学生的形象，唱出了中国青年的共同心声，向劳苦大众发出了抗日救亡的庄严号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聂耳站在劳苦大众的立场上，塑造了无数个鲜活的音乐形象。《毕业歌》通过丰富生动的艺术形象，真实而深刻地反映了旧中国社会最底层劳苦大众和一切被压迫阶层的生活现实和思想感情，这是聂耳成为我国人民音乐家的历史必然。

《毕业歌》作为典型的爱国主义教育题材歌曲，是旧中国正直、善良的青年进步学生的历史写照，他们充满活力、朝气和斗志，是旧中国青年学生反帝爱国斗争的进步力量，喊出了全民族被压抑已久的呼声：“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体现了进步青年学生在斗争中英勇无畏的气概和坚强不屈的豪情壮志，具有浓郁的爱国主义思想和时代气息。

电影《桃李劫》以回叙的艺术表现手法，描述了一对正直、有社会抱负的知识青年因贫困、失业而导致的悲剧命运，反映了旧中国知识分子理想的泯灭和生存的危机，再现了旧中国失业问题日益严重，民不聊生，广大劳动人民痛苦不堪的社会现实，是中国最早以有声电影手法创作的影片，主题歌曲《毕业歌》随着影片的上映而传唱不衰。

《毕业歌》以二段体曲式结构创作为主，运用民族宫调式与西洋大调式相结合的创作手法，在民族五声调式的基础上融入西洋大调式，将歌词情感所赋予的精神内涵体现得淋漓尽致，旋律保持了民族性、艺术性、时代性。歌曲独特、短促的节奏刚健有力，雄壮昂扬，催人奋进；在附点音符和三连音的运用上也极为巧妙，给人坚定紧迫的感觉，使得音乐形象更为生动。此外，休止符的运用在《毕业歌》的创作中发挥的作用极为突出。如“听吧”“看吧”后面都用了一拍的休止符，使歌曲的情绪波浪式地推向高昂，表现了青年学生心中的无奈和愤怒，是对旧中国劳苦大众呻吟、愤怒的概括，凝聚着一种内在而强大的民族精神力量。其大胆创新的音乐结构，鲜明调式色彩的情感表达，质朴的音乐形象塑造，代表着一个时代民族希望心声的呐喊。

2.从歌词上看。“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占我国东北并向华北进逼,中国的领土和主权不断沦丧，东北沦陷，华北危机，中华民族面临严重危机。1934年由聂耳、田汉创作的《毕业歌》正是一群青年爱国学生毕业时唱起的主题歌曲。在强烈音乐动机的推动下，昂扬奋发的词曲烘托出了影片的气氛，令人遐思遐想，使青年学生毕业时的热情得到释放，产生出强烈的爱国主义共鸣。直到影片结尾，《毕业歌》的音乐再度回响，这时音乐唤起的已不仅仅只是两个年轻人的命运悲剧，慷慨、激昂、雄壮的音乐警示着在国土沦丧，人民饱受磨难的情况下，预示着有更多共同悲惨命运的青年学生乃至整个民族的觉醒，表达了人民音乐家聂耳和青年学生共同的爱国主义情怀和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远大抱负。“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看吧！一年年的国土沦丧！我们是要选择‘战’还是‘降’？我们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场，我们不愿意做奴隶而青云直上！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我们今天是弦歌在一堂，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巨浪，巨浪，不断的增长！同学们！同学们！快拿出力量，担负起天下的兴亡！”不是吗？我们的国家民族正在掀起一场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民族自救的巨浪，这股巨浪展现出中华民族不屈不挠、英勇无畏的斗争精神，充满热血，气势磅礴，令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闻风丧胆。

《毕业歌》在歌词创作上主要体现了以下特点：（1）方整性字句格律结构的突破。《毕业歌》在歌词创作上不拘泥于方整性结构创作，突破了一般方整性字句格律范式的结构，在短小的音乐动机或乐句基础上将歌词段落结构灵活发展运用，其句型长短不平衡的新词适应了革命战斗号角诗歌音乐的需要。（2）贯通古今的语言特点运用。古人云：“嗟叹之不足故歌咏之，歌咏之不足，故足之舞之。”《毕业歌》在歌曲的唱词中，出现了“嗟伤”“弦歌”这样的文言文词语，这对于演唱者需有较高的文学修养要求。而演唱歌曲的青年学子们作为国家新文化运动的推动者，他们文化程度高，理解能力强，运用这样的词语更能体现出青年学生贯通古今，古为今用的文学才情。（3）充满了爱国主义情怀。歌词极其巧妙地吻合了影片人物的内心情感，充满了革命的爱国主义情怀，每一句歌词都是铿锵有力的爱国主义战斗号角，在赋有激情斗志歌词上谱写出的音符更是有血有肉，形成了节奏鲜明、高亢有力的进行曲风格，令听者、颂者为之精神振奋。歌词唤醒了无数青年学生自觉投身革命的迫切愿望，向人们昭示，青年学生作为革命的新生力量，必须尽快投入到这场伟大的民族自救的革命巨浪中去，只有受压迫的中国人民团结起来，勇敢地站起来、担负起来，国家民族的理想希望才能实现。

3.从旋律上看。歌曲一开始以正三和弦为音乐动机，对后续音乐的进一步拓展延伸形成强有力的支撑，以强烈的音乐感染力，向青年进步学生、向全中国劳苦大众发出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谱例01：

紧接第二段在急促、连续的“我们是要选择战还是降”的发问中，给人紧迫感和使命感，展现了在民族危亡之时有血性的青年学生应该具有勇于担当的精神，我们宁可用鲜血和生命去捍卫国家民族的尊严，也不愿苟且偷生，去做亡国奴。

谱例02：

第三段用展开的手法与前两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旋律、节奏在急促的进行曲速度运行中增添了较大的抒情性，释放出了革命的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情怀。不是吗？“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会的栋梁”显示了中华民族处于危难之时青年学生应具有的革命理想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今日之桃李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必将成为明日中华民族崛起之栋梁。

谱例03：

《毕业歌》第四段在“巨浪，巨浪”强有力音乐的驱动下，聂耳通过较第一段更为紧迫的音乐再现，用简洁明了的旋律线条发出了更为强烈的呼声，勾勒中华民族受压迫劳苦大众不屈不挠的精神状态，将旋律有机融入到歌词的内涵之中，逐步形成了一条统一的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革命音乐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在民族危机之时，昭示天下有志气、有骨气中国青年的觉醒，奉献出你们的青春、力量和生命吧，“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使歌曲在高昂、激越的音乐气氛中结束。

谱例4：

■《毕业歌》爱国主义教育的现实意义

《毕业歌》是人民音乐家聂耳时代精神和艺术创作相结合的产物，它形象生动地概括了一个特殊而又苦难伟大的时代，激励了无数中华儿女勇往直前。《毕业歌》音乐是中国民族音乐的一面旗帜，为中国民族音乐的发展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聂耳的这种爱国精神、民族精神和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以及对音乐艺术的追求创新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

《毕业歌》虽然传唱至今已80多年了，但这首歌凝聚力量、振奋人心，在中华民族抗日救亡的人民战争中起到的巨大激励作用，感染推动着无数优秀中华儿女和热血青年爱国主义的信念却依然没有退去。不同的历史时期，青年学生肩负着不同的历史使命，在中华民族抵御外来侵略的抗日战争中，中华民族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们的先辈们为了民族的生存和尊严而奋斗呐喊、流血牺牲，迎来新中国解放的曙光。尽管时代不同、语境不同，社会环境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每个中华儿女和每个青年学生爱国主义情怀是不变的。今天，我们唱起《毕业歌》，对当代青年学生的塑造和爱国主义精神的培养仍具有及其重要的现实意义。

青年是祖国的未来，是民族复兴的希望，是中国共产党伟大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青年学生的素质和能力,决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成败兴衰,决定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实现的根本全局。当今中国，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成长在这个时代的青年学生是幸运的,青年学生作为青年人的重要群体,更应该清醒地认识到所肩负的重大使命和责任。追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是光荣的，民族复兴的理想将寄托在青年一代身上,青年学生必须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和决心,牢固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自觉担负起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无愧于党和人民的殷切期待和重托。希望这首歌曲能够世世代代传唱下去，让我们铭记历史，不忘初心，继续前进，积极投身到共筑“中国梦”的伟大实践中去。

[1]冯伯阳，吕金藻，韩冈觉.聂耳研究述评[J].艺苑，1985（2）

[2]汪毓和.聂耳音乐作品[J].湖南文艺出版社,2003（1）

[3]樊祖荫,聂耳歌曲调式研究[J].音乐研究，20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