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中国神话与社会发展的相互影响
2017-08-02李思晗
摘要: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激起过无数神话传说的浪花,被以各种形式传承下来,对此进行比较完整记载的有《山海经》《淮南子》《庄子》等诸多古籍。在岁月的漫漫长河中,随着生产力的进步,伴着政治经济等社会的发展,神话在各个朝代之中以不同文学形式为载体的进行着传承,而这对整个华夏社会的发展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同时华夏社会的发展也毫无闪躲的浸染着中国的神话传说,一代代的流传下来。
关键词:神话;社会发展;相互影响
《辞海》中对于“神话”的解释是“反映古代人们对世界起源、自然现象及社会生活的原始理解的故事和传说。它并非现实生活的科学反映;而是由于古代生产力的水平很低,人们不能科学地解释世界起源、自然现象和社会生活的矛盾、变化,借助想象和幻想把自然力拟人化的产物。神话往往表现了古代人民对自然力的斗争和对理想的追求。”换而言之,神话可以说最初是人类的衍生物,由于当时生产力水平低下所限制,导致人类和生活方式和精神思考的广度受限从而引发出的产物,是古人类社会生活的反映,是古代人民智慧的结晶,是最古老的信仰,是古人对自然现象的一种解释与疑问,随着历史的发展,神话传说逐渐进化为一种宗教认识,神话故事影响着后世的发展同时也被后世的社会环境给浸染着。
对于神话的意义,我想先从其文学意义开始讨论。鲁迅先生曾指出:小说发端于街谈巷语,“探其本根,则亦犹他民族然,在于神话与传说。”又说:“至于现在一班研究文学史者却多认小说起源于神话。”所以查阅古书,不难发现甚至可以狭隘的说中国古代文学始源于中国古代的神话,我国最早的一部神话小说是《穆天子传》,该书的重要情节就是利用上古神话传说写出的。随着生产力水平的发展,政治形态的更迭,神话变成仙话,仙话托起了志怪小说。究其本源,志怪小说基生于中国古代神话而形成的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这就开啟了中国小说史序曲。
神话的起源于早期的氏族社会中的早、中期,即所谓的母系社会,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早期神话中女性神的比例、地位和描述中看出来。由于母系社会时期,环境的恶劣,生产力的地下,死亡率过高等一系列因素,共同造就了拥有生殖支配权利的女性在当时的政治形态、生产生活中的绝对主导支配地位,所以最初的神话中主宰大自然的神祗多是女性形象。然而,进入父系氏族之后,乃至于之后以父系家长制为中心和血缘为纽带的封建社会,我们从诗词歌赋戏曲小说这些文学作品中所出现的神话形象的改变,不难看出母系社会到父系社会的转变,因为社会形态中政治因素的影响,支配统治阶级的转换自然会影响到神话中的女性形象。
我们会发现女性已经由超出人类神明渐渐变得越来越趋近于现实中的人,更符合封建礼教的女人。以西王母形象的演变过程为例:在现存的史料中,记载西王母最早的是《山海经》。在《山海经·西山经》和《山海经·大荒西经》有涉及西王母最初形象的两处文字:
“玉山,是西王母之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逢发戴胜,是司天厉及五残。”
“西南之海,流沙之宾,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布弱水之渊环之,其他有炎火之山,投物趣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
可见,西王母在母系社会时期的形象被描述成为一个形状如人的人面虎身的豹尾虎齿的怪物,显示出浓厚的部落图腾色彩,同时也具有某种刑杀之神的气质。此时的西王母形象类似于上古的主宰之神,有着王者的霸气和绝对的权力,甚至可以说这个时期神话中对西王母的描述难辨雌雄。
但在周朝时期,以《穆天子传》中的记载为例。西王母以人的形象,作为远方异族部落领袖的身份与周穆王相会于瑶池,周穆王带着珠宝美玉和精美的衣料作为礼物去见西王母。到了傍晚,穆王借西王母的瑶池在池边宴请西王母,此时的西王母更像一位平和的妇人。再到《淮南子·览冥篇》中“羿请不死之药与西王母,恒娥窃以奔月”,这时的西王母身揣不死之药,已有仙人之姿了。
而到六朝人作的《汉武帝故事》和《汉武帝内传》,西王母俨然成为了仙人。《汉武帝内传》中仙化的尤为突出。
“王母上殿,东向坐,著黄锦袷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分头之剑。头上大华结,戴太真晨婴之冠,履元琼凤文之舄。视之可年卅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 颜绝世,真灵人也。下车登床,帝拜跪,问寒温毕,立如也。因呼帝共坐,帝南面,向王母。母自设膳,膳精非常。丰珍之肴,芳华百果,紫芝萎蕤,纷若填樏。清香之酒,非地上所有,香气殊绝,帝不能名也。又命侍女索桃,须臾,以鎜盛桃七枚,大如鸭子,形圆,色青,以呈王母。母以四枚与帝,自食三桃。桃之甘美,口有盈味。帝食辄录核。母曰:“何谓?”帝曰:“欲种之耳。”母曰:“此桃三千岁一生实耳,中夏地薄,种之不生如何!”帝乃止。于坐上酒觞数过,王母乃命侍女王子登弹八琅之璈,又命侍女董双成吹云龢之笙,又命侍女石公子击昆庭之钟,又命侍女许飞琼鼓震灵之簧,侍女阮凌华拊五灵之石,侍女范成君击洞庭之磬,侍女段安香作九天之钧。于是众声澈朗,灵音骇空。”
而西王母这一形象的转变,可以让我们窥到一隅,中国古代的神话完成了历史性的演变,由神至人,而后演化为仙。我们可以这样认为,神话始于远古社会后历经千年的封建王朝的洗礼,附着了社会体制和朝代、思想变迁的痕迹。
对中国神话越深入的思考分析之后,就越能看出这之中存在一条独属于中华民族的哲学理论,而这种理论对后世的千年的思维方式的形成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简单的从中国神话中的“图腾”说起,中华民族有自己独特的图腾制。当然不可置否的是,中华民族的图腾制也离开原始社会生产力地下时期,人们对生殖的崇拜。尤其是在两性崇拜阶段,大量的人首龙(蛇)身的形象出现在一些传世的文献资料和墓葬画像中。如果说这些人兽相结合的形象代表着人类的祖先,那么交尾的方式我们可不可以认为这暗喻着人类的生殖与繁衍。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大胆的畅想一下,将两性崇拜阶段称为图腾崇拜阶段,也可以说中国神话中出现的图腾崇拜实则是对当时社会生殖崇拜的一个艺术类的原样重现。而与这个时代相应的神话中出现最多的就是伏羲、女娲兄妹成婚传说。这表明当时的状态下男女两性开始逐渐趋于是平等,这就意味着氏族社会早中期的母系氏族已经开始向父氏族社会并存和过渡,同时也隐喻着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开始进步并有了质的发展。但是这种特殊的两性崇拜,直接影响了中国古代哲学的阴阳学说的产生。阴阳两性之间的感应和交合,不仅是人类繁衍的过程,更是宇宙起源、天地演化、万物创生、人类出现的根本动力。
作者简介:李思晗(1991-)女,汉,吉林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