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健身行为社会生态学约束机制研究进展*
2017-08-02邓满想王梦梦
张 勇, 邓满想, 王梦梦
(浙江师范大学 体育与健康科学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运动健身行为社会生态学约束机制研究进展*
张 勇, 邓满想, 王梦梦
(浙江师范大学 体育与健康科学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首先梳理了“健康信念模型”“阶段变化理论模型”“期望价值模型”及“计划行为理论”“自我决定理论”等运动健身行为理论的研究进展,提出了除认知、教育等因素外,环境因素和社会学因素成为当前运动健身行为的主要约束因素;随后基于社会生态学理论框架分别从个体、家庭、社区、学校、社会5个层面对当前个体运动健身行为的约束成分和约束机制进行多层次、多维度的综述与分析;最后展望了运动健身行为在不同层次的可能干预路径.
运动健身行为;社会生态学;约束机制;理论模型;干预路径
0 引 言
近年来,伴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和城镇化的发展,与体力活动减少相关的公共健康问题及与人际交往缺乏相关的个体“原子化”现象已成为当今我国城市面临的重大社会问题,而参与有规律、有组织的运动健身活动在体力活动的促进和个体社会化的干预上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随着国家《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国发【2014】46号)的颁发,全民健身上升为国家战略,运动健身在国家发展中的重要意义及今后工作的方向均得到了明示.故如何进行运动健身行为的干预已成为学界和政策制定者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重大问题,厘清当前个体运动健身行为的约束成分及其内在机制就成为学界面临的首要问题.本文在对运动健身行为学术理论加以梳理的基础上,基于社会生态学理论,结合系统约束理论,采用文献资料法和逻辑分析法对个体运动健身行为的约束成分及其内在机制加以分析和综述,以期能对今后开展实证研究有所帮助.
1 运动健身行为的理论梳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关于运动健身行为理论的研究国外早于国内.其研究内容主要基于教育学、认知心理学及行为学.比较主流的理论先后有健康信念模型(the health belief model,HBM)[1]、跨理论模型或阶段变化理论模型(the trans-theoretical model of behavior change,TTM)[2]、期望价值模型(expectancy value model,EVM)[3]、计划行为理论(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4]、自我决定理论(self-determination theory,SDT)[5]等.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学界对运动健身行为研究的观点较为一致地认为,出于对健康的考虑是运动健身行为的主要动机,其中典型的理论就是健康信念理论.该理论认为,人们对运动能促进健康的认识是影响其进行运动健身的主要因素,显然,健康信念理论无法解释我国居民在运动健身领域仍然存在的“有认识、无行动”的现状,不能简单地认为健康认识和运动行为之间存在必然联系.而由Prochaska[2]提出的TTM是一种促进健康理论的发展模型,它把健康干预过程以时间划分为前意向期、意向期、准备期、行动期和保持期5 个阶段.认为个体行为变化是一个连续、动态循环的过程,在不同阶段应该采取不同的策略.近年来,该理论依然得到关注,相关的应用研究发现,TTM的阶段改变理论不仅对肥胖儿童的运动锻炼、规律饮食、良好习惯的干预有效[6],也对大学生的身体活动有积极作用[7].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研究都集中在易于干预控制和操作的儿童和学生群体上,而对更为社会化的成年人群的研究及其干预效果的持久性研究仍鲜见报道.
Eccles 等[3]在研究“父母影响儿童运动参与”领域提出了期望价值模型.这些理论清晰地描述了父母影响儿童的表现和成就等相关行为的特殊机制,提出儿童参与选择及在其中的表现主要受到两个信念的影响,即成功期望和行为价值.我国学者许欣等[8]也证实了儿童运动期望价值信念对运动行为的积极作用.但是,也有学者发现学生在体育课中所表现出的对成功的主动探索和期望信念对课后的日常运动参与行为并无明显的积极作用[9].因此,期望价值模型在成年人日常运动行为干预中的应用及其效果还有待研究和评价.
计划行为理论由Ajzen[4]提出,该理论认为决定行为的最大因素是行为意向,而行为意向由个体对行为的态度、别人对行为的看法、主观对行为的控制来决定.该理论在对运动参与行为的研究中被广泛使用,但研究发现,尽管计划行为理论与运动倾向高度相关,但与运动行为并不存在显著相关[10].我国学者冯玉娟等[11]提出,应引入其他自我决定动机变量来强化TPB在运动健身行为中的贡献.在2000年,美国学者Ryan等[5]提出了自我决定理论,该理论认为,一个行为的产生是各种心理学、社会学、环境学因素的综合作用结果,一个人的动机是否出于自愿是其行为的关键.该理论将个体行为动机分为内部动机、外部动机和无动机.其中内部动机是指因本身的兴趣驱动而从事某种行为,外在动机是由外部因素所引起的行为,无动机是对活动无任何动机,导致不参加或停止活动,但从现有研究来看,也仅支持它的运动倾向效应而不支持其行为必然[12].总的来看,似乎这两种理论均不能完整解释运动参与的行为,自我决定理论不能提供个体从动机到行为的转变机制,计划行为理论提供了从意向到行为的解释框架,但它却不能确定行为意向的起源——态度和主观行为控制,而且,两者结合的研究结果仍然只是认同健康信念、计划行为、自我决定在运动健身行为中的倾向作用,而不能指向运动健身行为是其必然的结果.
综合来看,以上这些研究结果给学界提供了经验和启示——除了认知因素外,环境因素和社会学因素可能也是运动健身行为的主要约束因素,但已有研究相对零散,系统性不够,缺乏对内在机制的研究,导致其解释力和应用效果仍不如所期,似乎有必要在社会生态学框架内对运动健身行为的约束机制进行多层次、多维度的研究和分析.
2 运动健身行为社会生态学约束的理论框架
从国外研究来看,Stokols[13]于1996年明确提出了基于社会生态学理论来开展社区健康促进的观点,但仅限于理论研究,直到近几年才有实证研究成果的发表.从国外的这些实证研究来看,主要集中在对儿童青少年的社会生态学干预,主要为肥胖儿童的运动健康促进和学生的运动行为干预[14-16],未见针对社会化程度较高的成年人的研究.在国内,谭华教授于1990年在其“运动环境论略”一文中首次提到了运动行为与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关系,把社会生态学相关因素引入到运动行为的干预中[17].随后,相关学者对我国社区体育、社会体育、运动参与制约因素等开展了研究[18-20].也有学者提出从个体、家庭、学校等方面考虑学生的运动干预[21],还有学者把研究目标投向公共运动休闲空间及其运动场馆建设与经营上[22],国内的这些研究尽管已经涉及到了运动健身社会生态学的相关因素,但研究相对零散和割裂,基于社会生态学理论的系统性研究还未见报道.杨剑等[23]在2014年对锻炼行为生态学模型及其在体育领域的应用进行了评述,但实证研究和应用研究仍需要加强.故在社会生态学框架内对成年群体运动健身行为的约束机制和干预路径进行多层次、多维度的系统性实证研究是今后研究的趋势.
从目前现状来看,个体特征、社会特征、环境特征均影响着个体运动的参与行为,但其影响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层次、多维度的,是复杂的、相互交错的.单一学科范畴的研究并不能全面把控个体运动健身行为的约束机制,社会生态学视角在个体发展、公共健康和社会发展领域为扩展和界定运动健康生活方式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切入点,在社会生态学框架内,结合公共健康与个体行为相关理论讨论运动健身行为的理论机制尤为必要,它有助于我们从多层次、多维度来理解和分析运动健身行为的影响因素及其内在的作用机制.但是,作为一个系统框架,也存在其内在约束因素,这些因素是什么?涉及哪些领域?这些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如何?关键环节是什么?等等,都需要学界对此作进一步的研究.
从已有研究来看,基本认同运动参与行为的社会生态学复杂机制,认同个体约束、任务约束、环境约束之间相互作用对个体运动参与行为的影响.对学生的研究认为,个体、学校、家庭、社区、社会5个层次可能在个体运动参与中具有多层次、多维度的复杂作用;对社会个体的研究认为,学校、家庭、社区、政府及其相应政策均会对个体运动参与行为产生影响.综合这些研究及其相关理论,笔者认为影响行为的近端因素和远端因素的边界无法隔离,今后应把焦点从活动本身及其下属成分转向对运动行为参与的促进,而运动行为的参与存在于不同生活领域(家庭、工作、学校、娱乐、移动和转运),受到个体自身、个体之间、身体条件、政策、自然环境及其之间相互作用的影响,基于社会生态学理论结合约束理论来研究和探讨运动健身行为的约束机制必将成为研究运动健身行为干预的新视角、新方向.
社会生态学理论强调个体与其社会、文化、自然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其在运动行为干预中的应用需要考虑以下4个方面:1)自然和社会环境影响运动健身行为的多维性;2)人类所处的环境是多维的和复杂的;3)在运动健身行为社会生态学分析中,多层分析和比较方法应被综合运用;4)来自系统理论的各种概念被融合于社会生态学理论中去理解个体与其所处环境之间的联系(包括相互依赖、负反馈、动态平衡等).综合来看,该理论框架强调从系统的角度来理解各种约束成分之间的复杂作用.认为人类所处的各种水平的环境是复杂的、相互作用的系统,而环境和社会是两个复杂的生态因素,人类环境的多维性和复杂性是通过它对个体的作用来体现,而个体、亲戚朋友、社区、社会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也影响着个体的健康行为方式.归纳起来,这些约束成分主要包括个体约束、任务约束、环境约束.其中,个体约束包括结构性约束和功能性约束:结构性约束主要指身体形态结构,功能性约束主要指身体机能及其身体运动素质;任务约束是任务目标、任务规则、完成任务的装备和条件等方面的约束;环境约束指自然环境约束和社会环境约束,其中:自然环境约束主要指运动场地环境、气候、温度、光线等,社会环境约束主要包括文化风俗、人际交往、家庭构成等.另外,需要强调的是约束理论的两个基本原理,即“任何事物都很重要”与“任何事物都可改变”,这对确定运动健身行为的关键约束成分及其干预路径的可能性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因此,结合我国现状,构建运动健身行为社会生态学约束理论框架,并基于该框架开展系统性实证研究,探寻我国居民运动健身行为约束机制及干预路径对国家战略下的全民健身运动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3 运动健身行为社会生态学的约束层次与约束成分
从已有理论和研究成果来看,社会生态学框架内涉及个体运动健身行为的社会生态学约束层次主要包括个体、家庭、社区(群体组织)、学校、社会(政府)等5个层面,在每个层面上又涉及到个体、家庭、环境、经济文化、政策法规等约束成分.为了撰写的需要,笔者对其从不同层次加以论述,但是需要说明的是,不同约束成分在不同约束层次之间存在一定的交互作用机制,在理解过程中不能加以隔离,尤其在社会约束成分和环境约束成分间存在不同层面的复杂机制,见图1.
图1 运动健身行为社会生态学约束理论框架
3.1 个体
从个体层面来看,约束成分包括结构约束、功能约束和社会约束,其年龄、性别、婚姻、工作、经济状态、教育、认知、家庭照料等均会对运动健身行为产生影响.
Taniguchi 等[24]对美国居民在2010年期间的时间利用情况进行了调查,分析数据后发现,有薪酬工作、无薪酬工作、个人照料等生活领域的时间花费与运动参与是密切相关的,而年龄、婚姻、性别、家庭照料、职业等对时间花费存在影响的因素都会对运动参与带来影响,工作与生活领域的时间花费与运动参与存在负相关,工作学习时间和照顾孩子时间的增加会导致个体自由时间减少,影响个体运动健身的时间.女性的影响可能主要来自于家庭照料和家务,男性的影响可能主要来自于工作.尽管出于考虑家庭和孩子的发展,已婚家庭参加家庭性户外休闲活动的几率增加,但是个体主动运动健身行为仍显著减少[25].另外,参与运动健身需要一定的经济支持,收入水平也被认为是影响运动参与的主要因素[26],但是,笔者认为,收入水平可能在参与贵族运动项目中的作用明显,对一般大众健身行为的作用可能并不一定显著,因为从当前国内外大众运动健身发展趋势来看,参与项目多以健身健美、跑步、骑车、游泳、快走等为主,参与形式也从俱乐部转向大众自我参与,运动同伴也以朋友、亲戚为主,收入水平在当前运动健身行为中的作用已不显著,而收入水平对运动健身行为影响可能需要从收入水平差异导致的空闲时间差异来考虑.
另外,个人教育程度也会对运动健身行为产生影响,教育水平高者运动健身参与较多[27],这可能与教育程度高者对自身健康和发展关注度较高有关,也与较高教育背景个体所具有的较高的经济、社会地位有关,也可能与较高经济实力和较高社会地位下的空闲时间增加有关.另外,个体对自身生活工作地域的了解程度也对运动参与行为存在一定程度的影响[28],比如对骑车、走路、跑步线路的了解等.
3.2 家庭
家庭层面的约束成分主要包括家庭成员对健身行为的态度与行为、家庭环境、家庭收入、家庭社会网络、父母教育背景、工作时间等.父母的知识、态度和行为对孩子的行为具有重要影响,正如许多研究结果发现[29-30],父母对孩子的饮食和运动行为具有重要作用,父母经常运动的孩子,其运动的参与也相应较多,父母社会经济地位高的孩子参与运动的机会较多,尤其是所谓的贵族运动项目的机会.同样,单亲家庭也不利于孩子的运动参与[31].除此之外,研究还发现,父亲和母亲在孩子运动参与目标上存在不同看法,父亲更看重运动对学习的调节作用,母亲更关注运动带来的乐趣、健康、交友[32].
配偶是家庭内部最主要的社会网路.通常,期望运动的个体能够带给配偶更多的运动参与可能,一方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性质也会间接影响另一方的运动参与.工作时间长,难以照料家庭,必然导致对方的空闲时间减少,也减少了共同运动的机会.同样,配偶的教育程度及运动知识和运动技能也间接影响其运动参与.
作为家庭社会环境的另一重要成员,孩子对家庭运动参与也具有影响作用.儿童可能成为增加整个家庭户外运动休闲的主要因素.为了促进孩子的发展,父母克服困难从事户外活动的倾向性增加,但是没有孩子的家庭,对运动参与是否存在消极作用还存在争论.笔者认为家里有需要照顾的孩子至少影响了父母的运动参与时间,尽管父母会尽力寻找机会增加孩子的户外活动,但是其自身的主动性运动参与(尤其是较高强度的运动参与)一定会受到影响.同样,有研究也认同宠物对家庭户外活动的积极作用[33].
3.3 社区
作为与个体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社区,其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健身社团组织、社区体育设施等对运动健身行为均具有影响.从环境层次来看,地理学范畴的居住环境、生活环境和运动环境及社会生态学范畴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建筑环境均会对运动健身行为产生影响,涉及的约束成分都应在考虑范围之内,包括城市运动空间布局及配套设施、运动安全性、社区建筑环境与空间布局、社区运动设施、住房宽敞程度、绿地、空气、噪音等.
噪音水平、空气质量、绿化水平、运动环境对运动参与有重要影响.有研究认为,营造优质的具有吸引力的运动健身环境的作用比运动健康教育更为有效[34].家庭与运动区域距离对运动参与具有影响[35],距离越远,运动参与频率越低.最近,Mohammad等[36]基于健身环境的角度考虑,利用空间句法理论对城市公共空间进行了研究,结果支持城市空间布局在运动健身参与中的积极作用,政府在城市发展及规划中应加以重点关注.另外,Degenhardt等[37]发现,宽敞的住房、露台、私有花园等会导致人们居家概率增加,拥有高品质的居家环境对户外休闲行为具有消极作用;相反,嘈杂、黑暗、狭窄的低品质居住环境对个体户外休闲行为具有积极作用.但是,居住环境的品质对个体运动健身行为的作用究竟如何还无法确定,因为户外行为与运动健身行为并不相同,故高品质的居住环境及相匹配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是否也有利于运动健身行为的参与(见个体和社会层次部分的论述),还需要进行系统的实证研究.另外,随着户外运动的发展,个体对运动环境的安全顾虑(场地安全、使用者之间的冲突、犯罪多发)也对运动参与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总的来看,运动空间与运动设施的便捷性与可及性、运动环境的高品质及安全性都会对运动参与产生积极影响.
3.4 学校
学校在青少年健康教育中具有机会优势,促进青少年的健康也是学校的教育目标,学校在健康教育中具有重要作用.但是从现状来看,在对学生健康的促进中还存在不少问题,比如,教育政策如何设置和导向,学校是否了解、信任和执行这些政策,学校是否有资源和条件实施相应的政策,是否有执行标准和问责制度等[38],另外,采用针对性的学校体育教育方案对学生校外日常运动参与的作用如何[39],这些都需要研究.
3.5 社会
正如前面提到的,个人及家庭社会网络(运动伙伴)会对运动健身行为产生影响.绝大部分研究认同伙伴关系在运动参与中的积极作用,个人和家庭社会网络的健身行为对个体运动参与具有积极作用.同样,社会经济、文化、教育水平及公共政策、媒介、相应社团和组织也具有重要影响,比如,众所周知的现行教育体制下的应试教育倾向,边缘化了体育教育和健康课程,导致校外运动行为的弱化,因此,政府相应的政策法规和社会文化规范可在不同层次对运动健身行为发挥导向、培育甚至强制作用[40],但效果如何还难以确定,有研究已经发现,通过相关政策鼓励市民参与运动休闲的效果并不理想[41],但基于这种单一约束成分的研究结果来认定干预政策的弱效是否合适需要进一步分析,是否存在其他影响运动健身行为的重要因素还有待观察.另外,我们还需要意识到政策的执行和维持与其相支持的经济条件、环境因素、社会因素和教育文化背景有密切关系,也与个体所存在的空间的各个系统及其附属因素有关,发达国家的做法是否适合中国国情也有待商榷.
4 小结与展望
基于社会生态学角度的研究,综合和扩展了以往的运动健身行为干预理论,从生物、社会和环境3个因素动态交互作用于个体、家庭、社区和社会来理解运动健身行为的内在动力机制,为运动健身行为的干预提供了新思路、新途径.但现有研究存在两个主要问题:其一,研究涉及因素孤立、缺乏系统性,研究方法单一,无法对各约束成分及其作用机制进行多层次、多维度分析,无法确定各约束成分的内在机制,更无法确定约束系统中主要约束成分和关键约束环节;其二,中国本土化系统研究较少.运动健身行为与经济、文化、环境、社会等背景密切相关,当前系统的本土化研究缺乏,国外相关研究结果是否适用我国情况有待商榷.综合以上背景,今后有必要结合环境因素和社会学因素,从社会生态学视角,采用多学科交叉手段,对我国居民运动健身行为的内在约束机制和动力机制进行多层次、多维度的实证研究,构建当前我国居民运动健身行为的系统约束模型,分析其约束环节和约束路径,确定主要约束成分和关键约束环节,探寻运动健身行为干预的新思路、新途径,为今后的运动健身行为的促进提供实证支持.
另外,综合已有研究和我国现状,笔者认为以下几个方面可作为主要维度被纳入未来运动健身行为干预实证研究的约束体系,并以此制定相应的指标来开展运动健身行为的干预研究.第一,生活环境与生活圈社会网络交集的社区是促进居民运动健身的主要环节.优质的社区公共空间与运动设施及其可及性与便捷性,社区运动健身氛围、生活圈健身伙伴等对居民运动健身行为及其坚持度具有重要作用,社区运动干预仍然是研究的重要方向.第二,政府对公共空间及运动场地设施的规划、布局、配置、建设.大型体育中心与社区运动空间和设施的兼顾,中老年人群与青少年人群的兼顾,在城市化改造和建设中生态景观与人的和谐发展,考虑景观工程的运动健身功能等.第三,城市公共空间及运动场地设施建设和管理的规制.探究通过体制改革和机制创新,转变政府职能和运行方式,建立各行政部门联动工作机制,改善“弱势”的法律规制及“执法不严”和行政“监管缺位”的现状,从制度和法规层面保障已有运动场地设施利用的便捷性和常态化,调整运动场所的布局及所有主体和管理主体,保障其开放的畅通性和便捷性.第四,挖掘和发挥家庭和学校在个体运动技能、运动习惯和健身社会网络中的作为,实现家庭、学校在个体运动健身行为干预中的协同发展.
[1]Rosenstock I M.The health belief model and preventive health behavior[J].Health Education Monograms,1974,2(4):354-386.
[2]Prochaska J O.Systems of psychotherapy:a transtheoretical analysis[M].Pacific Grove:Brooks-Cole,1979.
[3]Eccles J S,Adler T F,Futterman R,et al.Achievement and achievement motivation[M].San Francisco:W.H.Freeman,1983.
[4]Ajzen I.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J].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1991,50(2):179-211.
[5]Ryan R M,Deci E L.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and the facilitation of intrinsic motivation,social development,and well-being[J].American Psychologist,2000,55(1):68-78.
[6]杨剑,季浏,杨文礼,等.基于体育锻炼的阶段变化模型干预对肥胖小学生自我效能、自尊及体重影响的研究[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14,29(3):185-189.
[7]马勇占,毛志雄,王东升.跨理论模型中自我效能、变化阶段对变化过程和身体活动关系的中介效应[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12,27(1):71-77.
[8]许欣,姚家新,杨剑,等.儿童运动期望价值信念对运动行为的影响——以儿童感知父母运动投入程度为中介变量[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13,47(3):53-58.
[9]Chen S,Sun H,Zhu X,et al.Relationship between motivation and learning in physical education and after-school physical activity[J].Research Quarterly for Exercise and Sport,2014,85(4):468-477.
[10]Hagger M S,Chatzisarantis N L D,Biddle S J H.A meta-analytic review of the theories of reasoned action and planned behavior in physical activity:Predictive validity and the contribution of additional variables[J].Journal of Sport & Exercise Psychology,2002,24(1):3-32.
[11]冯玉娟,毛志雄.高中生身体活动意向和行为的促进策略:自我决定动机对TPB的贡献[J].体育科学,2014,34(8):64-69.
[12] Koka A,Hagger M S.Perceived teaching behaviors and self-determined motivation in physical education:A test of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J].Res Q Exerc Sport,2010,81(1):74-86.
[13]Stokols D.Translating social ecological theory into guidelines for community health promotion[J].Am J Health Promot,1996,10(4):282-298.
[14]Li W,Rukavina P.Including overweight or obese students in physical education:A social ecological constraint model[J].Research Quarterly for Exercise and Sport,2012,83(4):570-578.
[15]O′Connor J,Alfrey L,Payne P.Beyond games and sports:a socio-ecological approach to physical education[J].Sport Education and Society,2012,17(3): 365-380.
[16]Devís-Devís J,Beltrán-Carrillo V J,Peiró-Velert C.Exploring socio-ecological factors influencing active and inactive Spanish students in years 12 and 13[J].Sport Education and Society,2015,20(3):361-380.
[17]谭华.运动环境论略[J].成都体育学院学报,1990,16(2):17-22.
[18]王凯珍,任海,王渡,等.我国城市社区体育的现状及发展趋势[J].体育科学,1997,17(5):6-10.
[19]田雨普.长江三角洲示范型社会体育的观察与思考[J].体育科学,2004,24(4):1-4.
[20]于可红,钱利安.浙江省金融系统职工参与休闲体育制约因素的调查分析[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05,28(1):29-31.
[21] 张宁.我国中小学生体育学习动力研究[D].北京:北京体育大学,2006.
[22]常乃军,乔玉成.社会转型视域下城市休闲体育生活空间的重构[J].体育科学,2011,31(12):14-20.
[23]杨剑,邱茜,季浏.锻炼行为生态学模型及其在体育领域的应用[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14,48(10):75-81.
[24]Taniguchi H,Shupe F L.Gender and family status differences in leisure-time sports/fitness participation[J].International Review for the Sociology of Sport,2014,49(1):65-84.
[25]Sobal J,Hanson K.Marital status and physical activity in US adult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ociology of the Family,2010,36(2):181-198.
[26]Wilson T C.The paradox of social class and sports involvement[J].International Review for the Sociology of Sport,2002,37(1):5-16.
[27]Birchwood D,Roberts K,Pollock G.Explaining differences in sport participation rates among young adults:Evidence from the south caucasus[J].European Physical Education Review,2008,14(3):283-298.
[28]Sharpe P A,Granner M L,Hutto B,et al.Association of environmental factors to meeting physical activity recommendations in two South Carolina counties[J].American Journal of Health Promotion,2004,18(3):251-257.
[29]Kay T,Spaaij R.The mediating effects of family on sport in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contexts[J].International Review for the Sociology of Sport,2011,47(1):77-94.
[30]Lindsay A C,Sussner K M,Kim J,et al.The role of parents in preventing childhood obesity[J].The Future of Children,2006,16(1):169-186.
[31]Sandberg J H,Hofferth S L.Changes in children′s time with parents:United States,1981—1997[J].Demography,2001,38(3):423-436.
[32]Wheeler S.The significance of family culture for sports participation[J].International Review for the Sociology of Sport,2011,47(2):235-252.
[33]Salmon J,Timperio A,Chu B,et al.Dog ownership,dog walking,and children′s and parents′ physical activity[J].Research Quarterly for Exercise and Sport,2010,81(3):264-271.
[34]Schwartz M B,Brownell K D.Actions necessary to prevent childhood obesity:creating the climate for change[J].Journal of Law Medicine and Ethics,2007,35(1):78-89.
[35]Humpel N,Owen N,Leslie E.Environmental factors associated with adults′ participation in physical activity:A review[J].American Journal of Preventive Medicine,2002,22(3):188-199.
[36]Mohammad J K,Andrew T K,Gavin R M,et al.Using space syntax to assess the built environment for physical activity:Applications to research on parks and public open spaces[J].Leisure Sciences,2014,36(2):206-216.
[37]Degenhardt B,Frick J,Buchecker M,et al.Influences of personal,social,and environmental factors on workday use frequency of the nearby outdoor recreation areas by working people[J].Leisure Sciences,2011,33(5):420-440.
[38]Leow A C S,Macdonald D,Hay P,et al.Health-education policy interface: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Eat Well Be Active policies in schools[J].Sport Education and Society,2014,19(8):991-1013.
[39]Wallhead T L,Garn A C,Vidoni C.Effect of a sport education program on motivation for physical education and leisure-time physical activity[J].Research Quarterly for Exercise and Sport,2014,84(4):478-487.
[40]Van Tuyckom C,Scheerder J.Sport for all? Insight into stratification and compensation mechanisms of sporting activity in the 27 European Union member states[J].Sport Education and Society,2010,15(4):495-512.
[41]Haycock D,Smith A.Sports participation and health during periods of educational transition:A study of 30-35-year-olds in north-west England[J].Sport Education and Society,2014,19(2):168-185.
(责任编辑 杜利民)
Constraint mechanism for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in social ecological theory framework
ZHANG Yong, DENG Manxiang, WANG Mengmeng
(CollegeofPhysicalEducationandHealthSciences,ZhejiangNormalUniversity,Jinhua321004,China)
It was studied the advances in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theories such as the health belief model(HBM), the Trans-theoretical Model of Behavior Change(TTM ),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 the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SDT), and the expectancy value model(EVM).It was reviewed at first and as a result, environmental factors and social factors were considered as the main constraint of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in current, in addition to knowledge, education and other factors. Then, it was reviewed and analyzed the component constraints and restraint mechanisms for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in multi-level and multi-dimensions from the levels of individual, family, community, school and society based on the social ecological theory framework. Finally, it was prospected for the intervention for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at different levels.
sports and fitness behavior; social ecology; constraint mechanisms; theoretical model; intervention path
10.16218/j.issn.1001-5051.2017.01.017
2016-06-24;
2016-09-20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资助(14YJCZH215)
张 勇(1975-),男,陕西合阳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运动与健康促进.
G811.4
A
1001-5051(2017)01-011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