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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子》词调体式考

2017-07-21刘加锋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内家词调双调

刘加锋

(贵州大学 文学与传媒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风流子》词调体式考

刘加锋

(贵州大学 文学与传媒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风流子》与《内家娇》“同调异名”的说法并不可靠。从唐至元代,共有48人创作了60首《风流子》词。该词调真正形成于北宋变革时代(1068-1125),此时词调体式已经完备:有109字、110字和111字三种调式,其中110字为“正体”。在南宋苟安时代(1208-1265),该词在使用上达到繁盛时期。之后逐渐衰落,至元代几近消亡。

《风流子》;内家娇;调式;嬗变

《风流子》词存在“一调多体”和“同调异名”等争议。本文试图在遍历式统计和文献互证的基础上,考察该词的嬗变情况,以期为后人继续研究和创作《风流子》词提供一定参考价值。

一、《风流子》“一调多体”及“同调异名”说争议综述

1.《风流子》词“一调多体”说

《风流子》本是唐代教坊曲,后被用作词调。“此词在唐时为单调小令,宋为慢词。二者迥异,嬗递之迹难考。小令体,《词律》卷二、《词谱》卷二皆列孙光宪所作(楼倚长衢欲暮),单调三十字,八句六仄韵。慢词体,周邦彦《清真集》、吴文英《梦窗词稿》入黄钟商(大石调)。《词律》列张耒所作,《词谱》以周邦彦所作(枫林凋晚叶)为正体。”[1](P266)可见,该词在唐五代已经创调,至宋代已经完备,这是清人万树与王奕清的共识。

但是,《词律》、《词谱》对《风流子》词调体式的认识却大为不同:《词律》于《风流子》词下,仅列孙光宪(楼倚长衢欲暮)及张耒(亭皋木叶下)两种体式。[2](P89~90)《词谱》则列《风流子》九体:(1)单调三十四字,八句六仄韵,以孙光宪词为代表;(2)双调一百十字,前段十二句四平韵,后段十句四平韵,以周邦彦词(枫林凋晚叶)为代表;(3)双调一百十字。前段十二句四平韵,后段十一句四平韵,以张耒词为代表;(4)双调一百十一字,前段十二句四平韵,后段十一句四平韵,以王之道词为代表;(5)双调一百十字,前后段各十二句四平韵,以王千秋(夜久烛花暗)词为代表;(6)双调一百九字,前段十二句五平韵,后段十句四平韵,以周邦彦(新绿小池塘)词为代表;(7)双调一百九字,前段十二句五平韵,后段十句四平韵,以吴文英词为代表;(8)双调一百八字,前段十二句五平韵,后段十一句五平韵,以贺铸词为代表;(9)双调一百十一字,前段十二句五平韵,后段十一句五平韵,以吴激词为代表。[3](P88~95)

此外,《中华词律词典》中有“《风流子》十体”的标题,较之《词谱》新增清人丁澎《变天仙子》词,认为“此词调为单调《风流子》本调,作者自注:‘变《天仙子》’。与《天仙子》校,差异较大,其实与孙光宪‘茅舍横篱’词体同,惟第六句不用短韵,合为四字一句而已。”[4](P236)实际上,此词调式只是将孙光宪“听织,声促”句,改为“风柔月杳”,中间少了一个句读罢了。因此,该体式与孙氏所创调式重复,不应独占一体。另外,作者将贺铸《风流子》词列为108字体,但又据《唐宋词》“塞北烟尘”句作“念北里音尘”,认为“仍属一百九字体”。排除以上重复的两种体式,则作者实际上认同《风流子》词为“八体”。

以上,无论是“两体”说、“九体”说,抑或“十体”说、“八体”说,作者多根据词的总字数和上下片的明显差异来划分体式,且只是列举数例并未对《风流子》词作全面的统计整理。笔者则依据《全唐五代词》[5]、《全宋词》(增订本)[6]、《全金元词》[7],对《风流子》词作了“遍历性”的统计。然后参照林玫仪先生《韵律资料库对词学研究之助益》[8]一文中调式划分的方法①,对唐至元代《风流子》词的调式进行重新归纳,以期更为全面而准确地反映《风流子》词体的流变情况。

2.《风流子》与《内家娇》“同调异名”说

《风流子》与《内家娇》有“同调异名”之说。《全宋词》所记陆游《风流子》题目下方有注曰:“一名《内家娇》。”[6](P2069)《词律》于张耒《风流子》下注曰:“双调,一百一十字,又名《内家娇》。”[2](P89)《词谱》则将两调分列,并未在《风流子》词下注《内家娇》这一别名。那么,《风流子》与《内家娇》到底有无关联?

笔者将《全唐五代词》、《全宋词》(增订本)、《全金元词》中所见《内家娇》词统计如表1。

表1 唐—元《内家娇》词作者作品数量一览表(4人,5首)

由表1可知:从唐至元代,仅仅出现5首题名为《内家娇》的词。事实上,根据下文调式分析,除2首敦煌词和柳永词外,其他2首均是《风流子》体式。因此,笔者认为敦煌词与柳永《内家娇》词不可称为《风流子》,而刘弇、刘辰翁《内家娇》词,则可以归为《风流子》词进行统计和比较。

现将,从唐至元代,题名为《风流子》的词统计如表2。

表2 唐—元《风流子》词作者作品数量一览表(46人,58首)

由表1、表2可知:从唐至元代,共有48人,作了60首《风流子》词。其中仅有4人所作《风流子》词,又称为《内家娇》:张耒(又名《内家娇》)、陆游(一名《内家娇》)、刘弇、刘辰翁。可见,《风流子》词与《内家娇》“同调异名”的说法并不可靠。

二、《风流子》词调体式分析

《词律》、《词谱》均比较重视词的调式分析,认为不同词调之间有其特定的“体格”。《词律》云:“古词本来,自今泯灭,乃究其弊所从始,缘诸家刊本不详考其真,而讹以承讹,或窜以己见,遂使流失莫底,非亟为救正不可。然欲救其弊,更无他求,惟有句栉字比于昔人原词以为章程已耳。”[2](P4)《词谱》曰:“夫词寄于调,字之多寡有定数,句之长短有定式,韵之平仄有定声,杪忽无差,始能谐和,否则音节乖舛,体制混淆,此图谱之所以不可略也。”[3](P1)但是,《词律》、《词谱》只是根据经验,将其调式大致归类,并未进行统计分析,因此容易出现疏漏。

本文将唐-元代所有《风流子》词进行调式统计归类,并结合文献证其讹误,力图还原《风流子》词调式的本来面目。通过整理,笔者发现《风流子》词可以归为五种体式。其中刘弇(53544443554444·343464544464)和刘辰翁《内家娇》词归为第三种调式,而敦煌词(丝碧罗冠, 44646444476·4854644476;两眼如刀, 44644644476·47744476)和柳永(446444466364·25655466346)《内家娇》词则与《风流子》词差异较大,二者并无关联度。

统计所得《风流子》五种调式为:

调式一,单调小令,三十四字,八句六仄韵。调式为“66336226”。该体式仅见孙光宪一人所作3首《风流子》词。

调式二,双调一百十字。上片十二句四平韵,下片十句四平韵。调式为:“53554443554444·53664544464”。该体式,共有25位词人写过29首词作:秦观、周邦彦(枫林凋晚叶)、朱敦儒(53554443554444·53664346464)、曹勋、康与之、葛立方(“夜半春阳启”词,调式为53554443.555444·233664544464)、毛幵、王千秋(夜久烛花暗,53554443.554444·533364544464;一杯知谁劝,53554443554444·53654544464)、袁去华、陆游、谢懋、史达祖、李从周、孙惟信(53554443554444·233664544464)、方千里、赵以夫、方岳(53554443554444·536334544464)、翁元龙、利登、王泳祖、陈允平(阑干休去倚)、赵必象、罗志仁(53554443554444·53664444464)、无名氏、张翥(“荷雨送凉飙”词,调式为53554443554444·53664544446)。其中葛立方、王千秋、方千里、赵必象、张翥四人各作两首,葛立方(细草芳南苑)、孙惟信、翁元龙、赵必象(旧梦忆钱塘)等4人词上片为五平韵。

调式三:双调一百十一字。上片十二句四平韵,下片十一句四平韵。调式为:

“53554443554444·55464544464”。共17位词人,18首词:刘弇(53544443554444·343464544464)贺铸(53544443554444·55464544464)、张耒(53554443554444·235464544464)、李坦然、蔡伸(53544443554444·55464544446)、张元幹(53554444554444·55464544464)、康与之、王之望、史达祖、吴激、仆散汝弼(53554443.554444·55564544464)、宋褧、王之道、杨泽民、刘秉忠、刘辰翁、张埜。其中杨泽民写过两首,贺铸、吴激、宋褧上片均押五平韵。

调式四:双调一百九字。上片十二句五平韵,下片十句四平韵。调式为:“5355444754444·53646544446”。8位词人,8首词作:周邦彦(新绿小池塘,5355444764444·53646544446)、洪咨夔(5355444754444·53646544464)、刘克庄(5355444755444·233656544446)、方君遇(5355444754444·53646544464)、赵孟坚(5355444754444·533346544446)、陈允平(残梦绕林塘)、危西麓、仇远。其中洪咨夔上片只押四平韵。

调式五:双调一百九字,上片十二句五平韵,下片十句四平韵。调式为:“5355444754444·53664544464”。仅存吴文英词两首。

以上,将其体式用括号特别标出者,多存在个别字句(数字加粗处)与所列调式不同的现象,但是与其他几种调式又有明显差别。通过查阅相关文献,我们发现这些字句都有句读、顺序、或者脱字、衍文等讹误。若将其重新标点,调整顺序,或者补全脱字,删掉衍文,则与所列调式正合。以上讹误者,多是少数现象,并未超出所列词调的一半,故而可以根据其他正确的部分,来校对这些讹误。

下面对其句读、顺序、脱字、衍文等四种讹误现象进行具体分析,再根据校订之后的数据进行调式归类。

(一)句读问题:葛立方(“夜半春阳启”词,调式为53554443555444·233664544464)、 王千秋(夜久烛花暗,53554443554444·533364544464)、孙惟信(53554443554444·233664544464)、方岳(53554443554444·536334544464)、张耒(53554443554444·235464544464)、赵孟坚(5355444754444·533346544446)。以上6位词人所作《风流子》词,均是因为多断了一个顿号或者逗号,导致句式有细微差别。具体差别句子如下:葛立方“幽园。春信近”、王千秋“留白雪、长黄芽”、孙惟信“啼妆,东风悄”、方岳“二十四、经行处”、张耒“玉容,知安否”、赵孟坚“山断处、白云浮”。若将其合并为一句,则与所对应的体式完全符合,且合并后并不存在语法和词句意思的变化。此外,刘弇(53544443554444·343464544464),其中“朱栏杆、遍倚生愁,怕无计”,断句为“朱栏杆遍倚,生愁怕无计”则与第三种调式相符,且修改之后语法、句意仍通。

(二)顺序问题:在第二、三种体式中,《风流子》词绝大部分以“六四句”结尾,其中仅发现张翥词(“荷雨送凉飙”词,调式为53554443554444·53664544446)和蔡伸词(53544443554444·55464544446)以“四六句”结尾。即,张翥“醉掩重门,半釭兰烬红销”、蔡伸“拟待自宽,除非铁做心肠。”。第四种体式,有8人所作8首《风流子》,其中6首以“四六句”结尾,仅洪咨夔词(5355444754444·53646544464)和方君遇词(5355444754444·53646544464)以“六四句”结尾。即,洪咨夔“只恐明朝西垣,有诏催归。”、方君遇“还是恹恹病也,无计怜伊”。此外,第五种体式仅仅吴文英所作两首《风流子》。其调式为,“5355444754444·53664544464”,与第四种体式(5355444754444·53646544446)的区别仅在于:第五种体式有两个“六四句”,而第四种体式相应位置为两个“四六句”。即吴文英(金谷已空尘)词两个“六四句”,“窈窕绣窗人睡起,临砌默无言。……终待凤池归去,催咏红翻。”以及吴文英(温柔酣紫曲)两个“六四句”,“自别楚娇天正远,倾国见吴宫。……犹记弄花相谑,十二阑东。”倘若将其改为“四六句”,则与第四种调式完全一致。

(三)脱字问题:(1)刘弇(53544443554444·343464544464),即“南国骤惊”一句,开头脱漏一字。《词牌格律》于此句前加了一个缺字符号“□”[9](P601)。(2)罗志仁(53554443554444·53664444464),即“岳公英骨”,应当依据《词综》记载为“叹岳公英骨”[10](P255)。(3)王千秋(“一杯知谁劝”词,53554443554444·53654544464),即“问素娥早晚”一句,开头脱漏一个字。清人秦献《词系》于此词下注曰:“后段第四句少一字,余同张作。”[11](P679)即是明证。(4)贺铸(53544443554444·55464544464),即“彩笔赋诗”,应当为《御选历代诗馀》所载“记彩笔赋诗”[12]。(5)蔡伸(53544443554444·55464544446),即“庭樾荫浓”,应当依据《友古词》记作“□庭樾荫浓”[13](P466)。

(四)衍文问题:仆散汝弼(53554443554444·55564544464),即“泪满关山”,应当依据明人卓人月《古今词统》记为“但泪满关山”[14]。周邦彦(5355444764444·53646544446),即“曾听得理丝簧”,应当为“听得理丝簧”。宋人王明清《挥麈录·余话》云:“世所传《风流子》词,盖所寓意焉:“新绿小池塘。风帘动,碎影舞斜阳。羡(一作见)金屋去来,……听得理丝簧。欲说又休,虑乖芳信,未歌先噎,愁转清商。”[15](P80)此外,朱敦儒词(53554443554444·53664346464)疑有衍文,即把“但且恁、痛饮狂歌,欲把恨怀开解”,改为“且痛饮狂歌,恨怀开解”才符合所列调式。其中,“但且恁”和“欲把”,疑为方言、衬词或衍文。 《闽台文学论》即指出,“巧妙地运用一些口语方言,如:‘如何向’、‘争不’、‘何须’、‘且恁’、‘一饷’等,读起来朗朗上口。”[16](P86)另有朱敦儒《木兰花慢》词“且狂歌载酒古扬州”[17](P63)可以相互印证。刘克庄词(5355444755444233·656544446)中“记茂叔溪头”和“但蝶戏鹭翘”疑有衍文,若省略衍文“记”和“但”字,改成“茂叔溪头”和“蝶戏鹭翘”,即完全符合所列体式。

通过以上统计与分析,可以得出《风流子》调式使用情况:调式二使用频率最高,有25人29首词;其次为调式三,有17人18首词;调式四使用较少,有8人8首词。调式一和调式五均只有一人使用,不应作为《风流子》调式。其中,调式一创调较早,疑为误用曲谱或记载出现讹误;调式五创调较晚,且与调式四极为相似,疑为记载讹误。因此,笔者认为《风流子》词调式应归为三种:调式二、调式三和调式四,其中调式二为正体,调式三和调式四为“又一体”。

三、《风流子》词调流传情况分析

为了更加具体地呈现《风流子》词的传播情况,我们将依据刘尊明先生《宋代词人词调运用的定量分析》一文,“对词人时代的划分与归属,主要分为三个大时段,即北宋、南渡、南宋,6个小时代,即承平时代(1017-1067)、变革时代(1068-1125)、战乱时代(1110-1162)、中兴时代(1163-1207)、苟安时代(1208-1265)、亡国时代(1252-1310)。……‘北宋1’即指北宋承平时代,‘北宋2’即指北宋变革时代,‘南渡3’即指北宋与南宋之交的战乱时代,以下‘南宋4、‘南宋5’、‘南宋6’依次对应南宋的中兴时代、苟安时代和亡国时代。”[18](P67)

表3 《风流子》词作者时代分布

由表3,我们可以看出如下问题:其一,《风流子》词在唐五代已经创调,但是仅仅发现孙光宪一人所作三首《风流子》。此后一直到北宋变革时代(1068-1125),才开始出现6位词人所作7首《风流子》词。两个时代之间至少隔着一个承平时代(1017-1067),而在这至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并未见任何《风流子》词出现。可见,孙氏所作《风流子》词并不流行。

其二,变革时代(1068-1125),有6人作了7首《风流子》词;战乱时代(1110-1162),有9人作了10首《风流子》;中兴时代(1163-1207),6人作了8首《风流子》词;苟安时代(1208-1265),14人作了17首《风流子》;亡国时代(1252-1310),9人作了11首《风流子》词。至元代,仅有3位词人作了4首《风流子》词。可知,《风流子》词真正形成于北宋后期,之后经过战乱时代和中兴时代的曲折发展,至南宋苟安时代达到鼎盛时期。之后在亡国时代逐渐衰落,至元代几乎消亡。

其三,结合表3和上文《风流子》词体式分析,我们还可以将《风流子》词体式的嬗变情况呈现如下:

北宋变革时代,《风流子》词存在以下三种调式:调式二,秦观、周邦彦(枫林凋晚叶);调式三,刘弇、贺铸、张耒、李坦然;调式四,周邦彦(新绿小池塘)。可知,此时调式二、三、四已经创调,其中调式四为周邦彦所创,但并不流行。

南渡战乱时代,《风流子》流行两种调式:调式二,朱敦儒、曹勋、康与之、葛立方(2首);调式三,蔡伸、吴激、王之道、张元幹、王之望。此时周邦彦所创调式四仍然未被使用。

南宋中兴时代,《风流子》词仅流行调式二:毛幵、王千秋(2首)、袁去华、陆游、谢懋、史达祖。此时,调式三、调式四均未见使用。

南宋苟安时代,《风流子》词存在下列四种调式:调式二,李从周、孙惟信、方千里(2首)、赵以夫、方岳、翁元龙、利登;调式三,仆散汝弼、杨泽民(2首);调式四,洪咨夔、刘克庄、方君遇、赵孟坚;调式五,吴文英(2首)。此时,《风流子》词最为繁荣,其中各种体式也已经具备。调式二最为流行,调式四经过变革时代周邦彦创调,经过战乱时代和中兴时代约一个世纪的沉寂,终于大放异彩。

南宋亡国时代,《风流子》存在以下三种调式:调式二,王泳祖、陈允平(阑干休去倚)、赵必象(2首)、罗志仁、无名氏;调式三,刘秉忠、刘辰翁;调式四,陈允平(残梦绕林塘)、仇远。此时,调式二最为流行,调式三、四仍在使用。

元代,《风流子》存在两种调式:调式二,张翥(2首);调式三,张埜、宋褧。

通过以上三点可知,《风流子》词在北宋后期的变革时代(1068-1125)真正形成,其形成时便具备三种调式:调式二(53554443554444·53664544464)、调式三(53554443554444·55464544464)、调式四(5355444754444·53646544446)。其中调式二在各个时代均较为流行,其使用的广泛性和传播的连续性显示着“正体”的地位。调式三在南宋中兴时代未见使用。调式四由周邦彦创调,之后经过一个世纪的沉寂期,在南宋苟安时代得以流行,之后逐渐衰亡。

综上,唐至元代所见48人所作60首《风流子》中,仅有张耒、陆游、刘弇和刘辰翁4首《风流子》可被称为《内家娇》。唐至元代流传5首《内家娇》词,仅有刘弇和刘辰翁《内家娇》与《风流子》词调相合。因此,《风流子》与《内家娇》“同调异名”说并不可靠。《风流子》真正形成于北宋变革时代(1068-1125),此时词调体式已经完备。即109字,调式为“5355444754444·53646544446”;110字,调式为“53554443554444·53664544464”;111字,调式为“53554443554444·55464544464”。其中110字为“正体”,其余两种调式为“又一体”。在南宋苟安时代(1208-1265),该词在使用上达到繁盛时期。之后逐渐衰落,至元代几近消亡。

注释:

①林玫仪先生认为:“‘调式’一项最难呈现,调式本指曲调的旋律,表现于文字方面,即是每句的字数、破法及分片,个人使用数目字来表示句数及字数,‘·’表示分片处。”(林玫仪.韵律资料库对词学研究之助益[J].清华大学学报,2007,(22):46.)

②话本小说《娇红记》中人物,《内家娇》词是否系其所作,作于何时尚待考证,故不作为本文考察对象。“嘉靖宣德十年邱汝乘为杂剧《金童玉女娇红记》所作的《序》却说它为‘元清江宋梅洞所作’……而作品中人物飞红所举‘古词’《昼夜乐》显然受到元末人梁寅的同一词牌的作品的影响……《娇红记》之所以被先后假托为宋、虞所作,大概就是因其出于江西之故。”(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新著[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468)

[1] 曹济平,马兴荣,吴熊和.中国词学大辞典[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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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王奕清.钦定词谱[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8.

[4] 秋枫.中华词律词典[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

[5] 刘尊明,王兆鹏,曹济平,等.全唐五代词[M].北京:中华书局,2013.

[6] 唐圭璋编纂,王仲闻参订,孔凡礼补辑.全宋词[M].北京:中华书局,1999.

[7] 唐圭璋.全金元词[M].北京:中华书局,1992.

[8] 林玫仪.韵律资料库对词学研究之助益[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6):45~58.

[9] 羊基广.词牌格律[M].成都:巴蜀书社,2008.

[10] 朱彝尊.词综[M].北京:中华书局,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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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余朝晖

2017-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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