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租活动、行政距离与政府补助——基于上市公司数据的实证研究

陈 兴 韦 倩



寻租活动、行政距离与政府补助
——基于上市公司数据的实证研究

陈 兴 韦 倩

政府补助的初衷是为了弥补外部性效应造成的企业损失，但是在实际发放过程中，却会受到政府各种偏好的扭曲。利用企业层面的微观数据，实证检验了政府补助中寻租偏好的存在性，考察了权力的地理分布情况对寻租结果的影响。研究发现，寻租活动会显著影响政府资源的分配，但是随着与行政中心距离的增加，寻租活动对获得政府补助的促进作用减弱。考虑到补助发放政策目标的不同，分别控制了创新补贴动机和盈余管理动机后分析表明，创新补贴动机下的政府补助发放仍具有寻租偏好，而盈余管理动机下寻租偏好并不显著。

政府补助； 寻租； 行政距离； 创新补贴动机； 盈余管理动机

一、引言

政府补助是政府介入微观主体经济活动的重要方式，可以弥补由市场失灵所带来的外部性损失。但是在实际分配中，政府补助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一方面，政府补助的发放不仅要考虑经济目标的实现，也要兼顾社会目标的维护(唐清泉和罗党论，2007*唐清泉、罗党论：《政府补贴动机及其效果的实证研究——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金融研究》2007年第6期。)；另一方面，政府在补助对象的认定、审批和补助金发放的过程中，带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权，因此形成了企业向政府“寻租”以获取补贴的空间，而通过寻租手段获取的政府补助并没有带来企业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提高(余明桂等，2010*余明桂、回雅甫、潘红波：《政治联系、寻租与地方政府财政补贴有效性》，《经济研究》2010年第3期。)。

已有文献关于政府补助寻租偏好的研究大多把视角集中于企业管理层所具有的政治关联关系，研究表明，政治关联度越高，企业能够获得的政府补助越多(余明桂等，2010)。但本文认为，政治关联关系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企业的寻租活动，却也具有一些不可否认的缺点，一方面，企业的政治关联关系难以进行精确地动态刻画；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政治关联关系只能反映企业潜在的寻租能力，并不代表企业一定会进行寻租。因此，政治关联指标所具有的局限性，造成文献对政府补助的寻租偏好问题提供的证据尚不够直接。此外，在近来兴起的经济地理学研究中，一些学者意识到了寻租和政府资源分配都可能受到地理分布的影响(Campante & Do，2014)，而现有基于中国数据的研究却鲜有注意到，权力的地理分布特征可能会影响寻租活动的结果。那么，实际的寻租活动如何影响政府资源的分配？而权力的地理分布情况对寻租活动的结果又会产生怎样的作用？针对以上两个方面的问题，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试图对此进行改进和扩展。

本文使用“招待差旅费用”(ETC)作为衡量企业寻租活动的指标，与政治联系相比，该指标的优点显而易见：政治联系无法刻画管理者不变情况下寻租活动在时间上的变化，也没有考虑到政治联系会随企业管理者离开政治环境的时间增加而有所改变，而企业招待差旅费用可以相对精确度量寻租活动的动态变化。本文利用上市公司政府补助数据发现，企业付出的寻租努力越多，得到政府对其的资源分配也越多。另外，本文亦使用行政距离变量作为刻画权力地理分布特征的指标，这一指标能够衡量目前企业寻租活动研究中经常忽略的关系型因素。检验结果发现，同样的寻租支出下，企业距离行政中心越远，得到政府资源的分配就越少，这一效应充分说明，寻租活动的结果要受到权力地理分布因素的影响。

政府补助的发放可能基于不同的政策目标，已有研究表明，我国政府对上市公司的补贴主要存在两类动机：其一为创新补贴动机，即政府补助发放是为了弥补企业创新活动带来的外部性损失(张杰等，2015*张杰、陈志远、杨连星、新夫：《中国创新补贴政策的绩效评估：理论与证据》，《经济研究》2015年第10期。)；其二为盈余管理动机，即政府补助发放是为了满足上市企业盈余管理需求(孔东民等，2013*孔东民、刘莎莎、王亚男：《市场竞争、产权与政府补贴》，《经济研究》2013年第2期。)。本文在控制补贴动机下的进一步检验发现，寻租活动对创新补贴动机下企业政府补助的获得仍具有显著影响，但在盈余管理动机下，寻租活动对政府补助的获得并无作用。

本文的贡献主要体现在：首先，本文克服了政治关联关系作为寻租活动指标的局限性，通过招待差旅费用的支出数据，给出了寻租活动和企业政府补助获得之间关系的直接证据；其次，本文补充了在已有文献中被忽视的关系型因素对寻租活动影响的研究，创新性地指出，权力的地理分布特征会影响寻租活动的作用效果；最后，本文考虑到政策目标对政府补助发放的影响，在控制创新补贴动机和盈余管理动机下，分别考察了寻租活动对企业获得政府补助的作用。

本文以下部分的结构安排为：第二部分为研究假设的提出；第三部分是研究设计；第四部分对本文的实证结果进行分析；第五部分为本文的结论部分。

二、研究假设

政治关联和企业的政府补助之间显著的正向关系启示我们，政府可能偏好于补助寻租企业，但政治关联指标作为企业寻租活动的代理变量有其固有的缺点，因此，政府补助是否具有寻租偏好仍是一个有待实证检验的问题。

本文利用企业的招待差旅费用数据作为企业寻租活动的代理变量，来检验政府补助寻租偏好的存在性，并且，本文考虑到，在考察寻租活动时，不仅要包含物质型因素，关系型因素也不容忽视。因此，在衡量企业寻租活动时，本文试图用权力的地理分布这一代理指标衡量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型因素。本文将“行政距离”定义为公司注册所在地与行政中心之间的距离，以此作为考察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型因素的代理变量。本文认为，企业与政治权力之间关系的紧密程度会随着它与权力中心之间距离的增加而衰减，因此，反映在政府资源的分配上，在其它条件相同的情况下，越接近政治权力中心的企业，越有可能受到政府的优待。另外，行政距离的增加还会直接导致企业寻租成本的提高，并增加了官员和企业管理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从而会减弱企业寻租活动对于政府补助获得的影响。据此，提出本文的假设1和假设2：

假设1：政府补助存在寻租偏好，寻租活动与企业所获得的政府补助正相关。

假设2：距权力中心越远，寻租活动对政府补助获得的帮助作用越小。

考虑到政府补助发放中政策目标的影响，已有研究表明，政府补助上市公司的动机主要有两个：一是创新补贴动机，由于创新活动的私人成本要大于社会成本，政府通过补贴可以使社会的创新活动保持在最优水平(陆国庆等，2014*陆国庆、王舟、张春宇：《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政府创新补贴的绩效研究》，《经济研究》2014年第7期。)。二是盈余管理动机，地方政府为了维持地方经济的稳定和发展，对于面临退市风险或融资需求的上市公司，常以政府补助的形式施以援手，以避免其退市、特殊处理或资金不足(王红建等，2014*王红建、李青原、邢斐：《金融危机、政府补贴与盈余操纵——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管理世界》2014年第7期。)。本文分别讨论了寻租活动在不同动机下对于政府补助获得的作用。

对于创新补贴动机下的政府补助发放，寻租活动的影响是不确定的。一方面，补助发放同样会面临着政府从众多符合条件的公司和项目中筛选的过程，形成了寻租空间，此时，寻租活动显然有助于企业政府补助的获得；但另一方面，企业创新能力可以找到相对客观的评判标准(如研发支出或专利数量)，而企业的资源是有限的，其它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寻租活动支出势必会占用企业对创新活动的资源投入，增加了寻租的难度，因此，寻租活动的帮助作用可能并不显著。据此，本文提出两点对立假设：

假设3a：寻租活动会促进在创新补贴动机下的政府补助获得。

假设3b：寻租活动对创新补贴动机下的政府补助获得并无显著作用。

对于盈余管理动机下政府补助的发放而言，本文认为，寻租活动此时的作用并不显著。其原因在于，存在盈余管理需求而需要政府施以援手的企业，常面临着亏损和经营不善的窘境，此时官员的企业已经没有足够的资源用于寻租行为。而盈余管理动机下政府补助的发放，正是为了缓解企业所面临的资金约束。政府官员预期补助会使企业摆脱困境。此时官员的寻租动机有所减弱。据此，本文提出假设4：

假设4：寻租活动对盈余管理动机下的政府补助获得并无显著影响。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变量说明

本文选取2007 -2013年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同时剔除没有披露相关数据或者数据披露不全的样本，为消除异常值对于实证结果的影响，所有连续变量均在1%的分位数水平上做了winsor处理，除手工收集整理的数据外，本文其他数据均来自国泰安数据库和Wind数据库。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政府补助(SUB)，回归中用公司总资产对其进行了标准化处理。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为招待差旅费支出(ETC)。该数据通过对上市公司年报“管理费用”科目明细手工整理获得，在回归中同样用公司总资产对其进行了标准化。本文的另一核心解释变量为行政距离。本文将其定义为公司注册所在地与政治中心的距离。本文按政治中心的层级，将其分为距中央政府距离(DIS_C)和距省级地方政府距离(DIS_P)两类，行政距离的数据是作者根据谷歌地图测算，实证分析中采用的是其对数值。

在政府补助发放的政策目标检验部分，本文分别设置了创新补贴动机指标和盈余管理动机指标。在创新补贴动机的指标设置上，采用企业研发支出(R&D)作为其创新活动的代理变量，该数据来自于年报披露的研发资本化支出和费用化支出之和，回归中用营业收入将其进行了标准化。在盈余管理动机的指标设置上，本文参照孔东民等(2013)的方法对盈余管理需求进行判定，并生成二值变量EM，若公司在该年度有盈余管理需求，则变量设为1，否则为0。

除此之外，本文还设置了企业所有权性质、公司规模、盈利能力、资本结构等控制变量，并且考虑了年份、城市和行业的固定效应，本文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二)模型构建

为检验政府补助发放中是否存在着寻租偏好，即本文的假设1和假设2，本文构建如下回归模型：

(1)

其中，SUBit表示企业i在t年所获得的政府补助；ETCit表示企业i在t年的招待差旅费用支出，是企业寻租活动的代理变量；必须要说明的是，由于ETC中包含了正常开支，因此，只有α1显著为正时，表明招待差旅费的增多会带来政府补助的增高，才证明政府补助发放存在寻租偏好。DISit表示企业i在t年的行政距离，α2亦是本文非常关心的一个重要变量，它反映了关系型因素对寻租活动效果的影响，是对物质型因素寻租活动研究的补充。Controlit代表其它控制变量，μyear、μind和μcity分别表示年份、行业和城市的固定效应。

此外，本文构建如下回归模型，以检验创新补贴动机政府补助发放中，企业寻租活动的作用，即本文的假设3：

(2)

其中，R&Dit反映了企业的创新能力情况，而(2)式中其余变量的含义与(1)式基本相同。若系数α1显著为正，则说明政府补助发放中存在创新补贴动机。若α2的系数也为正，则说明创新补贴动机的政府补助发放，也会受到企业寻租活动的影响。而系数α3反映了行政距离变量对企业寻租活动结果的影响作用。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政府补助的寻租偏好

表2是对政府补助寻租偏好检验的回归结果，ETC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企业招待差旅费用支出可以显著增加政府补助的获得，这反映了政府补助中寻租偏好的存在，证实了本文的假设1。行政距离变量与ETC交互项的回归系数表明，企业与省级地方政府之间的距离越近，寻租活动对企业获得政府补助的帮助作用就越大，这表明了关系型寻租偏好的存在，也说明了寻租活动的结果会受到权力地理分布因素的影响，而企业距中央政府距离的回归系数在10%的水平上也不显著。本文认为，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在于，在我国政府资源的分配中，有“围绕省级地方政府权力寻租”的现象，而在中央政府层面，更加注重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地理分布对政府资源分配的影响并不显著，各地基本“一视同仁”。因此，这一结果部分地证实了本文的假设2。

表2 政府补助的寻租偏好检验

注：括号内为异方差稳健标准差，*p<0.1,**p<0.05,***p<0.01。

(二)政府补助创新补贴动机对结果的影响

表3是在创新补助动机下，政府补助寻租偏好存在性的检验结果。模型1中R&D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这意味着，政府补助在发放中确实存在着创新补贴动机。而ETC*R&D这一交互项系数也显著为正，说明在创新补贴动机的政府补助发放中，仍然存在着寻租偏好的现象，寻租活动仍对企业政府补助的获得具有显著的帮助作用。该结果证实了本文的假设3a，不支持假设3b。模型2和模型3是分别考虑距中央政府行政距离和据省级地方行政距离后的回归结果。模型2中，DIS_C*ETC*R&D的回归系数并不显著，说明距中央政府的行政距离并不会影响寻租活动的效果。但在模型3中，DIS_P*ETC*R&D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距省级地方政府的行政距离越远，寻租活动对创新补贴动机下政府补助获得的帮助作用就越微弱，这一结果部分地证实了本文的假设2。由此可见，创新补贴动机下政府补助的发放仍然存在着寻租偏好，考虑创新补贴动机的政策目标并不改变本文的基本结论。

表3 创新补贴动机下的回归结果

注：括号内为异方差稳健标准差，*p<0.1,**p<0.05,***p<0.01。

(三)政府补助盈余管理动机对结果的影响

表4是在盈余管理动机下，政府补助寻租偏好存在性的检验结果。模型1和模型3的结果表明，在具有盈余管理需求分样本的回归结果中，寻租活动对政府补助的获得并无显著作用，并且，行政距离变量也不会对寻租活动的结果产生显著影响。模型2和模型4则与此不同，其结果表明，在不具有盈余管理需求分样本中，ETC的系数显著为正，证明政府补助寻租偏好的存在性，ETC*DIS_C的系数并不显著，说明距中央政府的行政距离并不会影响寻租活动的效果，但ETC*DIS_P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了距省级地方政府的行政距离削弱了寻租活动对政府补助获得的帮助作用。表4的回归结果意味着，在盈余需求管理动机下的政府补助发放中，寻租活动对政府补助的获得并无显著影响，而且行政距离也不会对寻租活动的结果产生显著作用，证实了本文的假设4。

表4 盈余管理动机下的回归结果

续表4

注：括号内为异方差稳健标准差，*p<0.1,**p<0.05,***p<0.01。

(四)稳健性检验

本文可能存在两种形式的内生性：一是企业寻租与政府补助之间可能存在的双向因果关系导致的内生性，二是遗漏重要变量导致的内生性。上文已对年份、行业和城市的固定效应加以控制，避免了可能存在的不随时间、行业以及城市变化的遗漏变量对结果的干扰。为解决可能存在的双向因果关系，本文进一步采用工具变量法对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

决定行政距离的主要因素是地理距离和行政中心的选择，此二者具有长期稳定的特征。即使行政距离发生变动，也更多来自宏观层面的决策，微观企业所获政府补助对其影响甚小，据此可认为行政距离变量是外生的。因此，双向因果关系应该不会对行政距离与政府补助的关系造成影响，其影响只可能存在于企业寻租与政府补助这一关系之间。企业寻租的内生性来自两方面，一是为了“报答”官员的帮助，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可能增加寻租行为；二是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可能已经缓解了融资约束，对寻租的依赖程度由此而减弱。

本文采用企业“城市—行业招待差旅费用均值”作为企业寻租行为的工具变量。由于“城市—行业招待差旅费用均值”是对该城市行业特征的总体反映，受微观企业政府补助水平的影响较少，能够满足工具变量外生性的要求。在实证分析中，本文采用所有搜集到的招待差旅费用数据的城市—行业均值作为工具变量进行回归，工具变量回归结果仍然不改变我们的基本结论，F值远大于10，说明本文并不存在严重的弱工具变量问题。

此外，对寻租活动的不同度量，可能对结果造成不同的影响。前文对于寻租活动的度量仅仅是在绝对水平的意义上，而企业之间寻租活动的相对支出明显可以影响到政府补助的获得，即寻租活动的作用效果，也可能受到其它公司的寻租支出影响。在稳健性检验中，本文选用某公司当年度寻租活动支出占所有公司当年度寻租支出的百分比作为衡量其寻租活动相对水平的指标。另外，对于本文所用的行政距离指标，前文只是从地理距离的角度加以测度，出于稳健性的考虑，本文还从时间距离的角度对该指标进行了替代性检验，使用的时间距离指标包括公路时间距离、铁路时间距离和考虑航空因素后的最短时间距离。检验结果表明，不论是寻租活动的相对水平还是时间距离变量的替代性检验，均不影响本文的基本结论。

五、结论

本文突破了从政治关联视角研究政府补助寻租偏好的局限，使用企业的招待差旅费用数据作为寻租活动的代理变量，实证检验了政府补助寻租偏好的存在性，本文结果表明，政府补助发放存在着寻租偏好，政府补助的获得和企业的寻租活动存在着显著的正向关系。此外，本文还定义了行政距离作为关系型寻租活动的代理变量，创新性地从权力的地理分布角度考察寻租活动对政府补助分配的影响，研究发现，我国政府资源的分配存在“围绕省级地方政府权力寻租”的现象，而中央政府层面则不明显。在此基础上，本文分别控制创新补贴动机和盈余管理动机以检验不同政策目标下寻租活动的作用效果。结果表明，创新补贴动机下的政府补助发放仍然具有寻租偏好，并且，行政距离越远，寻租活动对政府补助获得的帮助作用越弱。但是，盈余管理动机下，寻租活动对政府补助的获得不再具有显著作用，行政距离也和此动机下政府补助的发放无关。

本文的结论具有鲜明的政策含义。在制度建设上，应该完善对于官员的考核治理机制，减少权力寻租的空间；针对“围绕省级地方政府权力寻租”的现象，应该对地方政府进行重点监管，推进民主决策和党内外监督，并适当加强对边远地区的资金扶持，努力消除区域发展的不平等。

[责任编辑：张爱琴]

Rent-seeking Activities，Administrative Distance,and Government Subsidy——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Listed Firms

CHEN Xing WEI Qian

(Center for Economic Research,Shandong University,Jinan 250100,P.R.China)

The purpose of government subsidies is to compensate for corporate losses caused by the external effects. While in the actual payment process,they are distorted by various government preferences. In this paper,using micro-level data at the enterprise level,we test the existence of rent-seeking preferences in government subsidies. Moreover,we also innovatively explore the influence of the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of power on rent-seeking results. It is found that rent-seeking activities can significantly affect the allocation of government resources. However,with the increasing of the distance from the administrative center,the role of rent-seeking on the government subsidies is decreasing. Taking the different objectives of policy into account,this paper controls the motivation of innovation and earnings management respectively.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government subsidy under the innovative motivation still has the rent-seeking preference. While under the earnings management incentive,it is insignificant.

Government subsidies; Rent-seeking; Administrative distance; Innovative motivation; Earnings management motivation

2016-12-20

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NCET-13-0352)、山东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重大研究项目(13RWZD07)、山东大学青年学者未来计划(2015WLJH17)。

陈兴，山东大学经济研究院博士研究生(济南250100； chenxing_1015@126.com)；韦倩，山东大学经济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济南250100； weiqian1979@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