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剧《亲爱的小孩》
2017-06-15邵宁
邵宁
人 物
郑天扬 13岁，育才实验中学初一年级学生，外号“路飞”
王晓宇 13岁，育才实验中学初一年级学生，外号“李白”
林萱萱 13岁，育才实验中学初一年级学生，外号“艾尔莎女王”
郑奶奶 65岁，郑天扬奶奶
王立强 42岁，王晓宇爸爸，私企老板
周 莉 40岁，王晓宇妈妈，普通职员
Angel 38岁，“风铃草”心理热线主持人，人民陪审员，郑天扬妈妈
童 明 40岁，上海某区人民法院少年庭法官
谢校长 50岁，育才实验中学的校长
胡老师 30岁，郑天扬的班主任
苏 海 17岁，外号“老大”，职校生
大 头 16岁，本名孙林，“老大”的跟屁虫，职校生
同学甲 13岁，小胖子，外号“肉盾”
同学乙 13岁
第一场
[口琴演奏的乐曲《亲爱的小孩》响起。
[郑天扬的家。他的房间。夜晚10点多，他趴在写字台上睡着了。
[女声：“扬扬，扬扬……”
郑天扬 （在梦中叫唤）妈妈，妈妈……
[女声：“扬扬，我想你。”
郑天扬 妈妈，我也想你！你回来吧。
[女声：“你快快长大吧……”
郑天扬 妈妈，你别走。（在梦中四处寻找）妈妈，你在哪儿？
[他醒来，十分沮丧。
[奶奶闻声走来，一手端着一个碗，一手拿着一个杯子。
奶 奶 扬扬，来，把这碗水潽蛋吃了，蛋黄补脑子。
郑天扬 奶奶，我不想吃。（发怔）
奶 奶 那把牛奶喝了吧，加点营养。
郑天扬 我不想喝。（发怔）
奶 奶 你怎么啦？是不是功课太多，累了？
郑天扬 （摇摇头）……
奶 奶 扬扬，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哽咽）可怜你爸爸，走得这么早。
郑天扬 （难过地）要是爸爸在，一定能教我解出这道数学题。
奶 奶 孩子，现在你都得靠自己。你这么用功， 爸爸在另一个世界也会放心的。
郑天扬 奶奶，我求您件事。
奶 奶 什么事？扬扬求奶奶，奶奶都答应。
郑天扬 您就再找一找吧！
奶 奶 找什么？
郑天扬 爸爸妈妈的照片。
奶 奶 爸爸的照片你不是有好多吗？
郑天扬 我还想看看妈妈的样子。爸爸不在了，妈妈又不知道在哪儿。要是有我们三个人的合影，该多好啊。我可以放在书包里，天天看。
奶 奶 （像被触痛了一样）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家里没有你妈妈的照片，她全部带走了。
郑天扬 那她和爸爸的结婚照呢？那种很漂亮的婚纱照，我在同学家都看到过，墙上都挂着的。
奶 奶 结婚照……我，我不知道，大概没有拍过
吧。
郑天扬 奶奶，你就再好好找找吧，我求你了。
奶 奶 （敷衍地）好，好，奶奶有空就找。
郑天扬 奶奶，现在我，是不是一个孤儿了？
奶 奶 胡说！你还有奶奶呢！奶奶有退休金，能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复习完了快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期中考试吗？
郑天扬 好的，奶奶。
奶 奶 记住，你很小的时候，你那个妈就离开了。她有多狠心哪！爸爸又当爹又当妈把你养大。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啊！他加班、筹钱、换房，把你送进这所学校，就是希望你读好书、有出息。也是为了给你挣学费，他的身体才累坏的，最后……所以，你一定要争口气，考进四大名校，以后上北大清华，才是对你爸爸最好的交待。
郑天扬 奶奶，我知道了。您快去休息吧。
奶 奶 扬扬真懂事。那我先去睡了。
郑天扬 奶奶晚安。
[郑天扬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他拿起电话，
拨出了一个号码。铃响了三下，传出一个
好听的女声。
Angel 你好，这里是“风铃草”青少年心理热线。
郑天扬 Angel吗？我是路飞。
Angel 路飞，我听出来了。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啊？
郑天扬 Angel，对不起，今天不是我们约定通电
话的时间。可是，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Angel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
郑天扬 我又梦到我妈妈了。
Angel 妈妈？什么时候？
郑天扬 就是刚才。我复习得太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Angel 路飞，梦中的妈妈是什么样的？
郑天扬 我看不清，模模糊糊的，她好像有一头长
发，穿着长裙子，微笑地走过来……可是，我還没来得及和她好好说话，她就走了。
Angel 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妈妈离开家有十年
了？
郑天扬 是的。
Angel 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郑天扬 没有什么印象，那时候我太小了。但是，我记得妈妈抱着我的感觉，那么温暖、那么舒服、那么安全，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后来，我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Angel 妈妈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郑天扬 Angel，你知道吗？我甚至没有和妈妈在
一起的照片！
Angel （惊讶）怎么会呢？
郑天扬 奶奶说，妈妈和爸爸离婚了。她生气地走了，走的时候把所有的照片都带走了，她就是不要我了，也不想让我找到她！
Angel 路飞，你听我说。我觉得天下每一个妈妈都是爱孩子的，她不会那么狠心的。说不定你妈妈也在找你呢。
郑天扬 是吗？可是她为什么不回来呢？我觉得好孤独……
Angel 是啊。传说，每个孩子来到人间，都带着一个守护天使。当小宝宝睡觉的时候，天使唱着好听的摇篮曲；当孩子遇到困难的时候，天使会给他帮助；当孩子遇到危险的时候，天使会奋不顾身地保护他……
郑天扬 可是我的守护天使在哪里呢？
Angel 你的守护天使或许暂时不在你身边，但她一定也在默默守护着你。她或许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她也在想念你。
郑天扬 我也相信，我的天使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
Angel 是的。你一个小小男子汉。你不是希望像《海贼王》中的草帽路飞一样，迎风航行，闯荡世界吗？那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勇敢，变得强大。
郑天扬 好的。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勇敢。
Angel 路飞，随着你慢慢长大，你会拥有一片自己的天空。有一天，你会找到你妈妈，你的守护天使，也一定会找回温暖、安全和幸福……
[暗转。
第二场
[某区人民法院少年庭调解室。王立强和周莉坐在桌子的两边。
王立强 我求求你，你就签字同意吧。
周 莉 （冷冰冰地）……
王立强 我把房子、车子都给你，行了吧？
周 莉 你伤害了我，伤害了晓宇。
王立强 咳，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不过我会补偿你的。
周 莉 感情上的伤害，是能用钱解决的吗？
王立强 这，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你难道就愿意一直这样？
周 莉 我听法官的。
王立强 我再给你点钱，还不行吗？
周 莉 我只要晓宇。
王立强 不行，孩子得归我。晓宇是我们王家的人。
周 莉 那你就别想离。
王立强 （气愤地）我要离婚，我还要孩子！
周 莉 你吼什么，这是法院！
[童明和Angel上。
王立强 法官来了。
童 明 原告王立强是哪位？
王立强 是我。
童 明 你的年龄、职业？
王立强 42岁，星辰广告公司总经理。
童 明 被告周莉？
周 莉 是我。
童 明 你的年龄、职业？
周 莉 40岁，我是一个杂志编辑。
童 明 原告王立强向本院提起诉讼，由于感情破裂，要求和被告周莉离婚。经法院审理，双方都同意调解。由于此案涉及到你们的孩子，他是未成年人，所以你们的案子由我们少年庭办理。我是法官童明，这位是心理咨询师Angel，也是我们少年庭特邀的人民陪审员。今天我们一起为你们进行调解。
王立强 童法官，谢谢你啊。尽量帮我们解决这件事吧，都拖了半年多了。
童 明 王先生，在这起离婚案中，你是过错方，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了。
王立强 是的，这一点我承认。这些年，我和被告经常为琐事争吵，感情越来越淡漠，后来，我有了新的红颜知己……
周 莉 法官，我要声明：是他先有了第三者，才引发家庭矛盾的。
王立强 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在财产方面可以做出让步。
童 明 那么，您对于离婚这一点有无异议，周女士？
周 莉 法官同志，他和别的女人同居，给我和孩子造成了很大伤害。（停顿）这日子，的确没法过下去了。
Angel 这么说，你们的婚姻无法挽回了？
王立强 希望好合好散。
周 莉 （摇摇头）离婚是有条件的，财产怎么分割？孩子归谁？
童 明 周女士，在财产分割方面，王先生愿意把你们现在居住的房产留给你，外加一辆汽车，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周 莉 没有什么。
童 明 最后就是关于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了。周女
士，你的诉求是什么？
周 莉 我要孩子的抚养权。
王立强 不行！法官，孩子得归我。我就这么个儿子，（对周莉）你不给也得给……
周 莉 法官，我也就这么个儿子，他从小是我带大的。我不能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Angel 这，离婚变成“夺子之战”了。
童 明 （对Angel）现在啊，我们办理的离婚案中，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况，有的当事人谁都不要孩子；可也有的像这样，抢着要孩子的抚养权。
王立强 法官，我是老板，我收入高，孩子跟着我，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还能上名校、出国留学！
周 莉 这不是理由。我虽然只是工薪阶层，但我也有足够的收入供孩子生活、受教育，还有，我愿意陪伴他成長。
王立强 嗐，你们杂志社早就亏损了，说不定再过
两年就关门了。到时候你怎么养孩子？这样吧，我可以再给你100万，只要你把儿子给我。
周 莉 你是要用钱买儿子吗？从小到大，你给晓宇换过几块尿布？喂他吃过几顿饭？你陪过他多少天？
王立强 我对晓宇的付出可不比你少。从小到大，他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出钱？而且都是最好的。现在这个学校，也是我花了多少钱，找人通关系把他送进去的！就凭你，他能上育才实验中学吗？
周 莉 你就是仗着钱多，钱多会害了孩子！
童 明 安静。两位请不要激动。你们的诉求我都知道了。你们的争议焦点还是孩子的抚养权，而且都不肯退让。今天的调解是无法达成一致了。
王立强 那怎么办？还要拖多久？
周 莉 我不要调解了。法官，你判吧。
Angel 王先生、周女士，别急。听我说几句好吗？我开设了一条青少年心理咨询热线，打来电话的中学生特别多。他们诉说青春期的烦恼，诉说学业的压力，诉说来自家庭的压力。你们知道吗？有相当一部分出现心理问题的孩子，都来自单亲家庭。
[王立强和周莉都沉默了。
Angel 你们想过吗？夫妻离婚，往往受伤害最大的是孩子。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争夺孩子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其实，即使离婚了，你和孩子之间的血缘关系也并没有切断 啊。你们还是父子、母子。
童 明 的确如此。你们的孩子王晓宇，不是你们
任何一个人的私有财产，他的抚养权归谁，不仅事关你们的感情，更与他今后能否健康成长有关，所以不能仓促决定。
王立强 法官，把孩子判给我吧。我经济条件对抚养孩子有利。
周 莉 法官，我可以不要一分钱，但孩子我是不会让的！
童 明 王先生、周女士，孩子今后究竟跟谁一起
生活，一定要慎重考虑。法院会依据《婚姻法》《未成年人保护法》来调解、判决的，我们少年庭还有一个重要原则，就是儿童利益的最大化，这个利益，不只是经济方面的利益。我们要花一点时间更全面地了解情况。Angel老师，你的意见呢？
Angel 我同意。童法官，我还觉得，晓宇13岁了，已经有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听听他自己的意见？
童 明 好。
王立强 什么？儿子说跟谁就跟谁啊？这太荒唐了 吧？他还是小孩子呢！
童 明 王先生，孩子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近年来，我们在审理此类抚养权案件时，对于有一定认知和行为能力的孩子，都会征求他们的意见，加以综合考虑。
周 莉 谢谢法官。
王立强 这又遥遥无期了！
[王立强和周莉两人下。
Angel 童法官，这做父母的谁都不肯放弃抚养权，要作出一个他们都能接受的裁决也很困难吧？
童 明 是的。我们的判决关系到一个孩子的未来，所以要公平公正，责任很大。我们必须全面了解孩子的生活、学习状况，今后跟谁在一起对他更有利。接下来，我们要到学校去调查。
Angel 我愿意协助。
童 明 谢谢你。
[暗转。
第三场
[三天后。育才实验中学初一（2）班教室。午休时间，一群学生刚刚吃完午餐，从外面涌进教室。
王晓宇 我和我的剑到此一游！
学生甲 拜见李白大神！
王晓宇 肉盾，接我一剑！
学生乙 今天的菜好难吃啊！大排硬得像石头，我牙都快崩断了。
学生甲 我觉得还行。
学生乙 肉盾，你太能吃了。
王晓宇 真佩服你，每天饭菜都能吃光。你是不是脖子以下全是胃啊？
[三人哈哈大笑。
王晓宇 来来来，给你们看一样好东西。
学生甲 李白，你神出鬼没的，又搞到什么好东西了？
王晓宇 （拿出一个盒子）看，我爸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学生乙 王晓宇，这是什么啊？
王晓宇 无人机！没见过吧？（打开給大家看）
学生甲 哦，无人机，我知道，现在最流行的。
学生乙 这得多少钱啊？
王晓宇 6998！最新的御系列，而且还买不到！是我爸提前预订的。
学生甲 王晓宇，你爸——土豪！
学生乙 厉害了word哥！这是全校第一台吧？这个，怎么玩啊？
王晓宇 你们都不懂，这不是玩具，是用来航拍的。（演示）你们看好了！（无人机在他的遥控下飞起来了）这个东西可以飞得很高很高，最高可以飞到500米，然后稳稳地停在那里，不过我们现在不需要，我只需要它停在头顶上，从各个角度拍摄。
学生甲 哇，看到了，整个教室都尽收眼底啊。
学生乙 手机上看得到图像哎！它会不会撞到头啊？
王晓宇 怎么会呢，我让它飞就飞，我让它回来就回来。
学生乙 回来了，回来了！好牛啊！
王晓宇 我让它拍谁就拍谁，这是我的跟踪神器。刺客李白，如虎添翼！
学生甲 李白，你最想拍谁？
王晓宇 告诉你，肉盾，我最想拍胡老师和她的男朋友……
[众人大笑。
学生乙 那考试的时候，不是也能让它飞到角落里，
想拍谁的答案就能拍谁的？
王晓宇 那当然。
学生甲 还是考试神器啊！
[众人笑。
[郑天扬上，挂着一道杠标志。
学生甲 哟，草帽路飞来了。
郑天扬 你们在干嘛呀？
王晓宇 哈，郑天扬，来得正好，跟我李白较量一下吧。
郑天扬 我没空，要背单词。
王晓宇 老是学习，你不觉得无趣吗？你不是海贼王吗？这点胆量也没有？
学生乙 你配不上“路飞”这个名字！
郑天扬 那就来吧，李白。“我不是王者，但我骨子
里流着不低头的血液！”
王晓宇 好，让你看看我的“侠客行”剑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两人比试“武艺”。王晓宇有些不敌郑天扬。
[林萱萱上，她挂着两道杠标志。
林萱萱 哎，哎，住手！你们违反校规了！
王晓宇 哟，艾尔莎女王，中队长同学，别这么一本正经了！咱们不就是玩玩嘛！
林萱萱 同学，校规规定，不可以在教室里打闹。这样要扣行规分的。
王晓宇 不打就不打。（对学生甲、乙）来，我们继续研究这个吧。
林萱萱 这是什么东东啊？
郑天扬 （感兴趣）这是航模吗？
王晓宇 （轻蔑地）你呀，out了吧？这是最新的高科技设备。
学生甲 路飞只知道刷题、背单词，背单词、刷题！
王晓宇 这是最先进的无人机，
郑、林 （同时）无人机？
王晓宇 就是小直升机。懂吗？还带着照相机、摄像机，专业航拍，好莱坞导演都在玩！
学生乙 王晓宇，下周校运动会咱们就可以用它试一试。
王晓宇 正是。我就要拍出爆款的视频、照片，让我们班打败全校无敌手！到时候，胡老师也得对我王晓宇刮目相看。
[三人摆弄着无人机。
林萱萱 （好奇地）这怎么玩啊？
郑天扬 （羡慕地）这个无人机，能让我看一下吗？
王晓宇 你要看，没问题。给你——
[郑天扬伸手欲接。
王晓宇 不过，有个条件。
郑天扬 什么条件？
王晓宇 把昨天的数学“天天练”给我借鉴一下。
郑天扬 你“天天练”又没做？
王晓宇 昨天作业太多，谁来得及啊？你就给我们共享一下吧。
学生甲 就是，给大家共享一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王晓宇 喏，这给你玩——
郑天扬 不行，你不能老是抄作业的。
林萱萱 对。王晓宇，抄作业是违反校规的！
王晓宇 又来了！林萱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女王了？整天校规校规的，让校规狗带（去死）吧！
学生甲 哈哈，狗带！
学生乙 哈哈！
王晓宇 （收起无人机，对郑天扬）哼，那你也别
想玩。
郑天扬 不玩就不玩！（嘟囔着）你不就是家里有
钱嘛！
王晓宇 就是有钱怎么啦？让你爸给你买一个呗。
郑天扬 （愤怒地）你！
王晓宇 对不起，我忘了你爸死了。
[学生甲、学生乙在一旁起哄。郑天扬非常气愤，但说不出话来。
[上课铃响起，胡老师走进教室。
林萱萱 起立！
胡老师 同学们好！
学生门 老师好！
胡老师 这次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让我大吃一惊啊。有些原来的尖子生，这次竟然名次掉得很厉害。你们知道，如果你们一直保持在年级前30名，就肯定能进四大名校；如果你们在前50名，冲一下可以进四大名校；如果在前80名，可以进八大金刚；如果在前120名，就只能进一般重点中学了，而在120名之后，就只能进普通中学了……同学们啊， 成绩往上走很难，往下滑是很容易的！你们知道这次退步最厉害的，是谁吗？
[所有的同学都畏惧地望着她。
胡老师 郑天扬！
[王晓宇、学生甲等笑。
胡老师 郑天扬啊郑天扬，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从年级30名跌倒60名以外，你这是什么节奏啊？你这是从学霸变成学渣的节奏啊！如果你再滑下去，初二滑到90名、初三再滑到120名以外，会是什么结果？啊？就只能进普通中学了，你们想一下，從育才实验中学出去的人，进了一所普通中学，别人会怎么看？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分数掉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玩王者荣耀了？
郑天扬 胡老师……我没有，我就是，有点累。
王晓宇 （怪声怪气地）胡老师，我知道，他想妈妈了，天天在家里哭！
[全班哄堂大笑。
郑天扬 （站起来，气愤地对王晓宇挥拳）你胡说！
王晓宇 你想打架吗？来呀。你妈走了那么多年，你不想你妈才怪呢！
[班级里乱成一团。
胡老师 郑天扬，王晓宇，你俩干嘛？知道这是在上课吗？郑天扬，你昏头了，还是小队长呢！王晓宇，你也是，没人请你说话你插什么嘴？郑天扬，你，给我站到那边！王晓宇，站到那边去！
[郑天扬、王晓宇站到墙角。
胡老师 郑天扬，明天让你奶奶到学校来一趟。王晓宇，下课写检查。
郑天扬 （哀求）胡老师，能不能别让我奶奶来。
林萱萱 胡老师，郑天扬的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会 吃不消的。
郑天扬 胡老师，我错了……
胡老师 这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你看你，成绩掉得那么厉害，还违反课堂纪律，动手打人。这个情况一定要通知家长。奶奶不来，别人也可以。明天下午之前，让你家长来我办公室，如果家长不来，你也不要来了！
郑天扬 （哀求）胡老师，求求你了……
[暗转。
第四场
[当天下午放学后，教室里只有王晓宇一
个人。他在冥思苦想地写检查。
王晓宇 哦，肚子好饿啊！妈妈肯定做了一桌子饭菜，可乐鸡翅、意式千层面、罗宋汤……想想口水也要流出来了。“不写好检查，不能回家！”胡老师，你太没人性啦！检查，检查，讨厌的检查。怎么写呢？哎，让我上网搜搜吧！（打开手机翻找）检查，工作检查，学生检查……有了，稍微改几个地方就可以！
[王晓宇抄检查。Angel上。
Angel 你是王晓宇吧？
王晓宇 你是谁？
Angel 我叫Angel，“风铃草”心理热线的咨询师。
王晓宇 心理咨询师，你来干什么？
Angel 我能跟你聊聊吗？
王晓宇 是我们胡老师叫你来的吧？你走你走，我没病，也没有心理问题！
Angel （笑）对，你很正常。来，小伙子，（拿出汉堡）肚子饿了吧？给。
王晓宇 汉堡？（一把抓过）还是热的，太好了，
谢谢。你叫什么？Anny，Apple？
Angel Angel。
王晓宇 对，Angel。谢谢你的汉堡。不过，我真
的不需要心理咨询。
Angel 你放心，我不是来给你做心理咨询的。（发现检查）这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王晓宇 你看吧。
Angel （念）尊敬的胡老师：今天，我又犯错误了。在此，我深刻地反省自己的行为。我在课堂上插嘴，和同学打闹，嘲笑同学。我没有管住自己，违反了校规，给班级抹了黑。我又让您生气了。这都是因为平时把老师的话当耳边风，在思想上不重视课堂纪律。从今以后，我一定不胡作非为，不乱作为，严格遵守“八项规定”，自觉抵制“四风”，做到五讲四美三热爱，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求自己，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Angel 哈哈，王晓宇，你真有才啊！
王晓宇 （不好意思地）这是我网上抄来的。
Angel 抄得不错啊。不过，给你提个建议，有些话对中学生来说不太合适，不如改成：“从今以后，我一定不再违反校规，做个尊师守纪的好学生。”怎么样？“不忘初心，继续前行”就留着吧。你的初心，是成为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对吧？
王晓宇 好。这检查能通得过吗？
Angel 应该能通过。我猜，胡老师看到最后，也会笑的。王晓宇，你挺幽默的啊。
王晓宇 能通过就好。Angel，谢谢你帮我修改！
Angel 来，握手。事实上，我还能帮助你更多。
王晓宇 你还能帮我什么？能让我成绩飞速提高，考到年级前100名吗？
Angel 能。只要把你心里的阴影消除了，你的成绩很快就会提高。
王晓宇 那我给你做道数学题吧。
Angel 什么题？
王晓宇 求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Angel 哈哈，求心理阴影面积！让我想想，大概有100万平方米！
王晓宇 何止100万，1000万、一亿平方米！
Angel 你能告诉我，你的心理阴影是什么造成的吗？
王晓宇 我爸爸和妈妈。我爸老是不回家！
Angel 那平时家里就是你和妈妈两個人？
王晓宇 是的。
Angel 妈妈对你怎么样？
王晓宇 我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接送我上学放学，给我做饭、辅导功课。我妈是全能，我的语文、数学、英语都是她辅导的！
Angel 这么厉害啊？
王晓宇 我妈小时候是学霸。不过，现在我们学校的数学太难了，有些题她也不会做了。
Angel 你能把考卷、备忘录给我看看吗？
王晓宇 可以。
Angel 的确，都是你妈妈的签名哦。那你爸爸呢？
王晓宇 爸爸对我也很好的。他给我买手机，最时髦的运动鞋。以前，每逢假期我们一家三口都出去旅游，可是，这样开心的日子已经没有了……爸爸总是不回家，一回家，就和妈妈吵架。
Angel 为什么呢？
王晓宇 我爸爸，好像有了小三了。嘘，别说出去，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Angel 我知道。可是晓宇，现在这样的事情挺多
的。
王晓宇 我知道是挺多的，电视里、网上不都在播这样的家庭剧吗？唉，我真想变成一只小蜜蜂，钻到大人的脑子里去看一看，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不开心！
Angel 晓宇，那是大人的世界，有时，大人也很无奈……这是“风铃草”心理热线的号码，你要是觉得心里烦了，就打电话给我。
王晓宇 你最好能劝我爸回家！
[传来一阵口琴声。Angel好像发现了什么，专注地听着。
[暗转。
第五场
[操场上的紫藤架下，郑天扬在吹口琴《亲
爱的小孩》。林萱萱上，站在一旁听着。
郑天扬吹完一曲，在那儿发呆。
林萱萱 真好听。
郑天扬 是你？艾尔莎。
林萱萱 郑天扬，你怎么不回家？
郑天扬 我不想回家。
林萱萱 你奶奶会着急的。
郑天扬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林萱萱 要不我陪你回去，我帮你跟奶奶说。你奶奶就不会骂你了。
郑天扬 不用，不用。你妈妈也在家等你呢。
林萱萱 没事的，我跟我妈打个电话，说我晚点回家。
郑天扬 真的不用。
林萱萱 那好吧。胡老师也真是，在全班面前这样批评你，年级60名也挺好了呀。我们全年级有240个同学呢！还有王晓宇，干嘛老跟你作对？
郑天扬 我不知道，大概是嫉妒我吧。萱萱，如果你考砸了，你妈会不会骂你？
林萱萱 不会啊。她说，我努力了就可以了。
郑天扬 你妈妈真好。
林萱萱 对了，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好熟悉啊！
郑天扬 《亲爱的小孩》。
林萱萱 哦，想起来了，我还会唱呢。
（唱）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离去，
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
从清晨到日暮？
郑天扬 这是小时候我爸爸教我吹的。
林萱萱 你爸会吹口琴？
郑天扬 是的。
林萱萱 你，一定很想爸爸妈妈吧？
郑天扬 （掩饰）没有。
林萱萱 那你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郑天扬 我，我想变成路飞，驾着黄金梅丽号，到茫茫大海上去冒险，去闯荡，去寻找快乐和自由……
林萱萱 带着大草帽的海贼王！天下无敌的海贼王！
郑天扬 我要练成霸气和超能力，打败所有的对手，我一定能做到！（沉浸在想象中）
林萱萱 （打断他）郑天扬，别胡思乱想了，你还得中考，还得上大学……
郑天扬 （回到现实）明天还得见到胡老师！
林萱萱 回家吧！
[Angel悄悄上。
Angel 路飞？天扬……
[奶奶上。
郑奶奶 扬扬，扬扬！
[Angel见状躲到一边。
林萱萱 你奶奶来了。
郑天扬 奶奶！
郑奶奶 哎呀，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学校，可把奶奶急坏了。
林萱萱 郑奶奶好，今天老师留我们讲订正的题。
郑奶奶 哦，老师真负责啊。走，快回家吧，奶奶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郑天扬 （吞吞吐吐）奶奶，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郑奶奶 一定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吧？你考了第几名啊？快说吧，我们扬扬，一定不会让奶奶失望的。
郑天扬 奶奶，成绩还没出来呢。不信，你问萱萱。
林萱萱 对，对，还没公布呢。
郑奶奶 哦，那明天一定会公布的。上次我们扬扬是年级30名，这回最好再往前排几名。你们老师在家长会上说，如果保持在前30名，就肯定能进四大名校。对不对啊？萱萱。
林萱萱 对，对。（对郑天扬）你压力山大呀！郑
奶奶，我先回家了，晚上还有英语家教呢！
郑奶奶 好，路上小心。
林萱萱 再见，路飞。（下）
郑天扬 再见！奶奶，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里学霸很多的，竞争太激烈了。
郑奶奶 哦，你不是要告诉奶奶，这次没考好吧？ （着急）扬扬，你可是奶奶唯一的希望啊。
郑天扬 不是，不是。
郑奶奶 哦，那就好。奶奶最担心你的英语。你看，萱萱她们都在上补习班，找外教，咱们家没条件，就得靠自己……
郑天扬 奶奶，你能不能别老说学习、分数、成绩 啊？
郑奶奶 好，好。那扬扬跟奶奶说说学校里的开心事吧。
郑天扬 没什么开心事。
郑奶奶 为什么？
郑天扬 好些同学都不跟我玩。他们说我只知道刷题、背单词，他们玩的游戏，我都不懂。
郑奶奶 玩游戏？电脑游戏？让他们去玩好了，玩游戏浪费时间，能有什么出息？我们扬扬可不跟他们交朋友。
郑天扬 而且，他们还嘲笑我……
郑奶奶 嘲笑你什么？
[郑天扬不语。
郑奶奶 说你没爸、没妈？（气愤）是哪个孩子欺负你？我去找他家长说去。
郑天扬 奶奶！
郑奶奶 唉……（抱住郑天扬流泪）
郑天扬 奶奶，我上次求你的事，你又忘了……
郑奶奶 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啥事，你说！
郑天扬 就是照片，妈妈的照片。我想拿照片给他们看，我不是野孩子！
郑奶奶 （难过地）照片，唉……奶奶再找找！咱
们先回家吧。
[郑天扬搀扶着奶奶下。
Angel （呆呆地）天扬，扬扬！
[暗转。
第六场
[次日上午，育才实验中学附近的一条街道。郑天扬背着书包在街头徘徊。苏海和大头在闲逛，两人打扮有点另类。
苏 海 咦，这不是扬扬吗？
大 头 海哥，这小孩儿是谁啊？
郑天扬 你是——
苏 海 你不记得我啦？你在中山公园的老邻居阿海呀！
郑天扬 （依稀想起）哦，你是阿海哥哥。
苏 海 就是啊。郑天扬，那时候你那么小一个小不点，你奶奶宝贝得要命，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现在成了中学生啦！
大 头 哈哈。现在也是个小不点。
郑天扬 我不小了。
苏 海 哦，这是我哥们儿，大头。
郑天扬 你好。
苏 海 （看他校服）扬揚，你在育才实验中学读
书啊？
郑天扬 （有点得意）嗯，我自己考上的。
大 头 唷，名校啊，学霸！
苏 海 你们学校富二代挺多的吧？
郑天扬 有一些。不过，我不跟他们玩，不就家里有几个臭钱吗？不好好学习，整天换新手机、手表、名牌运动鞋……对了，昨天还有一个同学带了一台什么无人机来。
苏 海 嘿嘿，我倒想认识认识他们。
郑天扬 干嘛要认识他们呀，他们尽欺负人，经常还嘲笑我没有爸爸……
苏 海 （若有所思）唔……你口渴吗？大头，给
他罐可乐。
[大头从包里拿出瓶可乐给郑天扬。
郑天扬 谢谢。阿海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苏 海 我在这边上学呀。喏，光辉职校。（指指
大头）他也是。
郑天扬 那你们怎么不上课啊？
大 头 嗯……今天没课。职校，你懂的，没啥可学的。
苏 海 哎，那你呢，你怎么不去上学啊？
郑天扬 我，我不敢去。
苏 海 怎么啦？
郑天扬 这次考试考得不好，老师让我家长去学校……奶奶年纪大了。她要是知道我考得不好，老师让她去，会气得发心脏病的。
苏 海 那就别去呗。
郑天扬 可是，家长不去的话，老师会扣我品德分的。
苏 海 扣什么品德分啊？你们老师有病啊？
郑天扬 怎么办啊？
苏 海 来来来，我帮你想个办法。（思索）这样吧，让大头跑一趟，给你送张假条去，就说你发烧了，医生让你休息三天。到时候你再去学校，老师就把叫家长的事给忘了。
郑天扬 这，能行吗？
大 头 这有啥不行的，我就说是你表哥，给你写张请假条。
苏 海 没错。你是几班？
郑天扬 初一（2）班。
[苏海从郑天扬的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撕下一页，在上面刷刷写了两行字，交给了大头。
郑天扬 阿海哥，说谎不好吧。
苏 海 别怕，有我呢。（对大头）你去趟学校吧。
大 头 OK。（接过纸条，下）
苏 海 （拍拍郑天扬）助人为乐是我的一贯风格。
郑天扬 谢谢。
苏 海 扬扬，反正你今天也没法上学了，走，带你玩玩去，散散心。
郑天扬 玩什么啊？
苏 海 去网吧玩游戏啊！王者荣耀、生死狙击
……
郑天扬 奶奶不让我打游戏。
苏 海 （嘲笑）你这么大啦，还要做奶奶的小宝贝吗？
郑天扬 （下决心）那好。其实我也很想打游戏，我的外号是路飞，有没有冒险类游戏？
苏 海 有，什么游戏都有！
郑天扬 （忽然想起）可是，我没有钱……
苏 海 海哥有。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两人往外走。
郑天扬 （有点不好意思）阿海哥，我想问你件事，你，你见过我妈妈吧？
苏 海 见过，不过那时候我也是个小孩。你妈，
好像长得很漂亮的，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
郑天扬 她经常笑吗？
苏 海 这我哪记得啊？
[暗转。
第七场
[两天后的下午，育才实验中学校门口，王立强焦急地等在校门口。放学铃响起。王晓宇和学生甲、学生乙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王晓宇 你们看，郑天扬今天又没来上学，海贼王也害怕了。
学生乙 好几天了，听说他是生病了。
王晓宇 他是吓得不敢来了吧？胡老师不是让他家长来学校吗？
学生甲 对啊，他哪有什么家长啊，爸爸死了，妈妈走了。
学生乙 也挺可怜的。
王立强 晓宇！
王晓宇 （惊喜地）爸！（得意地对学生甲、学生乙）我爸来接我了！拜拜！
学生甲 拜拜，李白！
学生乙 晓宇爸爸再见。
王晓宇 爸爸，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王立强 嗯。爸爸有一段时间没见你，想你了。
王晓宇 爸，你送我的无人机太棒了。全校第一台呢。谢谢你！
王立强 你会玩了吗？
王晓宇 操作么，不是很简单，我天天研究呢。
王立强 对了，这两天，你妈有没有骂你？
王晓宇 有，我期中考试考得不好嘛。
王立强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考呢？
王晓宇 你看，你也骂我。题目难嘛，我们班的学霸，郑天扬也没考好！（央求）爸爸，今天你回家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王立强 这个，再说……我把你送回家吧，我路上有话跟你说。
王晓宇 等一下，妈妈说要来接我的。
王立强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不要来了。
[王晓宇拨电话。
王晓宇 妈，你在哪儿？噢，快到了？好的。（挂
断电话，对王立强）她快到了。
王立强 那我就现在跟你说吧。
王晓宇 说什么？
王立强 晓宇，我也不想再瞒下去了，我和你妈，已经分居一年多了。现在要正式分开了。
王晓宇 你们要离婚，对吗？
王立强 （点点头）……
王晓宇 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王立强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王晓宇 我懂的，因为你有小三了，就是小——
蔡——阿——姨！
王立强 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王曉宇 我不要你们离婚！父母离婚，我会被同学笑话的！
王立强 怎么会呢，现在社会上离婚很多的。你同学中就有很多是单亲家庭。
王晓宇 那，我也会成为单亲子女吗？
王立强 晓宇，你说，爸爸对你好不好？
王晓宇 （机械地）好。
王立强 那以后你就跟我在一起。我去买一幢别墅，很大的，给你一间大房间。
王晓宇 （机械地）好。
王立强 你记住，如果有法院的人来问你，你愿意
跟爸爸还是跟妈妈，你一定要说跟爸爸。
王晓宇 （机械地）好。（突然醒悟过来）你会跟小蔡阿姨结婚吗？
王立强 大概，会吧。
王晓宇 那我不去你那儿！
[周莉急匆匆上。
周 莉 晓宇，妈妈来晚了。
[她见到王立强，十分惊讶。
周 莉 王立强，你要干什么？
王立强 没干嘛，我来接晓宇。
周 莉 几个月也不见你回来一次，今天鬼鬼祟祟
地到学校来，准不安好心。
王晓宇 妈妈！
周 莉 走，跟妈妈回家。（两人欲下）
王立强 晓宇，爸爸刚才的话你要记住。
周 莉 你要他记住什么？晓宇，他跟你说了什
么？
王晓宇 他说，你们要离婚。这是真的吗？
周 莉 （缓缓地）是真的。晓宇，事到如今，也
不能再瞒着你了。你爸几个月前就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王晓宇 （呆呆地）那我怎么办？
周 莉 你爸要走，就让他走吧，房子还是我们住。你从小没离开过我，妈妈不会跟你分开的。走吧，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王立强 不行。晓宇姓王，当然是跟我。晓宇，走，爸爸带你去吃大餐，回头再给你买部新手机，放寒假带你去美国玩。好不好？
王晓宇 （不知如何回答，带着哭腔）我不要……
王立強 （去拉王晓宇）晓宇，跟爸爸走！
周 莉 （拉着王晓宇另一只手）晓宇，你是妈妈
的，（对王立强）你敢抢孩子，我，我跟
你拼命！
王晓宇 （害怕地甩开两人）我谁也不跟！我，我恨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
[王晓宇愤怒地跑下。王立强和周莉两人赶紧追下。
[暗转。
第八场
[马路上。苏海和大头拉着郑天扬上。
郑天扬 阿海哥，天黑了，我想回家。
苏 海 还没到时间呢。
郑天扬 我奶奶会着急的。
苏 海 不行，不办好事情不能回家。
郑天扬 办什么事啊？抢我同学的东西？这是犯法的。
苏 海 什么不行。你跟着我玩了三天，吃的，喝的，玩的，哪样不要花钱。你以为你海哥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大 头 就是，吃麦当劳、必胜客，玩网游，几百块钱都花掉了。
郑天扬 我回去问奶奶要钱，还给你。
苏 海 你要是不打这个电话，我就把你逃课的事告诉你奶奶，还有你们老师。
郑天扬 不要！
大 头 这下，你不被学校开除才怪呢。
郑天扬 什么，开除？（哭）
苏 海 好了，不想被开除，就乖乖地听我话。打
电话！
[郑天扬点点头，接过电话，拨电话。电话里传来王晓宇的声音：“喂！”
郑天扬 王晓宇，我是郑天扬。
[王晓宇：“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郑天扬 我，我，我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你的，你的无人机借给我玩玩？我把这学期所有的数学附加题都给你抄。
[王晓宇：“好啊。你终于想通啦？哈哈。你在哪里？”
郑天扬 我就在你家附近的便利店门口。你现在能出来吗？
[王晓宇：“行。你等我！”
郑天扬 电话打过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苏 海 等会儿。这件事你得跟我们一起干。
郑天扬 我不敢。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吧。
大 头 咳，你走了，谁认识你同学啊！
[郑天扬痛苦地转着圈。
郑天扬 （自言自语）不行，不行。王晓宇，你别
来……
[晓宇跑上，手里拿着无人机。
郑天扬 王晓宇！
王晓宇 郑天扬，附加题拿来！
郑天扬 （着急地）王晓宇，别过来！
大 头 小孩儿，过来。
王晓宇 （对郑天扬）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有病啊？他们是谁？
郑天扬 他们是坏人，要抢你的无人机，你快跑！
苏 海 你说什么？（一巴掌打向郑天扬）
[王晓宇发现情况不对，欲跑，被大头拦下。
大 头 我们是郑天扬的大哥二哥。你手里的东西
借我们玩玩！
王晓宇 （害怕）我，我不借。
苏 海 （凶狠地）你给不给？
王晓宇 不给！
[苏海使个眼色，大头上前一把扭住王晓宇的胳膊，另一只手拧住他耳朵。王晓宇痛得哇哇大叫。
郑天扬 （扑上去用力打大头）王晓宇，你快跑！
[苏海上前殴打郑天扬，王晓宇趁机飞快地跑下，郑天扬被两人打伤，倒在地上。
大 头 老大，你看，这小子的手好像折了……
苏 海 你这智障，两个小孩也搞不定。快走！
[两人匆匆下。
[暗转。
第九场
[育才实验中学校长室。谢校长、童明坐在沙发上谈话。胡老师上。
胡老师 谢校长，你找我？
谢校长 胡老师，是这样的。这位是区法院少年庭的法官童明。
胡老师 哦，法官啊。
童 明 胡老师，你好。
谢校长 童法官正在审理一起离婚案，涉及到一个孩子的抚养权问题。这个孩子是你们班的王晓宇。
胡老师 王晓宇？他父母离婚，这和我有关系吗？
童 明 有关系，胡老师，他的父母在争他的抚养权。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
胡老师 噢。
童 明 请问，王晓宇平时学习怎么样？
胡老师 他除了语文还行，其他成绩都是班里倒数的。其实人倒也不笨，就是不用功，比较顽皮。
童 明 他家庭情况您了解吗？
胡老师 王晓宇家里的经济条件好像挺好的，用的东西都是名牌。
童 明 他每天是怎么上下学的？有人接送吗？
胡老师 有，是他妈妈接送的。
童 明 那，家长会是谁来参加的呢？
胡老师 他妈妈。他妈妈倒是挺负责任的，也很讲道理，有什么事，一叫就来。
童 明 那平时谁管他学习？
胡老师 也是他妈妈。他的考卷、备忘录都是他妈妈签的字。我们家长微信群里，也是他妈妈。你看——（拿出手机给童明看）
童 明 那您见过他爸爸吗？
胡老师 没有。我去家访也没见过。我还奇怪呢，原来是他们在闹离婚。
童 明 那王晓宇爸爸什么都不管？
胡老师 爸爸也不是完全不管，他负责付学费。他还赞助过学校的活动。
童 明 我明白了。
[郑奶奶上。
郑奶奶 （焦急地）初一（2）班的胡老师在这里吧？
胡老师 我就是。
郑奶奶 胡老师，我家扬扬怎么还没回家啊？教室里也没人！
胡老师 您是郑天扬奶奶啊？郑天扬不是生病了吗？他已经三天没有来上学了。
郑奶奶 什么？他身体好好的。他不是每天早上背着书包上学的，下午按时回家的吗？
胡老师 我这里还有他表哥写的假条呢。
郑奶奶 他哪有什么表哥啊！
胡老师 那是怎么回事？这三天郑天扬去哪儿了？
郑奶奶 （欲哭）孩子一定是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对谢校长）您是校长吧？快帮我找找孩子吧！
谢校长 奶奶，您别急，我们一定会找到孩子的。
童 明 胡老师，孩子最后一次来学校是什么时
候？
胡老师 是三天前。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批评了
他，因为他期中考试没考好，还让他请家长来学校……
谢校长 哦，可能这个给了他压力。奶奶，他父母知道了吗？
郑奶奶 他爸爸去年去世了，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开了家，不要他了。家里，就我和他两个人，我管他……
胡老师 郑奶奶，对不起，我不了解情况。
童 明 奶奶，孩子这几天情绪怎么样？
郑奶奶 还好，就是话特别少，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胡老师 校长，赶紧报警吧？
谢校长 我们先分头找找。
[电话铃响。
谢校长 （接电话）喂，我是校长。公安分局？郑
天扬，是的，有这么个学生，是初一的。
郑奶奶 （高兴地）找到啦？
谢校长 什么，进了医院？一起抢劫案？好，好。
胡老师 谢校长，出什么事啦？
谢校长 你们班的郑天扬受伤进医院了，好像还涉嫌抢劫！
胡老师 不可能！
郑奶奶 天哪！扬扬，扬扬！（晕倒）
[暗转。
第十场
[医院病房。郑天扬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来。郑奶奶、谢校长、胡老师和童明坐在边上。郑奶奶不停地垂泪。
郑奶奶 扬扬，我的宝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向你爸交代啊？都是我不好，给你这么大的压力……你快快好起来吧，以后无论考几分，名次排倒数，奶奶都不怪你。
谢校长 奶奶，你别太担心了，医生刚才说了，手
术很顺利。
郑奶奶 骨折的手臂是接上了，可是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可怜的孩子……
童 明 奶奶，孩子会好起来的。
郑奶奶 法官，我们天扬可没犯罪啊。
童 明 没有犯罪。民警同志不是说了吗？他也是受害者。就是，等他伤好了，在审理这个案子时，可能要让他出庭作证。
郑奶奶 校长，你们会处分他吗？
谢校长 怎么会呢。郑天扬是一个好孩子，他在关键时刻帮助了同学。
郑奶奶 这就好，这就好。不过，他还逃学了三天呢……
胡老师 （惭愧地）郑奶奶，对不起。我要向你和郑天扬道歉。
郑奶奶 胡老师，你可别这么说！
胡老师 郑天扬逃学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郑奶奶，我工作方法太简单，孩子成绩稍微有点下降，我就严厉地批评他，还让他叫家长来，也没考虑到他家庭情况的特殊……
谢校长 是啊，我们学校也要反思。学习成绩不是评价学生的唯一标准，分数也不是考核教师的唯一标准。有时候，我们忘记了，我们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如果没有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就什么也没有啊！
童 明 是的，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最不能缺少的，应该是爱。
郑奶奶 唉，可怜的孩子，他就是缺爱啊……
谢校长 郑奶奶，郑天扬还没有醒，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打我电话。
胡老师 我明天再来看他。
郑奶奶 谢谢，谢谢。
[三人下。Angel上。
郑奶奶 安琪，你怎么来啦？
Angel 我来看孩子。
郑奶奶 看吧，看吧。我知道，这一天，总归要来的。我老了……
[Angel抚摸郑天扬的额头。
郑天扬 （做梦）妈妈，妈妈！
Angel （哽咽）扬扬，扬扬！
郑天扬 （迷迷糊糊醒来）妈妈。
Angel （抱住他）扬扬！
郑天扬 （高兴地）妈妈，你回来啦？（抬起受伤
的手臂）唷，好痛。
Angel 扬扬，快躺着别动。
郑奶奶 扬扬，你醒啦？
郑天扬 （醒来，伤心地）我又做梦了。没有妈妈。
Angel 扬扬，这不是梦。
郑天扬 不是梦？难道妈妈真的回来了？不对，你的声音好熟悉，你是Angel？經常和我通电话的心理咨询师。
Angel 我是心理咨询师Angel，也是你妈妈。
郑天扬 什么？不可能！我没有妈妈！（转向奶奶）奶奶，她是个骗子！
郑奶奶 （缓缓点了点头）她是你妈妈。
郑天扬 （悲喜交加）妈妈，真的吗？
Angel 真的。
郑天扬 如果你是我妈妈，那你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要我？不，她不是我妈妈。奶奶，你跟她一起骗我。
郑奶奶 扬扬，你不是要妈妈的照片吗？我，我带来了。这是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郑天扬 （看照片）是爸爸，他抱着的这个婴儿是
我吗？旁边这个女人，应该是我妈妈。（看Angel）啊，果真是你？
Angel 这张照片是你周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去照相馆拍的。
郑天扬 那你为什么走了那么多年？
Angel 扬扬，你听我说。原本我们一家三口是一个幸福的家庭。10年前，我有了一个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当时你只有3岁。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爸爸在这里有稳定的工作，他不愿意去。我们因为这事有了矛盾，经常激烈地争吵。你爸爸说，你一定要去就离婚。年轻气盛的我说：离就离！一办完离婚手续，我就上了去美国的飞机。那时候我很年轻，想等我安定下来后再把你接到美国去。可是，当我完成学业回到上海，这个家却把我拒之门外。当然，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郑天扬 你回来过？
[奶奶的画外音响起：“是你？你回来干什么？你和我儿子早就离婚了，这不是你的家？孩子？孩子不会要你的！他现在生活得好好的，你不要再打扰他了。（凶狠地）你走，快走！”
Angel 我又回到了美国。等我两年前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你们搬家了。但我一直在找你，我开设了青少年心理热线，我接过你的好多电话；我曾经去过你们学校，听你吹口琴。但我不知道怎样向你开口说出这一切。我怕你不肯认我……扬扬，这么多年来，妈妈对不起你。
郑天扬 你不是我妈妈。你说，妈妈是每个孩子的守护天使，不会讓孩子伤心。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Angel （从包里取出一叠信）扬扬，其实妈妈从来没有停止想念你。每年生日，我都会给你写一封信。第一封是你4岁生日时写的。第二封是你5岁生日的时候。第三封是你6岁生日的时候，这是7岁的、8岁的……一直到今年的，13岁生日的。
郑奶奶 奶奶也对不起你们。
郑天扬 奶奶！
郑奶奶 安琪，我觉得是你抛弃了这个家，抛弃了
我儿子。你回来看孩子，我不该把你赶出去……我还藏起了你所有的照片……
郑天扬 照片？
郑奶奶 （拿出照片）都在这里。
郑天扬 （接过照片）爸爸，妈妈！
郑奶奶 我以为，藏起照片就能让你忘了妈妈。我以为，我这个奶奶可以代替父母来爱你。（哭）我错了，孩子应该有妈妈。
郑天扬 奶奶！
Angel 妈！别说了。
[王立强、周莉上，周莉捧着一大束花。
周 莉 请问郑天扬在这里吗？
郑天扬 我是。
王立强 送给小英雄郑天扬！谢谢你，救了我们晓宇。
周 莉 郑天扬，你伤得怎么样？
郑奶奶 孩子的胳膊刚动完手术……
郑天扬 你们是王晓宇的爸爸妈妈？王晓宇呢？
周 莉 晓宇因为受了惊吓，在家休息。但他都告 诉我了。要不是你，躺在这里的就是晓宇了。
王立强 我们是特地来感谢你的。（拿出一个红包）
郑奶奶 你们太客气了！两个男孩子，平时是好朋友，危险时刻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Angel 王先生，这可不行。孩子不能收。
周 莉 哎，你不是那天在法院见到的心理咨询师吗？
Angel 是的。我是郑天扬的妈妈。
周 莉 噢——
王立强 那这样吧，等郑天扬康复了，我请你们全家吃饭。
周 莉 天扬，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郑天扬 王晓宇爸爸妈妈再见！
Angel 我送送你们吧，正好有话跟你们说。（边走
边说）我和你们的儿子王晓宇谈过了……
[暗转。
第十一场
[医院的花园里。郑天扬胳膊上吊着绷带，坐在台阶上读信。
[Angel的画外音：
“亲爱的小孩，今天你6岁了。再过两个月，你就要上学了。要当小学生了，穿上新校服，多神气啊！在学校里，你会认识很多新朋友，会识很多字，会做算数，还会读英语。你一定要学好英语，过几年妈妈要接你来美国上学呢！”
“亲爱的小孩，今天你8岁了。是不是刚刚戴上红领巾，成为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了？妈妈还记得自己戴上红领巾的那一天，胸前飘起了一团鲜艳的火苗，好骄傲啊！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我萌发了理想，萌发了志向，萌发了向上的精神。扬扬，妈妈希望你也是这样。”
“亲爱的小孩：今天你10岁了。我要祝贺你，已经跨过了人生第一个整10岁。10岁对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个子长高，身体壮实，意味着更聪明了！妈妈希望，从今天开始，你要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亲爱的小孩：今天你12岁了。或许，你不希望我再叫你小孩了，因为你已经长得和我一样高。可是在妈妈心中，你永远还是那个有着胖乎乎的圆脸的可爱的小孩……”
[王晓宇上。
王晓宇 郑天扬！
郑天扬 王晓宇！
王晓宇 你手还疼吗？
郑天扬 早就不疼了！
王晓宇 谢谢你救了我。
郑天扬 不要谢我，我不该打电话骗你来……
王晓宇 你是被那两个坏家伙逼的。嘘，那个电话，我，我谁都没说，连警察都没说。
郑天扬 晓宇！
王晓宇 这是咱俩的秘密。
[郑天扬感动。
王晓宇 那一刻，你好勇敢！你是名副其实的海贼王——路飞！
郑天扬 我不是。你才是大侠李白！
王晓宇 路飞。其实，我以前也不好，总是嘲笑你。因为我们觉得你是学霸，成绩那么好，从来不跟我们一起打游戏，心理不平衡……
郑天扬 晓宇，别说了！
王晓宇 你要搬家了吗？
郑天扬 是的，平时跟我妈一起住，双休日回奶奶这里。
王晓宇 恭喜你，找到了妈妈。
郑天扬 谢谢。
王晓宇 你知道吗？我爸和我妈离婚了。
郑天扬 是吗？
王晓宇 现在，你也可以嘲笑我，我是单亲子女了。
郑天扬 我不会的。我知道單亲子女是什么滋味。那，你跟谁？
王晓宇 我跟我妈。我自己选的，法官也是这么判
的。
郑天扬 你妈对你多好啊，她很爱你的。
王晓宇 郑天扬，你找到了妈妈，我失去了爸爸。现在，我们俩扯平了。
郑天扬 你还是比我强。你爸妈离婚了，你爸还在，他还会来看你的。
王晓宇 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又会有自己的家，说 不定还会再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他不会管我的。
郑天扬 不管怎么样，他也在上海啊。你有事还可以去找他的。
王晓宇 郑天扬，我，我好想哭一场。
郑天扬 怎么啦？
王晓宇 我恨他们。
[童明上。
童 明 （抚摸王晓宇的头）晓宇。
王晓宇 法官叔叔。
童 明 晓宇，你是不是心里特别难受？
王晓宇 是的。大人为什么要离婚啊？他们既然要离婚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呢？
童 明 孩子，大人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不同。你的世界，非黑即白；你做习题，非对即错。可是成人的世界很复杂，有时候好人也会做错事，有时候无意中也会伤害到别人。更不要说婚姻了。原来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后来不爱了，无法继续生活在一起。如果继续在一起，可能就是一种折磨。这一切，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了。
王晓宇 对，我的爸爸妈妈以前就老吵架，妈妈老是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童 明 不过，你要相信，无论父母是否还生活在
一起，他们对于孩子的爱都是不变的。
王晓宇 是吗？
童 明 你的爸爸，尽管他会另外组建家庭，但他
还是非常爱你的。他向法院提出要求，每
周探视一次，或者两周接你去住一天。他还为你准备了教育基金，给你上高中，上大学……
郑天扬 是的。我的妈妈尽管离开家那么多年，但她还是每年都给我写一封信。晓宇，你的爸爸不会不管你的。
童 明 每一个做父母的，都是孩子的守护天使。
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
王、郑 （同时）守护天使？
[Angel、郑奶奶、王立强、周莉、谢校长、胡老师、林萱萱上。
众 人 守护天使。
谢校长 是的。孩子是我们的未来。他们就像一株株小苗，会开花，会结果，会长成参天大树。他们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童 明 因为他们弱小，所以还需要很多人的守护。除了父母、家人，还有老师，都是守护天使。法律也会保护你们，我也愿意做你们的守护天使。
Angel 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爱，父母之爱，祖辈之爱，师长之爱，手足之爱……
林萱萱 还有同龄人的友爱！
所有人 有了爱的呵护，心灵才不会冰冷，有了爱的滋养，心灵才会慢慢充盈，有了爱的陪伴，心灵才会变得丰富；有了爱的照耀，心灵才能充满阳光！
[口琴演奏的乐曲《亲爱的小孩》响起……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