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生成研究

岳好平，龙湘君(.湖南农业大学 国际学院，湖南 长沙 408；.湖南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08)

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生成研究

岳好平1，龙湘君2
(1.湖南农业大学 国际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2.湖南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文章以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这一新型语言模因为语料，从生成原因和生成方式两个层面对其生成的模因变体进行探讨。研究发现，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主要受认知、网络和社会三个方面因素的影响，并分别经过语音、词汇和句法三种类型的变异生成而来。

模因变体；模因论；涂鸦式字幕语言

近年来，综艺节目已然成为了中国电视娱乐节目的排头兵，包括游戏、真人秀、情感、访谈、时尚、职场、美食、益智、旅行等多种类型。不同于传统节目，综艺节目中增添了涂鸦式字幕这一特有的语言形式来增添节目的荧屏效果。在综艺节目的发展过程中，涂鸦式字幕语言也不断地以新的方式增添新鲜的元素，因而广受观众欢迎与喜爱，其中部分涂鸦式字幕语言还会被观众在日常生活和网络上反复使用。从语用学上看，涂鸦式字幕语言的复制、传播和使用，正是一种语言模因现象，它被重复使用的同时便是该语言模因的复制和传播过程。语用学作为近年来的热门研究领域，已有多位学者进行有关研究与探讨。其中以何自然为代表人物的研究层出不穷，如《汉语教学的模因论探讨》《模因论与社会语用》《被误解的模因——与刘宇红先生商榷》《流行语的模因论解读》等，同时还有将模因论与口译教学结合的实证研究，字幕翻译研究、公示语英译探讨等。但在综艺节目涂鸦式字幕语言这一新型语言形式的研究上，目前尚还寥寥。正因如此，本文以模因论为理论指导，对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通过变异传播形成的语言变体展开讨论，以期丰富模因和语言研究。

一、概念简介

在语用学的模因论中，模因是文化基因，用于“遗传”社会文化。模因(meme)一词模仿了基因(gene)的发音，并且模因现象随处可见。

(一)模因论与模因变体

基于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Richard Dawkins于1976年提出模因论这一概念。模因论是阐释文化进化规律的新理论，它指人们相互模仿和传播的思想或主意，且这些思想或主意都属于文化领域的范畴。

根据何自然的观点，语言模因变体是指以变异的方式进行传播的语言模因。语言模因变体和语言模因在内容和形式上不尽相同，但前者也具有辨识度较高的信息特征。语言模因根据其复制和传播方式的不同而被分为了表现型和基因型两种，在语言模因变异的过程中形成的模因变体也有这两种之分。模因变体既有内容相同形式各异的基因型变体，又有形式相同内容各异的表现型变体。从这一点上来说，表现型的语言模因全部属于模因变体。

(二)涂鸦式字幕语言

涂鸦式字幕语言指屏幕上区别于传统影视字幕语言并以涂鸦的方式显示非影像内容的字幕语言，它或随意地“张贴”在屏幕上，或可爱地在屏幕上“滑动”。

从内容上看，涂鸦式字幕可分为描述类、说明类和拟声类。描述类涂鸦式字幕语言包含了大量的主观色彩，主要以当下流行的形容词句为主，着重于渲染氛围；说明类主要用于对综艺节目中的节目规则或某一环节的游戏规则进行说明和补充，这类语言较为正式化；拟声类包括有声语言类和心理语言类，是将节目嘉宾话语中的重点或者精华部分以涂鸦式字幕的方式表现在荧幕上，心理语言一般是节目嘉宾内心活动的拟声猜测，其中符号类语言较为流行，如用“……”表示嘉宾心理的无语。从形式上看，涂鸦式字幕语言字体及颜色多变，字幕位置也十分随意并加以有趣的动画特效，十分具有“涂鸦”精神。

二、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的生成原因

综艺节目作为涂鸦式字幕语言特有的载体，其所使用的涂鸦式字幕语言既包括传播已久的语言模因，也包括在使用过程中创造出新的语言模因。但无论是旧的语言模因还是新的语言模因，都会随着其复制与传播而产生部分变异，这些经过语言模因变异和传播而产生的新的语言模因则是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

换言之，综艺节目中所使用的涂鸦式字幕语言包括两大类别：其中一类本身就是使用已久的语言模因，我们可称之为原语言模因。节目播出后，部分涂鸦式字幕语言通过变异的方式进行传播从而形成语言模因变体，这些语言模因变体中使用频率高的又会因不断被复制与传播而成为新的原语言模因，再经变异传播的方式又形成新的语言模因变体。另一类则属于综艺节目在后期制作涂鸦式字幕语言时自创的一些语言表达，经反复复制与传播后而成为新的语言模因，并且也会因变异传播而形成语言模因变体，形成的语言模因变体中同样也会因被再次复制传播或再次变异传播而形成新的语言模因和新的语言模因变体。归结起来，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及其模因变体的关系图可示如下：

(一)主观认知的驱动

为取得某种效果，在输出涂鸦式字幕语言时，制作者会在利用原有语言模因的基础上融合其主观认知。如2016年7月1日《奔跑吧兄弟》中使用的由原语言模因“泰山压顶”变异而来的“大山压牛”，字幕制作组主观地将岳云鹏比喻成“大山”，而李晨则是“大黑牛”，用该词语来描述在骑马环节中由李晨背着岳云鹏这一场景，完美地提升了节目的画面感和幽默感。同时，为迎合大众喜好，节目组还会在使用涂鸦式字幕语言时将某语言模因变异为大众喜爱的表达方式，如通过使用网友们常用的热门表情符号语言或颜色文字来增强“卖萌”的效果，或者借用“表情包”上的文字制造幽默感。通过这种方式，不仅可以提升字幕语言给观众带来的画面感，还会让观众产生共鸣，提高节目的收视率。

(二)网络更新的需要

随着网络的发展，旧式语言模因会以“旧瓶新酒”的方式生成模因变体，成为新的语言模因得到再次复制与传播。综艺节目的飞速发展，离不开网络平台的推波助澜。在这个网络时代，全民都享受着网络带来的便利和快捷，某语言模因也会由于突然流行的网络热点而迅速成为强势模因。综艺节目中的涂鸦式字幕语言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特点，在节目播出前紧贴潮流制作出新潮而流行的涂鸦式字幕。如2016年7月1日《奔跑吧兄弟》中出现的涂鸦式字幕语言“辣眼睛啊”，其原词“辣眼睛”原本就是指由于辣椒水进了眼睛而感觉到眼睛很辣，近来在微博上被众网友用来调侃某件事情或者某个人行为迥异不讨喜。此处“辣眼睛啊”的使用在原语言模因“辣眼睛”的基础上加上了语气词“啊”，更表现出当时嘉宾内心的崩溃和激动，引发幽默感。

(三)社会因素的影响

语言是记录社会、揭露社会现象和表达社会变迁的载体，社会变化的同时语言也会相应地更换，语言模因亦是如此。社会对于语言的影响可从社会对语言选择的影响和社会对语言表达的影响两方面思考，不同的社会区域与阶层关系都会影响人们在语言使用时的句法、词汇等特征的改变。综艺节目中常会展现不同领域与地域的风土人情以及社会关系，相应地也会在涂鸦式字幕语言中做出与当时所要展现的社会关系相对应的语言选择，这种选择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一些一致的语言模因产生变异，而得到新的语言变体。如《极限挑战》中使用的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一秒服软”，表达出当时的“人力经理”孙红雷对“人力总监”罗志祥的敬畏和心虚；再如该期使用的另一个涂鸦式字母语言变体“破产兄弟”，描述所有嘉宾在该期的“面试环节”中全员惨遭公司破产的场景，其原语言模因来自于著名电影《破产姐妹》。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在某些社会关系和社会局面的背景下，综艺节目中的涂鸦式字幕语言会在使用语言模因时产生与其相适应的变异。

三、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的生成方式

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的生成方式是多层面的，从其语言本身这一维度上来看可分为语音变异、词汇变异和句法变异三个方面，且三者之间相辅相成。在分别使用三种不同的变异方式时，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可以产生不同的语言模因变体。此外，一些模因变体还会通过两种或多种变异方式结合生成。这些经过变异传播得到的语言模因变体亦可通过这三种方式中的任意一种或多种而分别产生其他新的语言模因变体。反之，通过不同变异方式形成的语言模因变体经过再次复制与传播之后亦会成为新的语言模因，部分新的语言模因还会以同样的方式再次生成新的语言模因变体。

由此，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的生成关系图示如下：

(一)语音变异

首先，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可由谐音(同音异形或近音异形)的方式产生语音变异。谐音，是指汉语中利用汉字同音或者近音的条件，用同音或近音字来代替原字，产生一种有趣的修辞格。综艺节目中使用谐音这一手段来产生涂鸦式字幕语言变体，很好的体现了汉字生动有趣的魅力，同时增强观众对节目的好评度。如极具代表性的表现型模因“阿拉渤(伯)贵妇”(《极限挑战》)，利用同音词“渤”和“伯”将原语言模因“阿拉伯”变异成新的语言模因“阿拉渤”；以及“悲伤辣么多”(《放开我北鼻第5期》)“Excuse me”的近音语“EXOS米”(《放开我北鼻第4期》)等，近音词“辣么”和“那么”的运用既体现出节目中小男孩Jackson的语言夹杂着湖南口音的可爱，又有着吐词不清晰的童真。

(二)词汇变异

从词汇层面上看，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变体主要通过构词产生变异。例如，由“美人”变异而来的“美猪”(罗志祥)、“美羊”(张艺兴)(《极限挑战》)；由“呕吐”变异的“悲伤到呕吐”“生气到呕吐”(《极限挑战》)；由“二次元”变异而来的“孩次元”(《放开我北鼻第4期》)等。此类通过词汇变异而来的模因变体，基本保持了原语言模因的构词特点，将部分词性或全部词性的词语组合换用成新的词语组合。此外，近期在网络上流行的新型表达“XX.jpg”，通过在词语后加上“.jpg”来构成的语言模因变体也成为了各种综艺节目在编辑涂鸦式字幕时选用的热点表达。此类表达来源于一种图片的格式，在其前加上一些描述类的词语组合成“XX.jpg”，使得原语言表达更生动，让人从字里行间便能感受到像图片一样的画面感。综艺节目中也大量使用了这一表达方式，如“生无可恋.jpg”“认真脸.jpg”(《放开我北鼻第4期》)等。

(三)句法变异

句法变异主要指语言模因在句法层面上因变异而产生的模因变体，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变异而来的“放下手机，立地成佛”(《放开我北鼻第5期》)；“这是一道送分题”变异而来的“这是一道送命题”；“奔跑吧，兄弟”变异而来的“奔跑吧，马儿们”(《奔跑吧兄弟》)；“QQ上线”变异而来的“婴儿界前辈上线”“朱碧石上线”等(《极限挑战》)；以及“一言不合就XX”变异而来的“一言不合就推倒”“一言不合就爆英语”(《极限挑战》)，等等。此类变异都属于在适当的语境下，对句子形式的原语言模因以变异的形式进行类推和仿造。

四、结语

语言模因和语言模因变体对促进语言生成和丰富语言形式都具有极强的积极性作用，综艺节目中的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及其通过变异传播而产生的语言模因变体更是在提高节目收视率和影响力、娱乐大众以及促进社会及公共话语发展上都有着重要影响。随着网络的高频更新，综艺节目中涂鸦式字幕语言模因及其模因变体也将会以更新的形式和生成方式展现于大众，促进多样化的语言形式与时俱进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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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思 动

Meme Variation Generation of the Graffiti Subtitles for Variety Shows

YUE Hao-ping，LONG Xiang-ju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of Hunan，Changsha 410128，China)

He graffiti subtitles in variety shows are taken as a new language memes which are analyzed from the aspects of generation causes and meme variation. It is discovered that the language meme variation is affected with perception，network，and society and comes from the variation of phonetic，lexical，and syntactic aspects.

meme variation；memetics；graffiti subtitles

2016-09-01

湖南省教育厅改革项目，项目编号：156；湖南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资助项目，项目编号：XJK013ABJ001。

岳好平(1968-)，女，湖南岳阳人，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和国际教育研究； 龙湘君(1994-)，女，湖南衡阳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语用学研究。

1004—5856(2017)05—0117—04

H0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5.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