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淮安府志·贡举表》校勘记——兼谈旧志整理中信息化资料的利用

◎ 杜 涛

《光绪淮安府志·贡举表》校勘记
——兼谈旧志整理中信息化资料的利用

◎ 杜 涛

根据淮安市地方志办公室的安排，笔者于2009年承担《淮安文献丛刻》第八辑《光绪淮安府志》中《贡举表》等卷的点校整理任务。旧志中的科举资料，多录为《选举志》，或称《贡举志》，体裁上有志和表两种形式。旧志中的《选举志》部分是重要的地方文献资料，留存有当地文化名人、文化世家的一些基础材料，从中可以直观地看出一个地方的文化发展状况，甚至可以作为研究一地社会、经济等各方面情况及其兴衰的参考，故而一直受到地方文史研究者的重视。但地方志中的科举资料，往往有漏收、误收、窜榜、讹字等各种错误。笔者此前就有利用现有的文献资料，校勘整理明清淮安进士表的初步计划，这次正好借点校《光绪淮安府志·贡举表》之机，完成心愿。

一、校勘记

《光绪淮安府志》刻于清光绪十年（1884），《贡举表》题名截止于光绪九年。清光绪时淮安府下辖山阳、盐城、阜宁、清河、安东、桃源六县，称“淮六属”，地域跨今淮安、盐城、宿迁三市。其中山阳县为附郭县，相当于今淮安市淮安区、洪泽县，盐城县相当于今盐城市亭湖区、盐都区、建湖县、射阳县南部，阜宁县相当于今阜宁县、滨海县、射阳县北部、响水县南部，清河县相当于今淮安市清河区、清浦区、淮阴区，涟水县相当于今涟水县、响水县北部，桃源县即今泗阳县。

本次校勘考证中利用的资料主要有：1.《文渊阁四库全书全文检索版》，电子书，香港迪志文化出版有限公司与上海人民出版社合作出版，2000。2.《登科记考》，清徐松撰，pdf电子档《续修四库全书》第829册。3.《宋会要辑稿·选举》，清徐松辑，pdf电子档。4.《宋登科记考》，傅璇琮、龚延明、祖慧编，江苏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5.《元进士考》，清钱大昕撰，pdf电子档《嘉定钱大昕全集》第5册。6.《皇明贡举考》，明张朝瑞撰，pdf电子档《续修四库全书》第828册。7.《明代登科录汇编》，电子档pdf格式，扉页有“香港中文大学图书馆”印，台湾学生书局影印，1969。8.《国朝历科题名碑录》，清李周望撰，德沛校补，电子档pdf格式。9.《清朝进士题名录》，江庆柏著，中华书局，2007。10.《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朱保炯、谢沛霖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11.《淮郡历科进士题名碑》，汪延珍、张延杰、李秉恭辑，清嘉庆己未年刻本，淮安区图书馆藏。12.《淮山青云录》，杨庆之、丁保恒辑著，民国18年抄本，淮安区图书馆藏。13.淮安各府县志。

限于篇幅，本文只介绍《光绪淮安府志·贡举表》中进士部分的校勘情况，并略去具体考证过程。

（一）明以前进士

明以前进士，《光绪淮安府志》列出唐代2人、宋代13人、元代5人，共20人。经校勘，其中误收6人，县属错误1人，科次时间错误3人；另增补18人。

1、误收：

张迨、张大宁、单公选、蒋汴、陈从贵、朱显。

2、县属错误：

刘幼发：《光绪淮安府志》记为山阳人，应为盐城县人。

3、科次时间错误：

（1）赵嘏：《光绪淮安府志》记为唐会昌二年进士，应为会昌四年。

（2）张耒：《光绪淮安府志》记为宋宣和中进士，应为宋熙宁六年进士。

（3）王资深：《光绪淮安府志》记为宋元祐二年进士，应为元祐三年进士。

4、增补：

（1）唐元和七年淮阴县进士李玨。

（2）北宋天圣五年山阳县进士令狐挺，其子令狐僖，孙令狐相如、令狐励、令狐正平、令狐皞如亦相继中进士，无具体科次时间。

（3）北宋庆历前山阳县进士邵更、邵丕、邵诜。

（4）北宋熙宁前山阳县进士赵岘、赵靓。

（5）北宋熙宁三年山阳县进士李之仪。

（6）北宋元祐三年山阳县进士李仲将、李囗。

（8）北宋末山阳县进士顾伯起、朱芑。

（二）明清进士

《光绪淮安府志》中的明清进士，经校勘整理，找出误收5人，姓名错误4人，科次错误7人，户籍的错误2人；另增补4人。

1、误收：

夏正、金迪、孙荣、汪游龙、林文儁。

2、姓名错误：

（1）李讚：《光绪淮安府志》误作李瓒。

（2）郑端：《光绪淮安府志》等淮安各府县志及《江南通志》均误作郑瑞。

用它来泡茶不行，那放在家中给人观看，顺便收点零花钱行不行？我是在国庆长假去天目湖的，那天游客摩肩接踵，但在此壶面前驻足者甚少。是门票太贵吗？不是，此壶就放在山路旁，并非要另外收钱。那为什么没有多少人对它感兴趣呢？关键在于它除了大还是大，除大之外另无特色。既没有新的造型色彩让其更美，又没有科技创新让人喝彩，怎么能让游客感兴趣呢？因而，指望摆在家里靠它来钱，只能是痴心妄想。

（3）季永康：《光绪淮安府志》误作李永康。

（4）徐士缙:《光绪淮安府志》误作徐十缙。

3、科次错误：

（1）陈献：盐城人，建文二年甲申科进士，《光绪淮安府志》等淮安各府县志均列入洪武二十七年甲戌科。

（2）齐政：山阳人，建文二年甲申科进士，《光绪淮安府志》等淮安各府县志均列入洪武三十年丁丑科。

（3）张豹：安东人，康熙二十四年乙丑科进士，《光绪淮安府志》等淮安各府县志均列入康熙二十一年壬戌科。

（4）刘霈：盐城人，乾隆七年壬戌科进士，《光绪淮安府志》作乾隆四年己未科。

（5）杨才瑰、杨开沅、周龙官：均为会试中式后因故告假未参加该科殿试，而于其后科次补殿试的进士。杨才瑰（顺治十八年辛丑科会榜，康熙三年甲辰科补殿试）、杨开沅（康熙四十二年癸未科会榜、丙戌科补殿试）、周龙官（雍正元年癸卯科会榜、甲辰科补殿试）。《光绪淮安府志》此3人均列于会试中式科次，应列于其补殿试科次，而注以会试中式科次。

4、户籍的错误：

佟珍、佟应龙：乡贯山阳，父子进士，《光绪淮安府志》等淮安各府县志均作辽东定远卫籍，应为辽东定辽中卫籍。

5、增补：

（1）汤冔 ：乡贯桃源，贵州宣慰司民籍，明正德十六年辛巳科进士。历代府县志无载。《正德十六年进士登科录》汤冔条。

（2）汤景明：乡贯桃源，贵州宣慰司民籍，汤冔曾孙，明万历四十四年丙辰科进士。历代府县志无载。

（3）杨若桥：盐城人，明崇祯十年丁丑科进士。

（4）杨若梓：盐城人，明崇祯十六年癸未科进士。

（5）张树屏：盐城人，顺治十五年戊戌科进士。

（6）《淮郡历科进士题名碑》康熙五十一年壬辰科有程梦星，注“仪征，世居山阳”；康熙五十二年癸巳科有程崟，注“歙县，世居山阳”；乾隆十年乙丑科有温如玉，注“直隶，寓居清河”；乾隆二十五年庚辰科有曹文埴，注“歙县，世居山阳”；乾隆三十六年辛卯科有程晋芳，注“歙县，世居山阳”；乾隆五十二年丁未科有谈祖绶，注“浙江，寓居清河”。

根据以上校勘结果，又增补以光绪《淮安府志·贡举表》题名截至科次光绪九年癸未科之后的进士13名，笔者辑成《淮安历代进士题名录》，以表格形式列以淮安府各科进士的姓名、县属、科次、甲次，并注以考证情况。共得淮安府六属进士275名。

二、旧志整理中信息化资料的利用

中国现存地方志绝大多数编纂于明清两代，明代以前的内容因资料原因错漏之处往往很多。明清两代的内容也会因两次修志间隔时间过长等原因出现错误。

当今是信息化时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近年来，电子版古籍资料大量出现。2000年出版了《文渊阁四库全书全文检索版》《续修四库全书》《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四库未收书辑刊》等则均有pdf格式电子档问世。信息化资料较之印刷版书籍，具有多项明显的优点：首先是资料丰富，获取便捷，成本低廉，存储携带方便，原本需要到全国图书馆查阅的资料，现在从硬盘、U盘或者网络上轻点鼠标即可完成。其次是通过对全文版资料的关键字检索，可以非常方便快捷地查找到所需资料，完成仅靠人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整理旧志时，可以利用信息化历史文献资料，对之校勘补充，其成果可以用《校勘记》的形式于各卷卷末逐条列出。旧志中的地理沿革部分，可以考之地理古籍、前人研究成果，以及古人文集中关于地名的记载。这些资料对于明清时的旧志编纂者来说，都不是能轻易获得的。像南宋时的《舆地纪胜》，清代修《四库全书》时就没有找到该书，现在从pdf格式的《续修四库全书》电子档中可以很方便地查阅。从古人文集中查找地名，在没有可以全文检索的信息化资料以前，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淮安旧志中明代以前建置沿革就有很多错误，可利用上述资料纠讹。再如旧志中的职官、选举、人物、古迹、艺文、杂记等，均可以从各种全文版信息化历史文献中找出众多可以补充的资料。笔者仅利用《文渊阁四库全书全文检索版》，就检索到数倍于淮安旧志中记载的宋代职官资料。

此次《淮安历代进士名录整理研究》能够取得这些成果，信息化资料的利用即是一大关键。可以说，离开信息化资料的利用，本次校勘整理工作取得这样的成果是不可能的。校勘整理中增补的宋代进士17人，全是从《文渊阁四库全书全文检索版》中的宋人文集中检索而来。印刷版的《四库全书》有7.9万卷，不要说地方志办公室，很多地方的图书馆也没有如此规模的图书，而只靠人力从这些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查找某地进士的资料更是非常困难，但从网上下载《文渊阁四库全书全文检索版》，利用其关键字检索功能，只要很低的成本，极短时间就查找到了需要的资料。校勘明清进士时用的《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是从超星里下载的pdg文件，为减少查询工作量，笔者用Readiris Corporate文字识别软件将其转化为了文本格式。识别后的文件虽然还有较多的误字，但仍然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需要指出的是，《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的错误较多，只是作为参考资料使用。校勘整理工作中使用的其他文献资料亦多为网上下载的电子版书籍资料，如《登科记考》《明代登科录汇编》《皇明贡举考》《国朝历科题名碑录》等。还有通过互联网搜索引擎找到的资料，如《融州新复棠阴桥记碑拓片报告》，以及一些地方的府县志等。

此次淮安历代进士名录整理研究，只是一个探索，还有不足。资料上来说，现有的《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本身错误较多，明张朝瑞《皇明贡举考》，清李周望、德沛《国朝历科题名碑录》，台湾学生书局影印《明代登科录汇编》等数据又不全。清徐松《登科记考》、清钱大昕《元进士考》、明张朝瑞《皇明贡举考》等资料都是pdf格式，无法全文检索，难免会有遗漏。

一般被认为是明清进士查找工具书的《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在本次校勘中发现与淮安相关的错误就多达十余处。宁波天一阁保存了自明洪武四年首科至万历十一年第五十二科完整无缺的进士登科录，《天一阁藏明代科举录选刊·登科录》48函共276册已出版，但售价高达两万多元。《续修四库全书》《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四库未收书辑刊》等资料均有pdf格式电子档问世。如能牵头将这些历史文献全文数字化，是很有意义的工作。以《文渊阁四库全书全文检索版》的制作为例，先扫描录入全部原书图像，文字识别及5次不同的角度无纸数据校对工作全部用软件完成，包括原始图像的自动分页、端正、去污，切分提取每个字的字迹图像，把字迹图像识别成编码汉字，从不同的角度进行5次无纸数据校对。最后的人工专业校对只是抽样校对。系统功能上实现全文检索，可随时联机图像版、字典。全部工程费时约3年，耗资数千万元港币，成本并不太高。

可以预测，再过数年，包括《续修四库全书》等在内的中国绝大部分历史文献都会实现全文数字化。利用信息化资料整理旧志，可以很方便地正旧志之讹，补旧志之缺，开启旧志整理工作的新局。随着绝大部分历史文献全文数字化的实现，以此为基础形成的旧志整理成果，后人也难以逾越，可以做成经典传世之作。

近年来，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和江苏省地方志办公室高度重视信息化及旧志整理工作。当前，全国地方志系统网站联网和中国地方志全文数据库建设正有序推进。其中中国地方志全文数据库的建设目标是：建立以数据库系统为核心，以数字化志书、地情资料为基础的关系型海量数据库，全面整合全国地方志资源，在保证原书原貌阅读功能的基础上，提供全文检索功能，方便社会各阶层运用地方志成果。江苏省地方志办公室成立了旧志整理中心，制作完成了《天启淮安府志》《至正无锡志》等旧志仿真本，启动编辑了《江苏历代方志全书·江苏省档案馆馆藏江苏旧志》电子书专辑。江苏是方志之乡，也是经济大省、文化大省，在利用信息化资料整理地方历史文献这一新事物到来之际，江苏地方志工作者应提前预见准备，走在全国前列。一些有条件的市级地方志办公室可先行规划，加强对地方志工作人员信息化知识的培训以及复合型人才培养工作，完善地方志网站及数据库建设，并力争先出一批旧志整理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