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性复合词的中日对比实证研究

2017-06-08吴迪李光赫

现代语文(语言研究) 2017年4期

吴迪+李光赫

摘要：本文以接续词トシテモ为中心，从中日对译语料库中选择和其有关的对译例，并进行整理，然后从日语语言用法的视点对トシテモ和中文的对译倾向进行了分类总结。研究结果表明，トシテモ并不一定只翻译为“即使……也”，在实际翻译过程中除了“（前标）p，也q”的对译形式以外，“（前标单用）p，q”和无标形式的使用频率也较高。

关键词：トシテモ复合词对译倾向语料库

一、文献综述

与トシテモ有关的代表研究有前田（2009）、日语记述语法研究会（2008）、《日语语法辞典》（2001）等。与汉语复句有关的研究有邢福义（2001）、李莉莉（2011）等。

前田直子（2009）指出：虽然テモ很重要，但是由テモ派生的其他形式也有很多。トシテモ就是由テモ派生出的表示逆条件的复合词，其日语用法有假说、反事实和非假定三种。

日语记述语法研究会（2008）论述了如下三点：

第一，トシテモ的从句的主语用“が”来表示，一般不用“は”。

第二，トシテモ有表示转折的假说条件、反事实条件的用法。

第三，トシテモ没有多数条件的并列用法和与疑问词共用的用法，但ニシテモ有。

《日语语法辞典》（2001）中指出：トシテモ的译文可以分为“即使……/即便……”“作为……也”“即使……也”“纵然是……/即使是……”“假设是……也”这五种，并论述了以下三种用法：

第一，假设用法：以“XトシテモY”的形式表示“假如X是事实或者成立，在‘Y的成立上或者阻止‘Y上，也不会起到有效的作用”之意。“Y”表示与“X”的预想期待相反或者与“X”不符的事情。

第二，惯用用法：表示“用尽各种手段也要……”“无论如何努力也……”的意思，是“どうしても（无论如何）”的书面语言。

第三，其他：トシテモ接在表示人或组织的名词之后表示“从那种立场、观点出发也……”之意。“XはいいとしてもY”的形式是使二者相比较，这是“X”在允许的范围内“Y”则处于其范围之外的说法。

关于汉语复句的研究，邢福义（2001）指出，让步句通常分为容认性让步句、虚拟性让步句、无条件让步句和忍从性让步句四种。其起到的作用分别是“实让、虚让、总让、忍让”。而且，虚让还分为假言的虚让和事实的虚让两种。这四种让步句的代表形式分别为“虽然p，但q”“即使p，也q”“无论p，都q”和“宁可p，也q”。

前面《日语语法辞典》中提到的译文“即使……/即便……”“即使……也”“纵然是……/即使是……”“假设是……也”即属于邢福义所说的虚拟性让步句。

李莉莉（2011）指出，在无条件让转关系范畴中有一类关联标记是语义进一步固化、形式进一步紧缩，经过漫长的语法化过程后形成的一种结构体。这类结构体一般被称为类词结构。“不管怎样”和“无论如何”就是代表性的类词结构句。《日语语法辞典》中有提到“何としても”这一形式，其译文“无论如何”即属于类词结构句。

二、トシテモ的意义用法分类

对从中日对译语料库中抽出的对译例进行分析以后，总结出以下几点用法。

（一）假说

假说指表示“即使假设”，即假定某情况发生，预测后续应该发生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因此，假说的用法应与汉语中的虚拟性让步句所对应，一般用“（前标）p，也q”来表示。

（1）a.青豆は少女時代に家庭内暴力を受けただろうか？受けたかもしれないし、受けなかったかもしれない。しかしもし受けたとしても、両親はそれを家庭內暴力としてはとらえていないはずだ。（村上春樹『1Q84』BOOK-3）

b.青豆少女时代受过家庭暴力？也许受过，也许没有。可是即使受过，父母也不会将其作为家庭暴力认真对待。（施小炜译《1Q84BOOK3》）

（二）反事实

反事实是指虽然假定前文叙述的是与事实不同的事情，但后续情况陈述的却是事实。反事实的用法也与汉语中的虚拟性让步句所对应，一般译为“（前标）p，也q”。

（2）a.君が来なかったとしても、僕は行っただろう。（前田2009）

b.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去的。

（三）非假定

非假定是指前文后文叙述情况皆为实际发生的事情。其与汉语中的容认性让步句所对应，常用“（前标）p，也q”来表示。

（3）a.それが本人の求めた死であり、無痛のいわば慈悲の死であったとしても、私はとにかく一人の人間の生命をこの手で断ち切った。（村上春樹『1Q84』BOOK-2）

b.尽管那是他本人希望的死，是没有痛苦的堪称慈悲的死，我也毕竟是亲手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施小炜译《1Q84BOOK2》）

（四）惯用表现

惯用表现从字面意思来看就是“习惯”“使用”的一种表现。也就是指从前就约定俗成赋予其特定的意义。这里所指的惯用表现为“なんとしても”，表示“用尽各种手段也要……”“无论如何努力也……”的意思，一般被译为“无论如何”，与汉语中表示无条件关系的类词结构句相对应，即属于无条件让步句的一种。

（4）a.警察が待ちかまえていて、部屋に足を踏み入れたとたんに逮捕されるというような状況は、なんとしても避けなくてはならない。（村上春樹『1Q84』BOOK-3）

b.警察在房间里等着，一旦踏进房间就被逮捕的状况，无论如何都必须避免。（施小炜译《1Q84BOOK3》）

三、语料库统计结果

如图1所示，在整理了399个关于トシテモ的对译例以后不难发现：

假说用法中，“（前标）p，也q”的对译例最多，其次是“（前标单用）p，q”和无标形式。反事实用法中，基本都是用“（前标）p，也q”的形式。非假定的用法中，出现最多的形式是“（前标）p，也q”，其次是“（前标）p，但q”。惯用表现，也就是“何としても”的用法中，“（不管、无论）怎样p，q”的形式最多。

四、结语

通过考察トシテモ的对译倾向后得出以下结论：

1.トシテモ在假说、反事实和非假定用法中基本上都译为“（前标）p，也q”，“前标”可以是“即使、纵然、就算”等汉语关联词。但其中假说和反事实都属于虚拟性让步句，而非假定是与容认性让步句所对应。

2.假说的用法中，“（前标单用）p，q”的对译形式也很常见。这样的译文省略了后面的“也、都、还”等副词，而在前面有“即使、纵然、就算”等副词作引导。

3.非假定、假說、惯用表现的用法中，像“p，q”这样的无标形式也不容忽视。这样的译文基本上前后都省略了关联副词。

综上所述，トシテモ并不一定只与“即使……也”相对应，在实际翻译过程中也会有很多其他对应形式出现。不同句中的トシテモ即使译文相同，但其在日语的意义用法上也好，汉语让步句的分类上来看也好，还是有微妙区别的。在今后的翻译工作中，这一点必须注意。

参考文献：

[1]前田直子.日本語の複文条件文と原因·理由文の記述的研究

[M].東京：くろしお出版，2009.

[2]日本語記述文法研究会.現代日本語文法6（第11部複文）[M].

東京：くろしお出版，2008.

[3]グループ·ジャマシイ.日本语句型辞典（中文版）[Z].東